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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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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那女子半晌没动静,他的发冠却咳松了,乌玉长丝在身下散乱开来,越衬得微仰起的俊面不太健康地薄绯,“哈……怕……了?”

“怕。”身侧那人倒终于坦白答了,幽幽低喟道,“不过既然那种人死不足惜,你又何必沉心?能如大人这般只手遮天,这世上还有何事不可为的?”

他仍在不断咳嗽,仍是止不住地笑,“有啊,天难及,海难测。我呢,咳咳,落水即沉。”

旁边的人就懊恼地“唉”了一声,有方温软掌心合了他的手背拍了拍,鹅毛一般服帖,“拜托你别笑了,你不累我瞧着都累。今晚算我不对,你真醉了就蒙头睡吧。”

果真酒沉人放肆,莫怀臣一翻手就火烫地扣住倾瞳的指,交叠攥紧了汲取着她的清凉。“我……没醉……不能醉……”他喃喃一声,呼吸渐浅,就侧首昏睡过去了。

一时舷影摇月,波漾沉梦;夜凉,如水。

倾瞳感觉身边那人气息稳了,才抽回手,兀自摇了摇头。

看情形,莫怀臣应该并没有取走她的东西。眼前这个高傲如雪的男人曾经受过怎样的践踏屈辱,又是如何咬牙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原本不想干涉评价。她只欲自保,无心探人的隐痛。不过今晚恰逢其会,激得他饮酒伤身,是否就当这三年来害她守寡坐牢的赔偿?

那为何旁观着那个人殊无欢欣的笑颜,她只觉得胸口揪紧了般的不自在?

“喂,莫怀臣,咱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莫很FH,小莫很有爱,真真假假某言发病,爬走……

☆、天险生机

到底还是闯了祸。

莫怀臣的寒症才愈,被那晚的烈酒重勾了病头起来,春日里来势汹汹尤其厉害。高热了两日,直烧得满面赤红,又咳喘不止。

李娉都着了忙,一时恨不得吩咐船队停下寻医就诊,被莫怀臣拦住了。理由是行程已定,事关国体,耽误不得。他言语虽谦和,态度却不容置疑,大家只能乖乖听从丞相大人的安排。

倾瞳则快被众侍卫宫女的眼箭杀死。自知这次害人不浅,只好每天忙忙碌碌勤快地送药送汤,比当书童倒来得经心多了。莫怀臣倒也不计较,由得她成日在眼前转悠,偶尔见她躲着柴青还眯起桃花眼笑,殊无当病人的自觉。倾瞳忍不住问起他的病因,他就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小时候受了寒。”

倾瞳暗自咋舌,受了寒?她偷偷为他拿过脉,这人怕是在冰窟窿里泡了三日,才会落得寒气渗入了血脉,五脏六腑通通受损。估计这世上除了自己师父,无人可根治他的病。不过师父的脾气那么坏,替外人治病……哎,估计毒死人的可能性还更大些。

虽如此说,倾瞳倒从不插手他的用药,不过每次端茶上来的时候都附一块蜜汁甜膏。莫怀臣唯有头一次问过那块黑糊糊的是什么,倾瞳只笑劝他当点心吃,他就一面品尝一面不大认真地偏头问:“不会是毒药吧?”

倾瞳嗤之以鼻——毒药?堰丘的火焰花粉配以千年灵芝做的引——不是她自夸,他莫怀臣要能配出一副这样的毒药来,她愿意以身试药,吃到补死为止。

到了第三日,船行到了历越绍渊的交界。遥遥望去,巨石嶙峋横插进九曲十八弯的河道,水面一带涡流,真正江险滩急难以行船。莫怀臣勉强能够起身了,在甲板上望住阴霾的层云极淡地皱了皱眉。背后轻松的步子一路靠近,一件轻暖的皮裘就搭在他的肩上。莫怀臣也不回头,“好像要落雨了。”

倾瞳本来预备走的,也望了望天,轻哼了一声,“外头湿气这么重,大人晓得要落雨,不晓得回舱里去避风么?”

她转身而去,独剩了一双深眸在后头缄默着。薄唇微动了动,究竟没发出声音。

开元城的午后倒是另一番模样,呢喃春色一片晃照着景阁的霏霏旖旎。李邈在明黄的纱帐后头翻了个身,惊醒了身边的人。那人就迷蒙着往他身边拱了拱。

“皇上想什么呢,不乏么?”

