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剑传奇-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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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打开城门。”王贵极力反对：“大胡子，你疯了，城门一开，那我们……”大胡子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王贵，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吧，这只是我和曹彬的私人恩怨，与其它人无关，倘若元帅在这，也会这么做的。”

“可你替代不了他！”王贵一把推开他的手，斥道：“大胡子，你我二人如今带兵出征，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找回元帅！”大胡子愕然道，王贵从腰间解下大刀，狠狠地砍在地上，郑重地说：“元帅一日不还，我王贵誓死不开城门，谁若就犯，休怪我对他不客气。”将士们见状，吓得面如土色，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片僵局，大胡子沉默片刻，苦笑道：“你太冲动了，我们此番不仅要找回元帅，还要赶退宋军，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吧？”

王贵委婉地说：“大胡子，皇上任命你为主先锋，加上元帅又不在，按理说，我应该听你的……，行，咱也甭废话，来，你先看看城楼下的那个人……”说到这里，他揪起大胡子的衣领，指着下面满脸笑容的曹彬，义愤填膺道：“亏你这么相信他，他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你难道不觉得姓曹的这是在故意诱你出城，最后达到一举歼灭我军的目的吗？在此之前，元帅老是说我冲动，没想到你比我更无知，再者，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们这些弟兄们想想，论行军打仗，我王贵生平最佩服的人便是元帅，他可不会像你这般愚木。”

“你……，算了，懒得跟你说。”大胡子抑制内心的怒火，于是二话没说，转身冲了出去。

“来人，给我拦住他！”王贵一声令下，将士们畏畏缩缩地堵在了楼梯口，大胡子哭笑不得，只好暂时打消了开城门的念头，城楼下的士兵们见城门迟迟不开，刹那间涌现了一阵骚动，叫骂声、嘲笑声接踵而来，王贵并不去理会，而是与将士一起强行拉着大胡子回到了大营，曹彬气得脸色发青，便带着众人扫兴而归，王贵说得一点没错，此人原本是想利用大胡子的弱点，试图骗他开城门，尔后一举围歼。

那么仅凭他那点人马又谈何‘围歼’呢？当然了，虽说曹彬为人清高，但他是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就如‘围歼’而言，其实他在出军之前就与潘美的手下小李广，还有樊若水碰过面，并让他们埋伏在附近，只要唐军打开城门，势必来个突然袭击，致使对方措手不及，从而达到控制整座城池的目的。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为什么樊、李二人会听命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们究竟图什么？原因很简单，说来说去，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是来自南唐，各自都背负着‘背主’的名义屈于潘美帐下，尽管潘美表面上对他们处处以礼相待，但内心还是比较排斥他们，因此，二人有时也只能是逢场作戏，并且处处提防着潘军，生怕自己有朝一日被‘生吞’，这种心理一直困扰着他们，使得他们无法展现自己，直到曹彬的出现，二人索性向他*，庆幸的是，曹彬也恰好来自唐国，所谓‘老乡见老乡，眼泪泪汪汪。’曹彬得此二将，尽管只是私下里的‘交易’，倒也是算是其乐融融，由此，也就引出了以上的一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假如一不小心让人抓住你的弱点，那就好比一把刀插入你的心脏，前文中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与其说大胡子以武力的方式来了结彼此的恩怨，倒不如说他还念着对曹彬的情义，幸好王贵从旁制止，这才扭转了局面，否则他们不是被小李广的弓箭手射死，便是让樊若水的大炮给轰得烟消云散。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具体会如何收场还说不定，总之是没有好下场，别看唐军兵力zhan有二十万之多，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优秀的统帅也是白搭，大胡子、王贵也为此事搞得焦头烂额，有时还经常发生口角，情急之下，二人一方面挂着免战牌，尽量拖延时间，一方面派出几路小队人马去寻找穆剑下落。

然而，此时的穆剑带着小营正踏上回京的路上，一路上，他们躲避了宋军的士兵的盘查，几费周转终于跨出了北宋境外。

一天，穆剑背着小营来到了一片荒凉的草原，二人踩着碧绿的青草步步向前走去，小营见他浑身都在冒汗，便乖巧地替他掀开领子，穆剑顿时觉得一阵凉爽。

“爹，我们休息休息吧！”小营边说边伸出小手抹去他脸上的汗水。

“嗯，好吧！”穆剑嘴唇微微一动，于是慢慢地将他放在地上，小营张开双臂，快活地躺软绵绵的草地上，喃喃说道：“好舒服啊。”穆剑面带微笑地坐了下来。

“爹，我有点饿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债还须血来偿

“爹，我想吃东西，我真的饿了。”小营侧身趴在穆剑边上，双手捧着小腹嚷嚷着，穆剑听后，赶紧坐起来并打开随身的包袱，可是里面除了几件衣服和几锭银两外，却无半点干粮，无奈之下，他轻抚着小营的肚子，安慰道：“爹这里已经没有干粮了，只有点银两，要不这样吧，等过了这片草地，爹再去给你买好吃的，好吗？”

