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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上,臣有喜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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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贞九年冬至昭武一年夏,适逢大旱,中原大部分地区已经大半年没下过一滴雨。粮食失收,各地纷纷传来饥荒的消息。大量农民卖掉土地,离开家园,变成流民。
有朝臣建议把这些流民迁徙到西南,一方面那里地大有水,另一方面那里地势险要,却不为任何一个国家所占有,如果安置得当,那片广阔的土地,以后就是我们。
这是个好主意,安内攘外,一举两得,但会打这如意算盘的人不只有我们,邻国的君臣也会这么想,而且他们离西南更加近,行动力也比我们更快。这个建议没提出多久,就传来魏晋二国已经开始往西南迁徙灾民的消息。
似乎抢回来的东西总是特别好,这个消息让朝臣们像是饿狗闻到肉香,连原本持谨慎态度的大臣都纷纷抛弃矜持,争相上奏,把西南那个原本渺无人烟的偏远山地愣是说成鱼米之乡。
朝臣们在堂下吵翻了天,我在堂上却独断独行,一口否决了所有意见。
我记得,小时候那个总喜欢抱着我批奏折的皇爷爷经常教导我说:“国之砥柱为民,民之所在为土地。”
农民离开了土地,国家就散了。
我颁了登基后的第一条诏令:各州府收紧户籍管理,禁止土地买卖,禁止农民流散。
我要把那些农民全部绑紧在土地上。
马要吃草,人要吃饭,既然要他们留在原地,就不能让他们活活饿死。
国库掏空了,我就找那些肥厚的王公贵族要。
不给,我就带兵去抢……
昭武一年秋,天公开眼,在民怨变成暴动前,终于往这片久旱的土地上泼下了第一勺水。接着大雨倾盆的下了半个月,把希望重新放进这个国家里。
翌年,粮食大丰收。
而,西南那边则因为各国迁徙过去的流民太多,互生冲突,战争应声而起。两国舞刀弄枪到最后,死了很多人,还闹起了瘟疫。那片原本人人争而夺之的山地转眼间又成了大家避之若浼的地狱。
这高低一对比,短短半年,我从一个短浅懦弱的无知新帝,变成了一个目光远大,深思熟虑的明君,威望一跃千里。
此后,我的龙椅越坐越稳,我爹和二叔则越来越少上朝,渐渐的退出了权力的中心。
邵武二年,我爹和二叔终于能卸甲归田,如愿的放下肩上重担,搬离京都。
临行前,我问我爹:“把我送进宫,你可有后悔过?”
我爹回头看我,第一次红着眼睛,动容的说:“你一直都是我最痛爱的儿子!”
我心一酸,眼眶跟着就湿了。
那日,那些看着我长大,悉心教导我的亲人们好像是都约好了一样,选在同一天离开。我登上紫禁城最高的阁楼,低头却看不到他们的影子。
他们的封地离京城很远,来回最快也要需时半月,以后我想再常常见到他们,就难了。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寝宫,看着我爹那天拿去宗庙给我看的太皇祖的遗诏,自嘲的笑了起来。
那天,我终于明白,为何我爹和二叔对于这个皇位总是唯恐避之不及,为何我每一次生病都如此劳师动众,为何小时候太皇祖批折子的时候,总喜欢把我抱在怀里,一板一眼的教着我为君之道……
太皇祖的传遗诏上,红字黄绸清晰的写着:……修短有定期,死生有冥数,朕生长皇族,食万民之禄,即位至今,勤劳邦国,不敢怠慢,而焦劳成疾,弥国不瘳,言念亲贤,可付后事。皇孙尚卿,天钟睿哲,人品贵重,深肖朕躬,授以神器,必能克承大统,时惟长君,可于柩前即皇帝位……
传位遗诏很长,我一字一字的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小全张来禀说:“皇上,太上皇来了。”
我怔仲,想了一下,才记起小皇帝已经变成了太上皇。
他带了酒,说是自己独饮难醉,让我陪他喝一点儿。
我坐在对面看着他。
两年不见,他长大了,眉目俊朗,个头都快要赶上我了。
酒过三巡,我微醺的问他:“你要出宫吗?”
