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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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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瞅见倾瞳托腮坐在那里,编贝细齿扣着下唇望定棋盘沉吟不语。明若星辰的眸映着火光愈显得勃勃生气,薄暮里的豆绿衣衫如浸染了柳色,活鲜鲜的好似能融了人的眼,就撤开了目光。

“请公主先用膳吧!”

这一次,倾瞳差了七目。

莫怀臣含笑问:“还要再战么?”

倾瞳终于泄气地推开棋盘,剜了他一眼,“童若技不如人,再下十盘八盘都是一样的。甘拜下风,成了吧?”

长指这才随意拨开混杂的黑白,配着墨绿织锦的袖角越显得闲雅,话却依旧气人,“童若也勉强堪为棋伴,缺失在瞻前不顾后,冲劲有余,稳健不足。不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情场得意,棋场失意’?”

倾瞳这才重记起下午的尴尬事,腹中饥饿又磨了半日的性子,倒不如何着恼了,咬牙嘟囔一句,“大人是盘算好了瞧人的笑话么?”

莫怀臣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冰凉的云子,“本相的提醒,某人可听进去了么?”

倾瞳就吃了瘪,闷着头把棋子盖稳收妥,琢磨着小小公主一番错爱就忍不住发愁,“唉……”听凭莫怀臣笑着摆手传了饭。

以后几日,莫怀臣待惠敏公主尤其和蔼了些。听说公主食欲不佳,便差人专程寻了沿途的特色小吃来供李娉品尝。他素来不甚与人闲谈的,这天午后倒陪着踱到船头,悠悠讲了一段掌故给公主解闷。言语娓娓清越,李娉起先恹恹地半倚靠着船舷吹风,不肯面对后头候着的倾瞳,听着听着忍不住回首问:“后来呢,当年的娄家避到哪里去了?还有子孙留在世上么?”

莫怀臣摇头道:“既然说是刻意选择隐世,他们的行踪当然也就无可查了。不过后来娄氏江山由四姓顾命重臣共同执掌,其中的秦家到了第三代,式微被灭了族。其余三姓就此平分了江山,成就了今日绍渊、历越与堰丘鼎立之势。据说娄家当年将李、余、寇、秦的血誓和一批价值连城的宝物典籍带走一同封存了起来。而后世之人都在寻找那个宝藏,因为不论谁得到这纸血誓,就拥有了三姓先祖的遗命,几能堂堂正正一统三国,号令天下。”

后头几字咬得铿锵,倾瞳听着就微微心下一动,感觉有些不妥。

师父曾经讲过,两百年前的芙国的确强盛繁荣。宝轩帝娄礼治国有方,受万民景仰。不过即位几年后却天下大旱,瘟疫横行。当时皇家通天象师——他的皇后风绮罗,舍命透了天机,预言轮回天灾将降于娄氏一族,以报近千年统治下积累的血腥罪孽。如若娄氏继续执掌,大祸亦会殃及大芙万民。

娄礼为了民之福祉,毅然选择隐退,领皇室一族远避尘世,将大位交与四姓重臣共掌。四姓大臣泣血长跪大殿三日,终于接受权柄,不过立誓永世追从娄氏一族。无论何时,只要娄氏子孙重现大地,必可凭血誓收拾江山,聚齐四姓后人于侧辅佐。违誓者,天诛地灭姓氏无存。

如今姑且不论那血誓有何实际的功用,光凭那宝藏里有着三国战乱间相继失传的雷火配方和千机药典,得到秘典之国绝对能凌驾于别国之上。不过这个古老的皇族淡出历史已逾百年了,既没有出现过所谓的娄氏后人,那宝藏誓言,也已经湮没在时光之中,沦为一段传说。

这个人,莫非相信这类的无稽之谈?

倾瞳抬眸望向莫怀臣,风里那人衣袖飘举瑞华流转,面色无悲亦无喜,宁然溶于身后一派起伏浩荡的江色,却是卓尔不群的尊贵大气。

眨眼的工夫,听到李娉甜软的糯音代她提了问:“那么莫大人相信这个传说么?”

