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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行天下by耳雅(完结+番外)-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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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满院子找了两把雨伞,溜溜达达地走出了元帅府,走在黑风城黑色石板铺成的宽阔马路上,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
白玉堂骑着白云帆上了黑风岭,就进入破庙避雨。
刚进庙门,已经是大雨倾盆。
庙里没有人,只有几尊佛像。白玉堂见庙宇佛像不少,看得出这是一座关帝庙,这里毕竟是边关,这庙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保不齐是当年某些征战沙场的战士建造的,好让武圣人保佑仗仗打赢。
白玉堂站在庙里发呆,听着外边大雨哗啦啦往下倾,再拍了拍白云帆的脖颈。此时,白云帆已经安静下来了,没有了刚才的不安……白玉堂也有些纳闷,怎么回事呢?
正这时,外边传来了车马之声。
白玉堂微微皱眉,往庙外一看,就见有大队人马还有马车,浩浩荡荡地上山来了,看样子,似乎也是避雨。
白玉堂将白云帆牵进庙内,找了个尽量不碍事行走又方便的地方站着,想着雨一停,立刻赶路去黑风城,不知展昭怎么样了。
“都怪那个展昭!”
一个声音从破庙外面传了进来,有些小女子胸蛮的味道。
白玉堂伸手掏了掏耳朵,心说是不是想那猫,想出幻觉来了?
这时,就见庙宇外边有一支马队停了下来,浩浩荡荡进入了庙宇。
其中一个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对身边一个雍容华贵的外族打扮男子抱怨,“那个混蛋赵普,别让我再看见他,本郡主饶不了他……”
话还没说完,身边男子轻轻一拉她。
那姑娘愣了愣,才发现——庙里原来有人。
白玉堂略扫了一眼众人,心中微微一动——吐蕃人打扮,又听这位君主说道了赵普,可见之前那一声“展昭”,自己没听错。
既然是吐蕃人打扮,又自称君主,外加这些人似乎带着不少随从还穿着体面,莫非是吐蕃皇族?
可白玉堂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吐蕃皇族会进入中原腹地,还是黑风城的外围……游玩?
而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白玉堂。
这来的是谁,也不用多问,正是之前在黑风客栈让赵普展昭搞了个灰头土脸的寒常在和颜郡主。
众人本来想绕过黑风城办事,但没想到板路途中遇到了大雨倾盆,于是跑上山来避雨。
众人都看了白玉堂一眼,和众多头一次见白玉堂的人一样,脑袋里蹦出三个字——美男子,除此之外,暂时没法想别的。
不同于展昭的温润,白玉堂显得尖锐很多,表情也比较严肃,冷冷淡淡。不过破旧的破庙里边,白衣白马,显得十分刺目。
寒常在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男人会长那么好看,再加上白玉堂气场比较强劲,让他产生了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只有高手才会散发出来。中原武林那么年轻又那么帅的高手没几个,想一想之前看到的展昭和赵普,寒常在心中明了,眼前这位,估计就是传说中的锦毛鼠白玉堂了。
寒常在示意颜郡主别再说话了,这人暂时惹不起,他们还有正经事要办。
颜郡主倒是也听他话,不说了。
有武士伺候她坐下。
白玉堂当然也大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依旧看着门外的大雨发呆,似乎根本不想过问那边的情况。
白云帆站在白玉堂身边,尾巴偶尔一甩,尾稍毛茸茸地会碰碰白玉堂的手背或者胳膊。白玉堂见它一派悠闲,知道它现在不害怕也不紧张。
大漠的雨水原本是不可能持续很久的,但是今次不同,不知怎么的,倾盆大雨一下,就差不多半个时辰,还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展昭走出了黑风城的城门,门口的侍卫都认识他,跟他问好。
展昭也笑嘻嘻跟人打招呼,边往远处的官道瞄一眼。说实话,展昭心情比较矛盾,白玉堂应该会找个地方避雨吧?这时候的确想他赶紧来,不过要是他冒雨赶路,又不舍。
“展大人?”门倌见他焦急,就问,“你等人啊?”
“嗯?”展昭尴尬,赶忙摇头,“没啊,没……呵呵,出来看看风景。”
门倌们面面相觑,心说这大雨滂沱的,满地滚泥汤,有什么风景好看?
展昭打着伞,准备走远一点,去看“风景”
门倌们也不说什么,拿着两把伞看风景……展大人果然很独特啊。
……
“这什么鬼天气啊,下那么久雨!”
