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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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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臣噎了一下,徒劳将她环在怀内,有几分无奈,“你为何不肯装一次糊涂?”

倾瞳未动,似在吸取他源源传来的温热,过了一刻才重扬起浅浅清音,“如果,我去寻他,是否能平息这场可能的浩劫?”

“你说呢?”

“也许……未必。”

凌帝之心,本在收归三国社稷,重新一统大芙。霸业于他有几分,情爱又占几分,那日冰崖早见分晓,她虽自信,亦不会高估自己的价值。

莫怀臣在她身后,言语清淡,却笃定,“所以,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信我!凌帝此人,能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敢为,也堪为本相的对手。我与他这一战,原本在所难免。”

倾瞳犹疑片刻,决绝轻声道:“既然如此,他还有一些事,你该知道。”

尽量阐述清晰大芙国当年一段旧事,已是日上三竿。倾瞳渐渐脑中昏沉,说着说着语音渐低,竟趴在桌边睡着了。再醒来只觉得手心滑滑温腻,倦怠抬目,眼前一片烛火恍然,绫帷深朱,沉了金碧辉煌的殿宇。

雁安漂亮的桃花眼弯弯相对,她的掌心,居然贴着他俊俏的面颊,“美人儿,你可醒了。”

“雁安,别闹!”倾瞳抽了手,“什么时辰了?”

“半夜了。”雁安揉揉面,见她悄然四下张望,不禁轻佻抛个媚眼,“别找了,他铁定还在忙,进宫来几次,又回去几次。啰啰唆唆嘱咐不许吵你,又婆婆妈妈送了一堆吃的,简直把我这里当自家后院了。美人儿,倒是我痴心一片守了你一天呢。你再这么无视我,我可就忍不住要亲你了。”

倾瞳不禁扑哧一乐,懒散坐了起来,“芷儿呢?”

雁安撇嘴,“她太聒噪,我让她先去睡了。”

“嗯。”倾瞳回手松松挽发,接过雁安递过的白玉芙蓉簪子插上,清娆眉目堪堪露出,不施脂粉,便自春水梨花娇艳欲滴,“那,你就全当陪我吃夜宵好了,我真饿了。”

“也好,今晚的燕窝白果汤,我还没顾上喝呢,咱们……”雁安忽然偏头看她,俊眉猛扬,却取笑一句,“啧啧,养颜圣品看来你是不必了,想不到那个小子有这样的用处。小瞳瞳,你这脸蛋以前是稀世奇珍,现在简直成了红尘祸水,出去了非让外头男人都疯了不可。”

“雁安!”倾瞳不禁羞急,虚劈一掌,“闭嘴!”

“这么急着就动手,足见你心虚。”雁安脚底抹油倒溜得飞快,蹿到殿门口听见后头不依不饶追上的风声,索性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你们的私事,我看到了都绕道走还不成么?”

倾瞳拎住他的领口往回揪,咬牙切齿道:“不怕日后变哑变瞎变成丑八怪,你只管继续!”

“丑八怪?不要!”雁安呜咽一声,扑腾着想起什么,却谄媚地靠近些,“小瞳瞳,咱们也算自家人了。你的手艺那么好,做的面具比我原来用的透气多了。下次能不能稍微将眼睛做大点,鼻子做挺点,嘴唇做翘些……”

“那还是李邈么?”

“该死!”雁安诅咒一声,引得倾瞳忘了生气,闷笑连连。

殿外却传来一阵稍显匆乱的步伐,不一会儿,柴青高大的身影从那头树影中钻了出来,见到倾瞳和雁安,便恭敬立好,只是语急,“禀公主殿下,历越传来急报,箫帝染病危急,请殿下速归。”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偶还手贱滴修改了上章船戏,最近估计是有点BT鸟,对狗血天雷船戏神马滴,十分有爱,默默爬走……

☆、噬魂啮心

傍晚时分,韩冰出府独自走走。街市还是如常般喧嚣繁华,他不知不觉又踱到凌江边,但见夕辉秋卷,霞浪逐叶,悠悠点点都是归帆,上岸的人,男女老幼都有,百态不一而足,依稀带着几分归来的满足——尽是归人。他一时不由心中焦躁,策马奔回了将军府,俊眉低压霜寒。