莫怀臣才淡弯唇角,“这些俱是口口相传的野史,臣可不敢信。民间倒有许多关于宝藏的说法,也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

“噢?什么说法?”李娉好奇地睁圆了眼。

“这个,臣倒记不真了……”莫怀臣指着身后的倾瞳,“童若早年倒曾经混迹乡野,应该晓得清楚些,公主只管问问他。”

李娉一听就哑了,偷瞧着倾瞳赤红的脸。她虽年幼,毕竟深谙皇族规矩,其实在终身大事上也从未有何奢望。不过头一次倾心于一位俊美如意的异性,难免心思缭乱,因此离皇兄赐婚的历越越近,便越加低落。自从一时失控耍了脾气,她又悔又羞,更无颜再与倾瞳讲话。这次被莫怀臣直接点了出来,也不便再回避了,只得僵在原地直绞着手中的绫红帕子,将一方缎帕扭出无数可怜兮兮的褶皱来。

倾瞳瞅着不觉心软,顺水推舟赔笑道:“民间的确有许多有趣的民谣,专讲这宝藏的,公主可有兴趣听听?”

李娉蚊蚋般低声答:“嗯。”

“那,小人给说个最出名的吧。”倾瞳为了鼓舞她兴致,故意将那民谣念得抑扬顿挫,诗歌一般甚是好听,细听却是:

“芙蓉花,白玉海,

凤凰双双锁开泰。

红锦楼,雪中埋,

高风一唱主千载。”

倾瞳念完了,李娉终于笑了笑,“挺好记,也好听。”

“是啊。据说这就是开宝藏的口诀呢。若是真的,怕不早被千万贪心人悟透了,把那宝藏翻个底朝天,抓了血誓号令天下去了。可见世上以讹传讹的事太多,都是笑话。”倾瞳尽兴批驳完了,转眸就对上了莫怀臣乌泽深深的瞳,不禁干咽着退了一步,“童若,童若多嘴了!”

这只大狐狸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翻脸的脾气,她可不想触霉头。

脚下微错了劲,好好的厚底靴擦地蓦地一扭,几乎从半截错开来。她心念一瞬,双脚忙扣于原地,当然就挽不住歪倒的势子。

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兜了过来,纤腰被那人的柔力带起了,莫怀臣的责备声近在耳畔,“你可以再鲁莽些!摔碎了公主的茶盅,童若可赔得起么?”

倾瞳这才瞥见自己好死不死地差点撞上那头歌痕端来的一壶热茶。歌痕正吓得脸色发白,李娉已经奔过来急急忙忙上下打量,“怎么样?童若你受伤没有?烫到哪里没有?”

倾瞳自从懂事以来,基本幽居深山,除了师父师兄和难得见到的父亲,其实甚少接触到外界的关心注目。此刻受到李娉一片坦然真挚,心头暖暖的,忙答“不妨事”。

莫怀臣静静立在身侧,单臂相扶。似乎无论她何时跌倒,他都能算准了相助,这滋味居然隐约的……一时倾瞳也不敢深想,因为此刻自己另有危机。而且旁人关心愈甚,她便愈要糟糕。

于是不过竭力将靴底对上错位的靴跟,干笑道:“童若失礼了。大人,我,我这就去换一双靴子。”

莫怀臣却十分体贴地低头瞅那靴跟,“还能走么?今年内造的靴如此不堪了,才几日就坏了?”

倾瞳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勉强镇定着缓缓往后退,“呵呵,没事,是小人用靴废……”

“噢?”莫怀臣眯了眯俊目,“去吧。别怪本相克扣你就好!”

倾瞳赶紧往回走,偏偏脚不敢离地,一路踢踢踏踏的好不狼狈,后头就扬起李娉忍俊不禁的一串低笑,似乎阴霾初散。

倾瞳目前哪还有心情再计较,挪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就插了门闩。干脆利落地一掌劈断了靴底最后一点接连的地方,拾起两只靴底细一端详,不禁双腿一软,跌坐在船板上,只觉得从身到心,一片冰凉。

怎么会?那张细绢上的绍渊兵略图,被分藏在两个中空靴底中预备呈给历越皇帝的兵略图,居然,不在那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秘密很多,故事很长,某言很不厚道,猜谜游戏与误导游戏继续进行中,以上!

