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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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傥丛绱讼嗨频拇虬纭!
高俅深深的盯了张田一眼,含笑答:“张大人,非常时刻,我家王爷有点胆小。深夜入宫,总得有点依仗,是吧?”
张田点点头,把嘴闭的紧紧的,一言不发的跳上战马。
这位张田就是原来的广西转运使,他跟赵兴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知道侍女腰中鼓鼓囊囊的东西是什么——那是手铳(火枪)。赵兴身边有一队类似装扮的女侍卫,成员包括从两广少数民族中挑选出来的军属,还有一些倭女、高丽女、交趾女,外加昆仑女。这些女人腰中都别着至少四支火铳,十几名侍女连续射击起来,不等她们把手枪里的子弹打光,数百人也休想靠近她们。
然而,一名侍女能干什么?在皇宫上万禁军面前,她们的存在顶多是个精神安慰而已。
走了数步,张田又想:端王即将登位为帝,在此时刻,我何必得罪端王呢?他想带枪入宫,由他!
于是,张田沉默了。
这一年,端王十七岁出头,未满十八。
皇宫门前,五王终于汇齐了,向太后并不说明原因,独独宣召端王进入福宁殿留宿,至于其余的王爷,则将他们控制在皇宫侍卫所在的门房。天亮,政事堂大臣们重新上殿,宰相章惇正式宣布小皇帝赵煦“大行”。接着,向太后宣布由端王继位,端王谦虚,称:“申王年长。”
向太后厉声呵斥:“申王眼疾,当立汝为帝。”
端王谦虚再三,他按照礼仪谦让三次,才在朝廷大臣的三度请求下,继位为帝,随即宣布国哀,举殿大臣们开始嚎啕大哭。
接下来该议论小皇帝的谥号,经过众臣一致认定,小皇帝谥号为“哲”。“哲”这个词用在谥号中,不是表示他生前非常明白哲理,其真实意思是:不好评价——也就是“不知所谓,故而称为‘哲’”。
换句话说,连新党人员都觉得这位小皇帝实在不好评价,或者说,他们也认为这位小皇帝赵煦做事——不知所谓。
新皇帝登位,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请向太后垂帘听政,这道命令一下,御史吴靖方立刻转身对章惇说:“章相,这位向太后与高太后心思相同,都倾向旧党,我大宋经过元祐大臣那番折腾,再也折腾不起了,怎能再让旧党复辟。”
章惇在迎立事情上站错了立场,现在新皇继位,他摸不清政治风向,不肯表态。曾布听到御史吴靖方的话,出列厉声喝斥:“吴靖方,听陛下与太后的旨意——方今国丧,新帝初立,所行第一道旨意,驳回不详,休得放肆!”
章惇继续保持沉默,吴靖方唯有默然退后。
新皇帝第一道旨意颁下后,向太后召众臣上前,商议具有执政资格的大臣,谁可以当作新皇的班底。这牵扯私底下的内幕交易,大臣们怎肯骤然表态,久之,议论不决,向太后令大臣们于枢密院参议。章惇等人如释重负,惶惶告退。此后,大殿中,向太后召请其余四王进殿致祭。接着,小皇帝下诏令端王府内侍、太监童贯入宫服侍。
数日后,章惇以前执政及从官等二十人姓名面奏向太后。名单中吕惠卿居首,陆佃,曾肇,龚原,郭知章及蒋之奇,叶祖洽,邢恕等人俱在名单上。端王看到吕惠卿的名字,微微一皱眉,他指着名单表示:“吕惠卿且放在一边。”
向太后听了这话,看了新皇帝一眼,微微点头赞许。章惇无奈,提笔划去了吕惠卿的名字,曾布接着上奏:“臣以为,叶涛也该添加在名单上。”
向太后接着补充:“如此,则王古,范纯粹也当在名单中。”
新皇帝在玉座上玩着手指,低低的说:“还有韩忠彦。”
向太后耳朵尖,立刻补充:“加上韩忠彦,去了李清臣。”
韩忠彦是何人?他是接替王岩叟担任枢密使的大臣,是韩氏家族的第二代掌门人。其父韩琦,伯父韩慎都曾当过宰相,且是新党骨干。但韩忠彦与父辈观念并不一致,他父辈曾经支持王安石变法,而他却是一名旧党人员,曾布就是顶替了他的位置,才担任枢密使,进而进入政事堂的。
章惇已经从向太后这份任命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曾布也觉得不妥,小皇帝去掉了一个吕惠卿,向太后去掉了一个李清臣,却增加了韩忠彦、王古,范纯粹三名旧党,这已经是在明显的表明了政治态度。他望了一眼曾布,叹息:“以妇人狂言之因,而罢执政名单——天下本无事……”
天下本无事,后一句话是“庸人自扰之”。
向太后被噎了一下,小皇帝装没听见,继续说:“名单上还有谁?”
