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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风情莫解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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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偏头，看见了是那个不怎么同我言语，所以至今也不知天宫为何会派一个小丫头来司守这天河的老将顿雷。我知他不喜我，我也只是静静的坐起身，托着腮看着夜色下如同暗涌般的天河。
“如今太平盛世，昔年用于警示的司晨暮钟也已蜕化成了如今这等功能，”他将手中的烟杆放在板凳边缘敲了敲，继续放入口中，用劲的吸了几口再缓缓吐出，“哎，老了，老了。”
我不觉心中好笑，老？你再老敌得过我的年岁么？我歪歪脑袋，问道：“什么老了？”
他也不看我，只是盯着漫天繁星的天空中黑漆漆的那一团，自语道：“昔年，天界同人界来往甚少，天人皆是不耻与凡人为伍。而九黎大地遭逢大难，女娲不忍看人类生于水生火热之中，启动神力毅然开启了东皇钟。自此天界大门大开，通天之路也铺就而成，女娲以身作则下世度人，许多德才兼备，慧根深重的凡人便得以求仙问道，飞升成仙。”
我已不止一次从这般小仙口中听到女娲二字了，可，为何这般心胸广阔，心怀天下之人为何在任何仙籍典故，在天宫中那些占据高位的神仙口中却只听闻过她抟土造人，位列仙班，之后的一切却再也没有了？
“可是成也东皇，败也东皇，呵，命数，命数呵。”
我本听了他略带忧桑的诉说这这古老的神钟的历史，只觉沧海桑田，造物弄人。此时又听他如此认命而颓败的语气心中不觉有气，不屑的说道：“事在人为，别什么都怪过去怪过来的。”
他停下了口中的旱烟，咧了咧嘴唇，摇着头，似是不认同我的道理，笑道：“算了，不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讲了，这世道哪有你看得的那般好，这天下又哪有你想怎样便可怎样的随意？”他站起身，脱掉了一身神装的他已恢复了老态，而他经这几年从最初的不发一语，对我冷冷淡淡的态度也变成了现在的没事唠嗑几句。
我不知一身神装对于他这样小小的天兵有什么样的意义，可是别的不说，但从莫名的丢了这许多神法，是个常人也都会失落惆怅。而他脱下他的工作服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里不需要他了……
他似觉得本想跟我好好交谈，可我却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与交流者，他转身欲走，却又问道：“你为何到了这里？”
我复又躺下身闭上眼，本来就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这厮今晚没事跑来找我说了几句又走，临走时还问上这样一句，我自是心中老大不乐意。
“没什么，做错事了，就来这儿咯。”
这回答真算不上态度良好，可偏就是如此，顿雷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睁开眼又瞧见他放下板凳又坐了下来，我没好气的坐好，嘟囔道：“有什么好笑的。”
他又抽了几口烟，说道：“果然老了呵，老了，就容易相信，容易心软。”
我撇撇嘴，“你被谁骗了？”
他摇摇头，吐出一口烟雾，半晌不说话，又偏过头，看了看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无语的望向天空，敢情这几年这个老倔牛是连我的名字都懒得搭理的问啊。
“姚琼音。”我心中更是有些郁闷。
他淡淡的笑了笑，偏头过来，问道：“有些失落，是不是？”他也不在乎我回答与否，回过头继续道：“这里数百年如一日的，没人能记住这里会有你自己，甚至包括你自己。都会忘了自己的。”
我歘的站起身，说道：“你忘了自己么？你如果忘了自己怎么在交接那一刻会失落？怎么会将这司晨暮钟的故事记得如此牢固？怎么会谈起那个女娲来犹如感同身受般的难过？你都没忘了自己，凭什么认为我会忘了我自己？”
他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我，我挡着了月光，有些看不清他眸中充斥的感情，他看了我多久，我便回瞪了多久。良久，他缓缓低下头，拨弄着手中的烟杆。
“当年我还不是一个小小的守卫，也曾心高气远想过很多。可是，后来，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比我还心高气远的家伙，看着他，我真的很羡慕，很向往。”
我又蹲下身，说道：“那敢情好啊，你碰着知己了，”我想了一下，又道：“你也可以发展成为基友。”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他是一种信仰，一种代表，一种与这天宫格格不入的气场。”
我咋咋舌，哪有这样的人，如若真存在这样的，不还给玉帝王母给废了先。
果然，他又开口说道：“可是，最后这天地间连他最后在哪儿，去了哪儿，都没人知道。”
我翻翻白眼，说道：“原来这天宫也流行退隐江湖呵。”
顿雷摇摇头，他闭了闭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不，他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这天下已经没有他，也不会再有他的。”
这样感性的话语真不知让我如何招架，我抿了抿嘴，选择了沉默。
“以前，在我快要忘了自己，自暴自弃时，他赶着成千上万的天马来这天河游玩，他身穿着滑稽的官袍，却张扬得如同穿了一身斗战胜衣般金光灿烂，挥斥着马鞭意气风发，我永远记得那日。这方死气沉沉的天地第一次在我的见证下，有了生命的气息，鲜活的，炙热的气息。”