副将上前禀道:“将军,有客。”

“不见。”他利落拒绝。那些溜须拍马的嘴脸,他没心思瞧。

“那人说将军看了这个,不会不见他的。”副将呈上一块无字的兵士名牌,不过上头有一条很深的纹路,好似被刀砍过。

韩冰一见那令牌,顿时变了脸,狠狠钳住副将的手,“那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得到的机会。他以戴罪之身,身先士卒冲入血阵斩杀敌首之时,这块无名的名牌救了他一命。当时的统领,战后亲至他的营帐,将他连升三级,破格提拔至禁军左卫。

她说,韩冰,你就似这个平凡名牌,带了疤痕,便不再普通。我给你一展所长的机会,别让我失望。

从此,他每战必然奋勇浴血,与其说是忠诚于历越,不如说,他万分忠诚于那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女子。所以临别前,他将自己的名牌相赠——不论天涯海角,只要她有差遣,他必然赶赴听命。如今这名牌又回到这里,那证明……

“他一人在偏厅候着呢。”副将不知所以然,听到韩冰甩下一句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入跟随。”

红衣猎猎,他风似的赶去旁厅,哗啦推开了门。安静里,暗处的桌边纤柔的影子立起来,急急抹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韩将军,皇上如今病情如何?请快带我入宫!”

长宫秋凉,一寸一寸的墨色吞噬了殿外荒芜的鹅草园,入了夜,越添凄清之感。

早荷开始掌灯,点了一盏又一盏,直到明艳的烛火将整个雍和殿照得明晃晃的,才罢了手。她满怀希冀迎到榻边,“公主,皇上他怎么样?会马上好起来么?”

“我……说不准。”坐在榻边的倾瞳低叹一声,放开手边的脉搏,又轻拨开病人紧闭的眼睑探视,黛眉只是越蹙越深,又忧又急。

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余箫竟然病成这副模样。两颊深陷,面色青灰,明明昏迷不醒,眼球却止不住地回转,原本瘦弱的身体在一团绢黄棉榻中越显单薄,腕间再无一丝肉,握及触骨,直叫人忍不住心酸。

她强打笑颜,问道:“先别急,皇上发病的前后情形,你先说给我听。”

“可是丞相大人……”早荷迟疑片刻,踌躇地望向自己的脚尖,“杜大人不许我讲,说这样会害死皇上的。”

“爹爹么?”倾瞳一怔,随即释然,“大人现在正在殿外,是他让我单独进来为皇上诊病的。你只管说,难道早荷认为,我会做伤害皇上的事么?”

“不会。”早荷干脆应了一声,她原本对倾瞳就信任有加,这下深吸一口气,只怕不够详细地喋喋叙述起来,“十来天以前,皇上晚上批改奏折又到夜里。然后韩将军送进宫一封急函,皇上看了就说想去佛堂静静,吩咐我们不许打扰他。皇上常常这样的,我也就没当心,直到快早上了,我才想起该去劝皇上休息。没想到进去就发现皇上昏倒在地上,佛珠也散了一地。御医们开始以为皇上是虚弱晕倒,一天一夜却查不出有什么异样来,就是完全叫不醒皇上。大家正没办法,皇上忽然自己醒了,然后就、就连早荷都不认得了……”

“什么,怎么个不认识?”

“就是……”早荷开始抹着脸盘上的泪,“就是什么都不认得了。早荷,杜大人,韩将军,一个都不认得了。他求杜大人不要杀了他的皇兄,他说愿意走得远远的,把皇位留给韩将军,一会儿还把太监认成死去的父皇,还提起了公主。杜大人从那日起,只留下几名御医在这个园中不许出去,封闭了园中一切消息,连早荷都被关在这里。后来皇上时睡时醒,癔症越来越重,渐渐几乎都在睡了,只是常常做噩梦流泪,没有一个时候安稳。”

“如此严重?”倾瞳大讶,心念急转间贝齿倏然扣紧了红唇,“病发那日的用度呢,可有半分异常?”

“现在凡皇上接触的东西,都必经银针探毒,和平常完全一样啊。”

倾瞳沉吟片刻,道:“那封书信,是谁送来的,写的什么,我都要知道?现在!”