么么亲们,非常感谢乃们滴积极鼓励,╭(╯3╰)╮

☆、乱江醉夜

射进屋中的晃亮日光,刺得人心大乱。

前番她托师兄带回的仅只是兵略图的一小部分,历越皇帝扣住师兄,又肯出力助她回国,自然是图那全本。她若交不回去,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连累上杜家和师兄。不过大半月前临的图,如今细细回想,还剩八成印象,若凭记忆再临一份,历越帝那里一时也不是全不能应付。

关键在于,究竟是谁取走了她的东西。她自认行事十分小心,可靴底破损的边缘一看便知是人为而成,而那个取图的人似乎也无意隐瞒。

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图谋?如今这满船都是绍渊的人,若真预备取她性命,只需立时指认,她唯有束手就擒。可如若是要助她,却又为何悄悄拿走她如斯机密的东西?那个人又从何得知这份图的来历行踪?

倾瞳左思右想,只觉得头大如斗,毫无头绪。呆坐到天色麻麻黑,才隐约回了神。

不论如何,眼下敌在暗她在明,决计不可妄动。只能谨慎查探等待,若日后真被抖搂出来,再见招拆招罢了。倾瞳本来是个果决的性子,算定对策便不会再想东想西自我折磨,索性欲站起来喝口茶。

哎哟一声,她又顺着门溜了下去,双腿僵得有如木头一般,酸麻难忍。才自悲催地捶揉着,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步声,是柴青敲门说丞相有请。

心头一震。

莫非,莫非是他?不,不可能!于情于理,莫怀臣都没理由这么做。而且如若真是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大可以直接痛下杀手,这船上也没人有资格多言半句。所以……

倾瞳一面应着,一面费力地挪到窗边,扬手就将旧靴抛进外头的凌江中,看它们在浪里翻腾两下漂远去了,才换了双靴子走出来,对柴青笑笑,“大人叫我什么事?”

柴青板着面孔,“去了就知道。”

厅内明烛朗设,一桌颜色淡雅的豌尖鲈鱼便柔芒闪闪,十分引人的模样。

桌边的莫怀臣倒是神色如常,“靴子换好了?”

倾瞳眼角一跳,咧了咧嘴,“嗯。”

“坐吧。”

“做?做什么?”

他还是淡淡的神气,“陪本相用晚餐。”

陪吃?

倾瞳狐疑着勉强坐下,眼角瞥见柴青退出去就手将门也掩了,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其实莫怀臣平素爱静,做他书童,也算常与他独处一室。不过倾瞳此刻正闹心虚,与他独对越发不安,眼珠子只敢瞟定那盘鲜白水灵的菜心,干笑道:“大人今天心情好,请童若来打牙祭么?”

莫怀臣挺自在地给她斟了半盏酒,“就是吃顿饭而已。何况,童若不该主动酬谢本相么?”

谢什么?谢他帮她隐瞒了兵略图的事?

倾瞳心中咯噔一响,横了心答:“童若不懂大人的意思。”

靴子都被自己毁尸灭迹了。他就算有图为证,可毕竟没有当场拿赃,她好歹还能顶着历越公主的身份赖一赖,打死不认就是了。

轻哼中,长指不悦地叩了下桌沿,“前两日才为了公主给我摆脸,和好了就不认人了?”

倾瞳傻了眼,转瞬回过神来,吊得老高的心猛可一松,“啊,这件事啊。是童若疏忽,大人的大恩无以为报,童若先干为敬。”好像松了紧箍咒似的,她爽快地兜了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一翻腕杯底示人,换作了顾盼丰采的笑颜。

莫怀臣仅只端杯浅酌,酒光微润了淡扬的唇,“一时晴一时雨的,我可不敢受。”

倾瞳哪还计较他热气还是冷气,只是笑,“大人您大人大量……”倒想起初见那次他揪住自己话头不肯甘休的事来,忍不住更觉得可乐,小心眼果然是此君一贯作风。

莫怀臣又给她斟了酒,用公筷夹了几样爽口小菜点到她的瓷碟内,“吃吧。饿坏了你,回头到了历越,本相还要担不是。”

分明是责备的语气,却似带了丝宠溺的味道,倾瞳一怔,倒不知回什么好。只能听话地举筷每样都尝了尝,果然鲜美爽口,配着备好的清酒,愈发余味甘甜。罢了,面对这个人本来就说多错多,吃吧……

一顿晚饭就这么继续下去。倾瞳吃得津津有味,酒杯满了又空了;再满上,又空了。莫怀臣偶尔动动筷子,多数时候只瞧她吃得香甜。直到,一只如玉的手盖上他的杯沿,“大人,这样可不成!”潋滟的眸波兴起一番动人的娇憨劲儿,“我都饮了七八杯了,大人一杯还有大半,酒怎么能这么喝?”

