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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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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为免被她影响,他简短的一句命令。他再环顾四周,却收了怒容,用一种无法描摹的安宁神气望着眼前的清颜,眼底静得好似云岚的尽头,那片极致的浅蓝,“信我。”

信?倾瞳问:“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但见自他左手中那柄银箫深处,突地亮出一截雪亮的剑尖。直如惊雷电闪,可怕的剑尖竟然猛朝他们飞刺而来,割断了女子空中翻飞的发丝,狠狠地,刹那间插入他的肩胛,贯穿而强大的冲力,将他们的身体带着斜撞向冰崖。

那般断骨穿身的惊悚,那般触壁跌撞的骇然,而后是剑尖扎进冰中的涩声,沿着冰壁一直下滑,好像同时将人心生生划开一道口子。太突然,惊得鲜血都生生凝注,伤处只有麻酥酥的骇然。

“丰子汐!倾瞳瞪大眼,瞪着他强忍痛楚的表情,瞪着渐渐减缓上移的冰壁,脑中忽然空空一片,什么也没有剩下。

“帮我,快。”他左臂已然使不上力气,声线不大明显地微颤着,望住她焦急地敦促。

帮他?她心脏一缩,陡然疯狂地刺痛起来。

让她亲自动手,深深的更深的,将他钉在这座冰壁上?用他的性命血肉,止住他们下滑的趋势?在她方才那般决绝之后,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凌迟她的良心?

“不。”倾瞳拼命摇头,无数的泪灼烫纷纭从眸中溢出,滚落如雨。

莫怀臣怔了怔,却微微笑了,“我还以为,再看不到你哭呢。幸好。”环紧她的右臂自她的腰间抬起,挟着她的身体,毫不犹豫再次拧紧了银箫剑柄,用了全力插下。

她听到他骤凝的鼻息,下滑的身体一顿,却好似被什么瞬间黏紧。他们两人,便孤零零悬在了绝世的冰壁之上。成团的殷红从他的左肩渗出,好像大片的泼墨,淋漓尽致地渲染着如雪白衣。他的面色比背后的冰崖还要苍白,高俊的额上,冷汗颗颗如豆,“想法子抓住我,求救的活儿,看来你也要自己来了。”

倾瞳不敢乱动,亦不敢大声说话。因为稍微多一点的动作,深入肩胛的剑锋就会剜肉刮骨,撕裂他更多的经脉。她只能小心翼翼攀住他的右肩,伸指迅捷点了他几处穴道,令鲜血不再涌出。她定定望着他的眼,黑眸沁满了泪波,翻滚潮涌,“丰子汐,丰子汐,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不重归荣华?为什么去而复返?为什么舍命相救?如果他的心中——仇恨,权力,天下——装了那么许多无可揣度的深念与追逐,为什么要为她的生死,不顾一切地跃下高崖?

岂料那个从来叫她捉摸不透的男人,却抬起头坦然平视,唇边静静地,静静地流出一痕无奈的浅笑。好像上元节那晚,他独自立在繁华琉璃灯丛中,孤高而清冷,淡淡一笑,天地已无华。

“因为,我别无选择。”

无法不想,无法不看,无法不思念,不牵挂,不痛苦,他可以失去天下甚至性命,却无法承受失去现在怀中这份微温的感受。

可惜她并不清楚,也许,他也直到方才,才明白得透彻。

“所以无论如何,不许……不许你比我先死。”

倾瞳一霎怔住。

终于,她能肯定这个男人的心,一次的生死相对,一瞬的坦然无欺,足以令她永不迟疑。

汹涌的泪波缓慢地平息下去,她温存地松松环住他的脖子,覆在他耳边的笑音带着抽泣,“大狐狸,你这人不讲理,爱算计,小心眼,还很自私,你知不知道?”