“这些只有杜大人知道,我,我马上去请大人来。”早荷脚步也有些虚浮,蹒跚就往外跑。

倾瞳转而再看余箫的气色,心下却渐渐肯定。余箫此时的模样,哪里是身体虚弱,分明是中了奇毒。据她所知,能左右人心智的歹毒东西,这世上除了令人变为傀儡的“引魂蛊”,还有一种叫人神志混乱的奇毒“噬魂草”。只是那种关外秘药,需要一味十分奇特的树木药引,才会发作。一旦毒发,人便如陷入无间地狱,眼前都是心底最不愿面对的悲伤痛苦,渐渐难分是非,疯乱至死。余箫此刻的病情,倒十分吻合。

可是,她垂首望着榻上那个如佛前幽灯的男子,一面暗暗思量,究竟是何人,要害一向与世无争的余箫?他是她识得的最无心机的皇室男子,慈悲无私,博爱得恨不得超度了天下众生,更别提有何称霸的野心,是什么人要如此加害他?

正自满怀疑虑,她忽然感觉余箫不安地动了动,痛苦地低吟出声,“父皇……”

倾瞳不由凝神,“皇兄!”

余箫还是紧紧闭目,只是呼吸变得急促,不断地摇头,吃力呓语着,“不要,不要杀……大哥,我……对不起……救不了你。我不是个好皇帝,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浅栗的柔发在他脑后无助地散动,映得他温润的五官越发纠结痛苦,随着愈发激动的自语,他忽然伸手空抓,半身紧绷着不住颤抖,“好难受,我好难受。救我,救救……”

倾瞳实在不忍见他如此,慌忙捉住他的手,五指没入他痉挛的指缝,牢牢扣住,“皇兄,皇兄你醒醒,没事的,你醒醒。”

余箫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骤然睁开双目。那双曾如柳色温煦的眼哪,此刻却只剩下了悲哀和狂乱,他恍惚地看着她,似乎过了许久,目中却闪过一丝激动,转而紧紧回握住她的手,“观世音菩萨,救救我!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了……”

他的言语中有太多压抑的坎坷痛苦,倾瞳不禁大吃一惊,美目环环涟漪,“皇兄,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小瞳!你振作一点!”

“小瞳?”他合目,再痴痴抬眼,眸中青白浮现万般的情愫,那样温柔,那样渴望,却也那样虚无凄怆,“小瞳……”他喃喃笑了笑,“不错,和她一样……那么美,箫,大不敬……”微颤着抬指点上她优美含泪的鸦羽,好似怕碰碎了什么似的,一触即收。

“哎……”温栗的眼珠短暂怔了怔,缓缓地,两行清流自他失神的眸间滚落下来,身体已经随之无意识地仰倒,重重跌进身后的软榻,“谢菩萨,慈悲……”

“皇兄!”倾瞳大骇,忙出指护住他的要紧心脉,几乎是强自撬开他的牙关,逼他咽下了“清瑜檀”。倾身查探,余箫的喘息渐缓,只是腮边泪痕,丝线如溪流,淡淡濡湿了丝黄的香枕。

这个如斯善良的男子,究竟承受着何样的苦楚,才会在梦里亦泪流不止?

倾瞳一时心疼得发狠,不由捏紧了他的腕,轻声带了哽咽,“皇兄,今日让你遭受如此折磨之人,倾瞳一定让他尝受你百倍的痛苦,我发誓!”

耳后一阵风过,早荷带着杜君鸿进来,见到倾瞳微赤的秀目,吓得往这边直冲过来,“皇上,皇上……”她冲到榻边停下,见着余箫的模样,忽然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痛哭失声,“早荷没用,没法帮皇上痛,帮皇上苦,早荷没用。”

倾瞳忙拉了她起来,“别这样,现在治好他才是要紧。爹爹,皇上收到的那封急报,究竟在哪里?”

杜君鸿道:“皇上那一夜,将那封凌帝的亲笔烧了。”

倾瞳不禁失声,“凌帝的亲笔?”

