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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欲则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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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殿内一时间只能听见噼啪的烛火燃烧声,外加上隐约可闻的呼吸声,刹那间哐当响成一片。案几上的茶盏奏折被大力扫开,撞开了立在一边的放画轴的白玉瓷瓶,一卷画轴滚在地上恰好展开,沾了茶水的画中央晕染开来,看不清画中静静立在梅花树下的那人表情。
  
  清寒目光冷冷扫过那画,蓦地停顿下来,眼神初时不辨喜怒,到最后瞥见那画上的落款,便只剩下□裸的恨意。
  
  好一幅白雪红梅图!好一个高子戚!
  
  画中红梅怒放,白雪簌簌,一人一袭红一独立树下,落款是南齐高子戚。
  闻声而至的内侍见此场景,颤声叫了一声皇上。
  
  “把茶盏拿来。”清寒冷冷道。
  接过内侍手里的茶盏,清寒伸手将水悉数倒在了摊在地上的那幅画上,不管是白雪红梅的景致,还是独立中宵的那人,亦或是画上的落款,都晕做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了。
  手一松,青色茶盏跌了个粉碎。
  
  内侍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皇上这些天一直都呆在风和殿内,除了大理寺卿谢燚,其他人等一概不见,平时还只是不出声,如今这面如死灰的模样倒是从来没见过,只可惜谢大人连日来都在城头督战,再没有人敢劝劝皇上了。
  
  “皇上,您要多保重身体。”他抖着声音开口,隔了半晌只听见衣袂摩擦的声音,再抬头看时,清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榻上,恍惚间,一声嗤笑入耳,又像是自己听错了。
  
  降了大梁的柔然王子忽又带兵来围了苻城,南边的大将军自立为王,西边的舒将军又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苻城岌岌可危,这种时候,又有谁能笑得出来。
  
  内侍默默退下,却不知方才那声笑是真的。
  
  只是不知是在笑那幅画,还是笑他说的那句保重身体,苻城朝不保夕,他还需要保重什么身体。。。。。。
  




35

烟花易冷(二) 。。。 
 
 
  谢燚一身戎装,匆匆走下城头,跟在身边的几名守将连珠炮一般说个不停。
  “谢大人,粮仓里的粮食顶不过两三天了。。。。。。”
  “是啊,大人,把那些富商大贾的屯粮也算进去,也只能多拖上两天。”
  
  谢燚停住脚步,打断还要说话的守将,“不要跟我说这些了,我不想听。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想。”
  
  原本微张着嘴的守将们都默然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谢燚自己也明白。
  待他再要走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不如请皇上亲自上城头督战。”
  谢燚脚步不停,朝着的却是东宣门的方向去了。
  
  “谢大人。”侧立在风和殿门口的内侍见了谢燚,眼里闪过一丝喜色,“皇上在里面歇着,只是才发过脾气。。。。。。”内侍犹豫着说完。
  “劳烦通传一声,就说谢燚有事求见。”
  
  谢燚站在殿门口,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思绪似乎也被这风吹得凌乱了些,想着舒齐纨去了这么久也没有半点消息,忽然问自己,谢燚,你希望他回来吗?
  “谢大人,皇上让您进去。”
  
  谢燚收回思绪,大步踏进殿内,行走之间盔甲的摩擦声甚是刺耳,想到自己在舒齐纨走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佩剑未解,不得上殿”,不由得浮起一丝苦笑来。
  
  “谢卿深夜入宫,不是想就这么干站着罢。”
  
  听到清寒的声音,谢燚才恍然觉得自己失礼了,方想下跪行礼,却又听见清寒满是倦意的一句“免了”。
  “臣斗胆,想请皇上亲自督战。”谢燚低头说道。
  “谢卿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么?”谢燚话刚落音,便听见清寒拔高声音说,“你老实告诉朕,苻城还可以撑几天?”
  谢燚略一踌躇,开口道:“苻城的粮食,可以撑五天左右。”
  
  不料清寒轻笑一声,“你知道我问的不只是粮食。”
  
  谢燚沉默的时间更久,最后说:“臣不知道。”
  
  “你知道朕为什么不再上朝了么?粉饰太平的话,朕已经听得太多了,也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听得到两句真话。”
  
  谢燚无言以对,如今的苻城,就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的越厉害,到最后还是一样会沉下去。只是他不愿意,连挣也不挣一下,连博也不博一次,就草草放弃。
  
  “皇上,谢大人,城门那边传来消息,援军到了。”
  
  清寒和谢燚两人皆是一愣,四面楚歌的苻城,哪里还有援军?
  
