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控的悲剧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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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德里克也不搭理她，喃喃地问：“萨尔呢？萨尔怎么不在？”
　　苏亚尔的手指瞬间陷进土里。
　　“我在这儿，戈迪，怎么了？”
　　话音未落，戈德里克湛蓝的眼睛里骤然放出光来。饶是在传承法阵里受过极重的伤，他仍然拼了命般挣扎着起身，探出手来死死拉住萨拉查的胳膊。
　　萨拉查完全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戈德里克扒在自己身上，咬着牙，忍着泪，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扒在主人身上的小哈巴狗，身后隐形的尾巴一个劲儿地摇啊摇。话说，格兰芬多家有布莱克的血统吗？
　　“格兰芬多！”苏亚尔的声音怒火隐隐。
　　“萨尔，对不起。”戈德里克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抽搐，在萨拉查的手臂上留下几道红痕，“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对不起，萨尔，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
　　听了他断断续续的话，四人反应不一：
　　“戈迪？”
　　“你又干什么了？”
　　“……”
　　“格！兰！芬！多！”
　　不说没搞清楚状况的三人，苏亚尔是彻底怒了。该死的格兰芬多的蠢狮子，自己设下幻阵可不是让他了解真相之后出来抢人的！还“照顾”？他苏亚尔的弟弟，还轮不到别人“照顾”！
　　“萨尔，萨尔……”戈德里克完全不管别人怎么看，只是牢牢抓住萨拉查的胳膊，在那里喃喃自语，“不会再让你受伤了，绝对不会，绝对……”
　　看着这么一幅景象，赫尔加不由小声嘀咕：“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求婚呢？”
　　什么景象？其实也简单。萨拉查之前担心戈德里克的伤势，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戈德里克向侧方一扑，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呢，双手握住萨拉查的胳膊，乍一看就像是单膝跪地一样。
　　听到赫尔加的话，罗伊娜意味深长地笑，萨拉查耳根发红。戈德里克？他还蒙着呢。动作最大的是苏亚尔，浑身魔力一窒，方圆十米除了几人外寸草不生
　　求婚？求婚！该死的格兰芬多，该把幻阵换成死神领域的！等等，再等等，等萨拉不管他了，他必须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一行五人沉默地上路了。与之前不同的是，戈德里克再也不是一副犹带稚气的少年模样，多多少少有了几分成熟的气质。经历了那样的场面，他必须尽快成长。
　　当初的幻阵内……
　　幻阵，只是幻阵而已。他无数次这样说服自己。严格来讲，被发现的幻阵算不上上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陷进了幻阵当中。
　　看着赫尔加被绑上火刑架，他沉默着走过；
　　看着罗伊娜被一剑刺穿胸膛，他沉默着走过；
　　看着格兰芬多城堡在火焰中崩塌，他依然沉默。
　　而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从另一个角度，他完整地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怀着对传闻中斯科城“圣灵临世”一事的好奇，他拉着队伍混进了城内。刚开始还好，一切如常。但当牧师杯中的圣水洒在他身上，刺骨的痛让他忍不住摔在罗伊娜身上。当时的他只顾着忍痛，此刻处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他清楚地看到，在这之前，牧师洒了慢慢一捧圣水在萨尔身上。而萨尔，面色如常地走过，只有挡住了大部分圣水的左手微微痉挛。
