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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皇帝(完结)作者:王亚伦-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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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些话,赵佑也曾扪心自问,这场战争本是为了报仇,然而随着战事的深入,局势的变化,一步步出离了自己的初衷。

  难道,真的要让南越亡国吗?

  让天下百姓来为秦业一个人的过错买单?

  只要是战争,无论是他怎么克制,怎么回避,怎么约束,都免不了是要死人的。

  因情因义,他将身边的人都拖下了水。

  那些原本该是鲜活的生命,那些原本该是幸福的家庭,就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而全部碎作齑粉,化为虚无。

  其实他和秦业一样,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脚下也是遍布着冤魂。

  别人只看到他得胜时的风光,却看不到他夜半被噩梦惊醒的惨然。

  他的心,其实没表面上那么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即使是那些长眠地下的亡灵,他们也不想看到,悲剧一次又一次地重演。

  但,即使是他已有悔意,却不愿就此低头。

  就算是自己错了,可是秦业呢,他就是这一切罪恶与祸害的源头,罪魁祸首,百死难辞其咎!

  若不能手刃仇人,血祭英灵,他这辈子就没法安心!

  秦冲似是明白他的心意,轻轻一叹:“算了,我们暂时不说这个了……我有件礼物送你,我觉得,你会喜欢。”

  赵佑看着他伸手入怀的动作,微微一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却如此不知轻重,还要送自己礼物?

  自己跟他,可不是小情侣一时意见不合闹架,而是根本没法调和的矛盾与仇恨!

  眼睫垂下,但见秦冲摸出个布包来,当着他的面解开,是只小小的木盒。

  首饰?

  他不认为他会这样无聊。

  赵桀犬吠尧忍住没问,却在他打开盒盖的那一瞬睁大了眼。

  盒内之物不过玻璃珠大小,圆滚滚的,成色灰暗,中有破损,盒底的锦缎已成碧色。

  这是……

  赵佑想起他剑尖挑起的那物,骇然低呼:“凤如岳的左眼!”

  一声之后,随即暗自纠正,确切一点说,应该是凤如岳的左眼珠。

  他竟一剑剜去了凤如岳的眼睛!

  难怪凤如岳当时暴怒之下,当胸一脚将他踢飞,要不是秦业那一挡,他岂会有命在?

  心底阵阵后怕,半晌才疑惑问道:“但他当时的表现,好似有些不对……”

  秦冲一剑刺去,都是在挑出眼球之后,凤如岳仿佛才感觉出来,而那一声叫,只觉愤怒,不觉痛楚。

  那样的武学大家,不该这般慢半拍,后知后觉。

  “还记得那摩纳族的神水吗?”秦冲沉吟着,慢慢道出,“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后来猜想,也许这神水饮过之后,痛觉有所欠失,本是好事,却亦有弊端。”

  没了痛感,对敌可以更加威猛,但对危险的防御本能也在大大降低。

  “也许吧。”赵佑随口应着,低头看那眼珠,却有丝影影绰绰的记忆在脑海里飘荡。

  月清宫中。

  他捧着那末端带血的青绿竹簪,泪飞如雨,悲痛欲绝。

  而身旁似有一道身影在低低安慰,悄然而过……

  陈通!

  被凤如岳识破身份惨烈屠杀的邪队弟兄陈通!

  这眼珠虽非他亲手所取,却也算替陈通报了仇,但,这还远远不够!

  秦冲轻咳两声,在他耳畔低语:“我要走了,等过些时候战事结束,我陪你去宋氏王国,取凤如岳的狗命。”

  他又知道!

  知道自己对凤如岳的仇恨,仅在秦业之下,所以,才会避重就轻,转移自己的注意。

  自己不管什么心思,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

  无论自己怎么躲避,怎么抗拒,甚至是设计伤害,他都义无反顾凑近上来,纠缠到底,始终不离。

  自己费尽心机,挑拨离间,将他,也将自己逼上绝路,斩断情丝,永绝后望。

  却不想,他长袖善舞,四两拨千斤,只一缕血丝,一声苦叹,一颗眼珠,又令得自己心软纠结,犹豫不定。

  自己便如那神话故事中的孙猴子,翻翻滚滚,兜兜转转,却始终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是前世的债,还是今世的缘?

  忽然间心头一恸,赵佑冲着他不舍步出的背影,决绝低喊——

  “只要杀了秦业,我就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二十四章 血债血偿

  屋内一片静默。

  许久,才听到秦冲哑声问道:“只能这样吗,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赵佑凝望着那道挺得笔直的背影,眼睛渐渐泛酸,只能强自忍住:“是的。”

  赵佑知道他玉泰业兄弟情深,所以这句话,也算是断绝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同时,也是表明自己的决心,于公于私,在情在理,都永不妥协。

  秦冲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他眸底溢出的波光,声音微微哽咽:“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他总是我嫡亲的哥哥,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哈哈哈……”赵佑止不住的冷笑,“事已至此,你觉得,可能吗?我赵氏王国昭告天下,联军宣战,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以为,我会轻易罢手么?”