  “什么援军?你说清楚。”清寒的声音微微颤抖。
  
  谢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握紧拳头,克制住狂奔回城门的念头。
  
  “回皇上,来报的军士只说是援军把攻城的柔然兵冲散了不少,攻势锐减,并未说其他的。”
  “皇上,也许是舒将军率军来援。”谢燚忽然开口。
  “摆驾,朕马上过去。”
  
  赫连率军前脚刚到了苻城脚下,两天之后,舒齐纨率军后脚就到了,只是舒齐纨只下令驻军休整,并没有立即出兵攻打。柔然军擅长野战,弱于攻城。外加上舒齐纨所率梁军长途奔袭,个个累得连站都站不稳,此时出击,无异以卵击石。忍了三日按兵不动,眼看这苻城由一座坚城逐渐败落下来,舒齐纨终于下令出战。
  
  清寒和谢燚在城头看到的就这么一副景象,面对着数倍于己的柔然兵,梁兵一个个毫不畏惧,挥刀向前,大有锐不可当的势头。只是无奈敌人太多,砍翻一个,马上又有四五人围上来,梁军逐渐陷入包围之中。
  
  谢燚一面下令组织反攻,一面焦急地望着城头之下的厮杀,心里的答案忽然在此时浮出水面,抛开所谓的家国天下,此时此刻,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舒齐纨。
  
  只是,明知道是以卵击石,明知道是无力回天,他还是来了。
  
  千万人之中,谢燚寻不到舒齐纨的身影,但是他知道他一定就在这城门外浴血奋战。
  
  乱军之中,裹着银色盔甲的离时脸色忽然白得就似盔甲反射着的银色光芒,格挡住梁兵砍来的一刀,同面前这人擦身而过,看清他的面容,握剑的手忽然像是没了力气。
  
  倒是那人忽然掉转马头,挥剑的间隙冲她艰难地大吼,“离时!不要再上战场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奈何身边的攻势太猛,无法再分神,一夹马腹,消失在人堆里。
  
  这一幕刚好落在不远处的赫连眼内,一路左右冲杀来到呆呆傻傻坐在马上的离时身边,见她背上添了一道刀痕还犹自不知,冷着脸吼道:“你要心软我不管!但你至少要把命留着回去!你枉死在这战场上,有何面目去见辛将军!”
  
  离时猛然回神,转头见了赫连一脸狰狞,举刀旁若无人地冲杀,恍惚间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他。拿剑的手似乎又有了力气,脑海中盘旋着的,却是舒齐纨方才的那句“不要再上战场了”。
  
  柔然骑兵队伍里忽然多了一组弓箭手,跟随在赫连身后,离时此时彻底清醒过来,嘴里喃喃道:“不。。。。。。不能这样。。。。。。”催马向前,却被厮杀作一团的梁军和柔然军阻挡。
  
  有些事情,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舒齐纨转身之际,耳边恍惚擦过离时凄厉的一声齐哥哥,身边的人,不管是梁军还是柔然军,统统在一瞬间倒下,下一刻眼睁睁看着一支羽箭没入自己胸口,整个身形一晃,坠下马来。
  
  天空泛着薄薄的红,喊杀声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想着最后看见的那人挽弓如月,毫不犹豫地放箭,舒齐纨嘴角浮上一个虚弱的苦笑,他救过他一条命,这次,就当是还给他。
  
  缓缓转过头,看向苻城城门的方向,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在最后合上双眼之前,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谢燚。
  
  赫连弃了弓箭,重新握住弯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冲杀。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舒齐纨,你终于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天齐年间的这一场仗,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梁朝的援军战斗到油尽灯枯,赫连在听闻南齐高子戚领兵来攻之后匆匆退去,把唾手可得的苻城让给了高子戚。
  
  “还没有舒将军的消息?”谢燚揪住来人的领子问道。柔然人退走之后,他曾亲自带人搜索过城门外的战场,每翻过一具梁军尸体,手都抖得不能自已。
  “没有。”
  “谢大人,只怕这是最后一次搜索了,南齐人很快就要到了,皇上他,还是不肯走么?”
  
  谢燚松开手,慢慢摇了摇头,“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到时候南齐人来了,就算是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守住苻城!”
  