小皇帝是有资格这么问的,因为现在选择的是他的辅政大臣。章惇只好接着汇报名单。曾布指这名单上的安焘,竭力推荐说:“陛下知道安焘这个人么,元祐年间,元丰旧人皆去,以显示自己不同流合污,唯独安焘在元佑四年才因为丁忧,离职回家。”
皇太后曰:“元丰末,众人皆去,惟安焘不去,说明此人名为新党,却摇摆于旧党之间,简直没有立场——除了安焘之外,其余的大臣,就依诸卿所议。”
曾布拱手回答:“陛下,圣人(皇太后)洞照人材如此,臣等更无可言者。”
此时,小皇帝赵煦已经停灵七日,按照议程,接下来要宣布安葬事宜。向太后沉吟不语,小皇帝眯着眼睛装睡觉,众位大臣谁也不开口,就等着别人毛遂自荐。
大殿中气氛沉闷,向太后正考虑措辞,章惇与曾布脑海里转着拒绝的借口,大家都在等待打破沉默者出现,没想到一名太监完成了这一使命,他慌慌张张跑进来,进大殿的时候还不小心磕在门槛上,最后一路翻滚着滚进殿来。章惇见此,沉下脸,他还没有开口训斥,曾布已经沉脸呵斥:“端庄点!”
向太后也脸色不好,因为宫中秩序混乱,意味着她对宫中事务管理不善,而她连皇宫都管理不善,何谈管理国家?
此际,向太后心中已盘算好了事后算账,她忍着怒火,和颜悦色的问:“何事惊慌?”
太监跪在地上,等喘匀了气,方报告:“大名府急报,有紧急军情。”
曾布跳了起来,大汗淋漓的问:“大名府……辽国方面有何异动?信函拿来?”
章惇也很紧张,他盯着那位小太监,神色焦急着。
向太后坐不住了,连忙问:“高遵惠有什么报告?”
小太监语不成句的回答:“急报没有信函,只有口信——大名府留守高遵惠传来口讯,说是广南水师战舰千艘,无令无诏,突入流北水河,前锋已入顺保寨。高大人已带兵阻住广南水师继续深入,他传急信来询问:朝廷可有旨意,宣召广南水师。”
向太后看了原先的端王、现在的新皇帝一眼,缓缓就座,询问:“先皇辞世的消息,可否传递到大名府?”
曾布盘算了一下,答:“现在七日了……按说应该到了。只是不知道,当高遵惠遭遇广南水师的时,先帝驾崩的消息是否抵达了大名府。不过,这消息肯定没有传送至广南!”
向太后又望了沉默的端王一眼,俯身继续询问报信的小太监:“高遵惠处事妥当……他还有什么口信传来?”
小太监叩头回答:“高大人说:广南水师开来了战舰百余艘,说是护送交趾二王前来朝贡。可高大人觉得这支队伍杀气腾腾,此外,广南已遣人自扬州护送朝贡使,怎么又开来流北水河?