他的声气却渐渐低下去,衣角滴答流淌的血色染红了冰壁,却依旧笑着,“我知道。你上去之后,找……鬼和尚……”

“我不要。”她任性地低斥了一声,对着他抬起带露的清颜,那般明媚风华,粲然无双得好似反射在冰壁上令人目眩的阳光,“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你。要生要死,我们总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短了点,不过这周剧情到这,暂时这么着吧。还有一万三千字,某言顶着锅盖,泪奔飞快爬走。

☆、频死觅生

高处的断崖处,雪暴终于汹涌而至,狂潮怒涛飞出冰崖,好像死神巨大的怪掌,倾力朝深渊抓下。

所幸他们紧靠着冰壁的凹处,所以不曾被雪暴没顶带下。只是身旁偶尔擦过乱溅的冰雪,他们被漫天的晶絮溅了一头一身。

倾瞳只怕莫怀臣再有什么损伤,五指柔柔相握,强转体内的真气,源源为他送去续命之需。

整块山壁在摇撼颤抖,好像濒死的人,快被最后一击打倒。那种震动传到剑柄,十足好似锉刀之刑。

莫怀臣锁了眉,只是盯着冰雪低低自嘲,“雪崩这主意……不高明。”

倾瞳不禁挑眉,见那人柔顺的黑发上点点盈光的白霜,清冷的眉目间却有些孩子气的懊恼,居然心中又酸又甜,想哭又想笑,嘴上却不肯饶人,“你知道就好。”

莫怀臣似乎真的累了,居然没再与她斗嘴,只是无奈抿抿唇。倾瞳见状亦不再讲话,只是尽量帮他挡住肆虐的寒风,探到他体内越发虚弱下去的真息,心中不免暗自焦虑。

眼下雪崩剧烈,除了乖乖待在原地,她别无他法。

左等右等,似乎过了很久,感觉五感都要上冻了,头顶隆隆滚过的巨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三五个旋转奔下高崖的小雪球,好像顽童跳水,零零落落无害地游戏。

倾瞳终于松了口气,见四周已无大碍。忽然仰起头,冲着两丈之上的冰崖低声呼唤一句,“韩将军,你可在么?”

静了片刻,突兀的冰崖旁匆匆探出一个人头,清秀坚毅的眉目此刻布满焦灼,看到下头的情形,更加惊悸地失声,“公主!”

“嘘。”倾瞳忙示意他噤声,已然恢复了定夺清慧的模样,“将士们差不多醒来了吧,韩将军先想法子把我们悄悄拉上去,再谈其他。”

“这……”韩冰匆匆望了一眼崖下的距离,简洁应了,“属下听命。”

一会儿,上头垂下长长一段衣绳交结的绳索。倾瞳试了试力道,轻手轻脚将两人的腰绑牢了,犹豫片刻唤了一声,“大狐狸。”

莫怀臣的身体早已冰冷麻痹,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垂眸不想让她觉察,修长的睫只淡淡一颤,“嗯。”

“会,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一些。”

“嗯。”

倾瞳又细瞅他一眼,忽然认真轻斥,“刚才当我没说过,不许忍着!”

他终于微扯了一下嘴角,“啰唆。”

倾瞳不禁心头微黯。莫怀臣的肩胛被箫剑穿骨而过,强自承受了两人的重量,又在这冰天雪地的半空中悬了半晌,体力已然流失大半。毕竟是血肉之躯,拔剑那一刻无可避免的钻心剧痛,若心中早作提防,必定加倍逆血攻心,便算强韧如他,也不知能否耐得过去。

此刻为他拔剑,她着实没有十足把握,时下却不及再多考虑。妙眸凝了凝,她忽然轻笑一声,“小心眼,冷么?我吃点亏,分你些热气。”不待他答言,她的柔唇再度主动贴上了他浅冰色的薄唇,伸臂隔在他与冰壁之间,妩媚地环紧他肌理均匀的腰。幽香轻撩鼻端,曼妙的曲线好似能融入人的身体,如此火热而魅惑。

莫怀臣果然一震,讶然睁大了清淡的眸,“瞳。”

她却骤然一咬牙,右手如飞攀上定住他的左肩,握住箫柄刷地拔剑。

“嗯。”顿时,怀中的人痛得抽气后仰,终于还是将一声闷哼生憋在喉间,却抑制不住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方才渗血的伤口狂涌出无数的殷红。

生机骤断。若不是被冰壁挡住,他失衡的身体已经颓然垂下。他保持着微仰的姿势,好看的眼却紧紧敛了,俊逸眉端无力地松开,剑眉黑睫在惨白的面上越发显得触目。

倾瞳惊惶地探他鼻息,咚咚,咚咚,指尖居然只剩下自己快冻住的脉搏。

不,她决不会让他死,不能让他就此消失。好像那年雷暴的凌江里,她一再潜入江心,带着莫名的执念要寻回这个可恶的人,她不会轻松放他去另一处地方,逍遥快活祸害别的不知情的老实人!