李邈的指轻掠过眼皮底下那张七成相似的容颜,就稍微遗憾地笑哂,“如果那个人肯跟雁安一样听话,就好了。”

雁安的睡意立即散了,睁了眼故意轻轻咬牙,“到了这一步,皇上还惦记着他?”

李邈就狂肆地把赤条条的他扯进怀里,冷笑道:“你这个骚狐狸,还不许朕想了?朕是实在想知道,他究竟会怎么做……”

怀臣啊,你太绝太狠。这一次,除非是……天要帮你……

凌江江面出乎意料的平静,吞吐的灰浪下仿佛蛰伏着一只巨兽,只等着一怒狂涛起,浊浪转乾坤。船队却已经驶进了绍渊第一险——峻天弯。

舱内的柴青担忧地瞅了眼外头越集越厚的黑云,抬手五指都变得麻麻虚影,回头对上了神色清明的主人,不禁迟疑地开口,“大人,天色似乎不大好,不如停一停……”

对面的人倒不急。指尖只顾沿着盒中冰凉沁心的细润游走,手底下盛放的那朵精致无瑕的碧玉芙蓉,兀自层层流动着莹芒。轻咳一声,他将巴掌大的锦盒啪地合上了,“不必了!”

老天要给他什么,他自然就受着什么。至少,目前必须如此……

呼呼的潮气不知从何处扑来了,船身震了一下,开始起伏颠簸。江风既起,便一阵紧过一阵,外头传过来船夫的急声,“收帆,快收帆!”船身却猛地向右一倾,紫鹤石砚就滑出了桌沿,“哗啦”,伴着几道惊悸的弧光,跌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天地随之一声炸响,胜过那碎裂声千倍万倍,接二连三的炸开天宇,轰隆隆震耳欲聋。

顷刻,暴雨如狂。

李娉被雷声炸蒙了,趁着天黑如墨斗,紧捂耳朵就贴上一旁倾瞳的身子,“啊……”

倾瞳倒吓了一跳,转念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软语安慰,“公主不用担心。绍渊的船夫技艺高超闻名于世,什么风浪没见过,没事的。”

“可是,那么大的雨,我怕。”李娉闻到一股独有的清暖香气,船身的倾斜叫她越发被动地贴紧了,那人的身体居然不可思议地柔软,令她恋恋地舍不得离开。

倾瞳却有点哭笑不得了,“雨大,一会儿湿到舱里来了,童若去去就来。”借势站起来去关窗,就见暴雨倾扫着外头的甲板,水流汩汩地四散开来,映出道道惨厉的电光。稍远处的船舷边有三四个船夫奔忙地喊着什么,因为密集的雨声几乎都听不真。

风雨怒号,舱内的烛火摇摇欲坠,连服侍的歌痕也白了脸。倾瞳倒有些担心大风大雨中容易触上这一带有名的暗礁,一时也不便表现得焦躁更叫人不安,走回来笑道:“不要紧,今天就不学画了,要不师傅徒弟画出来都一个样,全成墨球。倒是昨天采买的当地果品别致,佐茶很美味,公主先尝……”信手拈了才要递给李娉,猛可脚下一沉,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方才扶稳了,却听到声催命似的惊呼:“船漏了,不好了,漏水了!”

真的出事了?

李娉登时满眼惊惶地猛捂住了嘴,倾瞳也不禁失色。木门倒在急响中敞开了,一身白衣的莫怀臣携风带雨而来,长发眉目间墨色淋漓,却较往日更加俊逸夺目。眼神在倾瞳身上稍顿掠过,随即行来携了李娉的衣袖,“事出突然,船身被人刻意凿穿,顷刻就会被风雨击沉。请公主速随臣离开!”

李娉被身不由己地拉着往前走,一面急急望向倾瞳,“其他人怎么办?”

“生死各安天命!”