　　萨尔……
　　不只如此。面对教廷的追杀，他们躲在民房内，躲在仓库里，躲在地窖中，无论如何也甩不开追在身后的骑士小队。是啊，甩不掉。萨拉查凭着斯莱特林的血统消除了圣水的影响，而他身上的神圣痕迹在追兵眼里就是最明显的标志。连着三天，他们没一天能连着睡上两个小时。
　　最后，实在没了办法，他联系了家族在斯科城内的暗线。
　　接下来就是那一夜了。躲在暗线的产业内，他们松了口气，安心享用暗线奉上的丰盛大餐。一顿饭没吃完，萨拉查黑色的眼睛里闪出红光，身形若隐若现。
　　是药，针对魔脉的秘药。
　　世人皆知魔脉拥有魔法生物的血统，却并不浓厚。以秘药激发萨拉查的血统，先不说那低到了极致的成功率，在当时群敌环俟是情况下，教廷的人根本不会等到萨尔觉醒结束！
　　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和觉醒中的强大力量，萨尔挡住了赶来骑士。当时他们三人踉踉跄跄地跑掉，而此刻，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萨尔被神术贯穿了胸口，纤细的身躯扭曲着化成一条银白色生着墨绿羽翼的巨蛇，然后被浸泡在圣水中的铁链穿过伤口，捆缚了全身。
　　火烧，铁烙，鞭打，针刺……
　　怎么还不醒呢？这是幻境，幻境……他死死咬住下唇，脸上划过一道淡粉色的水痕。
　　萨尔，对不起。
　　萨尔，不会了。
　　萨尔，以后，我来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寂夜，无人处。
　　“帮他继承格兰芬多？”苏亚尔震惊地看着自己弟弟认真的模样，难以置信地重复。
　　抿抿唇，萨拉查小声但坚定地道：“我是这么打算的。哥，你不喜欢戈迪的话，可以先去兰卡那边待一段时间，我还想跟他们三个再玩几年。”
　　“玩？你确定？”
　　“嗯。”萨拉查点头，微敛眸光中却掺入几分些迷茫。是玩吧，是吧？他是魔族与那三个巫师并非一类。嗯，只是玩玩而已，他还要回阿瓦隆呢。
　　沉沉地盯着弟弟看了一会儿，苏亚尔叹口气，一样样把身上的魔法道具摘下来，从头到脚，只留了一枚墨绿色的蛇形耳钉。对于弟弟的决定，他不会反驳，纵使发生了斯科城的那种事也不会。要知道，保护的方法不只异种，萨拉不喜欢他跟着，那就不跟，大不了辛苦一些，提前处理好萨拉会经过的地方，或者隐匿行迹暗中保护。再者，斯莱特林庄园……
　　他摸摸耳钉样式的空间饰物，想到里面藏着的银蛇指环，不由无奈。意外继承了斯莱特林，他总要为萨拉另外准备一份才好。
　　最后抱了抱萨拉查单薄的肩膀，苏亚尔无声地链接上斯莱特林的魔力循环，瞬间回到了斯莱特林庄园他自己温暖舒适的卧房内。
　　“黄颌。”他唤来萨拉查的小精灵，亮出斯莱特林族长的银蛇指环，直接下令，“去保护萨拉，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如果你敢让萨拉受一点伤……”
　　“是的，族长大人。”
　　“还有血统觉醒后需要的魔药，你也一并带去，务必让萨拉全部喝下，他对血瞳的控制力不大好。要用什么自己回庄园取，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联系我，我给你这些权限。””苏亚尔说着，眨眨眼，眸中闪出血一般的光泽，再眨一下，又恢复了墨色。这才是完全觉醒后的血瞳，随时可以亮出或收回，毕竟血瞳的作用就是辅助施法，而不是作为情绪激动的标志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
　　把黄颌派出去后，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走出卧室，习惯性地进了书房。满桌子的文件，他挑了几份看过，就统统扫进了壁炉。
　　都是些基础的产业，不过胜在数量和时间，才积累下斯莱特林令人艳羡的财富。他不打算浪费，但也不会下大工夫，作为一个见识过现代各种科技的存在，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教廷的势力有所衰退，科技的发展是难以避免的。枪支，火炮，飞机，坦克，甚至是堪比诅咒的核弹，都不过是千余年后就会出现武器。