他摇头,说:“你别赶我,我是不会走的!”说完起身在我唇上一点,重申了一遍,“尚卿,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笑了,抬起他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他微微一怔,随即激烈的回应。
衣服在激烈的拥吻中,一件件被撕开,我甚至等不及把他带上床,直接他按在墙壁就硬闯了进去。
他闷哼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急切的说:“尚卿,我是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我摁紧他,像是为了验证他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实,我有些狂躁。
他在我身上喘。
我抓紧他,大汗淋漓。
那时我是有些昏头了,把太上皇当成了我溺水时的浮木,我搂紧他一刻都不肯放开。
我喜欢听他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我是你的,我哪里都不去,永远都是你的!”,他说得越大声,我就越是疯狂……
完了以后,他伏在我肩膀上大喘,却没让我清理,也不让我出来,我只好这样一直抱着他。
半晌后,双手缠上我脖子,望着我轻声说:“尚卿,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我摇头,被他弄得有点下不了火,喘着大气说:“不行,你这样,我连觉都睡不好!”
太上皇垂下脸,但很快又抬头笑。他没有再为难我,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静的睡下。
…… ……
半夜醒来,我看着蜷缩在怀里的太上皇,心里某个地方软了软,觉得这个偌大皇宫大院,就真的只剩下他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怎么了?”太上皇从小就很醒睡,我一动,他就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你睡不着吗?”他抬头问。
我摇摇头,抚了抚他的脸,哄了一句:“没事儿,快睡吧……”
“尚卿,我想到助眠的办法了!”太上皇看着我,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起身就钻进被子里。
我原先上还不知他爬进被子里所谓何事,等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身体一热。。。。。。那些孤独啊,寂寞啊……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夜,太上皇在我寝宫里留宿,直到第二日天明才走。
我醒了以后,看着床上留下的痕迹,想起昨夜的荒唐,抱着头想撞墙。
小全张小心翼翼的过来,站了好一会儿,才问:“皇上,太上皇那边,要不要请太医过去看看?”
我凝了一下神,试探问:“他,伤得很重?”
小全张偏头想了想,尴尬的说:“奴才也不清楚,就见太上皇走路的时候,样子好像有点不太稳妥!”
一道雷直劈下来,我虚弱的坐在龙椅上,按着脑门说:“找个慎言懂事的太医去看看!”
小全张领旨下去,我回头看着床上干枯的血迹,头更痛了。
翌日傍晚,太上皇又带着一壶酒过来。
我没说什么,陪着他喝完,就让小全张送他回去。
第三日,第四日……依然如法炮制!
太上皇也没有说什么,我让他走,他就走,第二日,依然准时来。
我尝试同他道歉,但每每这时,他便抿着唇,冷不丁的看着我,我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也知道,我所谓的道歉,其实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舒服一点而已。
……慢慢的,他再来找我,我就下意识的躲开。
他是我看着大的,在我眼里一直似君似弟。不管他曾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该拿他当做排遣寂寞的工具,更不能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他。
两位摄政王同时请辞,原本他们分管的政务一下子全都回到了我手里,白天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晚上对着太上皇清冷的脸。我那段时间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小全张看着我这样,就给我出馊主意。
他说:“皇上,不如选秀吧!”
我一拳打在他脑门上。
他立即改口说:“皇上,奴才听说,京城添香院来了几个不错的小官人……”
我眯着眼睛看小全张,似笑非笑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一激灵,连忙加上一句:“……戏唱得很好!”
我应了小全张,老实说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只想听听戏。
结果等了几日,这些小官人,一个没到我这里。
小全张惊慌的说:“皇上,抬着小官人的轿子都被太上皇中途拦去了。”
我没说什么,让小全张再去找些新的来。翌日,人依旧被太上皇中途扣了去。
我恼了,这回让小全张送些女的来。结果,一样被拦住。
小全张战战栗栗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倒是比他想得通,不过是几个小官人、戏子,太上皇喜欢就让他拿去好了。
此后,两个月,太上皇都没有再来找过我,我也乐得清静。之前的那些愧疚也随着这群小官人和戏子的到来,被冲洗得一干二净。
我那时候想:他对我,也不过是一时贪恋,等经历多了,新鲜感没了,自然就放下了。
然而,第三个月,他又来了。不仅带着酒,还带了满身的脂粉味。
他变了,眼里眉间尽是轻浮放纵。
他说:“皇上,让奴家来侍奉你吧!”
我没有推开他,或者说,我看着这样的他,不敢再推开。
我由着他闹,他闹得越凶,我的心里的愧疚就越深。
末了,我抱紧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云凌,我错了,你别这样!”
他哭了,猛的挣开我的手,下床。
我追了上去,急着又喊了一句:“赵云凌!”
