死缠烂打by依依落落[师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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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缠烂打》文/　依依落落


1

接到路晓栖电话的时候，顾厉游正在和姐姐、姐夫以及三岁的小侄女苏萌吃晚饭。
顾厉游第一反应就是对路晓栖说稍等，然后对姐姐、姐夫说抱歉，走到休息厅接电话。出去之前还被小侄女缠了一会儿，所以接电话的时候，路晓栖软软抱怨了一声怎么那么久。
顾厉游对于女士一向还是足够绅士的，所以说了声抱歉。
路晓栖咯咯笑，〃还真生气你啦你以为？〃
顾厉游浅笑出声。
路晓栖接下来就要求顾厉游到学校里面去接她。
顾厉游尽量缩短犹豫时间，最后还是同意了。
顾厉游是在回国那天，在飞机上认识路晓栖的。
路晓栖是一个长相可爱性格开朗的女孩子。两个人坐在邻座，先是礼貌性地搭话，然后聊到路晓栖大二学生的身份，这次是去英国假期旅游的。于是在英国生活了七年的顾厉游和她聊起了在国外的生活，以及国内这两年的情况。
聊得不可谓不投契，在机场分开的时候也留了电话。只是顾厉游在路晓栖每天几个电话短信的攻势下，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顾厉游并不介意现在找一个女朋友，但那是女朋友，不是恋人，更不可能是老婆。路晓栖身材长相都没话说，连性格也挺对顾厉游胃口，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年轻了。年轻的女孩子不够理智，容易陷入所谓恋爱的幻觉，而且对顾厉游来说很糟糕的一点，就是有可能将所谓的女孩子的清白看得太重。这样子的话，顾厉游是绝不可能去招染的。
但是在顾厉游明示暗示各种表示之后，路晓栖似乎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说，交往而以，大家都不必太认真了。于是，顾厉游也就接受了路晓栖提出的所谓交往。
顾厉游将车开到离宿舍区还有几十米远的路边，就不得不停下车。前面已经没有车道了，而路晓栖电话里的意思是让顾厉游到宿舍楼下去接她，于是只能走路过去。
顾厉游对于路晓栖的要求是有些介意的。但是想到路晓栖平时还是很有分寸的女孩子，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在车上熄了烟，慢吞吞的下车。
顾厉游的银色跑车在这里是有些显眼的。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就注意到那个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挺直的西装，高挑的身材，还有立体俊朗的五官。顾厉游不管到了哪里，总是惹人注目的。
顾厉游问了两个路过的女生才找到路晓栖所说的女生院12舍。
就像所有大学宿舍一样，C大宿舍的规矩也是女生宿舍男生不准进，男生宿舍女生随便进。所以女生宿舍楼下的大院子就成了一众男生聚集等女朋友的地方。想到快三十的自己还要和一群二十出头的男孩子一起在宿舍门口等女朋友，顾厉游额角的青筋都有些突起。
结果还没踏进院门，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不时还有一阵阵暴笑声。
顾厉游进去了才发现现场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热闹。
院子正中已经点燃了好几十支蜡烛，围成了一个心型。
顾厉游有些好笑的站在一边，看着这场热闹的真情告白。
一个有些瘦小的男生，带着一副眼镜，正仰着头拿扩音器喊：〃路晓栖，陈孟凡跟你表白，这九十九只蜡烛代表了他的心！〃
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大堆人，楼上星星点点的窗户也挤满了人头，都在看热闹。
只听有个女生在楼上喊：〃蜡烛够不够啊？我看没那么多吧！〃
戴眼镜的男生不理她，继续喊：〃路晓栖，陈孟凡爱你！〃
平板的语气惹得顾厉游发笑，觉得这男生更像在通知大家要开会了，准时集合啊……，末了还有气无力的拉长语调。
