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孽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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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了做主人的尊严和权力，所以我们不得不要承受做奴隶的屈辱，皇帝不顾百姓死活横征暴敛，大臣不顾廉耻逢迎权贵，宦官依仗着忠于皇上的幌子无恶不作，人民被精神枷锁捆得像待宰的羔羊，还是诸葛说的好，尽人事以听天命，即使我们一生失败，我们的精神绝不会消亡，他会伴随着我们伟大的民族浴火重生。”

朱慈悲也心情凝重地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一早，朱慈悲告别妻儿，骑两匹快马，也不顾惊世骇俗，飞奔向榆园军驻地。

王余佑则把白妮，宫秀儿，和孩子都安排到易县双峰山，叮嘱他们没事不要出来走动，这段时间先安排大冬二冬和窦燕给他们采买吃穿必备之物，并叮嘱白妮多养猛犬看家护院，注意四周有无探子细作，有异常情况马上搬家。

暂不表朱慈悲继续他张七的造反生涯，先说双峰山上，虽然离开三年了，可是老房子还在，老院子还在，白妮已经不是昨天的白妮了，乡亲们看到小张郎家的白妮带孩子回来了，也都很高兴，很多人把原来的日常用品都给送回来，还送来了不少吃的，用的，但老房子没人住就有些破损了，白妮和大冬二冬就先草草修了修房顶，先暂时安顿下来，因为宫秀儿已经显怀身子笨重，先在那里休息，看着白妮的孩子，白妮找乡亲们来帮忙，带着大冬二冬重新在院子后面新建房子，白妮这几年可是见多识广，自然和几年前那个羞答答的小媳妇不同，房子设计得也很独特，房子后面十多丈是个八丈多深的崖壁，崖壁下水声叮咚，但是很少人下去过，崖壁对面是一片山林，树木茂密，来往不便，人迹稀少，白妮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崖壁的特殊地形，专门设计了逃跑的路线。她把房子建在崖壁边上，一边是五间房的院，一边是三间房的院，五间房的院归他们娘儿仨和窦燕住，三间房的院大冬和二冬住，在大冬二冬住的屋里，开了一个洞，直通到崖壁下八尺多高的地方，洞口栽上棵酸枣树，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有事可以直接跳下，平时这八尺高有酸枣树护着，也爬不上人去。崖下出去几百米就是河谷，只有冬天有人来砸冰捕鱼，夏天潮湿闷热，蚊子，蝎子，毒蛇很多根本没人来这里。

小二冬第一次来到双峰山，知道这里还住着有师姑和玄师祖母，在白妮的指点下，也和朱慈悲一样，每天和大冬两人戴上沙袋，跑出几十里探望师姑，长平很喜欢小二冬，也就把他的神行百变和一切功夫倾囊而授，大冬资质一般，只学了两套枪法棍法还中规中矩，神行百变一点也变不出样子来，也就作罢，长平没事也到这边来探望白妮和宫秀儿，给他们带些山货蘑菇木耳猴头啥的，但是长平不吃肉，也不打猎，白妮吃惯了肉，对这些素食也不是很感兴趣，好在长平并不在意这些，还是那么萧索冷漠地很少几句话，连个笑容也没有，弄得宫秀儿纳闷地问白妮，这个大姐怎么这样呀。看来是很难嫁出去了，一句话说到白妮心里去了，两个人坏坏地窃笑起来。

白妮很勤快，给屋子里盘上了火炕，火墙，宫秀儿则教窦燕认字，画画，帮白妮看孩子，窦燕烧水打扫屋子，四个人五间房住着也很舒适，于是叫二冬捎信叫曾师祖母，和桃瓶一起过来住，小尼庵里有五六个老少尼姑，住的也开始拥挤，曾师祖母也想见见孩子，于是和长平简单收拾一下，找了头驴，长平牵着驴驮着曾师祖母也搬到一起来住。