我越听越有些心慌，隐隐中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喊将出来。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他是谁？”
尽管已经猜出了那个名字，可在顿雷微微笑了一下，开口说出“齐天大圣孙悟空”时，我还是猝不及防的心中一跳。
那个，神话，以为曾经没落掉的神话……果然是他。
☆、第二章 流年如梭恨幽幽
第二章 流年如梭恨幽幽
————他笑出了声，本来沧桑无比的脸庞也瞬间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看着他这样我也突然觉得或许在旁人看来觉得天蓬丑陋无比的样貌在那个将所有男子都不放在眼中的女子看来会不会，恰巧正对了胃口呢？
我也不知为何心中会升腾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似是觉得这天上地下似乎就何当该是他符合那样骨子里傲视群雄的气质。
顿雷似是看见了那个叱咤风云的人般，嘴角微微笑了起来。我头有些晕乎乎的，抱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顿雷吐了一大口烟，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我，问道：“丫头，怎么了？”
我迷迷糊糊的摇摇头，“没事，你，你继续说。那只猴子，后来后来呢？”
他站起身，弹了弹身上掉落的烟草叶，长出一口气，“不知道咯，取经回来之后师徒四人都有封赏，他最后一次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他转过身，边摇头边走，“可是那个时候的他我已经快不认识他了。算了，算了。明天那头臭猪要来，你要感兴趣，问问他也好。”
我脑袋一个清明，出口道：“那天蓬真会到这天河边界来？”
他点点头，“每五年他便会过来，这天宫中只怕也只有他还记得那个人呵。”
“他没事跑这干嘛啊？”
顿雷笑了笑，“这地方呵，在那地方呆那么久，谁没几个心烦之事，看着这片蓝天，没那些虚无，纯粹。”
我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却只是想起当日我被遣送来这天河时，那女子委托我之事。
一切都以为她是空口白话，却不想竟然是真的。而那个女子为何，为何对天蓬这般在意，乃至于他的行动都了如指掌？她不是该孤高的独立树梢俯瞰这世间诸多男子，带着鄙夷的色彩蔑视他们的倾慕之意的么？为何，为何会对那头猪，这般在意？
顿雷见我不说话，轻笑道：“丫头，你难不成也有烦心事？”
我撇撇嘴，倒头就躺下，“为什么我要没有？”
他笑出了声，本来沧桑无比的脸庞也瞬间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看着他这样我也突然觉得或许在旁人看来觉得天蓬丑陋无比的样貌在那个将所有男子都不放在眼中的女子看来会不会，恰巧正对了胃口呢？
我喜得一笑坐了起来，继续琢磨着，而且这样想来，才始觉嫦娥那高高在上的孤傲模样染上了点凡尘的气息。
顿雷见我傻兮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问道：“你在傻笑些什么？”
我挥挥手，笑得贼兮兮的有点激动的说道：“哎，你猜，天蓬会不会交上桃花运？”
“咳咳，咳咳！”顿雷一口烟吸进喉咙中被呛得不行，他使劲的咳嗽了几声，匪夷所思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帮他拍着背，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啊，天蓬曾到凡间游历过一番对不对？那他在凡间会不会，会不会交上什么桃花运啊。”说完我眨眨眼生怕他不明白我所说的话的深层含义。
顿雷好笑的看着我连连摇头，又在板凳上扣了扣他的烟袋，“你啊，这天宫中说谁都有可能交桃花的，可他却是绝无可能的。”
我撇撇嘴，翻翻白眼，惬意的躺倒，看着天上的明月说道：“那不一定。”
“或许有人会认为曾经天蓬调戏过嫦娥，所以心怀叵测，可是，呵呵，这家伙根本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呵。”
我一个闪神，差点就咬断了自己的半根舌头！什么叫对女人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还调戏嫦娥？我嗤之以鼻，又想，难道嫦娥之所以知道天蓬每五年便会来这天河之畔是因为怨恨而不是在意？
我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我仔细回忆当日那女子对我说话的语气以及表情，兀自出神。
“说的好！呵呵，那敢问仙子于此处等候琼音到底所为何事呢？”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实在想不出我如今几乎算是什么都没有的难道还能帮上她什么忙？而她这样一个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又会有怎样的事来找上我？
她侧了侧身，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只觉这样深受上天眷顾的女子全身无死角，的确是一朵奇葩，也难怪王母会对她斥责不已。
“天河漫漫，时光缓缓。小仙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或许让上仙有些为难，只是，那天河之畔少有人来往，我，我实在是找不到谁来帮助我了。”
我见她面色清明，语气诚恳至极心中也不由得为之一动。“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她似乎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每过五年他便会去天河之畔同那里的守卫聊会天，我想，我想拜托上仙帮我向他问句话。”