颜郡主是个急性子,总算挨不住了,就骂了一句。
寒常在刚想说话,就见他们用来拉车的马匹忽然躁动不安地走动了起来。
几个侍卫赶紧拉住马。
颜郡主看着心烦,抬手一鞭子抽过去,“都老实点,再动宰了你们这班畜生!”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好没教养的公主,不过他也懒得管,此时他更在意白云帆。
白云帆是宝马,它和黑枭、枣多多一样,出了名的大胆,但是此时白云帆也有些不安,又发出了一些类似“咕噜咕噜”的喉音来。
白玉堂看了看它,低头微合双目,一手放在白云帆的背脊上,一手轻轻抚摸它的脖颈,一方面是安慰它让它不用怕,另一方面,白玉堂在感觉白云帆的情绪,看它是紧张,还是害怕。
寒常在比较有经验,刚才吐蕃这边的马不安他已经觉得莫名,如今白玉堂的马似乎也有些警觉,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烦死了,鸽子似的,吵不吵。”颜郡主让白云帆闹得有些讨厌,嘟囔了一句。
寒常在就看到白玉堂抚摸白云帆颈部的手稍微滞了滞,但随后又似乎算了不想追究,稍稍松口气,回头看颜郡主,那意思——这个不比得展昭,据说脾气很坏,还有要事在身,少惹事端。
颜郡主从刚才在黑风客栈被赵普奚落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一看这边来了个汉人,就想出出气,可寒常在偏偏盯得紧。
寒常在这里疏忽了一个环节,这位刁蛮郡主可不会从一身白衣就看出他是白玉堂来,只当是个普通的汉人呗。而且这位郡主有个毛病,只要看人长得漂亮,无论男女,都往死了恨,古怪至极。
这时候,白云帆非但没停下来,还微微地动了动前蹄,边用大脑袋轻轻蹭着白玉堂的肩膀,时不时咬一下他的袖子,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他。
白玉堂第一次见白云帆这么紧张,轻拍它背,让它安静下来。
白云帆、枣多多和黑枭,那对于白玉堂、展昭和赵普来说,是等同于家人朋友的存在。宝马难求,三匹马都极有灵性,彼此感情深厚。白玉堂那么爱干净,还每每亲自给白云帆刷背洗澡,别说打了,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
颜郡主也是个没眼力见的,想找汉人出气,一听白云帆汗还吵得变本加厉了,突然抬手一鞭子抽过去,“找死啊畜生,烦不烦……”
她动作太快措手不及,寒常在没来得及阻止。
当然了……这一鞭子,不可能抽到白云帆身上。只是落在了地上,因为距离不够……
“啪”一声,脆响脆响的。
白云帆还挺纳闷,回头瞧了她一眼,没被吓着。
一般的笨马,这么一下子可能已经吓跑了,但白云帆自然不会怕个乡下丫头,还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
白玉堂的脸色可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寒常在,可没看颜郡主。
寒常在和他对视,尴尬万分……他心里也实在对这位郡主无奈,好端端的又惹事,但自己毕竟是天都会大都统,总不能窝囊得赔礼道歉来缓和情势。
白玉堂见对方没什么表示,缓缓回过头。
寒常在愣了愣,心中惊讶——不说白玉堂睚眦必报,性格乖张么?怎么那么好脾气?一想到之前听说展昭温润如玉是个老实人,可在客栈见到了分明是个机灵鬼还满肚子坏水,莫非传言有误,白玉堂是谦谦君……
只是他君子两个字还没想全,忽然就见白玉堂优雅地一扬袖子。
随着他似乎毫无意义的一个动作,寒常在就感觉耳边一阵风过去,随后,就看到自己马队所有的马突然惊叫了起来,然后撒腿就往庙外狂奔而去。
吐蕃卫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马似乎是受惊了。
只有寒常在看到了,每匹马的三叉骨上,都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掌,这一掌还得了,所有马包括拉马车的笨马疯了一般挣脱缰绳,冲出了庙门……
“怎么回事啊!”颜郡主跺着脚,指使一众手下,“还不快追!”
一时间,庙门口一团乱,大雨还哗啦啦下呢,一群马要往山下跑,一群吐蕃武士在后边追,闹哄哄。
寒常在无奈摇了摇头,看白玉堂,就见他微微挑着眉似乎还挺满意。
寒常在心中倒是安了几分,看来白玉堂还是大人大量的,不会跟郡主一个小丫头计较,这边跑了马兵荒马乱一阵子,也算是给他消消气。就他刚才那几招隔空掌简直出没于无形,就算一掌拍死小郡主,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这个人……不能招惹!
正在想,寒常在忽然发现白玉堂原本轻松的面部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微微皱着眉头,望着山门的方向,似乎是若有所思。
寒常在回过神,发现颜郡主正扯他袖子呢。
“郡主。”
“哥哥,人呢?”
寒常在微微一愣,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身后除了阿达他们两个贴身侍卫,其他的武士和马,都不见了。
而更诡异的是,原本闹哄哄的声音,瞬息之间都消失不见了。
四周围没有了马叫的声音也没有了人喊的声音,只留下了哗啦哗啦的雨声,突然好安静好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怪异。
寒常在看颜郡主。
“突然没声音了哦。”颜郡主还不满,“笨死了,是不是追马跑远了?”
寒常在摇了摇头,就见白玉堂一手按着白云帆的脖颈,轻轻揉着,那意思似乎是在让它放松。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寒常在觉得不对劲,就想出去看看,可刚走到庙门口的位置,就见白玉堂突然伸手,轻轻一摆。
寒常在立刻停下脚步,看他。
白玉堂双眼还是望着大门外面,在乌云和大雨之下,显得黢黑又幽深的黑风岭,此时天快黑了 ,四周围静得可怕。
“出了什么事?”寒常在终于忍不住,问白玉堂。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没闻到么?”