莫怀臣摇摇头,“本相不善饮,你尽兴就好。”

倾瞳却不依不饶,“啧,立渊公子风流冠世,居然不会喝酒?别哄我了。”一面说着,一面倾身将酒盏送到他唇边,半强迫地劝着,“酒桌上最讲公平,男子汉大丈夫,快喝快喝!”

朱唇嘟着醉人的清甜,微醺迷离的眼越发勾魂夺魄地锁着人不瞬须臾。一时连满室的灯火都微颤了颤,仿佛抵抗不了这般直率的娇媚。

莫怀臣唯有仓促接过酒杯,无奈道:“你,哎,你别过来,我喝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倾瞳笑颜如花地放了人,也给自己斟了一杯,“我陪你,你可不算亏吧?”豪爽仰脖又饮干了。

“是!”莫怀臣只能顺势将杯中酒饮尽了,“行了吧?”

倾瞳倒只管斜睨着他的杯子,“童若那可是一整杯,丞相大人才小半杯……”

莫怀臣再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女子挤对得无路可退,不禁气笑了,“好,我若醉了,明天就问书童的毛病!”

喝开了性子,哪还计较天高地厚?倾瞳豪气干云地与他碰盏,“酒桌上不谈明日!干杯!”

于是乎,一个堵着劝,一个躲不开,两人居然真的你来我往地畅饮起来。

不过一会儿,第二壶清酒告罄。倾瞳起身要酒,柴青端盘进来就直与她打眼色。可惜倾瞳压根装瞧不见,他只好自己开口,“大人,这清酒性却烈,对大人寒症……”

“你别管!”莫怀臣却一摆手,俊眉紧拧着瞅人,泛着水泽的桃花眼中漾漾的不甘心,“本相就不信了……”

柴青忍不住狠瞪了倾瞳一眼,只能无奈退出。

“再来!”莫怀臣又端起了杯。

这厢倾瞳倒慢吞吞站起来,“我饱了,咱们散了吧!”

“这就散了?”莫怀臣撑身而起,被酒意涌得猛一趔趄,幸而倾瞳手脚快搀住了。瞧出他果真醉得不轻,不禁有些后悔地小声埋怨一句,“喂,真不能喝为什么不早说啊?”

莫怀臣弯了细长的眸,俊颜泛起一股嫣红色,倒不再那么清冷的样子,笑得春风肆意缠绵,“我没说么?是你得理不饶人!”

倾瞳越发不好意思,架着他摇晃的身子靠进旁边的躺椅,发觉莫怀臣身体作烧,一探额上也是灼手,却是激起了急热发作的症状。心虚了,嘴却不曾软,“那你没事做什么找我吃饭喝酒?自找罪受!”

莫怀臣一手横上自己的额,只是闭着眼笑,“因为我今天开心。”

倾瞳直觉他今夜欣悦得有些古怪。她刚才矫情做作,灌了他半晚的酒,就是想趁这人意识朦胧时探探虚实。归根究底,她仍疑心失图的事和这只大狐狸脱不了干系。这时就替他拉上薄褥,顺势自然地开口,“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还是,大人得到什么好东西了?”

“嗯,是好事……”

“那大人说来听听?”

“说么,也不是不可以。”静了片刻,那人浅凉的声音才弥漫过来,倒像比清醒时更加条理三分,“大前日,绍渊西北一处押送充军的朝廷车马遇了劫,还好劫匪不多,不过为了抢粮误杀了几个充军的囚犯,就被官兵击退了。可怜那几个充军的囚犯死得极惨,而后一并躺在随便掘开的路边土坟里,想来,一定住得挤了些……”

倾瞳转念间便忍不住惊心地抽气,“沛王,死了?”

“有趣么?呵呵……”他也不睁眼,不知怎的吸了江风入肺,登时引得一阵大咳。他倒一面咳一面死死勾着唇角,好似真有什么滑稽事令人笑不可抑一般。

身边那女子半晌没动静,他的发冠却咳松了,乌玉长丝在身下散乱开来,越衬得微仰起的俊面不太健康地薄绯,“哈……怕……了?”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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