曾师祖母已经过了二十来年的尼姑生活，浑身上下一股檀香味道，容貌慈祥，举止稳重，和桃瓶正好相反，虽然也很喜欢孩子，但是并不很喜欢热闹，倒是还没起名字的孩子很喜欢找玄祖奶奶，每次一哭闹只要祖奶奶一出现孩子就安静下来，于是祖奶奶给起名叫张会禅，小名叫禅儿；白妮知道朱张之瑜为什么急匆匆走，没让师父起名字，叫曾祖奶奶起名字也好，这名字起得也很顺心，叫起来也上口，白妮一高兴，叫曾祖奶奶再给宫秀儿没出生的孩子也起个名字，曾祖奶奶思虑片刻，给起了个名字叫张会悟，宫秀儿觉得有点别扭，但也没说什么。

二冬和大冬的功夫进境很快，长平很高兴，二冬的神行百变已经可以抓兔子山鸡了，而且魁梧的身材力大无比，十一岁的二冬就可以背起200斤重的野猪，十四岁的大冬也可以轻易射中一些黄羊，麋鹿，长平也一改吃素的习惯，经常剖骨割肉，炖煮烧烤，身体开始胖起来，该有肉的地方有了些肉，让长平也很高兴。脸上也经常露出笑容，这心情好了，睡觉就安稳，做梦也少了，身体更加丰满起来。

二冬是个闲不住的性格，看自己打的猎物积攒不少，一冬天都够吃的了，就想给师祖送过去些，让三个师祖奶奶也打打牙祭，还有三个丫丫学语的小师叔，小师姑，前面说过，王余佑的孩子上下差不了一岁，如同三胞胎一样，虽然阎氏年纪大些，但是孩子最小，也是儿子，都四岁了，就带着沙包，赶起马车带着二百多斤腌好的咸肉给王余佑送去。

王余佑又不在家，阎氏年纪最大，现在成了车马店的主事之人，张罗着伙计把咸肉卸下来，然后给装上些米面油盐衣料脂粉，孩子们都在桑园，跟着王张氏和王桂氏，那里清净一些，二冬有些私心，想做把好弓，于是又去了桑园，十里路在小二冬来说转眼就到，到了桑园，人果然不多，蚕还没有做茧，两个喂蚕的蚕娘和王张氏王桂氏正在静悄悄地喂蚕，蚕房里一片蚕吃桑叶的沙沙声。小二冬打破寂静，说明了来意，王张氏领着小二冬来到桑园里的水池旁，二冬下到水里，一根根挑选弓坯子，选了半天，挑好两根没有节疤粗细匀称纹理细密均匀没有虫咬伤疤的好弓材，满意地告辞离开。

　　大明孽子　　五十一章卷土重来

先不表二冬在双峰山中练武侍奉师娘师祖母，再说朱慈悲，恢复了张七的身份之后，在榆园军中一片欢腾，主心骨又回来了，您这几个月走了我们可受苦了，该怎么报仇，怎么扩大队伍？

朱慈悲早在路上想好了对策，他叫大家坐下来，循循善诱地说：“现在我们的根据地被黄河漫灌，我们暂时失去了根本，但敌人也失去了民心等于我们现在两败俱伤，关键看谁先缓过气来，我们在资源这点上是劣势，因为我估计顺治马上会一面免这里的钱粮，一面再继续调兵围剿我们，而我们现在只有这一块根据地肯定难以恢复，所以不能跟清政府在这里对耗。”

大家都点头赞成，朱慈悲说：“你们以后就照这样分析好吗？下次我们商议事情不再我先说，你们先说好不好？”底下稀稀落落的喊好声有气无力，朱慈悲大声说：“我们不怕死还怕说话吗？”“不怕”这两个字还是很有底气。

“那好，大家学着像我一样分析。”

“现在清兵主力在福建对付郑成功，山西的清军屠夫队伍已经快要腾出手来，四川清军的压力也在减轻，这样，我们面前将要面对的不仅是黄河水山东河南河北安徽江宁的清军，还有山西的清军的威胁，所以我们的压力很大，我们海州的生命线首先要确保，但是不能把安危全依赖海州，还要另谋出路，但是清军在烟台胶州都布有重兵，我们力量不足，难以急切成功，但是胶州于七起义军的力量可以利用，我是张七，他是于七，看在都是老七的份上，他该给点面子；我们可以联络于七，把登州作为紧急时的出海口。”

这就是未思进先思退，因为现在敌人开始警觉了，我们开始偷袭比较容易见效，但现在就不容易偷袭了，敌人也学聪明了，我们怎么办，我们还要比他们更聪明。不能在这等着他们来围剿我们。大家说是不是？