“嗯，好，小营听爹爹的。”小营懂事地站起来。

“小营真乖！来，爹带你去找吃的。”穆剑微笑地将他抱起，随后沿着广阔的草原向前走去，沿途中，父子二人边走边仔细观察附近的地形，希望能够找到一户人家，然而，直到他们走出那片大草原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此时此刻，穆剑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但为了小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继续赶路。

半天后，二人穿过几座大山，突然，小营指着前面喊：“爹，你看，那里有条河。”穆剑猛地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条宽广的河流，微风拂过，河面泛起层层绿波，波浪向四处扩散而去，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万丈光芒……

“真的有河，太好了。”由于走了半天的路，穆剑只觉得又渴又饿，于是背着小营跑了过去。

来到河边后，小营挽起裤腿跳到水里，穆剑吓了一跳，幸好河水不是很深，河水只到他的膝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在岸边嘱咐道：“小营，小心点。”

“爹，我知道了，你快来呀，河水好凉快，快来呀。”小营回过头嘻皮笑脸地说，进而伸手拖起水花故意泼在穆剑身上，穆剑连忙后退几步，故作严肃地看着他：“小营，又调皮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等着，爹来也！”说罢便纵身一跃跳进水里，而后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小营开心地拍打着河水，不一会儿，二人的衣服尽湿，但还是其乐融融，穆剑放下小营，并俯下身去洗了把脸，以及衣服上残留的血迹，小营伸出小手为他捋着额头上的秀发，小嘴微微一动：“爹，你长得很英俊！”

“哈哈，是嘛？”穆剑拖着他那稚嫩的脸蛋，笑着说：“小鬼，你知道什么叫英俊吗？”小营不以为然地睁大眼睛：“不知道！是我娘告诉我的，她说您是个大好人呢……”

“你娘？”小营这么随口一说，但却触动了穆剑的心坎，倾刻间，他止住了笑容，表情也比之前也麻木了许多，他静静地地端详着脚下的河水，河面上顿时衬出慧兰那张慈祥、深情的脸庞，尽管视线很模糊，然而却依然能看出她的表情——她在哭，终于，她笑了，可是那笑容显得是那么的悲悯。

“我娘还说……”小营的话不仅打乱了他的思绪，并且驱走了慧兰的身影，穆剑带着遗憾，轻抹着眼角的泪水，勉强微微笑道：“你娘还说什么？”

“娘说有很多坏人要害您，她还告诉小营，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让小营听爹的话，不能跟爹爹撒娇。”小营调皮地伸出大拇指在穆剑脸上划了一圈，笑着说：“爹，你放心，小营以后会听您的话的。”说完便快活地扑到水里尽情的玩耍，穆剑站在水里仰望着灰暗的天空，心里默默念道：“慧兰，原来你早就为自己作了最坏的打算，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穆剑有罪，是穆剑连累了你，穆剑真的该死。”说到这里，他悄悄地看着小营，眼泪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爹，你怎么了？爹……”小营无意中回过头，见他站在那里发呆，于是走过来依附在他身旁，穆剑怜爱地抱着他，破涕为笑地说：“没事，爹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噢！我还以为您哭了，呵呵。”小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静静地靠在他的肩上，穆剑低着头亲吻着他的额头……

一段时间过后，二人沐浴完毕，准备起身上岸，这时，只见岸边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宋兵，他们笑呵呵地脱下外衣冲到河里，穆剑见这些人只是为洗澡而来，似乎不像是所谓的‘追兵’，所以倒未在意，不过为了节外生枝，于是尽量避开他们的目光，抱着小营从旁边绕过去，宋兵们只顾在水里嘻笑打闹，完全没有把这对父子放在眼里。

穆剑上岸后，随手捡起地上的包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乡巴佬，等一下！”说话间，一名赤着上身的士兵开口问道，穆剑稍稍停下脚步，小营吓得一头钻在他的怀里。

“转过脸来！那包袱里装了什么东西？”那士兵大声吆喝道，其它人也跟着喧哗，穆剑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士兵的声音很大，不过却没有附带其它动静，穆剑试着上前迈出几步，然而换来的只是一些骂声，他只觉得非常纳闷，便慢慢地侧过身子向河边斜视了一番，原来那些士兵早已脱了精光，怕是不敢上岸，只能在原地叫骂，于是他灵机一动，随即将小营置于平地，而后跑到岸边抱起他们的衣服。

“乡巴佬，你想干什么？”士兵们见势不妙，一个个只顾抱着下身。

“干什么？”穆剑抱着衣服走到岸边，双目瞪着那些赤裸的身体，冷笑道：“就你们这副德性还在那儿耀武扬威，我看还是免了吧。”士兵头目捂着下身连忙说道：“大爷高抬贵手，刚才是我等口无遮拦，您可千万不能拿走我们的衣服啊，我等还有要事要办，这没了衣服，您叫兄弟们……”

“哼，这些我不想管。”穆剑与小营抱起衣服扭头就走。

“大爷手下留情。”士兵头目在征得其它人同意后，纷纷表示愿意用身上的银两以及干粮作为交换，二人乐得笑起来，于是捡起银两和干粮扬长而去，士兵们由于赤身裸体不敢去追，只好吃了个哑巴亏。