“味到什么?”寒常在下意识看白玉堂,心说除了泥土和雨水的气息,还有什么味道么?
白玉堂微微皱眉,“血腥味。”
同时,迎面一阵山风来……
寒常在一捂鼻子,只觉风中带着腥气,白玉堂说得一点都不假,是血腥味。
“好臭啊!”颜郡主捂着鼻子看寒常在,“什么味道。”
白玉堂此时,终于知道白云帆在不安什么了,是因为它闻到了浓重的,血的味道,还有动物们最怕的,死亡的味道。
310、06 在这里 。。。
展昭打着伞,慢慢悠悠往城外走,雨势很大,倒是让展昭想到了一些往事。
在展昭的记忆中,他和白玉堂一起淋过无数场雨,有大雨也有毛毛细雨。其中有几次,印象特别的深刻……
记得有一次是去年的清明节。
展昭和白玉堂那次的回家祭祖是一起去的,因为赶时间,大清早到了常州上坟后,立马坐上了船赶去松江府。
可船行湖上,却遇到了一场大雨。
按理说清明节江南一带下雨是肯定的,但大多都是毛毛细雨,那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哗啦啦倾盆而下。
偏偏展昭和白玉堂为了快,坐的是小乌篷船,这下可好,被困在了湖心。
两人躲在乌篷船里头,眼巴巴望着水银泻地一样的大雨,前后左右雾蒙蒙一片,看不着边际,小船就有那么些风雨飘摇的意思。
展昭突然问白玉堂,“会不会沉啊?”
白玉堂想了想,“没准。”
“那沉了怎么办?”展昭眨眨眼。
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按住船边的一大块木头,另一只手抓了展昭的手,“都握紧,估计就没事了吧?”
展昭笑着看瞧他,“一块木头够大么?”
两人正对视,两个木盆却放到了他们眼前。
“木盆好!”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伸手抓住,另外空着的两只手,还握着呢。
这时候,船家的脸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神情特别的复杂,“二位爷,劳驾给往外倒腾雨水吧,不然真的要沉了。”
展昭和白玉堂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一惊——原来船里积起来的雨水都没过脚面了。
于是,船家继续撑船,展昭和白玉堂两位大侠拿着两个木盆往外舀水,这大概是两人最没形象的一次,不过等船靠岸的时候两人差不多都成落汤鸡了。撑船的船家还说他俩慢,舀水都不麻利,笨手笨脚。
……
展昭看了看脚背上的水珠,莫名就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老远。
前方出现了一座驿站,这是距离黑风城最近的一座驿站了,再往前一点是黑风岭的地界。
展昭莫名就想到,如果要进入黑风城,在这里避会子雨是最好的了。
于是他快步走进了驿站里。
只是,驿站就这么大,还是四边窗户,一个马厩。马厩里往外租的马只有一匹笨笨的黑马,没有俊美潇洒的白云帆,当然也没有那俊潇洒的白衣人。
展昭下意识地搔搔头,觉得自己相思病了一样实在是不应该,不过他总觉得——好像白玉堂就在这里的感觉,是错觉么?
“呦,客官这会儿还赶路哪?”
驿站角落里的一张凉榻上,原本睡着个小兵的。黑风城附近的驿站都有人轮岗,其实不干些什么,只是喂喂马,倒个茶水什么的。
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咦?”小兵乐呵呵走过来,提这个茶壶,“原来是展大人啊?怎么上这儿来了。”
展昭也想起他来了,这年轻人姓陈名富,是黑风城的门倌之一,出来进去的见过面。
“陈兄弟啊,这会儿你轮班?”展昭和和气气跟人家打招呼。
陈富立马眉开眼笑,说起来,整个黑风城能叫出他们这种小兵名字的人不多,偏偏赵普和几个大将军都能叫出来,通常的门长都统却是不认识他们,如今又多了个展昭。果然通常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谦逊随和,那种走到哪儿都端着高高在上的,那差不多都是半桶水的。
“喝杯茶。”陈富给展昭倒水,见外头雨势越来越大,就皱眉,“哎呀,一会儿别下来山洪。”
“会有山洪么?”展昭一惊,“那大雨天沿路走不是很危险?”
陈富赶紧摆手,“不会不会!前边后边都不会,就黑风岭附近可能会下来些。”
展昭稍微松了口气,又确认了一下,“黑风岭就是这附近咯?”
“对啊,要是真的砸下什么东西来,我就要敲锣报警了,元帅吩咐了,黑风城周围的路是不能堵的。”说着,往后边的树林浓密的山坡指了指,“所以我看着呢。”
“哦……看得见的啊。”展昭这才彻底放心。
同时,他就端着茶杯打量起了黑风岭。
展昭久走江湖,山岭树林他见了不少,黑风岭算是比较特别的,因为这个山呈现一种羊角形状,很少见。
“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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