　　千年而已。不早作打算，只怕新一拨元素潮汐还没到来，巫师就已经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时间渐渐流逝，等到华灯初上，苏亚尔面前已经摆上了一份构架完整的事业规划。说真的，凭着斯莱特林的底蕴，在元素潮汐衰退期间，巫师、教廷或是其他什么存在都难以对他和萨拉查以及其他魔族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伤害。只有未来很可能出现的各种科技，才是他们在末法时代最大的敌人。
　　萨拉想玩，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以不先备好后路呢？
　　略一斟酌，他已经定下了人选。马尔福是天生的商人，就不麻烦兰卡改行了。扎比尼吧，烈焰螳螂一族，战斗力是一等一的，而且他们留下的是个漂亮女孩儿，在麻瓜眼里完全无害。
　　“五步，扎比尼家的庄园开启了吗？”
　　“是的，主人，扎比尼庄园上个月已经开启，允许外人进入。”
　　“这样啊，那就下帖子吧，就说我有要事拜访。瑞萨扎比尼，这些年倒还真没见过，很期待呢，烈焰螳螂……”低喃几句，苏亚尔微微一笑，收好规划，转向了挂在书房墙壁上的地图。
　　这里（斯莱特林庄园）被教廷发现过，并不安全，还是另找个地方为萨拉建一座庄园好了。在林子里面，最好有山有水，唔……建成古堡样式的吧，在堡后布置一片魔林，种些魔药材料，再养一些合适的宠物，独角兽就不错，只是属性不符……再加上夜骐吧，夜林里的马人部落也迁过去……
　　面对萨拉弟弟未来的庄园，苏亚尔爆发出极大的热情，那副样子，根本就恨不得把一切好东西都塞过去。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过这种倾其所有不顾一切的付出。当年作为苏琹，他也曾准备过礼物，但目的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现在，能有一个弟弟让他去宠，苏亚尔格外满足。
　　对了，光有装饰可不成。苏亚尔突然想到一事，利落地翻下二楼，钻进藏书室里，抱着厚厚的典籍不放手。防御法阵，迷幻法镇，隐匿法阵，聚灵法阵，还有各种各样的辅助阵法，要想完美结合在一起并绘制在合适的位置上，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搬了一摞羊皮纸摆在身边，苏亚尔彻底住进了藏书室内，要不是已经发出了帖子，他连拜访扎比尼庄园的事都不打算干了。饶是如此，等到小精灵五步跑进去提醒他时间，他还是在反应过来之前甩出一记足以致命的魔咒，堪堪被庄园自带的法阵抵消。
　　“何事？”他没好气地问。
　　五步被吓出一头冷汗，老老实实地道：“主人，扎比尼小姐回信说今天下午欢迎您去享用下午茶，时间快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
　　邋邋遢遢地从藏书室出来，苏亚尔一头扎进盥洗室，五分钟后，出来又是一个翩翩少年。
　　“拿两瓶营养剂来。”苏亚尔面不改色地灌下两瓶味道堪称恐怖的魔药，湿漉漉的头发在控制力良好的火焰咒下被快速烘干。换上件银绿色的奢华长袍，他登上夜骐拉着的马车，没两分钟已经陷入了沉睡。
　　然后，恰到好处地醒来，下车，与瑞萨扎比尼客套几句，便进了密室。
　　“魔族不剩几个人了。”
　　“人少确实不方便，但也方便保密。”
　　“目的一致，这很好，不过这盘棋未免太大了点儿。”
　　“大些才有挑战性，不是吗？想来你也明白了，不到三年而已。”
　　“是啊，这算是……曲高和寡？”
　　“高出不胜寒。现在还有兴趣玩玩儿，时间长了，没有改变的话实力再强也只能选择沉睡。”
　　“的确，如今的你我就能挑主教级别的人了，再过三年，想动手就只能内部比试一番，还下不了杀手。好吧，我同意，军事方面就交给我吧，凭这幅图纸，我能毁了骑士的地位！”
　　“目的不是毁了骑士，一切为度过末法时代做准备。”
　　“了解，别把我想得太笨了，烈焰螳螂一向是女子当家作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世易时移。不过数年时间，一度纵横欧洲的猎巫小队几乎销声匿迹。火刑架仍然树在哪里，但被烧死的人中已经少有真正的巫师了。只是，说是少有，那些没有强大家族做后盾的混血、麻种巫师还是生活得格外艰难。
