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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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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沉重。〃

〃你比我看得仔细,〃警长耸了耸双肩,说道,〃我们很难破门而入,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如果我们叫门没有人答应的话。〃

警长用力捶打门环,又拼命按铃,可是毫无效果。歇洛克·福尔摩斯走开了,过了几分钟又返回来。

〃我已经打开了一扇窗户,〃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

〃幸好你是赞成破门而入,而不是反对这样做,福尔摩斯先生,〃警长看见我的朋友这么机灵地把窗闩拉开,说道,

〃好,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不邀而入了。〃

我们从窗户鱼贯而入,来到一间大屋子,这显然就是梅拉斯先生上次来过的地方。警长把提灯点上,我们借助灯光看到了梅拉斯对我们说过的两个门、窗帘、灯和一副日本铠甲。桌上有两个玻璃杯,一个空白兰地酒瓶和一些残肴剩饭。

〃什么声音?〃歇洛克·福尔摩斯突然问道。

我们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倾听。从我们头顶上什么地方传来一阵低微的呻吟声。歇洛克·福尔摩斯急忙冲向门口,跑进前厅。这凄凉的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他跑上楼去,警长和我紧跟在后,他哥哥迈克罗夫特虽然块头很大,也尽快赶上。

二层楼上对着我们有三个门。那不幸的声音从中间那道门传出来,有时低如呓语,有时高声哀号。门是锁着的,可是钥匙留在外面。歇洛克·福尔摩斯很快打开门冲了进去,不过马上又用手按着喉咙,退了出来。

〃里面正烧炭,〃歇洛克·福尔摩斯喊道,〃稍等一等,毒气就会散的。〃

我们向里面张望,只见房间正中一个小铜鼎冒出暗蓝色的火焰,它在地板上投射出一圈青灰色的光芒,我们在暗影中看到两个模糊不清的人蜷缩在墙边,门一打开,冒出一股可怕的毒气,使得我们透不过气来,咳嗽不止。歇洛克·福尔摩斯奔到楼顶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冲进室内,打开窗户,把铜鼎扔到花园里。

〃再等一下,我们就可以进去了,〃歇洛克·福尔摩斯又飞快地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蜡烛在哪里?我看在这样的空气里未必能划得着火柴。迈克罗夫特,现在你站在门口拿着灯,我们去把他们救出来!〃

我们冲到那两个中毒的人身旁,把他们拖到灯光明亮的前厅。他们都已失去知觉,嘴唇发青,面部肿胀、充血,双目凸出。他们的容貌的确变得很厉害,若不是那黑胡子和肥胖的身形,我们就很难认出其中一个是那位希腊译员,就是几个小时前才在第欧根尼俱乐部和我们分手的那一位。他连手带脚被人绑得结结实实,一只眼睛上有受人毒打的伤痕。另一个人,和他一样手足被绑,身材高大,已经枯槁得不象样子,脸上奇形怪状地贴着一些橡皮膏。我们把他放下时,他已经停止了呻吟,我一眼看出,对他来说,我们救得太迟了。然而,梅拉斯先生还活着,我们使用了阿摩尼亚和白兰地,不

到一小时,我很满意地见他睁开了眼睛,知道我已把他从死亡的深渊中救回来了。

梅拉斯只能向我们简单讲了一下过程,这证实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个去找他的人,进屋以后,从衣袖中抽出一支护身棒,并用立即处死进行威胁,梅拉斯只好再次被人绑架出去。确实,那个奸笑的暴徒在这位通晓几国语言的可怜人身上产生的威力几乎是难以抗拒的,因为那位译员吓得面如土色,双手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很快被绑架到贝克纳姆,在第二次会谈中充当译员,这次会谈甚至比第一次更富有戏剧性,那两个英国人威胁那个被囚的人,如果他不照他们的命令去办,他们就立即杀死他。后来见他始终威武不屈,他们只好把他推回去囚禁起来。然后,他们对梅拉斯大加责难,斥责他在报上登广告出卖了他们,他们用棒子把他打昏过去,梅拉斯一直不省人事,直到发现我们俯身救他为止。