甲板上骤雨寒彻,伴着船身吱嘎怪响。后头颠簸的官船似乎完好无恙,不过被大浪冲开了,一时却是不得靠近。这厢船头船尾则乱成了一团,李娉的侍女随从多数长于深宫,惊恐得哭喊不休,有的兀自扑通扑通跳下水,想游到后头的官船上去,却转瞬就被凌江的湍流吞没了踪影。

数名莫府随身侍卫虽紧跟着主人,不过也不大能立稳足跟了。莫怀臣已在船头接过柴青递来的锚链,一剑削断了铁锚,以气传声,“抓稳船链!”一道铁链激射而去,那艘船上的莫府侍卫哪敢怠慢,凭空接过了铁链,五人就势一拽,就绷住了两寸宽的锚链。

莫怀臣低头对李娉道:“委屈公主暂且忍耐,臣带公主过去那艘官船。”

李娉不禁茫然道:“怎么过去?”

冷不防一边冲上一人压住了莫怀臣的手臂,“你疯了?这怎么成?”

莫怀臣转过头,冷峻的侧脸被密雨冲刷着,只瞧不清神色。

李娉反应过来忙拖住了他的手,“带上童若吧!”

“臣只能负担一人,公主安危为先!”

好清楚,好分明!

倾瞳一怔,松了手。

“可是,童若她……”李娉的娇声戛然而止,如朵微黄的小花被擒住了腰身,一跃腾上了窄窄的链身。

涡流之上,铁链孤横。

就见一个矫健的白影以链为桥,脚尖借力往前飞纵。看似江鸥穿雨优美以极,其实人在空中飘飘的无依无凭,稍有差池就会一脚踩空,坠入万劫不复……

遥遥的七丈之遥,仿佛力不可达的极限。

雷鸣,电闪,链滑,风狂。

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纵跃,落下,再次凌空而起……

四丈,五丈,六丈,近了……就快,到了!

几声不祥的破风声却传进人耳里,倾瞳靠着船舷,只辨出不远处的柴青怒喝一声,晃眼的刀光便劈开几声惨叫。她顾不上看是谁失了暗算,单单瞧见风雨中那潇洒的白衣委然一顿,却脱手将一个轻黄的影子送向丈外的船头,自己的坠势更急。

“靠岸,保护……公主!”

随着那句最后的命令,他坠进了江中。这头的船也在巨大的断裂声中断成了两截,带着涡流加速沉了下去。

倾瞳不禁在心里恨了一声,咬牙深吸了口气随船直下。冰寒的江水顷刻几乎冻住了人的心肺,她却蛰伏不动,到江水深深没顶,才不再耽搁,顶着涡流一路冲上,气尽前就如愿拱出了水面。

倾瞳其实水性极佳。自从幼时差点淹死在自家池塘里,魏风救了她,她就跟师兄学了游水。后来她爱极了那份自如的感觉,常常笑着说自己是半条鱼,只差不能在水中睡觉罢了。莫怀臣这次做得够绝,却给了她一次逃脱的机会。为免日后那份八成准的兵略图为杜家惹出祸事,她借机装一次水中冤魂,日后自得逍遥,倒是两全其美。

缓了口气,算算自己已经在船骸的三丈开外,远远的人声都被混乱湮没了,后头的官船在涡流中打转,似乎在极力找地方靠岸。她极目一望,却没看到莫怀臣的影子。不觉有些奇怪,破浪游了回去,果真无人悬在任何船沿处,官船上混杂如初自顾不暇。

他不应该这么快就能上去,那么……这个疯子,不是受了伤,真的沉下去了吧?

倾瞳发了慌。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寻了一圈,除了昏黄的江水一无所获。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依然无果。不知不觉急躁起来,狠吸口气潜到深处,小心地避开了江底的旋涡,就发现不远处的暗流那儿晃过一个白影。她奋力迎着水势划了过去,一把扯过那个人,触手僵硬的是一张半生不熟的面孔——似乎是李娉的随从。

还好!

正当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当真瞥到了一具熟悉的人形,正毫无抵抗地径自被那个大旋涡拉向江底深处。倾瞳想也不想咬牙猛潜了下去,使了吃奶的劲才够着那人的脚踝,却差点被一股大力拉进水旋里。她惊得一张口松了气,赶忙又闭紧了嘴,手足并用拉着那个人全力向上。可是方才气息卸去,只一会儿工夫胸口就窒得快要裂开,手边的那个人却越来越重,好像一块拖不动的沉石。

没到,没到,还没到……心里只剩了焦急,触眼一片蒙蒙的灰色。她快气尽了,为何还未到该死的水面?