  “三儿……”秦冲长长一叹,蕴含着深切的爱怜与哀伤。

  “别这样叫我!你不是我,根本不明白……夜夜噩梦,梦里尽是杀戮与血腥,尽是支离破碎的鲜血……”

  秦冲一时恍惚,喃道:“恶梦……我自然明白……”

  赵佑摇摇头,手指抚上案几上放置的长剑,轻轻吐出:“不,你不会明白,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这一天,与你二哥两军相对兵戎相见……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放过南越,放过秦家,但是秦业犯下的罪孽,只能是血债血偿,别无他想。我必须亲手刺出这一剑,否则,永远不能心安。”

  正如秦业对他恨之入骨,他对秦业更是恨海难填,且不说他与元儿被掳苍岐,只说当年日月神教灭门惨案,秦业他纵然不是直接凶手,却也是帮凶之一,难辞其咎,而他的父皇至今昏迷不醒,更是其居心叵测,一手造成!

  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与尊严!

  秦业,便是这一场战事的根源,他别无选择,必须拔剑!

  琅琊神剑,剑出夺命,如果能够剑下不死,那是他秦业的造化,他无话可说,就此住手——

  只是,他跟他心里都明白,这样的可能性,根本为零。

  所以这一剑刺出,他与他之间,也就什么都结束了,断得干干净净,不留余地。

  这……就是他的选择。

  “必须……要有这一剑,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秦冲背对着他,语调苍凉,近乎悲沧。

  “是的。”赵佑别开眼去,呻吟蛋蛋,不带一丝温度。

  秦冲低着头,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暗声道:“我懂了。”

  说罢,就见他推门而出。

  赵佑看着他略显虚浮的脚步,想起凤如岳那重于千钧的一脚,眉头微蹙,下意识迈步追出:“等下。”

  秦冲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什么?”

  赵佑避开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我送你出去。”

  这几日陈奕诚可以加强了护卫,若在平时倒也罢了,但如今,他身上还有伤,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新的战役就要打响,就算是,最后一次为他做点什么……

  秦冲眼神一黯,随赵佑漫步走出,两人走到廊前,他突然停步,问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二哥,你会不会接受我?”

  他屏息,眉尖蹙起,眼眸氲氤如雾中深渊,等待着他的答案。

  赵佑苦笑一声,如果……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如果!抿了抿唇,他迎上他的目光,低喃:“也许……”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回答,也许,会把?

  那个会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得不远处传出一声厉喝:“他不会!”

  赵佑霍然转头,陈奕诚面色铁青从走廊尽头走过来,风雨交加,雨点,渐大,掩住了他的气息,加上赵佑心绪不定,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就在附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没有秦业,他跟你,都是绝无可能!”陈奕诚一个箭步跨过来,拉住他的手,将他扯到身后,一掌推开秦冲,朝他怒目而视,“你当记得你的身份,你的所作所为,若是再妄想打他的主意,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冲被他那一掌推得倒退一步,直直站在雨中,蚕豆大的雨水毫无遮挡落下来,天空中几个惊雷炸响,电光闪耀,更映得他面色如雪,薄唇颤动着,最终抿紧。

  陈奕诚沉着脸,只一瞬间,身后就出现了数名赵氏国王侍卫,个个手持刀剑,迅速朝秦冲靠拢过来,团团围住。

  秦冲一动不动站着,并不看他,只是朝赵佑望过来,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流淌,刹那间,赵佑看不懂他的眼神,那么复杂深沉,似期盼,似忧心,又似绝望。

  难道,他以为陈奕诚是在自己的授意下带人埋伏在此?

  赵佑张了张嘴,终是忍着,他这么以为也好,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该怎样就怎样吧。

  “好了,你们都退下。”他朝那队侍卫摆手。

  侍卫朝陈奕诚瞥了一眼,动作犹豫。

  “陛下!”陈奕诚急促一声,狠狠瞪了秦冲一眼,那目光好似一柄利刃,要将他千刀万剐,侧头过来,望向赵佑的眼神却是幽光跳跃,似忧似愠,压低了声音,他到:“聪明如你,难道又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

  赵佑没有吭声,而是看着雨中之人,他的脸庞在雨水冲刷下犹如雕塑,尽管周身濡湿,却无损那份俊秀儒雅,近乎完美。

  这样的一名男子,为何要生在他的仇敌之家?为何却是秦业的亲手弟弟?

  “还需要朕说第二遍吗——”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是一片淡漠寒凉,“朕说,让他走!走啊!”

  侍卫们不再迟疑,齐刷刷散开,回归原位。

  两两相望,秦冲深深看他一眼,忽而轻叹一声:“你……保重。”

  王者那雨中蹒跚起步的身影,赵佑静立默然,只觉秦冲眼神与之前有异,但他已无暇深思,面前雨水如帘似瀑,接连不断,他没法看得更远,更不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是对,还是错?