……

时值黄昏，穆剑带着小营来到了一片树林，二人靠在树边休息，随后，穆剑打开包袱拿出几个馒头，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小营笑着说：“爹，刚刚那些人真笨！”穆剑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接着问道：“小营，吃饱了吗？”

“……嗯！”小营努力咽下最后一口馒头。

“吃饱了，我们得赶路了！”穆剑收拾包袱，接着小营的手向前走去，正当二人刚走出树林，只见前方的开阔地上布满了持刀的宋兵，少数也有几十个，小营惊叫一声，穆剑急忙停下脚步，并将他紧紧搂到怀里。

“哈哈……”笑声刚落，士兵队伍中走出一个光头，穆剑觉得对方非常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老对手——小和尚，小和尚上前几步，冷笑道：“我的附马爷，在下终于等到您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条狗。”

“哈哈哈……”小和尚咯咯地笑了起来：“穆剑，想不到事隔多日，你还是那么嘴硬，只不过身边多了个孽种，好在我不会与您计较，因为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阶下囚，到时就由不得你嘴硬了。”

“阶下囚？你真不知羞耻。”穆剑冷冷笑道：“看来你的狗鼻子倒是蛮灵，我倒是很知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哈哈，过奖过奖，不过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请先看看一个东西。”说完，小和尚随从手里夺来一个灰色的包袱朝穆剑扔去，穆剑蹲下去解开包袱，只见里面包着一颗苍白的人头，并且还散发出异味。

“慧兰！”穆剑一眼认出那颗人头，顿时浑身无力地跪倒在地，小营不禁抱着人头失声痛哭，拼命喊：“娘，娘……”声声尤如雷声劈过穆剑的耳朵，甚至直刺他的内心，他跪在地上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残忍到连死人也不放过，小和尚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笑道：“附马爷，想必你对那颗人头并不陌生，哎，你我虽是对头冤家，但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也算是做点善事吧，如今你们一家人得以团聚，我也就心安了。”穆剑愤怒地回过头：“你这个畜牲，为什么？为什么连死人也不放过？”

小和尚龇牙咧嘴道：“哼，当日你掉下悬崖，便是得此刁妇所救，要不然你早就去见阎王了，所以她不仅该死，而且是死无全尸，实不相瞒，我已让人将尸首的另一半拿来喂狗了，说不定都已经消化了，哈哈哈……”穆剑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闭上眼睛，努力地抑制眼眶边缘的泪水，跪在慧兰的头颅边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穆剑，现在也该轮到你了。”小和尚冲着穆剑的背影吆喝道：“来人，给我杀了他，谁若取得穆剑首级，赏黄金万两。”

“是！”士兵们一窝蜂地涌了过来，小营吓得扑到穆剑身上，穆剑解下腰带将他捆在背上，并用布盖上慧兰的头颅，就在这时，十几把刀疯狂地向他砍来，虽说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功力，但怒火、悲痛让他拥有了无尽的力量，他随手抢过一名士兵的大刀，照着对方的脑袋狠狠地割去，士兵当场气绝身亡，其它人张牙舞爪的挥刀劈朝他劈来，穆剑奋力迎击，然而身上还是被划过数刀，鲜血沾满了衣服，小营哭了起来：“爹，爹，……”

“小营别怕，听话，把眼睛闭上。”穆剑不想让小营见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小营懂事的闭上双眼，哭声却未停下去，穆剑举起大刀驰骋在人群当中，砍死砍伤了数人，同时也给自己身上留下多处伤口，士兵们被他的凶猛吓得不断后退，小和尚拔出长剑翻身由上而下直刺穆剑，穆剑赶忙握紧大刀迎合，可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小和尚的对手。

“穆剑，拿命来！”说话间，小和尚的剑已经刺在穆剑肩膀上，剑刃扎得很深，直接从腋下伸出，穆剑痛得跪倒在地，血液沿在胳膊淌在地上，小营试图替他拔出剑，小和尚一掌向他脑袋劈去，说时迟，那时快，穆剑迅速举刀抡去，小和尚这才收起手掌，进而提脚踢在他身上，穆剑顿时口吐鲜血摔得几米远，在此期间，他本能地用手保护着背上的小营，所以小营毫发无伤，而他的脑袋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额头上不断冒出许多鲜血。

“来人，给我杀！”小和尚趁穆剑倒地之际，便带领手下恶狠狠地扑了过去，穆剑努力地站直身子，但他的坚持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儿便又再次倒在地上，小营嚎啕大哭，小和尚等人得意洋洋地步步逼近，穆剑无力地坐在地上，随时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空中落下两个身影，待身影近前后，穆剑才看清是两个白衣少年，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时，两个少年手持长枪挡住了宋军的去路，小和尚刹住脚步，疑愣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何人？竟敢阻挠本将军捉拿犯人。”

“在下杨五郎（杨六郎）见过将军！”言毕，六郎背过身扶起穆剑，关切地问：“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穆剑摇摇头，心里不禁愣道，他们就是历史上杨家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杨五郎，杨六郎？”小和尚收起手中的剑，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