他忽然站定,张腿在地上跪了下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他扭头望着我,哭着笑:“你来啊,我比他们好,真的,我比他们都好……”
我的心整个儿凉了,我把他拉了起来,在他的挣扎下,用力紧紧的抱住:“够了,够了……”
那天以后,太上皇再也没有来找我喝过酒。而我,也再也没有招过小官人、戏子或者伶人什么的……进宫唱戏。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我偶尔去太宣殿看看太上皇,他偶尔给我玩些小惊喜。
我也想通了,虽然皇位一事,我爹,我二叔乃至皇奶奶都瞒着我,但他们一棋一步却都是为了我好。没这几年为人臣的历练,没有在我军中铺垫的人脉,我这个玉玺拿起来会很烫手。而赵云凌,他平故替我扛着那么多年的担子,也够冤的。
我和他,兴许从我进宫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没法算清楚了。
我看开了,也就不再和自己过不去,放宽心过我的帝王生活。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直到那年秋天,太医院令严淞告老还乡,他的儿子严子墨秉承父业,回朝为官。
7
7、严子墨回来了 。。。
严子墨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我一宿无眠。
我在御药局见到他,那会儿他正在和药童交代着什么,我在他后面站好一会儿,他都没发现。直到药童惊慌失措的跪地磕头三呼万岁,他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来。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后也屈膝跪了下来:“臣,严子墨叩见皇上!”
我伸手一拦,没等他跪全,就中途截住,说:“严太医,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朕走走罢!”
“臣遵旨!”他低头,又是一鞠。
我在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跟着。亦步亦趋,保持恰当的距离。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搭着话,漫无目的走,走着走着就转进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耍的后山。
进了后山我就斥退了侍从,拉着他进了丛林。
丛林里有个小山洞,里面藏满了我们小时候的战利品。
风筝、陀螺、钓鱼竿、抓小鸟的筛盆……等我把这些东西从山洞里掏出来的时候,严子墨那张好好先生的脸,终于变了变。
他蹲了下来,在我旁边坐下,拿起一个已经有些残旧的陀螺,说:“想不到这些东西,你还留着!”
我点点头,把筛盆盖在脸上,躺了下来,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每次累了,都会跑来这里!”
严子墨“嗯”了一声,就没了声响。
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又说:“你回来,我很高兴!”
严子墨又“嗯”了一声。
我其实是个挺怕冷场的人,特别是故人重逢的时候。
他的两声“嗯”,让我原本悬起的心,“噗通”一声掉进冰窟里。
我和他,毕竟已经过去五年了。
“回去吧!”我想我当时的态度多少是有点情绪化,起来把那些小玩意放回山洞,就急步的往外走。
“皇上……”他在后面喊。
我走的很快,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就是在丢人现眼。
“皇上……”
我压根就不想理他,越走就越快。
“皇上……”最后一声,他猛的拉住了我手,疾步走到我跟前。
他的眼睛红红的,并不比我好多少。
他说:“我回来了!”
我觉得我很没用,他就这么一句,我掉到冰窟里的心立即就又飘回天上。
我真的很喜欢严子墨,就算过了那么久,他高了,黑了,壮了,样子变了……我还是很喜欢他。
我把他带回那个小木屋。
我说:“严子墨,你亲我吧!”其实我那时一直盯着旁边的那张椅子,甚至脑海里已经开始雀跃的模拟起,他等会儿可能会做的事情。
严子墨没有亲我,只跪在地上对我说:“臣,惶恐!”
我就那样看着他,然后一拂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夜,我又是一宿无眠。
第二天,严子墨上朝述职。我坐在龙椅上,看着他对我三跪九叩。忽然就有点明白了,严子墨是严家的嫡长子,自小就受父辈倚重,身上扛着的是严家一门的荣辱,年少轻狂时的无知荒唐就算了,如今的他怎么可能抛下家业,同小时候一样陪着我疯。而我呢,我是否又真的舍得把这样一个青年才俊的前程毁了,让他委身变成自己的一个男宠。
他是一名臣子,国之栋梁。
我是一名君王,手掌江山。
朝堂上下,或许这才是我们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私自召见严子墨。
他确实已经回来了,但已经不再那个被我拳打脚踢,还能不依不饶的喊着“我严子墨喜欢赵尚卿!”的男孩了。而我,也不再是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烦着让他和自己做朋友的小王爷。
中秋祭月,我觉得宫里冷清,就让小全张弄个花灯会,群邀朝臣们携眷参加。那天皇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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