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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蓝颜作者:九宫糖分控-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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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冷燚，黎清远身上的杀气更甚，他冲着凤旅更加猛烈地挥砍下手中的刀，而凤旅怀里还抱着黎清玉，抵挡都已经大大不便，别说还击了，只有尽量闪躲，免得黎清玉受伤。然而却还是一个不防，被黎清远的刀尖儿划伤了胳膊。
浓厚的血腥味飘到跟前，此时黎清玉方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
黎清远手下丝毫没有放松，冷哼一声道：“你们窝藏逃犯，与逆党同流合污，简直罪无可赦！今天小爷我就要替朝廷捉拿了要犯，胆敢拘捕者，杀无赦！”
花陌谦虽然从前是黑道之首，但是他为人小心谨慎，勒令手下不许跟官场上的人产生过多的瓜葛，所做的生意也基本都与朝廷无关，明面上是绝对查不出什么问题的。而且为了防止江湖势力一方独大，朝廷一直没有管过甚至是默许他们存在。比起死心眼不懂变通的凤华天，他们说不定还更喜欢圆滑狡黠的花陌谦一些。就算朝廷现在要找黑道的麻烦，他们也都已经退出江湖了，如今却突然说什么朝廷下令缉捕，简直可笑。
凤旅冷笑：“窝藏朝廷钦犯，与逆党同流合污……这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于凤旅的冷嘲黎清远毫不避讳，反而勾起了嘴角邪笑起来：“过奖过奖。”
“黎清远，你这是在做什么！”上次黎清远杀了自己视若妹妹的洛环黎清玉已是恨得咬牙，若是他会武功，黎清玉真是无法断言自己会不会去找黎清远拼命。
今天他的再次出现，伤了自己的舅舅，令他们为自己为难，又一次搅乱了自己的生活……黎清玉的情绪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吼道：“你一次又一次伤害我心里最重要的人，让我和他们不得安宁，到底我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最重要的人……黎清远垂下长睫，手上的动作仅仅顿了一瞬，随即更狠地砍了下来。他抬起头，嘴角的那抹冷笑简直令人心惊：“我就是要你失去所有看重的人，我就是要你依无可依，靠无可靠！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在你身边，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弟弟简直是个疯子……意识到跟疯子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眼见着黎清远是起了杀心一刀比一刀更快更狠地砍杀到自己面前，黎清玉背后涌出一股凉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够了，你快住手！”凤旅抱着黎清玉的手臂有些颤抖，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咬牙道：“再这么没头没脑地打下去，你肯定会伤到清玉甚至杀了他的！你不是最看重他么，又怎么能这么做！”
黎清远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凤旅的话，手上的速度丝毫未减，反而更快了些。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要哭了一样：“谁让你不肯把他给我，他如果伤了或者死了，也都是你的错。真的死了的话……”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辣：“我要你们，冷燚，林贤，包括我自己……全部都给他陪葬！”
说完那句话，他用余光看到自己哥哥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乎是对自己的态度难以置信。
呵呵，他心里笑了起来，哥哥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我对你爱的表达……
另一边花陌谦仍在跟生死门的那群高手激烈地厮杀着。虽然他花陌谦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然而生死门这些人也都不是吃素的，三五个对付起来已属不易，别说这么一群攻过来，没多大会儿他便有些撑不住了。
然而花陌谦是什么人，平日里有些时候他为了讨便宜，嘴上会埋怨凤旅埋怨黎清玉给他带来这许多的麻烦，然而他绝对不会在这个生死关头说一些抱怨的话，他只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咬牙撑下去，直到他胸口狠狠挨了一下，狼狈地往后摔倒。
围攻他立刻上前，纷纷将刀架在了花陌谦脖子上。
“以一敌十我根本没有胜算好么，你们简直太卑鄙了！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咱们一对一单挑啊，车轮战也没问题，看花爷不打到你们姥姥都不认识你们！”花陌谦气喘吁吁却还不服气，仍坐在地上骂骂咧咧。
见擒住了花陌谦，黎清远心里有了底，便不再跟凤旅缠斗，而是收了刀踱步到花陌谦跟前笑道：“还一对一单挑……你以为我是在跟你打擂闹着玩过家家？我是奉命追捕朝廷钦犯，自然怎么有用怎么来。”
接着他淡漠地转过头去，直盯着凤旅冷冷道：“既然人已经拿住，那就杀了吧……”
眼见着那些手下便要动手，凤旅心中又急又怒，眼珠子都红了，怀中的黎清玉当机立断一把将他推开。
“够了！”他冲着黎清远大叫了一声，见自己哥哥态度有变，黎清远微微抬手暂时中止了手下的行动。黎清玉被黎清远气的头晕脑胀，加上昨天还没有消散的酒劲，他都有些站不稳。