  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皇上就是要走,他谢燚也不会走的。能走到哪里去呢?
  
  “谢大人!南齐人来了。”
  谢燚握紧剑柄,望着不远处渐渐微弱的天光和渐渐清晰的马蹄声,沉声下令,“准备迎战!”
  
  “不必了。”清寒的声音有些飘忽,等谢燚见完礼直起身子,才发现他并未戴冠,披散着黑发,身上也只着一件寻常的黑袍,眉眼间神色淡泊。
  
  “让朕来会会这个高子戚吧。”
  
  谢燚只觉得从未见过如此平静的清寒,见他眼光扫过来,下意识地让开一步,眼睁睁看着清寒走到城头边上。
  
  南齐的兵马转眼之间到了城门外,清寒却忽然站上城头。“皇上!”谢燚抢上前去,却只见清寒回头冲他淡淡一笑,然后转过头去。
  
  “让高子戚出来说话。”
  
  是夜夜凉风静,南齐军队也停止了行军,清寒的一句话,飘荡在苻城上空,仔细一听,也可听个明白。
  
  南齐阵中一阵骚动之后一人一马出阵,行至城墙边。
  
  “好,很好。”谢燚仿佛听见清寒宛若耳语的一句话,眼前忽然人影一闪,城头上已经没了清寒这个人。
  
  城门外的高子戚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孤立在城头上,下一刻忽然下坠,好似一只黑色的振翅欲飞的鸟,以为他是要飞的,却没想到一点希望也不给的坠地了。
  
  温热的液体溅在高子戚的脸上,高子戚呆坐了半晌,仿佛听不见身后军队的蠢蠢欲动,也听不见城头上的沸腾。
  
  僵着身子翻身下马,呆呆看着面前黑色衣袍包裹的那一团血肉,张了张嘴,却只说了两个字,:“皇上。。。。。。”
  
  最后一丝细微的光线也被收走,终于入夜了。最后一丝念想也被收走,终于结束了。
  
  史载:南齐高子戚不战而退,终身再未犯境。数日后柔然可汗赫连卷土重来,重围苻城,十日后,苻城守将力战而亡,苻城城破。柔然可汗赫连以新为国号,以佑宁为都城,以辛氏为皇后建国。原大梁烟城守将苏珉以烟城为国都,建国宁,与新国东西鼎立。
  
  就着微醺的晚风,新登基的新朝皇帝身着一身广袖龙袍,手执酒壶,美酒缓缓洒了一地,另一手抚上面前的墓碑,收起了一贯的冷漠,他嘴角微微向上,轻声说:“我从不后悔杀了你,因为我知道我囚不住你,从你借走我的马那天我就知道,从你从我阵中脱逃而去那天我就知道。。。。。。”
  
  繁华声 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 断了几层 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 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很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 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36

后记~ 。。。 
 
 
  这篇文写了四万字进入漫长的停顿时期,然后某天我听到周董的《烟花易冷》
  
  当时没出息的听了想哭,心想这不就是现成的无欲则刚的背景音乐?
  
  我写小说一般都先设定结尾,这篇我一早就定了是悲剧结尾,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最初的设定是谢燚会看着舒齐纨死,写的时候老觉得会看不清,也就没有这么写了。
  
  说到底这首歌也影响了我,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如果谢燚不知道舒齐纨死了,他就会如歌里唱的那样,一直等下去。。。
  
  我不是周董的粉丝,但对这歌却爱之入骨,方文山的词真的是写到我心底去了
  
  爆发码字的时期根本不敢听这首歌,一听就想到舒齐纨和谢燚的命运,就抽疯一样的伤感
  
  这里面很多情节都是因为看了赫连勃勃大王写的华丽血时代的后遗症(这书还是可以推荐下)
  
  胡笳退敌在南北朝时是真有其事,主人公貌似是叫刘渊(看太久了,忘了……)
  
  总算是在今年写完了,我太能拖了……不过好在这文也冷得连蚊子都不会来
  
  鞠躬感谢捧场的小中间色筒子和KIT筒子(尽管你们一个嫌弃俺不写肉,一个嫌弃俺老写杯具……)但还是要好好谢谢你们,让我明白俺不是写给俺自己一个人看滴~
  
  刚写完杯具的结尾,为毛我一点也不伤感呢~唉~老了。。。
  
  易琼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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