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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丘by越影奔宵(古代 清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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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叫什么?”
  “我叫关叔秋,那个把你带回来的叫阮孟翔。”关逸情笑着回答。
  “阮?”
  瞥见阮凤岐复杂的表情关逸情笑得更加愉快:“是啊,你阮哥哥和我吵架了,想要离开我,所以只能请你帮我把他留下来。”

  就是这样一个意外,本来的两人生活却变得犹如一家三口,如果忽视三个雄性生物的组成的话。关逸情坚持过了年再动身,阮凤岐拗不过他,又怕他变卦,便没有反对。
  阮霁昃一面跟着关逸情学武,一面跟着阮凤岐学账目,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孟翔,我们出去玩吧。”不知为什么,阮霁昃一直不肯叫他们两哥哥,关逸情懒得管,阮凤岐说了无用,也就随他去了。
  “叔秋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关逸情虽然是放任自由主义者,却对于该管的功课抓得很紧,某次他拉着阮凤岐玩忘记了关逸情的任务,被狠狠罚了一通,自此,阮凤岐就不敢随便让他出去玩了。不过霁昃也喜欢习武,很少会忘记。
  “嗯!”
  “那走吧。”就算在之后知道了这个看起来幼小的孩子也已经有十岁,阮凤岐还是不由自主地把他看作自己的弟弟,想要宠着他把一切好的都给他。阮霁昃也和他比较亲近,总是喜欢黏在他身边。
  冬日的集市仍旧热闹,阮凤岐拉着阮霁昃,生怕他走失。已然进入腊月,年货也开始筹办起来,街上喜气洋洋的,和上次遇到阮霁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阮凤岐看着阮霁昃对于什么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地又想到了之前,他带着凤峙上街的样子。其实阮霁昃的年纪要比凤峙大了一倍,但是,阮凤岐不由笑了起来,总归是自己心爱的弟弟。
  一开始要留下阮霁昃是因为愧疚,因为他在他身上看到了凤峙,因为他担心他的安全,但现在,察觉到衣服被轻轻扯动,阮凤岐顺着阮霁昃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去,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散发出甜甜的香味,他掏出钱,买了两串。
  把两串都交给阮霁昃,看着他笑得眯了眼,也感到一丝丝的甜蜜。
  “孟翔不吃?”小家伙甜甜的声音传来,一面犹豫地看着手上的糖葫芦,紧张地问。
  “看你吃就好。”被他那样子逗笑了,阮凤岐摇摇头,“没人和你抢。”一句话说得阮霁昃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
  逛了一路,买了满满的一袋零食,两人才往家里走去
  没想到关逸情已经回来了,懒洋洋地靠在门前的树上,静静地看着梅花。
  见到两人手上的零食和糖葫芦,轻轻挑起一边眉毛,随后露出个笑。“走吧。”他轻声说,先一步走回房间。
  把阮霁昃留在屋子里,阮凤岐到厨房去找关逸情。
  男人正在烧火,手边放着鲜红的山楂,每一个都小心地用小刀去了核,只是没有串起来,像上次一样。留意到他的靠近,关逸情抬头,看不出表情。
  “我来帮忙。”
  “孟翔。”关逸情用难得的认真声音叫他,阮凤岐迷惑地看着他,想要从那双从来不流露真心的凤眼中得到答案。可惜没有,他只能看到认真,却不知道关逸情为了什么而认真,“不要把任何人当做替身。”
  “我没有。”下意识地否定了,速度之快,让阮凤岐都有种此地无银的感觉,他不敢再看关逸情,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无论你有没有,我只是给你个忠告。”关逸情捕捉着他的神情,步步紧逼,“如果你不能以平常心看,总有一天你会受伤。”
  “那你呢?”阮凤岐反问,他以为他看到了关逸情的动摇,但那个表情快得让他不敢确定。
  “所以这是忠告。”关逸情低声地扯开话题,“过完年就离开,年货要准备些什么?”