我挑挑眉，敏感的捕捉到“他”这个字眼，而且很明显，我体内的八卦因子告诉我这个“他”可不会是简单的“他”那么没看头。
我笑嘻嘻的说道：“就这事？唔，好说好说。只是不知你要托我问话的人是谁，所问的内容又是什么呢？”
她缓缓转过身，说道：“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天蓬，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我。”
我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了？”顿雷用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见我终于回过神来他似舒了一口气，问道：“你又想了些什么？”
我愣愣的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见我不想说也不再追问，默不作声的仍是坐在一旁。
嫦娥那样的语气哪里会是什么情根深种，什么在意挂念呵！那幽怨的眼神，明明，明明似乎是天蓬同他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般！
可她一个小小的广寒宫仙子又怎能同一方元帅对抗？而他二人之间的嫌隙除了众所周知的天蓬曾调戏过她之外，也再没有任何瓜葛了啊。而且就那次调戏而言，玉帝也曾重重的惩治过天蓬，按道理她也不该再心有不忿的啊。
我心中有许多的疑问，竟不知为何恨一个人会恨得这般不动声色，这般的长长久久，假使从上次调戏来算，这前后也已相隔了快千年了啊。
“又是千年，呵……”我不由得又莫名的苦笑了下，转过身，径自便往住所走。
“你……”顿雷看着我，想出口询问却还是止住了。
待我走了几步，我突然问道：“你在此处待了多久？”
他猛然吸了几大口，又缓缓的将烟雾吐出去，“呵，我也快忘了，只知道，那时候还没有唐僧四徒，也知道那时的姚琼音只是一个小小的养女，不是什么至尊红颜。”
我身子猛一哆嗦，呆呆的站在那里。
☆、第三章 基情初现暗偷听
第三章 基情初现暗偷听
————再加上刚才他二人的对话，我不得不逼迫着自己看到，这样的一个体格威武的大个子，竟然，不爱红颜爱壮汉……
顿雷见我浑身一哆嗦，问道：“你怎么了？”
我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仰头说道：“白驹过隙，时光如梭呵。”
顿雷扑哧笑出了声，烟杆子敲得兵兵乓乓的，“没跟你说话觉得你还挺阴郁的，一聊上才发现你呵，”他看似苦笑的摇着头，说道：“难怪玉帝会对你喜爱有加。”
我瘪瘪嘴，有些委屈道：“他若喜欢我就不该把我发配到此了。”五年总共来说出的话只怕也没今晚上多，说不怨恨玉帝那的确是假的。
这五年来，我想了许久，练习了许久，自身的功力果然也在缓慢的聚集恢复，按着自己功力在体内运行的模式，我实在想不出就仅凭自己的护体本能竟会让琅琊受伤？！让雷公电母因公殉职？可饶是最熟悉我体内真气的玉帝也竟信以为真了，我能同谁辩解去？王母生气了他无法压下悠悠众口，我不受罚又该当如何？
我叹口气，这些懂得是一回事，可是要心甘情愿的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把你发配过来？难不成还让你立于风口浪尖？”顿雷站起身，宝贝的收起了自己的烟杆，“如果没能力为自己辩护，为自己争取，躲在这也不失为一种对生命尊重的选择。”他低低的说完这句就先我一步的离开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头脑放空的慢慢仔细回味着这句话，突然我气闷的一拍大闹说道：“丫丫个呸的！这句话为毛这么耳熟！打死你小子我也不相信你会说出这么有哲学的话！”
夜晚中顿雷脚步明显一歪，险些摔倒。他满脸黑线的回头看过来却见我胸闷无比的踹着脚下的石子一步一步往自己窝里挪。他失笑的摇摇头，看了看高挂在中天之上的月亮，眼神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晚谈了许多，想了许多，导致我的睡眠质量史无前例的没达标，也导致了我的睡眠时间破天荒的在这天上，竟然延长了许久。
“砰砰砰！”
我厌烦的将头埋在枕头底下，使劲挡住那烦人的敲门声，脱口而出的说道：“赤穹你这死家伙再闹小心我不把你压成十七八块！”
敲门声果然终止了，我呼了一口气，转过头，继续睡。
门外依稀却传来对话的声音，我一个机灵，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猛然想起，时过境迁，此地再也不是任我怎么行动都无所谓的凡间了，而此时也再不是当时那般的逍遥自在了。
我坐在床上，胡乱的梳了梳头，门外说话的声音已然听得清清楚楚了。
“日后你若不在这儿了，我来这地方还有什么意义。”
我耳朵一尖，竟然便就听见了如此劲爆的话语。有情况！我脑袋飞速的这般旋转，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干起了偷听的行当，也暂且忽略了自己今早还未到天河边界巡视的职责。
“该忘了的就忘了吧，他都走了这么久了，这天河有她守护我也该走了。”
“舒华上仙么？她只是犯了错在此处受罚，早晚还是要走的。顿雷，你……”
他微微叹息一声，“天蓬，我总觉的，觉得……”
“怎么了？”
他又叹了一声气，“算了，没什么。”
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在我正在思考是否该出去时，顿雷突然又问道：“天蓬，你跟姚琼音熟么？在你看来她是怎样的人？”
我心中想到，好啊你这老家伙，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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