而且,高大人认为,广南来的士兵数目也不妥,他们足足有三千余人,按律:广南转运使赵兴赵离人非奉枢密院军令,只能调遣300士卒,这三千士兵过境,枢密院不可能不预先知会大名府……所以,高大人将他们阻止在顺保寨,并要求朝廷派出客省使、引进使,接引交趾二王继续入京。”
大殿上,章惇面色颓废,曾布击节赞叹:“高遵惠做事果然精细——交趾二王朝贡,为什么不走扬州路线,我记得诸藩朝贡使者十日前已在扬州登陆,只是朝廷叠遇变故,令他们时至今日,尚滞留扬州……
没有这个道理,朝贡使怎么能分两拨分别入朝呢?广南怎能让朝贡使一路走扬州,一路走流北水河,且分出先后秩序……不妥不妥,我恍惚记得,流北水河是今年才恢复流水的。”
章惇沉默不语,蔡卞回答:“不错!流北水河(黄河运河北支流)几年前断流了,今年春季暴雨不断,这才恢复了流水,可是新恢复的河流,水位很浅,我听说广南水师喜欢用巨舰,我猜,恐怕高遵惠阻止不了广南水师的深入,很可能是水位太浅,广南水师巨舟难进,故此停顿在顺保寨而已。”
大殿上一片沉默。
先皇去世,新皇登基,广南水师突然分两路入贡朝廷,虽然他们的借口堂皇,但殿上大臣说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赵兴的意图不善。
许久,向太后首先打破沉默:“诏,苏轼苏子瞻复学士头衔,复起为礼部侍郎。黄庭坚、晁补之等贬官一一赦免,许他们北归,通告天下,朝廷将酌情恢复他们的官衔。”
曾布跺脚赞叹:“妙!”
章惇阴着脸,闷闷的说:“恐怕这个讯息传递不下去。赵离人做事,向来一招接一招,后手连连,让人喘不过气来——比如现在:十天前,广南水师以遣贡使入朝的名义封锁了长江,恐怕,目前朝廷对长江南岸的州县,已经失去了控制。”
向太后马上又下令:“诏,复起范纯粹为京兆府留守……我记得范纯粹正在京城,让他去流北水河宣慰。”
曾布抑制不住的脱口而出:“大妙!”
向太后颁完这两道旨意,起身牵着端王的手,下令:“现在再商议什么,终归是无用,让范纯粹赶紧出城,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流北水河。”
于是,小皇帝第一次登朝,就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下匆匆结束了。散朝后,皇宫内一片忙乱,太监们心中惶惶,但向太后却不慌不忙回到自己宫中,坦然召请进膳。小皇帝赵佶告辞了向太后,返回自己寝宫,心中忐忑不安,急令童贯召请高俅入宫。
不久,高俅奉诏入宫,小皇帝劈头就问:“炎师,此行没什么障碍吧?”
高俅摇摇头,答:“皇宫中虽然惶惶不安,但张田却没有被撤换,我入宫没受刁难,看来太后也心中有数。”
张田是赵兴的密友,如果太后认定赵兴有谋反的嫌疑,首先要做的是:不管张田有无嫌疑,先撤换这个赵兴曾经的搭档。而目前张田依旧担任着把守皇宫大门的任务,意味着向太后心中明白。
小皇帝向高俅叙述了朝堂上的情景,纳闷的问:“炎师,你曾经与赵离人搭档过,一定知道赵离人的脾性,圣人在大殿上连续赦免苏轼、苏门弟子,还派范纯粹重新担任京兆留守,曾布连说两个‘妙’,这是什么意思,你阅历丰富,替我分析一下。”
高俅悠然神往:“果然高妙!昔日高太后就如此手段高超,向太后深受高太后熏陶,初一执政,便手段如此果断,真不愧是‘女中尧舜第二’。”
小皇帝茫然的瞪大眼睛,高俅一见,连忙干笑了一声,停止了感慨,解释:“赵离人的脾气我知道,他在环庆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章相却以磋磨他的名义,把他贬去了岭南,反而让吕惠卿接任他的位子。其后,赵离人所尊敬的老师,敦睦的兄长,章相都以党派之争,将他们一一贬去了岭南。
赵离人策划攻陷大理,章相却不赏赵兴,反以灭国之功厚赏张田张大人;赵离人制压南海,章相却至今不加微词,反勒令南海诸藩朝贡——细细数起来,赵离人有大功于国,朝廷数不赏不议,这是对赵大人不公,且不是一般的不公,是极度不公。想必赵离人对此也一肚子怨气,怀恨不已。