现在可以去哪里？我们来看一看我们周边的地方：北面是满鞑子的老巢，但是现在满人都进关了，那里物产丰富，盛产和黄金和人参，就是很冷，我们不愿当兵的人可以去关外，建立我们的后方基地，把孩子抚养成人，再继续回来夺回我们的河山。还有就是海外，新罗，苏禄，爪哇，都有很多华人在那里定居，都可以在那里休养生息，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回家光复中华。近处也有，比如沂蒙山区，比如太行山区，大别山区，湖南各族杂居，刚经过屠杀，人丁稀少，也是可以建立根据地的好地方，我们大家先把老弱孩子们安排好，放下包袱，好轻装杀敌。

没有后顾之忧，我还是希望精兵，现在天正突击队有四百多人，我不希望超过八百，而且我们现在不适宜大决战，我们的力量与满清比起来太弱小，扩军八百后我们继续游击战，运动战，这次我们没有了老营的包袱，可以走的更远，跑得更快，打的更狠。

大家的精神被朱慈悲描绘的前景振奋起来了，七嘴八舌地谈起自己的设想，最后大家商议决定先暂时征招200学生进入天正突击队，，老营留下三千精装民兵，在沂蒙山建立一个牢固的后方基地，然后有五千男女去东北淘金挖参，一万人去湖南四川，一万人去太行山区，一万人去大别山区，两万人去苏禄，一万人去爪哇，一万人去新罗，还有三千多人去缅甸，剩下实在走不动的三万老弱，分散在老营周围，不立寨墙，分散杂居，来了敌军只要不给敌军做向导就好，以生存为第一，不必管老营安危，老营中继续发掘密道，凿通山体，灵活机动，不与敌人对耗。请阎尔梅继续在各居民点搞教育，传承中华文明，炎黄热血，只要文明还在，中华必复兴！

阎尔梅坚决不走，一定要留在老营，只分派他的一些弟子去这些移民中做老师，原来的学校都分散开，说到这点，老百姓顺从的优点就显出来了，分派非常顺利，非常配合，朱慈悲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因为榆园军没有伤筋动骨，原来屯积的物资这次都派发出去，去东北的带棉衣，去南洋的带药材，食物带充足，每百人配一个队长，老师，分散开走，尽量坐船，去湖南四川的扮成逃难的，去太行山的扮成生意人，去大别山的扮成乞丐，去南洋的扮成商人，这是一个绝大迁民的动作，因为中国农民视土地为根，宁死不离开自己的土地，但这次大家知道朱慈悲…张之瑜…张七是为他们流过血拼过命的，他们相信他，愿意把命运交给他支配，朱慈悲感到了肩头的沉重，这十万人，就是十万颗种子，他一定要把培养中华复兴的种子的神圣使命承担起来。他仔细地研究过，这里面每队人都是相互熟识的，不会混进内奸，朱慈悲还希望这十万人，编制一个巨大地情报网络，网罗天下，所以他特意选徐宝峰做这个情报机构的主持人，徐宝峰开始厉害天正突击队还老大不乐意，在经过一番长谈之后，徐宝峰明白了这工作的重要和意义，黑蛋因为做情报很有经验，于是做了徐宝峰的副手，海州的事情则交给了一个刚受伤痊愈的天正突击队员，名字叫李有山，也是个很能干很有头脑的人，是三年的老突击队员，朱慈悲不太讲忠诚，他讲的是使命和天下大义，他重视使命感和正义感，认为这样的人的忠诚才是牢不可破的。而没有使命感正义感的人的忠诚往往是虚伪的，肤浅的，脆弱的。

情报的传输有人建议用鸽子，比较快捷，可是朱慈悲否定了，他认为情报最重要的是安全保密，所以他用脚行来做情报机构，像师傅王余佑的马车店，不仅能传递情报，还能接触各色的人，收集情报，只有最紧急的情报才能用鸽子传送，所以严格控制，只有最核心的情报人员才能接触到信鸽的饲养和投放，每五千人才设一个信鸽联络处，并且每个联络处都有不同的秘记，绝不重复，防止泄密和情报被盗取。