不再犹豫,她一指点向他的命门,真气直破而入,好似一句尖锐的呼唤。

“丰子汐!”

一忽儿,他似有所觉,眉心微微动了一下,游丝般的低吟缓缓从鼻腔溢出。

倾瞳双眸陡亮,一面娴熟地再次为莫怀臣点穴止血,一面飞快抬头吩咐韩冰,“韩将军,可以了,快些。”

绳索开始谨慎地往上移动,依旧有些颤巍巍的。倾瞳小心托稳莫怀臣的身体,气势汹汹地瞪着才转醒的男人,清音带着几分恼的颤抖,“大狐狸,这次算你聪明!”

“什么?”他的薄唇依旧煞白,不过翩然重启的桃花目中,一丝如昔的华芒动人流淌,潺潺似月光。

“我刚才想好了。你要是敢死掉,我就把你扔下冰谷摔成烂泥,或者把你扒光拉上去喂秃鹫,再或者……”

他忽然笑一笑,温存的喉音就似镇痛压惊的良药,差点儿又勾出她的泪。

“别怕……没事了。”

高崖上头,只剩了一片虚无无边的白,唯有烈火虎旗猎猎迎风,深入冰雪。旗下一位衣袂飞舞的紫衣红颜,平日毫无表情的面上,此刻隐隐的焦躁,紫衣红颜环视着四周不断被兵士们翻开的冰雪,秀眉只是越蹙越紧。稍瞬,她才扭头吩咐身后四将,“你们再加大范围,围着这杆旗帜找。半刻中内,我一定要看到皇上,否则,今日大家都在劫难逃。”

后头风雨雷电四将也有几分惶然,在圣女司紫面前却不敢放肆。只有最为年轻,过去干过强盗营生的雷鞘憋不住,莽撞嘟囔了一句,“刚才王是怎么了?雪崩了不躲不说,还往里送;不过凭他的武功,只要小心点,应该不至于被雪埋上啊。今天这是中了什么邪?”

司紫眸间一冷,“少废话。”

“是,圣女大人。”雷鞘不大恭敬地鞠了个躬。想了想,他顺着雪崩的去势多走了几步,在那边指挥着自己的兵士,“都过来挖,用手用手。伤到皇上圣体,你们一个一个都等着被圣女五马分尸去。”

司紫遥遥看了这边一眼,皱了皱眉不再理会。

从王疯了一般冲进雪崩之中,而后在前方忽然失神落在暴雪汹涌的浪中,她就竭力试图营救。无奈雪势太强,自己几番努力都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山洪般的冰雪没顶冲过那袭金龙飞腾的玄袍,而后将一切生生覆埋不见。

那一刻,她忽然在想,能够令王在一瞬间放弃了生念的那个女子,是否真如目睹那般,崖下毙命魂断香消?如若今天他们竭尽全力,还寻不回王,对于王来讲,是否亦算一种幸运?他会不会追逐着那个女子直到地下,然后逼着老天重排了因果,然后夺回他渴望的回眸?

当然,这一切不过是她在胡思乱想。

他们需要王,堰丘需要王,遗世的大芙更需要这样一位开国归原的枭雄之主。

作为大芙圣女,她必须,一定,要确保他圣体无恙。

冰崖那头这一会儿却起了点骚动,司紫循声一望,那边的平川处却冒出一个历越军人。不高不矮的身材,急速踏雪而来,俊面含悲眸中冒火,提着手中出鞘的宝剑,似乎要找人大打出手的样子。

是韩冰,盈瞳公主的贴身副将。

司紫不禁有些头痛,暗自防备着,对上近在咫尺的怒目,只得先客气地开口道:“韩将军,今日之事,你我双方皆有损伤,盈瞳公主坠崖更是个意外。不过寇刘两军俱已被灭,我堰丘来日一定会配合历越,围剿造成此事的刘寿钧的余党。若是历越还想要个说法,就请到濂贺城暂且休整,料理完这边的叛乱,堰丘自然会给历越一个说法。”

“呸。”韩冰满脸寒霜,冷剑空中一闪,气锋在两人之间的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纹,他愤然道,“今日你害我数将士死伤悲惨,更连累我盈瞳公主万金之躯葬身冰崖,我岂会再信堰丘之人的狡辩?没什么可谈的,本将这就要率兵离开,回国将此事交圣上明断!”