这次,他尽起广南大军,南北两路进发,目标直指京城。此举未尝没有示威的意思,而向太后先赦免苏轼,再赦其学兄,那是在缓解赵离人心中的怨气。
陛下,你想,赵离人素有尊师的名声,朝廷恩赏他的老师,他若置之不理,依旧逼迫朝廷,如此一来,他过去营造的名声岂不尽毁。那他的学说、他的理论、他的主张,今后还有谁信奉?所以,广东水师封锁长江不怕,只要赦免苏公的圣旨传递给赵离人,他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
至于圣人派范纯粹去宣慰,那是图谋赵离人手中的那支军队。我听说赵离人在流北水河的军队穿着一身红,这支军队定是朱雀军,是章楶交给赵离人训练的环庆火枪手,因全身穿红,又使用火器,赵离人将之命名为‘朱雀军’。
陛下,你想,昔日范纯粹、章楶、赵兴三人在环庆,曾联手击败西夏人的进攻,此三人在环庆的威望无人能比得上。如今章楶已经过世,能制约赵离人的,能制约赵离人手中那支军队的,唯有范纯粹。范纯粹一去,赵离人再想动用手中的军队威逼朝廷,恐怕心中也会存点犹豫。”
小皇帝虽然年纪幼小,但也不是傻瓜,他默然片刻,马上反问:“你怎么知道赵离人派来的是朱雀军?”
高俅咧嘴一笑,反问:“陛下,您以为赵离人会谋反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往前一步就是叛贼
听到高俅的问话,小皇帝沉默片刻,回答:“你也知道,小王驸马临终前,曾托赵离人照顾我,我与他多有私信来往——这些私信不都是你处理的吗?我知道,现在满京城的人都以为是我召赵离人上京护驾的。大殿之上,圣人曾两次张望我,可我,我真无法说清这事。
说到赵离人谋反,我知道人人都可能谋反,但赵离人不可能。他曾在信中跟我谈过‘连州演说’、‘广州演说’,他屡次在谈‘树立规则’,规则保护人人……他以遵守规则要求辖下百姓,部勒士兵,怎可能谋反呢?一旦他谋反,他遵守的又是什么规则?
赵离人曾经说过,王荆公昔日以变法的名义,无视一切成法,结果导致‘无法无天’。他还谈到:不要树立恶劣的先例。比如唐太宗杀兄继位,此后有唐一代,皇权争夺总是血淋淋的,而后导致唐朝每次继位之战,都是一场大内乱,国之精英在继位争夺中屡遭屠戮,而后中原元气尽丧,胡人轻易入关。
他还说:三国时代,曹丕逼汉献帝退位而篡,结果,他的后代也被司马氏逼迫——他常对人说:种下什么因,收获什么果。所以,刚才在大殿上,大臣慌乱不堪,我笃信赵离人不会叛乱,因为他承担不起叛乱的后果,也不敢给后代树立这个先例。
他在广南总是标榜自己树立规则,以此隐隐否定王荆公的变法,还说王荆公做事,破坏了所有规则,却不告诉人该遵循什么规则——‘法何法’不预立,结果就是无法无天,无君无父无民。那么,他这次打算树立一个叛乱的规则吗?我估知他做不到,也不敢做。”
高俅苦笑了一下,忍不住调侃一句:“陛下可知道,赵离人虽有遵守规则的名声,但他现在更显赫的名声是:擅于钻空子。陛下真的信任赵大人吗?”
赵佶怎能不信任赵兴呐?!说到宋代皇帝对亲信大臣的信任,那几乎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信任。宋神宗信任王安石不惜亡国,宋哲宗信任章惇也不惮亡国,而在真实的历史上,宋徽宗盲信蔡京,三代人持之以恒的努力,终于完成了亡国使命……当然,更有人认为宋代三代帝王的偏执信任,不止造成了亡国,而是“亡华夏”。
赵佶孩子气的点点头,高俅苦笑着探手入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默默无语的递给小皇帝,小皇帝一句话不说,展信阅读,读罢之后,就手将信在烛火上点着,而后赵佶提起笔,在一张空白信笺上写下了三个字:“知道了!”
这三个字写的非常秀美,很有王诜的味道。
高俅也不说话,细心的折起这张纸,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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