果然，也有人赞同顾厉游的想法，而且直接蹦了起来，一掌拍那男生头上，骂道：〃你给老子认真一点！哭丧啊！〃
顾厉游这才注意到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男生，端了根椅子大大咧咧的坐着，一只脚还踏在椅子上。男生只给顾厉游留下个背影，上身是一件深红色的背心，下身一条宽大的短裤，脚底踩着拖鞋。头发倒是服服帖帖顺在头上，就是油油亮亮一条条硬硬的，不知抹了多少发胶。
眼镜男生还要继续喊，有人起哄道：〃你是不是陈孟凡啊？〃
旁边坐着的男生站起来，抢了扩音器放到嘴边，喊：〃老子是陈孟凡！你有什么事啊？〃
起哄的人喊：〃表白都不自己说的，太没诚意了！〃
陈孟凡对着扩音器说：〃关你鸟事！又不是找你的，丑女！〃
不只一个人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来，蜡烛一起灭了好几支。
有人喊：〃陈孟凡，你的心灭了！〃
陈孟凡吼：〃你他妈心才灭了！〃然后一脚踹身边另一个男生屁股上，〃还不去给我点燃！〃
男生忙不迭的跑去点蜡烛。
陈孟凡把扩音器丢回给眼镜男生，〃继续喊，把你嫂子喊下来为止！〃
眼镜男生于是接过来继续：〃晓栖嫂子，孟凡哥很爱你的，你下来吧！〃
顾厉游本是约了路晓栖说到了就给她打电话，结果被这男生这出戏一闹，也就给忘了。
路晓栖也是等得着急了，忍不住趴到窗台上往下面一看，一眼就注意到了西装笔挺的顾厉游。
陈孟凡自然不知道人家的正牌男友就在自己身后站着，只看到路晓栖冒出个头，顿时狂喜扯了扩音器就喊：〃晓栖，我是真心的！你看到我的心没有，正在熊熊燃烧着！〃
路晓栖其实也觉得陈孟凡闹得欢腾。毕竟被男生表白对于女生来说，总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也注意不到陈孟凡那颗熊熊燃烧的心了，只对着顾厉游挥手，〃我马上下来！〃
陈孟凡大喜！清咳两声，拨弄了一下头发。
路晓栖早准备好了，就等着顾厉游过来接她，自然是两三下就跑下楼来。
陈孟凡既惊且喜，看着路晓栖一身白色连衣裙跑过来，顿时喜上加喜，就要跑过去迎接了。却突然见到美女冲自己微微一笑就擦身而过，直直投入了身后另一个人的怀抱。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顾厉游没有时间等大家反应过来了，带了路晓栖就往外走。留下一大院子的人先是傻眼，然后就是对陈孟凡铺天盖地的嘲笑声。
顾厉游走了，自然是没有听到陈孟凡扬着眉毛拿了扩音器骂人：〃操！笑屁啊！没见过帅哥啊！〃
有人说：〃没见过帅哥被甩得那么糗的！〃
陈孟凡喊：〃这不是见到了。怎么？没看清楚啊？过来老子给你仔细看了！〃说着，发气地将一地的蜡烛踢倒。
旁边两个男生来拉他，〃孟凡哥，算了！〃
〃算毛啊！〃陈孟凡骂，〃蜡烛花钱买的，都捡回去了，下回停电用！〃
然后把扩音器一甩，踏步走出了女生院。

2
顾厉游开着车，其实心里有些不高兴。
他觉得路晓栖把他叫进去，就是为了让他看别的男人追她。这算什么？体现自己的优越感？还是提醒他顾厉游应该珍惜？顾厉游觉得没意思，他不喜欢女孩子做这些小动作。
那天晚上，顾厉游开车带路晓栖逛了一圈，吃了点宵夜就送她回学校了。
路晓栖多少看出来他有些不高兴，也就不多话。
分开的时候，顾厉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些男孩子看起来很有活力的样子，跟你在一起也比较合适。〃
路晓栖沉默了不说话。
晚上回去，顾厉游还是接到了路晓栖若无其事的短信。当时，他正在等浴室里的女人洗澡。
顾厉游关了手机。

陈孟凡在一边洗脚，一边吃香蕉。
于洋在他身边坐下，说：〃孟凡哥，也给我一根吧。〃
陈孟凡把嘴里的抽出来递给他。
张烨推推眼镜，把头转过来，说道：〃算了，女人而已。〃
陈孟凡立刻骂了一声：〃贱女人。〃
于洋和张烨都没有说话。
〃那种女人，长得又丑屁股又大，拽屁啊！还敢耍老子！〃
于洋想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说的人家系花，脸蛋身材一流，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不过想想而已也不敢说出口，走到一边把陈孟凡咬得糊成一团的香蕉给丢了。
张烨倒是跑来火上浇油，〃是啊，那个男人装模作样的，没见着怎么好了。要我说路晓栖那女人眼光够破。〃