　　“与我何干？”苏亚尔坐在主位上，轻飘飘地问。在他身边，兰克斯端坐在那里，高傲地扬着下巴，不住假笑。
　　“斯莱特林家主，您也是巫师，何必呢？”
　　来人满脸愤慨，挥舞着手臂，却不敢上前。那可是死神！若非自家少族长与眼前之人的弟弟关系匪浅，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前来拜访。
　　手杖在地上一点，打断来人刻意作出的愤慨，兰克斯拉长了腔调，用低沉的声线道：“理由，把你的理由说出来。”
　　“这……”目光在苏亚尔不耐的脸上划过，来人低头，诺诺地道，“萨拉查斯莱特林，这是他的意思。教廷还差最后一击，巫师幼崽也需要照料。”
　　“改口了？呵，奉劝一句，还是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打算的好。”兰克斯歪歪头，阿波罗般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刚才还说要援助所有受害巫师，现在就只有幼崽了？可笑！还有教廷，数百上千年的底蕴是那么容易就耗光的？不过是没狠下心来罢了，还有末法时代神明自顾不暇的因素在里面。想魔族替他们当枪使，做梦！
　　“萨拉的意思？唔……一半半吧。教廷你们自己解决，我只会实现萨拉的意见。格林格拉斯先生，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几句话把人赶出去，苏亚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扎比尼家的事业刚上了轨道，他就跑到兰克斯那里，帮着构建马尔福家的商业网，这是他作为哥哥所必有的责任。只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拿下了马尔福家呢？只是照顾自家弟弟而已。
　　兰卡也是，这种事情，马尔福家出面就行了，何必拉上斯莱特林？不过是建一个孤儿院而已。
　　许久不见苏亚尔出声，兰克斯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问，“哥，你打算怎么办？听起来格林格拉斯所图不小。”
　　“等萨拉的消息吧，我想，他心里也该有底了。”苏亚尔微微一笑，起身，“中午想吃点什么？我下厨。”
　　“真的？我要烤肉，上次的酱汁就不错。”兰克斯露出灿烂的笑容，甚至刻意舔舔嘴唇，作出馋得不行的样子。现在，他才有了一个十多岁少年该有的样子，与之前的成熟全然不同。
　　“没问题。”苏亚尔点点头，目光向远方一转，又快速收回，提步走向厨房。
　　兰克斯仍旧坐在那里，笑着，只是嘴角有些僵。亲爱的表哥，你在想什么呢，萨尔吗？果然，表兄弟的话，关系还是有些远，真让人不爽啊……
　　当晚，就有一只夜枭送来萨拉查的信件。如往常一般说了当天的新鲜事儿，问了几个问题，信中口吻一转，说起了他们四个人的打算。
　　“……我们救下了很多孩子，有的被家里抛弃，有的已经没有家了。还有很多，他们的家族已经无力教导后裔真正的魔法……”
　　“……我们都还不大，还有时间浪费，戈迪也说他会对格兰芬多放手……”
　　“我们……”
　　苏亚尔一时沉默无言。
　　“萨尔的意思是……学校？”兰克斯惊愕地问。
　　“嗯，不错的想法。”苏亚尔淡淡应声。
　　“什么不错啊？他值知不知道建一所学校要花多少工夫？再说了，巫师如何，与我们有关吗？我看他就是太闲了！”兰克斯毫不客气地道。
　　没多久，苏亚尔已经理清了头绪，手指在地图上一点：“你看这里怎么样？”
　　“这里？这、这是……”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兰克斯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没错。”苏亚尔微笑，声音里透出一丝满足来。
　　“那就这样吧。真是嫉妒呢，萨尔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你也是我弟弟啊。”
　　两人相视而笑。然而，苏亚尔没有注意到，兰克斯眼底闪过的阴霾。
　　三天后，夜枭带着苏亚尔的回信找到了萨拉查。
　　“萨尔，你哥哥的信。”赫尔加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