这就是那件希腊译员奇案,至今依然有些未解之谜。我们只能从答复我们广告的那位绅士处查明,那位年轻女子出身希腊富家,到英国来访友。在英国和一个叫哈罗德·拉蒂默的年轻人相遇,这个人掌握了她,终于说服她一同逃走。她的朋友惊悉此事,便急忙通知她住在雅典的哥哥,以便洗清干系。她哥哥来到英国,冒失地落到拉蒂默和他那个叫威尔逊·肯普的同伙手中。肯普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家伙。那两个人发现他语言不通,举目无亲,便把他囚禁起来,用毒打和饥饿迫使他签字,以夺得他和他妹妹的财产。他们把他关在宅内,姑娘并不知情,为了使姑娘即使见到哥哥一时也认不出来,便在他脸上贴了许多橡皮膏。然而,由于女性的敏感,正当译员来访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哥哥,便一眼看破了伪装。不过,这可怜的姑娘自己也是被囚禁的人,因为在这所宅院里,除了那马车夫夫妇之外别无他人。而马车夫夫妇都是这两个阴谋家的爪牙。两个恶棍见秘密已被揭穿,囚徒又威武不屈,便携带姑娘逃离了那所宅院。原来这所家具 齐全的宅院是他们花钱租赁的。他们首先要报复那个公然反抗他们的人和那个出卖他们的人。

几个月后,我们收到从布达佩斯报上剪下来的一段奇闻,上载两个英国人携一妇女同行,忽遭凶祸,两个男人皆被刺死。匈牙利警署认为他们因争风吃醋,互相残杀身亡。然而,看来,歇洛克·福尔摩斯却不以为然,他一直到今天还认为,如果能找到那位希腊姑娘,那就会弄清楚她是怎样为自己和哥哥报仇雪恨的。

回忆录 第十一章 最后一案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提笔写下这最后一案,记下我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杰出的天才。从“血字的研究”第一次把我们结合在一起,到他介入“海军协定”一案——由于他的介入,毫无疑问,防止了一场严重的国际纠纷——尽管写得很不连贯,而且我深深感到写得极不充分,但我总是竭尽微力把我和他共同的奇异经历记载了下来。我本来打算只写到“海军协定”一案为止,绝口不提那件造成我一生惆怅的案件。

两年过去了,这种惆怅却丝毫未减。然而,最近詹姆斯·莫里亚蒂上校发表了几封信,为他已故的兄弟辩护。我无可选择,只能把事实真相完全如实地公诸于众。我是唯一了解全部真相的人,确信时机已到,再秘而不宣已没有什么用处了。

据我所知,报纸上对此事只有过三次报道:一次见于一八九一年五月六日《日内瓦杂志》;一次见于一八九一年五月七日英国各报刊载的路透社电讯;最后一次就是我上面提到的几封信,那是最近才发表的。第一次报道和第二次报道都过分简略,而最后一次,正如我要指出的,是完全歪曲事实的。我有责任把莫里亚蒂教授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之间发生的事实真相第一次公之于众。

读者可能还记得,自从我结婚及婚后开业行医以来,福尔摩斯和我之间极为亲密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变得疏远了。

当他在调查中需要个助手时,依然不时来找我,不过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少了。我发现,在一八九○年,我只记载了三件案子。这一年冬天和一八九一年初春,我从报上看到福尔摩斯受法国政府的聘请,承办一件极为重要的案子。我接到福尔摩斯两封信,一封是从纳尔榜发来的,一封是从尼姆发来的,由此,我猜想他一定要在法国逗留很长时间。然而,非常出人意外的是,一八九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晚间,我见他走进我的诊室。尤其使我吃惊的是,他看来比平日更为苍白和瘦削。

“不错,我近来把自己搞得过于筋疲力尽了,”他看到我的神情,不等我发问,抢先说道,“最近我有点儿吃紧。你不反对我把你的百叶窗关上吧?”