  他难得的不自作主张,似乎印证了阮凤岐的怀疑,阮凤岐自己都不明白理由地盯着他的脸,终究是找不到丝毫线索。半晌,他开口:“做元宵吧。”
  甜甜的,糯米的元宵,应该是阮霁昃会喜欢的食物,毕竟峙儿每年过年都念叨着。他想起适才阮霁昃看着糖葫芦的表情,温柔地笑了。
  关逸情出神地看着他,随后垂下眼,把冰糖放到黄铜大勺里加水化了。甜甜的香味慢慢溢出来,两人回过神,静静地看着渐渐融化的冰糖。
  “你给小鬼买了,自己没有吃吧。”
  “欸?”你怎么知道?
  “像你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满脑子形象礼数。”关逸情的声音里满满的讽刺,“在大街上拿一串小孩子的零食,不是先自己羞得抬不起头,就是会被圣人骂死。”
  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阮凤岐哑口无言。
  “稍微任性点也没什么不好。”男人继续道,一面把山楂扔进糖稀里,“买了就不要浪费,小鬼没得吃,你把他们都消灭了吧。”

  章七

  “稍微任性点也没什么不好。”男人继续道,一面把山楂扔进糖稀里,“买了就不要浪费,小鬼没得吃,你把他们都消灭了吧。”
  阮凤岐看着关逸情,想知道他有没有开玩笑。
  这里大概有三十多个山楂,他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又没说不能放到明天吃。”关逸情蕴满了笑意的声音传来,“孟翔你有的时候真是,非常有趣。”
  阮凤岐知道自己被耍,狠狠地瞪了关逸情一眼,哪知他反而笑得更加开怀了。
  “你看,像这样不是很好嘛。”一边笑着,他说。
  阮凤岐住了嘴,连表情都收敛起来,关逸情无奈地摇头,不再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除夕,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阮凤岐给霁昃买了爆竹,提了壶屠苏酒,悠然步入厨房。关逸情果然做了元宵,手上还沾着白色的糯米粉,见了他手上的东西,直摇头。
  “过来帮忙,小孩子的玩具给小鬼送去,我快忙不过来了。”
  阮凤岐放下酒和爆竹,洗了手,帮关逸情打下手。
  如果要他这个远庖厨的大少爷来烧饭,绝对会放倒一片。之前关逸情也为了自己下厨闹过别扭,但是在品尝了阮凤岐的手艺后,就非常主动地包下了一日三餐。
  就算说了不用弄许多,关逸情仍是准备了不少吃的。
  “不是说少弄些就好?”
  “难得过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关逸情拿沾着糯米粉的手点着阮凤岐,“孟翔,不要活的那么累,随心所欲些。”
  没有避开,鼻尖上被染上了些白色粉末。
  “哈哈。”看着自己的杰作,关逸情大笑,阮凤岐拿手想要把它抹去,却越抹越开,看得关逸情更是止不住笑。
  扔了块毛巾过去,在阮凤岐彻底发怒之前。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
  屠苏酒的饮法别致,是从幼而长的,关逸情笑眯眯地看着阮霁昃苦着脸把药酒喝下去,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阮凤岐手上的元宵,他摇了摇头,却没有阻止。
  如果说阮凤岐把阮霁昃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来宠爱,关逸情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纵容着,爱护着的。
  “难得过年,我们也没那么多规矩,先吃吧。”他笑着说,看到阮霁昃兴高采烈地挟了糯米团子,笑意更深了。
  阮凤岐把剩下的屠苏酒递给关逸情,关逸情斜瞟了他一眼,薄薄的唇微微抿着。
  “你还没喝。”
  “……”
  阮凤岐忽然很想揍他。照着阮霁昃那样子,能喝下去多少,要是他没喝,怎么可能还只剩下这些。这人居然也如同小孩子般耍赖,想要逃避这酒。
  “别闹,乖乖喝了。”
  “……”
  到底是谁在闹?贼喊捉贼也不是这么一回事吧。看着忽然间似乎幼稚起来的关逸情,阮凤岐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
  “霁昃,叔秋不肯喝酒。”他淡淡地对着正享受着美味的阮霁昃说,难道关逸情会拿小孩子挟持他,他就不会?