司紫暗自叹了一声,却是无可奈何。

如今王生死不明,她若力挽这群历越人留在境内,怕只会暴露了弱点引来大祸。倒是他们要走便走,日后与历越的恩怨,待寻到了王,再由他定夺裁决罢了。

于是乎,紫衣淡旋,摆出一副送客之姿,“司紫也不敢强留将军,自会重赠战马银两,恭送各位历越将士。不过盈瞳公主之殇绝非我王所愿,望将军回去之后,能对历越箫帝公正阐明。归程辛苦,将军请自保重!”

韩冰冷哼了一声,一句寒暄都不屑,拧身便回到冰崖那头。冰崖下中了迷药的兵士们果然慢慢都恢复了,就是手足不大灵活,在雪地中蹒跚整理。没有受伤的兵士背了那头的伤兵,还有死伤的战士到一边的马上,幸而平日训练有素,配合倒十分默契。不一会儿工夫,兵士们便重新驾车拍马,往回路行去。

韩冰没走几步,被一句冷声喝住,“且慢。”

韩冰回首一看,怒意大盛,“想干什么?”

司紫却不和他理论,风一般直接上了那辆富丽的马车,掀帘便探。

里头并排放着几位历越战死的兵士,因为死前备受折磨,所以伤痕骇然,面容都显得扭曲而痛苦。

司紫转身下车,鼻尖陡然一凉,是那个年轻将军的剑直指着她的鼻子,凛凛的好似他此刻的杀意,“你敢侮辱我死去的历越将士?”

司紫不禁有些讪讪,才欲回答,那头的雷鞘却打了一声呼哨。尖促而锐利,是强盗们当年彼此呼唤的信号。

一长,三短。

得手了!

王有下落了。司紫大喜过望,哪还再顾得方才对马队的怀疑,倏然卷袖急退。紫云顷刻飘离了三丈之距,寒气送来她一句浅辞,“司紫莽撞,望将军海涵,恕不远送了。”

倏忽之间,堰丘兵马都聚到那头的冰原上。人头红衣密不可窥,只剩了这边孤零零马队。韩冰也不多计较,翻身上马,“我们走!”

“诺。”

将士们默契前行,开始缓缓前行。转过了弯儿,马匹的速度却加快了。众人行色匆匆,也没有交流,一心一意要快些远离堰丘边境。

队伍中间,有一个不大起眼兵士打扮的人,戴着头盔,引辔从容地扶住前面受了重伤的同伴。

转过了雪山,远远的就是深万仞的峡谷。他抽空回首看了一眼茫茫的雪山,似是有些可惜,又似有些感慨。

共乘一马的人似乎能猜到他的心意,幽幽道出一句:“怎么,舍不得?”

“你这人……”他有点女气骄纵地咬牙,转而却覆在那个人耳边,嫣然笑道,“算了,现在不和你生气。不过我说能把你也偷出来,不假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上班,还有三个小时可以睡觉,某言哭死,更好爬走。要求抚慰滴摸摸!

☆、竹涛听心

十日后,历越都城禹华。

森严的深宫雕栏玉砌,已有秋风绕廊低回。轻俏的阳光在七彩流芒的琉璃瓦上转了个身,悄然凛起几分寒意。

一个黄袍清瘦的人影立在一大片鹅草花圃旁边,有些出神地凝视眼下生机渐消的丛草,淡色琉璃的眸子显得清虚怅然。一身三品朝服的韩冰候在一旁,只是恭敬垂首。

风过,鹅草脉脉浪般起伏,芊芊鹅首,高贵曲项宁然相对。优雅无限,坚韧而温存。似她,依旧似她。

余箫捻着手中一颗一颗圆润的佛珠,默默将佛经念了数遍,却还是无法克制心念波动,好半晌才有些费力流出一句叹息,“她有没有,有没有说何时归来?”

韩冰怔了怔,只能摇摇头,“当时莫相病势沉重,公主殿下日夜守护,无暇他顾。殿下不曾详谈归期,只是托属下转告皇上,盈瞳公主生存于世许会引来日后无数祸端,所以请皇上立即下旨发丧,只说公主不幸出使中急病身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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