他摇摇晃晃摇着头无力道：“你不就是要我跟你一起走吗，我跟你在一起，让他们走。”
“清玉！”凤旅无可奈何，一边是他疼爱的小外甥，一边是他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伴侣，哪个他都无法割舍。然而看眼下的形式，若他无法取舍一个，那他就要两个都失去了。这样的认知让向来温润有礼从容不迫的凤旅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脏话，如果不是行动受限，他一定会把黎清远这个小贱人打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这个世上已经有太多的不圆满了，怎么能让你们好好的一对再分开呢……黎清玉心中叹了口气，转头朝着凤旅露出一个美好的笑容：“没关系的，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会没事的。”
黎清远眯了眯眼睛，赞同地点点头：“我没意见，合算的买卖。”
“说话要算话。”一步步走到黎清远身边直视着他的双眼，黎清玉的语气也变得凉薄起来：“你要是敢骗我，我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你也知道我现在没什么可在乎的了，要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与其三个人一起沦陷，能脱身两个也总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凤旅多犹豫，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扶起花陌谦，深深看了黎清玉一眼，飞快地走了。
“大人，他们要是逃走了，再想抓住可就不容易了。”
黎清玉转头一看，说话的人已经三十好几的样子了。原本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大人会显得有些滑稽，然而他们的表情都十分恭敬严肃，可见黎清远威信之高。
“多嘴！”黎清远只是扫了那个壮汉一眼，他便退下不敢多言了，“知道抓不到就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已经退隐了的江湖游侠，抓到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还真当那个什么朝廷钦犯是认真的？祺皇可不会喜欢看到……”黎清远接着吩咐下去：“这一小队，带人去找林贤吧，他昨晚上刚离开京城，一定跑不远。要仔细查看，沿途各个客栈都不能放过，务必把人带回来，不论生死！”
林贤？黎清玉震惊不已，着急道：“这关林哥哥什么事？他不是生死门主么，你们怎么可以……”
开了口他便反应过来黎清远做事毫无章法而且狠辣无比，就算劝慰也是无济于事的，他只能祈求林贤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从昨天晚上他就离开了这一个举动看起来，事情也确实是这样。黎清远太冲动，而林贤几乎是黎清玉见过最聪明的人，他要对他有信心才是。
“风水轮流转，他已经不是老大了，现在生死门由我掌管！而林贤作为毫无建树的前任门主，可是掌握着很多不可言说的秘密的，我又怎么会放过他。”黎清远得意地笑起来，踮起脚摸了摸哥哥的头发，如他想象的一样，柔软顺滑的触感，美好到不真实。
黎清玉下意识地偏过头，发梢从黎清远手中滑下去，他倒也没有发怒，毕竟已经把人留在了自己身边，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他相信哥哥是爱着他的，只是从前因为各种各样人的阻挡，令他没有办法意识到自己的内心而已。
“躲什么呢，我们是最亲密的兄弟啊，世界上还有比血更浓重的羁绊吗？”黎清远小声嘟囔了一句。
血？想到这血是来自于黎晓安的，黎清玉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样的羁绊他宁愿从未有过！他淡淡道：“一个人走得久了，难免碰到别人都会闪躲。”说完他径直便往前走了，尽管他都不知道黎清远要把他弄到哪里去。
“以后你就不会一直一个人了，我会陪着你的。”黎清远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个与他年纪相符的羞涩的笑容，跟着黎清玉往前走了。
第110章 千丝万缕锁情链
黎清远把他哥哥带到了京城一处僻静的小宅子。
到了地方，黎清玉四处打量了一下，笑了起来：“这里跟我的那处有什么差别么？还费心思一定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黎清远也笑起来，摸了摸院子里石榴树的树干回头回应他哥哥道：“因为这里是我的地方，意义就不一样。”
黎清玉抬头往上看了看，同样是三层楼阁，与黎清玉自己地方的差别就是更大了许多，院子里栽种的也不像黎清玉种的许多鲜花。见黎清玉看着院子微微蹙眉，黎清远又开口道：“我不太清楚你喜欢什么花草……其实我也没多少机会了解关于你的事情，不过日后我可以叫人栽一些你喜欢的品种。”
黎清玉转头看他：“其实我更喜欢自己动手侍弄那些花草。”
黎清远抿嘴笑笑没有说话，把他接着往楼上领。
宅子虽然很大，但看得出是费心装修过，不管楼上楼下装饰摆件都看起来十分温馨美好。黎清远一直将黎清玉领到了二楼一间卧房，推开门之后，黎清玉有些讶然，因为这里竟跟黎清玉自己的卧房一模一样。
黎清远显然对自己哥哥的这种反应很满意，而黎清玉苦笑一下，进了屋子。黎清远也跟着进来，问道：“看着熟悉吗？”
黎清玉摸了摸桌子上的宣纸和笔架缄默不语。再相似，也不是自己的家。
更没有……曾经那人熟悉的味道。
一阵窸窣声音传来，黎清玉转头，就见黎清远从床底拿出两根链子。
呆了片刻，黎清玉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清远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还是拿着链子一步一步朝自己的哥哥逼近：“为了防止你逃跑，我要把你绑起来。”