我用以阅读的那盏灯,摆在桌上,室内仅有这点灯光。福尔摩斯顺墙边走过去,把两扇百叶窗关了,把插销插紧。

“你是害怕什么东西吧?”我问道。

“对,我害怕。”

“怕什么?”

“怕汽枪袭击。”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你对我是非常了解的,华生,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可是,如果你危险临头还不承认有危险,那就是有勇无谋了。能不能给我一根火柴?”福尔摩斯抽着香烟,好象很喜欢香烟的镇静作用似的。

“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福尔摩斯说道,“我还必须请你破例允许我现在从你花园后墙翻出去,离开你的住所。”

“可是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他把手伸出来,我借着灯光看见他两个指关节受了伤,正在出血。

“你看,这并不是无中生有吧,”福尔摩斯笑道,“这是实实在在的,甚至可以把人的手弄断呢。尊夫人在家吗?”

“她外出访友去了。”

“真的!就剩你一个人吗?”

“对。”

“那么我就便于向你提出,请你和我一起到欧洲大陆去作一周旅行了。”

“到什么地方?”

“啊,什么地方都行,我无所谓。”

这一切都是非常奇怪的,福尔摩斯从来不爱漫无目的地度什么假期,而他那苍白、憔悴的面容使我看出他的神经已紧张到了极点。福尔摩斯从我的眼神中看出了这种疑问,便把两手手指交叉在一起,胳膊肘支在膝上,作了一番解释。

“你可能从来没听说过有个莫里亚蒂教授吧?”他说道。

“从来没有。”

“啊,天下真有英才和奇迹啊!”福尔摩斯大声说道,“这个人的势力遍及整个伦敦,可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他。这就使他的犯罪记录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我严肃地告诉你,华生,如果我能战胜他,如果我能为社会除掉他这个败类,那末,我就会觉得我本人的事业也达到了顶峰,然后我就准备换一种比较安静的生活了。有件事请不要告诉外人,近来我为斯堪的那维亚皇室和法兰西共和国办的那几件案子,给我创造了好条件,使我能够过一种我所喜爱的安静生活,并且能集中精力从事我的化学研究。可是,华生,如果我想到象莫里亚蒂教授这样的人还在伦敦街头横行无忌,那我是不能安心的,我是不能静坐在安乐椅中无所事事的。”

“那么,他干了些什么坏事呢?”

“他的履历非同等闲。他出身良家,受过极好的教育,有非凡的数学天赋。他二十一岁时写了一篇关于二项式定理的论文,曾经在欧洲风行一时。借此机会,他在我们的一些小学院里获得了数学教授的职位,并且,显然,他的前程也是光辉灿烂的。可是这个人秉承了他先世的极为凶恶的本性。他血液中奔流着的犯罪的血缘不但没有减轻,并且由于他那非凡的智能,反而变本加厉,更具有无限的危险性。大学区也流传着他的一些劣迹,他终于被迫辞去教授职务,来到了伦敦,打算作一名军事教练。人们只知道他这些情况,不过我现在准备告诉你的是我自己发现的情况。

“你是知道的,华生,对于伦敦那些高级犯罪活动,再没有谁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最近这些年来,我一直意识到在那些犯罪分子背后有一股势力,有一股阴险的势力总是成为法律的障碍,庇护着那些作恶的人。我所办理的案件,五花八门——伪造案,抢劫案,凶杀案——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到这股力量的存在,我运用推理方法发现了这股势力在一些未破案的犯罪案件中的活动,虽然这些案子我个人并未应邀承办。多年来,我想尽办法去揭开荫蔽这股势力的黑幕,这一时刻终于到来了。我抓住线索,跟踪追击,经过千百次的曲折迂回才找到了那位数学名流、退职教授莫里亚蒂。