这样安排好后方和情报部门，朱慈悲开始放手大干，先是集中300突击队员，连续在济宁北部劫了二十多条漕船，粮食秘密运到移民通道上，由源源不断的移民领取，金银运回老营，让下南洋的商船上满载货物，济宁派出一万清兵前来围剿，可是刚出济宁城就被埋伏，十多条兵船被水雷炸得满运河都是死尸碎木片，惨不忍睹，剩下的四十多条船刚进南阳湖，就被朱慈悲准备已久的二十门佛郎机炮打的沉没三十多条，剩下的十来条船狼狈逃回济宁城，再也不敢出城。这一战抓了一千多俘虏，这些俘虏都被吓破了胆子，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们是人，爬上岸就跪在地上哭喊神仙爷爷饶命，一个还有点骨气的汉军旗牛录气呼呼地说从来没打过如此狼狈的仗，连个人都没见着，自己的兵全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说榆园军使妖法。

突击队员们自然是心花怒放，驱使着没受伤的俘虏去收集刀枪装备，还有四条船是比较完好的，因为当兵的吓破胆，看到沉船堵塞了逃路，全部跳水逃跑了，朱慈悲命令大家把缴获的军械装备装满四条船，然后带着六十多突击队员五百多伤残俘虏大摇大摆经过济宁城向南走去，济宁里的清军也不敢追赶，只派出了200马队远远跟在后面，拾些榆园军扔掉的破鞋烂袜子的回去报功。其余的二百多突击队员带着五百健全的俘虏，把粮食装备运到各个藏匿之处，藏好，然后又上岸带着佛郎机炮走陆路，赶回老营。二十多佛郎机炮，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沿途不少农民要求加入起义军队伍，走到老营，收容了一千多志愿参军的农民。

船过了微山湖，朱慈悲命令这些伤残俘虏不想跟榆园军走的，自愿去徐州或邳州自谋生路，告诉他们榆园军生活艰苦，住的都是山洞，吃的是榆钱，有三百多伤兵自行离去，有一百多伤兵觉得榆园军对俘虏和气，把降兵当人看坚决跟着榆园军，就是吃糠咽菜，也图个心情舒畅，朱慈悲的突击队员们都会简单抢救包扎，那自行离去的伤兵也一般得到了救治，朱慈悲拿出自己印的一些治外伤的小册子，分给识字的降兵，叫他们先给大家治病，等伤好了给他们安排活干。

着逐渐回营的士兵和俘虏还有投奔来的农民，朱慈悲先派徐宝峰带人分别甄别了一番，以确定里面没有混进奸细，然后分派大家做工，可靠的去老营挖山洞，备战备荒，需要观察的则去山上建筑碉堡开山取石，这新老营是一个大山环，他准备把这里建成水浒传里祝家庄一样的堡垒，路是盘陀路，林是八卦林，翻板转板连环板，脏坑净坑梅花坑，山上天女散花，山下四通八达，虽然几千人守卫，但没有几万人死在这里垫路是攻不进来的。

朱慈悲又派丁维泗，张光复他们出去去济南附近，淄博五莲去抢掠几次，他则在后面接应，也都很顺利，整个山东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大明孽子　　五十二章侵略如火

顺治这个阴险的满酋，不仅没有给失败的张存仁和杨方兴治罪，反而又把在山西血债累累的多铎部增援到济宁，说到这里朱慈悲不由得佩服满清的天下不完全是侥幸，要是在崇祯时期，一个地方大员，被几百贼寇破城或歼灭万把人，那肯定要砍头示众的，因为皇帝不清楚自己的兵将在如何作战，都是听监军太监汇报，内侍太监再添油加醋，所以兵将群臣都必须贿赂太监，否则胜了也是败了，也要被治罪，整个锦衣卫变成了众多的血吸虫，寄生在明朝的全身上下，使整个朝廷成为一个废人，什么都干不了，弱不禁风却非常能吃能喝，在满清现在，顺治是很明智的，没换杨方兴，没换张存仁，这两人反而齐心合力，相互支持，一点点压缩榆园军的活动范围，虽然这两次胜利看起来战果丰硕，可是并没有触动清兵的根本，现在张存仁手中超过五万清兵，加上来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