陈孟凡自动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顾厉游的模样和一身行头，〃切〃一声，〃大热天捂那么严实，也不怕长痱子！〃
于洋突然凑到陈孟凡头顶闻了闻，〃我就说什么东西那么臭，孟凡哥你头上抹的什么啊，难闻死了。〃
陈孟凡一掌把他拍开，〃这是强定型的！什么臭啊！有你嘴臭吗？〃
于洋不吭声。
陈孟凡把双脚从盆子里抬起来，一边穿拖鞋一边说：〃快，再给你哥拿根香蕉过来！〃
那天之后，陈孟凡彻底放弃了路晓栖，走路上碰到了都视而不见。
路晓栖自然不会介意陈孟凡什么态度，而让她心烦的是，过了一个多月，顾厉游还是很坚决地和她分手了。
路晓栖也算是家里捧着长大的，被男人甩了当然不会再死缠烂打，但是心里难过却也是真的。朋友为了帮她排解，安排了很多娱乐和聚会，让她也去散散心。
那天晚上的一个聚会，路晓栖见到了陈孟凡。
这时候天气已经转凉，陈孟凡外套牛仔裤穿的周周正正的，头发没有再抹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有些乱，但是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干爽自然。路晓栖这才注意到这个男生其实长得还很不错，特别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后来回去的时候，路晓栖喝得有点多，先是在路边吐，然后看着经过的陈孟凡就靠了过去。
路晓栖也不是想和陈孟凡怎么样，只是一时觉得心里委屈，想找个喜欢自己的男人依靠一下，哪怕只是给点安慰，也可以疏解自己郁闷的心情。
哪知道，陈孟凡居然一掌推开了她，直接问：〃你谁啊？〃
路晓栖的朋友杜燕忙接住她，有些责怪地问：〃你搞什么啊？〃
〃这个人突然靠过来，我怎么知道搞什么？〃陈孟凡说得理直气壮。
杜燕骂道：〃那就不能帮忙扶一下吗？怎么这样子对女生啊？你是不是男人？〃
陈孟凡笑一声：〃要你管，我就讨厌女生，被女生碰我会长疹子！你有意见啊？我不是男生难道你是？要不要大家脱光了看看啊？〃
杜燕气得脸都红了，连骂了几句不要脸！
陈孟凡跳起来吼：〃我不要脸，总比你有脸不如没有的好！〃
这时里面又出来几个人，忙把陈孟凡拉开了。
路晓栖本来心里不舒服，被陈孟凡一搅难过得几乎哭出来。女孩子都跑来劝她，杜燕就瞪着陈孟凡给大家抱怨。
陈孟凡自己闹了两次，渐渐就闹出名气来了。只是这名气的后果就是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顾厉游与路晓栖分手是自己早已经打算好的事情。只是因为见到了一个C大的老教授而提前了。教授与父亲是老友，而当年也算是自己半个老师。回国第一次见面，教授就提出想让顾厉游去C大办个讲座。顾厉游拒绝了一两次，却实在不好推却人家第三次的热情，最后还是答应去作那个关于人类遗传学的讲座。
想到上次的事情，顾厉游只期望大家当时注意力都在那个闹腾的陈孟凡身上，已经忘了他的长相，要不然自己在面子上还真过不去。
顾厉游踏进教室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
当时，陈孟凡本来正趴桌子上睡觉，突然觉得一阵明晃晃的光芒，教室都变温暖了。抬起头才发现所有女生都正两眼放光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于是，顾厉游正对上一双双明亮眼睛中间夹杂的那双朦胧的眼睛。
靠！陈孟凡坐直了身子。他什么都不好，就是记性够好。上面那个人模狗样的老师还真敢，一边勾引女学生，一边跑来讲课！
顾厉游暗暗叫糟。他知道这个男生还认得他，而且很明显还对他怀恨在心。
顾厉游课讲的心不在焉。幸好下面的人也个个心不在焉，男生女生都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后来结束的时候，顾厉游随口问了一句：〃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话一说完，陈孟凡马上举手。
顾厉游与他对视一眼，然后亲切问道：〃同学有什么问题？〃
陈孟凡听了一整堂课的天书，哪里知道顾厉游在讲什么，站起来张口就问：〃我想请问，如果一个男老师勾搭女学生，生出来的是什么呢？〃
教室里哄笑一片，然后是嘀嘀咕咕的讨论声。