“他是犯罪界的拿破仑,华生。伦敦城中的犯罪活动有一半是他组织的,几乎所有未被侦破的犯罪活动都是他组织的。他是一个奇才,哲学家,深奥的思想家。他有一个人类第一流的头脑。他象一只蜘蛛蛰伏于蛛网的中心,安然不动,可是蛛网却有千丝万缕,他对其中每一丝的震颤都了如指掌。他自己很少动手,只是出谋划策。他的党羽众多,组织严密。我们说,如果有人要作案,要盗窃文件,要抢劫一户人家,要暗杀一个人,只要传给教授一句话,这件犯罪活动就会周密组织,付诸实现。他的党羽即使被捕,也有钱把他保释出来,或为他进行辩护。可是指挥这些党羽的主要人物却从未被捕过——连嫌疑也没有。这就是我推断出的他们的组织情况,华生,我一直在全力揭露和破获这一组织。

“可是这位教授周围的防范措施非常严密,策划得狡诈异常,尽管我千方百计,还是不能获得可以把他送上法庭的罪证。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我亲爱的华生,可是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不得不承认,至少我碰到了一个智力与我势均力敌的对手。我佩服他的本事,胜过了厌恶他的罪行。可是他终于出了个纰漏,一个很小很小的纰漏,不过,在我把他盯得这么紧的时候,这点纰漏他也是不能出的。我既已抓住机会,便从这一点开始,到现在我已在他周围布下法网,一切就绪,只等收网了。在三天之内——也就是在下星期一——时机就成熟了,教授和他那一帮主要党羽,就要全部落入警察手中。那时就会进行本世纪以来对罪犯最大的审判,弄清四十多件未结的疑案,把他们全部判处绞刑。可是如果我们的行动略有不周,那么你知道,他们甚至在最后关头,也能从我们手中溜走。

“唉,如果能把这件事做得使莫里亚蒂教授毫无觉察,那就万事顺遂了。不过莫里亚蒂实在诡计多端,我在他周围设网的每一步,他都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地竭力破网而逃,我就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他。我告诉你,我的朋友,如果把我和他暗斗的详细情况记载下来,那必能以光辉的一页载入明枪暗箭的侦探史册。我从来还没有达到过这样的高度,也从来没有被一名对手逼得这样紧。他干得非常有效,而我刚刚超过他。今天早晨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部署,只要三天的时间就能把这件事办完。我正坐在室内通盘考虑这件事,房门突然打开了,莫里亚蒂教授站在我面前。

“我的神经还是相当坚强的,华生,不过我必须承认,在我看到那个使我耿耿于怀的人站在门槛那里时,也不免吃了一惊。我对他的容貌十分熟悉。他个子特别高,削瘦,前额隆起,双目深陷,脸刮得光光的,面色苍白,有点象苦行僧,保持着某种教授风度。他的肩背由于学习过多,有些佝偻,他的脸向前伸,并且左右轻轻摇摆不止,样子古怪而又可卑。他眯缝着双眼,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我。

“‘你的前额并不象我所想象的那样发达,先生,’他终于说道,‘摆弄睡衣口袋里子弹上膛的手枪,是一个危险的习惯。’

“事实上,在他进来时,我立即意识到我面临的巨大的人身危险。因为对他来说,唯一的摆脱困境方法,就是杀我灭口。所以我急忙从抽屉里抓起手枪偷偷塞进口袋里,并且隔着衣服对准了他。他一提到这点,我便把手枪拿出来,把机头张开,放到桌上。他依然笑容可掬,眯缝着眼,可是他眼神中有一种表情使我暗自为我手头有这支手枪而感到庆幸。

“‘你显然不了解我,’他说道。

“‘恰恰相反,’我答道,‘我认为我对你了解得非常清楚。请坐。如果有什么话要说,我可以给你五分钟时间。’

“‘凡是我要说的,你早就知道了。’他说道。

“‘那么说,我的回答你也早已知道了,’我回答道。

“‘你不肯让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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