  闻言,阮霁昃的注意力从食物上收回来,虎视眈眈地看着摇头苦笑的关逸情。这家伙刚才逼他喝酒,现在自己居然想逃,哼哼。
  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关逸情拿起酒杯,将那灼烧着喉咙的液体一饮而尽。那姿态,犹如王侯般优雅,有如同游侠般豪放。阮凤岐再度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明白关逸情这个人。
  “满意了?”关逸情摔了酒杯,被酒液烧红的薄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诡异却艳丽的笑,“碎碎平安。”阮凤岐从那个笑中看到不祥,他忐忑地看着他,却又找不出破绽。是自己多心了,最后他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除却喝酒时的发作,关逸情并没有扫兴。他乐呵呵地看着另外两人对着他做的食物流露出幸福的表情,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起出去放爆竹。更让他高兴的是阮凤岐居然还邀请了他,虽然他对于那吵闹的东西有点不敢恭维,但还是出去了。
  拿香点了引线,把阮霁昃拉到身边,阮凤岐顺手把远远站在房门口的男人拖过来。
  “嘭——啪——”
  爆竹鸣啸着破空而上,阮霁昃憧憬地看着,跃跃欲试。
  “小心点。”把线香交给他。阮凤岐一点也没有担忧的意思。
  “没关系?”关逸情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阮霁昃,阮凤岐答道。
  “那你怎么还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把人抱走的样子?”关逸情已经笑意昭然,斜斜地靠在门上,也看着玩得愉快的阮霁昃。
  “呲!”
  “你该陪着小孩子,而不是大人。”也不管阮凤岐微红的脸颊,关逸情笑道,挥了挥手,回了房间。虽然这样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很不错,但是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多少该准备起来,这种事情让他们来解决,怎么想,都不能安心啊。
  收拾完盘坐在床上,压住涌上喉咙的血气,关逸情缓缓调息着。阮凤岐和他在两个房间,阮霁昃又一直缠着阮凤岐一起睡,他偶尔会有些嫉妒那个小鬼的好命,不过在这种时候,却是要庆幸了。因为体质关系,屠苏酒对他的身体很伤,他依稀记得师父说过,所以从小到大过年的时候从未饮过屠苏,但没料到,会难受到这个地步。
  还好饮的不多,过两日就没事了。
  将近子时,爆竹的声音热闹起来,不只是他们这一隅,连大街上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嘭——啪——”
  “啪——啪啪——”
  爆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蔓延着硫磺硝石的味道,火药味,是年的味道。
  这样的声音仍旧是吵得他头痛,但却第一次没有厌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有他想要的人相伴的关系。

  章八

  这样的声音仍旧是吵得他头痛,但却第一次没有厌恶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有他想要的人相伴的关系。
  车轮骨碌碌地转着,关逸情雇了名马夫,在外面驾着车。马车不算很华丽,如果参考关逸情一贯的习惯的话,但仍旧布置得很舒适。阮霁昃躺在阮凤岐怀里睡着了,昨夜守岁,就算是小孩子也往往会撑着不要睡过去。
  关逸情拿阮凤岐的钱给了阮霁昃做压岁钱,一点也没有害羞困窘的样子。
  阮凤岐冷冷地看着他,他居然还笑着说“你的就是我的,孟翔,不要小气。”
  脸皮真是厚,这么感叹着,习惯了的阮凤岐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关逸情难得的安静,自从上了车,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垂着头,长睫半合,似乎在想些什么。
  阮凤岐本就是个安静的人,更是不会主动搭话,拿了本书,在一旁看着。到阮霁昃一觉醒来,两人之间居然连最简单的交流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很奇怪,要是在往常,关逸情早就开始嘲笑他手上的四书五经,大骂迂腐无救了。连阮霁昃都发现了关逸情的异常,他从阮凤岐怀中抬起头,担忧地看着关逸情。
  “叔秋,你不舒服?”