黎清玉叹了一口气：“你就算不绑我，我也没办法逃出去。”
“你应该说你根本不想逃，我会更开心。”黎清远走到黎清玉身边，扶他在床上坐下。
“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没有那种想法，”黎清玉丝毫不留情面，而且还很生气地瞪了黎清远一眼。
“那不就得了，所以我还是要把你锁起来。你不用担心，一切日常事宜我都会帮你处理的。”黎清远用他最温柔的声音轻声细语地对黎清玉说着话，手下动作也很轻，仿佛在对待世上最脆弱也最宝贵的瓷器一般。
原本想说连如厕之类的事情你也要代劳吗？不过想到自家弟弟很可能就会兴奋点头说是了，黎清玉便只有闭嘴不言，默默看黎清远用轻柔的动作把自己双脚牢牢锁在了床脚柱子上。这半辈子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令人生气伤心得事，黎清玉都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再生气。刚刚瞪黎清远的那一眼，只不过是想让他怀有一点愧疚之心，可惜自己的弟弟似乎天生就没有这种感情。他抿着唇，唇角是掩饰不住的欢喜笑意。
黎清玉也实在不知道得到了人得不到心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欢喜的。尽管链子做的十分精致，并不粗糙不怎么磨脚腕，但黎清玉心里还是很堵。
爱一个人就要把人关起来？不但要占了身子，还要控制他的心智，还说这是因为爱？
就算是逆党，是死囚，这样的刑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锁住了之后，黎清远就坐在床边带着笑默默地看着他，他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神令黎清玉难过并且不解。
两人都沉默许久之后，黎清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喜欢我？”
说起这件事，黎清远的脸上终于焕发出了一种别样的奇异光彩，双眸也更亮了些：“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那是一瞬间的感觉，像是爆发在黑夜里的烟火，展开的一刹那冒出很多内敛的胭脂色花朵，像是伤口凝结成的痂的颜色。”
黎清远还算是个孩子，他的声音不应该沙哑，然而此时他的语气中却透着连黎清玉都无法展现出来的沧桑。只是喉咙中张弛出声音的有着未经雕琢的光洁和柔韧，呈现出更为丰富的颜色，就像多变的苍穹。
他接着言道：“小时候年龄的障碍让我往往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心里想什么，我只能通过不断的努力令自己更加接近你才能去体会。”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就是爱情。”黎清玉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黎清远便看着他笑了：“我把自己的一切都与你联系在了一起，我为你而生，也可以为你而死，你怎能说这不是爱？难道你又能说得清楚爱是什么样吗？你可以说你不爱我，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
这次换黎清玉沉默了，因为他的弟弟虽然脸上在笑着，那无限忧伤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穿透他给自己营造的一片迷幻水，化作一只清瘦的飞鸟在湛蓝的天空一角缓缓消失。独具穿透力的嗓音纤细的回旋，让人心碎。
黎清玉对黎清远的爱意不比他对冷燚的少，他同样能为了他生，为了他死，只不过不是因为情人之间的爱意，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他嘴上好像对这一切满不在乎，其实心里比谁都渴望能有一份真挚温暖的亲情，哪怕要他单方面付出而不是享有。可惜这份希望也被残忍的一刀斩断。说不上他跟黎清远谁最可怜，因为他们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固守着自己的想法等待对方先妥协，其间任由疼痛蔓延到皮肤的每一条纹路里。
轻轻舒了一口气，黎清玉接着道：“你要我跟你在一起，我现在已经跟你在一起了，你能不能放下你手头的事，放过林贤他们？”
黎清远斩钉截铁地摇头：“不可能。”
黎清玉也没有再傻乎乎地去问为什么，只是感慨了一句：“你小时候明明很听话很可爱的，为什么现在变得这样狠毒？”
黎清远脸上的笑容变成苦笑，他似乎不打算接着跟黎清玉继续聊下去，而是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间说了一句：“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
和你在一起，你便是一切，没有你在身边，一切都是你，为你疯为你痴，为你狂为你杀，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黎清远走出门之前，黎清玉又问了一声：“若是我死了，你又待如何？”
黎清远捏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力道大到几乎要把木头捏碎，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话，飞速出了门。他也是不想离开的，离开之后要做的那些事原本也是拉着他手他也不愿意做的，然而为了要将自己的哥哥彻底锁起来，锁在他身边一辈子，他便不得不去做这些事。
留下黎清玉一人在房里幽幽叹了一口气，黎清远虽然说过如果自己要是死了，便让全天下一起陪葬，然而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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