顾厉游微笑道：〃同学你觉得呢？如果这个老师和这个学生都是人类的话，应该生不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陈孟凡说道：〃不是变个异什么的吗？说不定生下来一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模狗样的怪物，一边勾搭女学生，一边还装老师！〃
下面的学生都听不懂了。
顾厉游当然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不过也没有心情和时间跟小孩子计较，于是微笑着回答：〃这位同学的想象力很丰富，可惜不是这个讲座的研究范围，建议你去科幻或者文学的课堂提问比较有帮助。〃
说完，一抬手，〃好了，就到这里吧。〃
顾厉游不顾女生们还在抱怨怎么就完了，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听到陈孟凡张扬的大笑声。
年轻张扬的笑声惹得顾厉游一笑，还是个小孩子啊。
顾厉游去见了教授，然后开车离开学校。
车子经过食堂前的小路时，顾厉游看到陈孟凡正拿了个鸡腿，一边啃一边和身边的人说话。顾厉游看他咧着嘴大笑的样子，突然心里涌起了一点冲动。久违的冲动了，让顾厉游觉得想把这个人带到床上去。
顾厉游是双性恋。
其实他比较排斥这个说法。他交往的对象大多是女性，男性有来往的，地点几乎仅限于床上。下了床，他更宁愿和男性维持在一种朋友的关系上。但是不得不承认，和男人之间的性关系有种特殊的畅快感，带了一点点征服感在里面。
顾厉游其实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是有些刻板的，他在国外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与女人的来往也仅被他定义在交往上，是交往，不是恋爱。没有爱情的交往，除了能满足生理需要，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激情。但是在听到陈孟凡的笑声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于这个男孩子太过于的激情，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顾厉游并没有接触到的。所以，他有了兴趣。
再去跟陈孟凡搭话之前，顾厉游还是有些犹豫的。陈孟凡的身份与路晓栖没什么分别，都是他不愿意碰触的类型，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一个他有兴趣，一个他没兴趣。毕竟轻易去追求一个男生，将他拖入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道德的事情，但也好在他是个男生，大家都快乐了，将来也不吃亏。
于是顾厉游还是停下汽车，将窗户放下，微笑道：〃你好。〃
陈孟凡愣了一下，从里到外连车带人一起看了一遍，然后啃口鸡腿〃哼〃了一声。
顾厉游不温不火继续说道：〃请你吃饭有没有兴趣？〃
陈孟凡拿油亮亮的手指着他，大吼：〃哦！想贿赂我！〃
顾厉游勉强维持着微笑无视周围的目光，说：〃是啊，感不感兴趣？〃
陈孟凡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厉游，半天不回话。
顾厉游按下关窗户的按钮，转头要发动车子。
〃等等，我去！〃
陈孟凡坐上车之后，顾厉游立刻就后悔了。他看到他把自己手上的油完完全全仔仔细细抹到了汽车的真皮座椅上。
抹完了，陈孟凡还扬起脸对他笑。
顾厉游也只好笑笑。
陈孟凡看着顾厉游打方向盘，问道：〃去哪里？〃
顾厉游问道：〃你想去哪里？〃
陈孟凡想了一下，〃想吃炒田螺和羊肉串。〃
顾厉游想也不想就说道：〃我这样子不合适吃那些。〃
其实当时天气已经转凉了，陈孟凡还是凑过去说：〃谁让你穿那么多的？来，脱了给我看看长痱子没！〃
顾厉游好笑，〃好啊，等会儿给你看。〃
陈孟凡往后靠去，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结果最后还是顾厉游妥协了，陪陈孟凡吃炒田螺和羊肉串。
下车之前顾厉游专程将西装和领带脱了放在车子上，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