  “没事。”关逸情抬起头,朝着阮霁昃笑笑,“要是不睡了就起来吧,孟翔快被你压麻了。”
  “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的阮霁昃忽然闹了个大红脸,端端正正地做到两人中间,不过没多久,就又考到阮凤岐怀里了。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阮霁昃小声地读着书上的文字,阮凤岐索性换了姿势,让他看得更加轻松些。
  关逸情则不耐地撇了撇嘴角。
  “要是一言一行都要思忖半天,那还不如不做。”
  “君子怎可不守礼法?”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礼法可以换钱,礼法可以变女人,礼法可以帮你找到真相?”他轻轻地反驳着,像是在说一个笑话,“至于君子,孟翔,你还以为你仍旧是那个阮家大公子?”
  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阮凤岐沉默地看着关逸情,眼底有些沉痛。
  “随性而为。”关逸情也放缓了语气,“我一直说,你不需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他知道阮凤岐还是没有从家破人亡中缓过来,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刺激他。
  阮霁昃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担忧。
  “没事,我们不过在进行感情交流罢了。”关逸情揉着他的头发,小声安抚着。
  说到这个份上,阮凤岐也不好反驳,只能随了他去。
  中午拿干粮打发了,到傍晚的时候,才到了下一个村落。
  寻了处客栈住下,扔下阮霁昃一个,关逸情拉着阮凤岐去了一个地方。
  “你说的是……这里?”不可置信地指着牌匾上的“艳春阁”三字,以及门口花枝招展的如饥似渴的女人,阮凤岐非常怀疑关逸情是不是又在耍自己。
  他明明记得关逸情脸色严肃地说要带他去一个方便得到各种消息的地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还在眼前,两人怎么会却出现在这个地方。要是他的常识没有问题,这里,应该是,妓院,吧。
  关逸情一脸肯定,拉了他就往里面走。
  “没错,所以我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完全不管阮凤岐满脸的不情愿,关逸情笑着和老鸨打了招呼,扔过去五两银子,吩咐道,“叫你们最好的姑娘来,这位公子不吝啬这么点钱。”
  那老鸨喜气洋洋地接过钱,唤来一个姑娘把两人带到楼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空陪你。”只剩下两人,阮凤岐才能开口,关逸情无辜地看着他,摊手。
  “钱都付了。”他得逞地笑起来,“如果你不是考虑自己的面子,刚才就反对也没事了。”似乎还记恨着他满口的礼数,关逸情这么说着,在椅子上坐下,“脸色不要这么难看,要学会享受。”
  被这样的人说教,真是很郁闷的事情。
  阮凤岐冷着脸坐在一旁,却并没有真的做出过激的举动。他倒是很想知道关逸情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伴随着淡香,一抱着琵琶的美人出现在门口。
  本以为这里不算热闹,不会有上好佳人的关逸情也不由稍稍端坐了身体,仔细打量着来人。女子大方地让他们欣赏,略施胭脂的红唇微微开启。
  “小女子名唤揽月,见过两位公子。”
  轻柔的声音,优雅的举止,宛若大家闺秀。
  “真是好名字。”连阮凤岐都拉不下脸,淡淡地说着,请她坐下。
  关逸情有趣地看着他的变化,忽而开口:“揽月,随便唱首曲儿。”他拿着酒杯,看起来很像一个纨绔子弟。阮凤岐轻轻皱着眉头,他很不习惯关逸情这样的姿态。
  揽月想了想,十指拂过琵琶,端坐了。一曲浔阳夜月奏得雅致优美,婉婉道来江南的温婉静美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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