  身上陡然一暖,却是陈奕诚取了件披风,搭在他肩上:“人已经走了,回屋去吧。”

  赵佑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明知他隐在暗处是番好意,但心里总有丝别扭与抗拒,亦不知该如何面对。

  雨幕中忽然响起急急地脚步声,倒解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侧头一看,李一舟疾步过来,手里握着只竹筒,面露惊喜:“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事?”赵佑朝他迎上去。

  “帝都来讯,说是太上皇醒了!醒了!”李一舟将竹筒递到他手里,神情激动,喜笑颜开,“陛下找的那药草真是管用,蓝老爷子说给太上皇服用的当日就见了成效,有了意识,第二天就睁眼说话了……”

  赵佑没顾上他喋喋不休讲述,心咚咚跳着,急忙拆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函,一目十行看完,朝陈奕诚含泪笑道:“奕诚,是真的,我父皇他真的醒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陈奕诚露出笑容,握住他的手,眼光又爱又怜,“放心吧,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是么……”赵佑低喃。

  真的……会越来越好吗?

  会吗?

  ……

  初夏来临,南方雨水充沛,竟是下得收势不住。

  大雨不停,联军也不敢贸然进攻,转眼又是三日过去,双方陷入僵局。

  这日用过早饭,众人正齐聚议事,就听得外间有士兵高叫:“报——南越使者求见陛下!”

  “使者?”

  赵佑微一挑眉,就听得乐墨在旁轻笑:“莫不是来递交降书?”

  陈奕诚摇头道:“应该不会,秦业那般心高气傲之人,怎可能轻易投降认输?”

  赵佑听得点头:“不错,若真是降书,也定是他设下的计策。”目光一凛,高声道,“准了,把人带上来!”

  过了一会,旧件一名文士模样的人被带进来,走到正中,朝他从容行礼:“见过陛下!”

  赵佑仔细看他模样,倒是生得斯文有礼,便随口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答道:“小人是二王子的门客,姓洪,单名一个诚字。”

  “原来是洪先生。”赵佑呵呵笑道,“不知二王子福体安康否?近来是否吃得下睡得香,一夜好眠不做恶梦?”

  那洪城倒也镇定,好脾气道:“承蒙陛下关心,我家王子一切安好,今日命小人前来,乃是由密函要请陛下过目。”

  赵佑哦了一声,见他从怀中掏出只锦盒双手呈上,一个眼神过去,李一舟即在堂下站起,笑眯眯走去洪城面前站定。

  “什么好东西?陛下也让我们开开眼吧!”

  赵佑笑道:“人家洪先生不是说了么,书信而已,有甚稀奇,难不成朕还会对你们藏私,要看便看罢!”

  李一舟道了声谢,盯着洪城也不伸手,而是微微笑道:“劳烦洪先生把盒子打开,我先帮陛下瞧瞧。”

  此举看似戏谑无礼,实则暗中提防秦业狗急跳墙,使出毒计害人。

  在这启盒取信的过程中,看起来轻松随意,屋内众人却都是全身贯注,暗自屏息运气,陈奕诚与铁士更是一左一右立在他两侧,生怕那盒中有飞刀短剑之类的暗器射出,对他不利。

  李一舟不敢怠慢,暗藏银针在指间,将那信函拆封,细细查检,直至感觉无恙,这才放入漆盘,呈到赵佑面前。

  赵佑眼睫垂下,只瞟过一眼,已经读完信上的字句——

  “明晚丑时,明霞岭上丹枫亭,薄酒以待,不见不散。”

  字迹力透纸背,如人般邪狷狂野,末端署名正是秦业。

  回想一下,当年在赵氏王国皇宫的南苑,他陪同秦业兄妹前去探望那个假秦冲,曾见他信手写过几个字,字迹与眼前信函上极为相似。

  陈奕诚凑上来看了看,点头低道:“没错,是秦业的字迹,那年太皇太后寿诞,我司职宫中护卫统领,曾带人查验过各国所送贺礼,南越的礼物清单正是他亲笔所写。”

  赵佑想了一会,朝那洪城道:“你回去答复你家王子,就说他一番美意,朕自然不会辜负。”

  洪城恭敬行了礼,大步而出。

  等人一走,铁士立时跳了起来,低吼:“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那秦业没安好心,你居然还满口答应!不要命了么?”

  “说什么呢,朕这条命可精贵,朕当然要好好留着。”赵佑瞥他一眼,再细看那封信函,边看边自言自语,“明霞岭,丹枫亭,地名倒是好听,却叫这人给糟蹋了,可惜啊可惜。”

  这几日他已经将附近的地形查探了不下四五遍,对这地名倒不陌生,这明霞岭就是虎啸崖十里之外,山并不高,有条石径小路蜿蜒而上,半山腰有处平台,不知是谁在那里建了座草庐,还配上个风雅的名字,丹枫亭。

  鏖战正急,先派出来使求见,又书信相约夜半会面,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秦业想做什么?趁夜会之时设下天罗地网,将他全力诛除?

  想当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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