此刻放手,自己就能轻快地冲出去。可是,就这么让他死?手中蓦然一紧。不,既然插手了,她就绝不会让他死!她杜倾瞳也不会死,因为上面,再上一点,就有无限美好的空气。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她更不会死!

倾瞳狠狠地想着,狠狠地咬着唇,拼了命不让自己昏过去,直到几乎眼前的水泡都飘忽起来,她不抱希望地尽了所有的残力往上一拱,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哗啦”冲出了水面。

依旧是狂风暴雨,浊浪滔天。不过杜倾瞳从未觉得这暴虐的天气如此美好过,一面大口喘气,一面赶紧将莫怀臣的脑袋送出水面。那人的墨发被江水荡得无助地散开去,乌青的薄唇也毫无生气。倾瞳支撑着拖他游上了最近的那片浅滩,粗粗一看,离对岸泊船的地方倒颇远了。而且,自己千辛万苦拉上来的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不大妙。

反手探上那人的鼻息,心就陡地一凉。倾瞳运指如飞点上他的穴位,压着他的胸口迫使他吐出了积住的江水,濡湿的手温温地拍上他的面颊,“喂,小心眼儿……”

他仿佛没听见她的呼唤,仍苍白着侧面一动未动。倾瞳越发蹙了眉,玉指贴上他颈边的脉搏,顿了顿,不信一般又翻查他的伤势,轻拥着那人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松开来。低垂的秀面上,慢慢的,浮现出一层古怪的神色——震惊,不信,似乎,又因为什么感到滑稽……         

作者有话要说:为嘛都霸王偶?伤心内牛……

☆、温意王侯

微透的白衣上开始无声地渗出两处鲜红的血色,涌出,又被雨水冲淡了,仿如次第花放。这个男人哪怕沉睡着,也是雅面如玉,傲冰千年。

倾瞳呆坐了一刻,对眼皮底下那人叹了口气,“莫大丞相,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不敢奉陪了!”说着快捷地自那人腰间臂侧两处不十分要紧的伤处拔出两片柳叶薄匕,撕开他的长衫粗粗包扎好了,接着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就往苍户山中掠去。

精湿的苗条人影在丛林中急急地穿纵,好似背后有鬼在追着。直到奔了近一个时辰,雨也住了,才寻到一处供猎户休息的偏僻小房子停了下来。所幸小木屋里还有些柴草火石,倾瞳燃火烤了湿衣裳,身上才暖和了些,就筋疲力尽地盹着了。黑沉的一觉,隐约间重对上了一双墨澄的眸,静如春水涟漪,转瞬却幽冥寒彻,不觉一挣惊醒来,天已蒙蒙亮。

鸟鸣山气青,已熄的火边散着幽幽的潮凉。

倾瞳却是头沉身重,唇干欲裂。支撑着搜了一通自己随身的荷包,就丧气地苦笑了——枉她算是精通药理,随身有解万毒的救命散,却没有一味治疗普通伤寒的防风。而且似乎除了这一堆毒药解药,自己真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了。看来回禹华城之前,她必须冒险进一次城,不仅要好好歇一两晚养好风寒,还需想办法筹到些银两。否则没见到父亲之前,自己不病死也铁定得变成路边的饿死孤魂。

勉强爬起辨着太阳的方向一路往东。这一带原本山险人稀,加之雨后路滑,她摘了些野果果腹,走走停停地不知跋涉了几个时辰,才隐约眺见了一座城郭起伏的轮廓。倾瞳顺手抓了点湿泥涂到烧得红灼的艳面和胡乱束起的发间,就变成个脏兮兮的野小子模样。

不过垂首的工夫,眼前就是一阵黑白晕眩,几乎跌倒,她一面抱怨自己高估了病弱的体力,一面辛苦挨到了城门口。

门口的年轻官兵立矛伸手,“通行证。”

通行证?她是私逃,哪有什么要命的通行证?

倾瞳只好赔笑,“各位官爷,小人山上采药遇险,行李都丢了,能不能……”

“没有通行证不能过!”那年轻士兵人倒公事公办,“要是遇险遭难的,报上你的籍贯出身交给官府查核,本人暂时收押。或找到同伴能证实身份,也可以放行。”

倾瞳愣了愣,咬牙叹了口气,“多谢官爷,小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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