“不错。我们事后四处寻过,只找到了纸灰。除了皇上,无一人知道那封堰丘来的急报上写了什么。不过那信的内容……”杜君鸿停了一停,才有些吃力地继续,“为父猜测,皇上事后如此为难不安,许是和瞳儿你有些干系。”

倾瞳一震,垂首发丝轻轻流落,片刻扬起一声冷笑,“那么,就只可能是那封信了,堰丘的凌帝,想要赶尽杀绝,置箫帝于死地。”

杜君鸿大惊,“这从何说起?”

胸中某个怀疑渐渐丝缕成实,秋水清眸化水为冰,冰寒渐渗,“我在堰丘的时候,见识到皇室专用的宣纸。那是一种珍贵稀奇的纸,爹爹可知道有什么名堂?”

杜君鸿一时不知所以,只好答道:“据闻堰丘有种冰原气候下的琼脂树,生长极慢,但是木质洁白且有异香。只有皇室专用来做纸张,尽显皇家奢华,瞳儿为何问起?”

“因为琼脂香气,便是箫帝所中的‘噬魂草’的毒引。”

话音一歇,满室忽地莹芒陡然跟着一晃,越发耀得人面流火。早荷失声叫道:“啊,那怎么好?”

“我找他算账!”倾瞳陡然拔高了清音,盛怒一掌击在身边案上,直吓得早荷噤声退缩,却仍泄不尽胸中愤懑,“寇天这个浑蛋,我不去惹他,他却欺压到我历越头上了。好一个凌帝,一面对绍渊大举进军,一面又怕历越会与绍渊联手,所以干脆引发不知何时就种下的‘噬魂草’毒,想引得历越内乱无暇他顾。够狠绝,够阴毒,够不要脸!堰丘的君王,大芙圣女之子,真以为我杜倾瞳怕了你么?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我偏要与绍渊联手,破了你的千秋万载黄粱美梦!”

杜君鸿霎时明了。见爱女急怒满面,漫身流淌威严肃杀,他不由心下感慨,那个明媚如初阳浪漫的少女,不知何时已长成如今倾世艳娆,举手翻覆天地的女子。她慧然无双,自有决断,他却还是不得不提醒,“眼下凌帝下毒之事,总是未得实据。我们这边传来消息,那日冰崖之后,凌帝似乎也大病一场,十几日方才重新出现。他之前送来了刘寿钧还有一干副将的人头,连带着幽州十二郡的城印一并归还,却未着一字。这一次的亲笔书信,也许另有玄机呢?”

“玄机?他的眼中,除了不择手段夺得这天下,还能有什么?”

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故非心中烟寒明月,然亦堪潇洒为友,烈日下同醉高歌,一朝恩仇尽泯,笑看河山。她以为,这个霸道不羁的男人,胸膛间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是她错了,她高估了自己,一次的自大,不仅险些送掉性命,还毁掉了大狐狸的左臂。如今,她本不欲再计较过往,可是这个人却逼着她恨绝他。她实在不明白,在他做了那一切之后,怎么还敢堂而皇之地来加害她的亲人?

杜君鸿见向来淡然的三女因为余箫动了真怒,只得委婉劝道:“总之,先要医好皇上的病。其他事再三思后行。瞳儿今夜就留在内殿吧,箫帝对你……哎,他一病至斯,与你也不是毫无干系。你总该知道,仁德虽可治国利民,却不可擎天于乱世。没有了你,他一人之力,撑得太辛苦。”

早荷这才找到机会插嘴,“是啊,皇上这段日子都吃睡不好,他命人移植了好多鹅草,本来想等公主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后来草都黄了,公主也没回来,他就整天一个人站在那里看那些草。早荷知道,他肯定每次都在念着公主你。”

“我……”倾瞳怔忪片刻,讷讷说不出话来。须臾火光缥缈间,花容怒色渐渐褪去,握拳又松开来,晶眸却带些不确定地望向养父,“爹爹,我是不是错了?我以为是还他公平,其实是逼迫了他,把他逼得没处可退,逼得勉强自己来做这个皇帝。我是不是真错了?”

箫帝的癔症,终是暴露了他藏得最深的隐秘的感情,一旦传出去,会令他君威尽失,无颜再对世人,这才是杜君鸿那日当机立断,将他与外界隔开的真正原因。他最最珍视的那名女子,今夜听到看到,又猜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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