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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明传烽录-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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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功,朝鲜的土地之上洒了他不少鲜血。何况当初后金屯兵义州,本是为了防范毛文龙,现下毛氏仍据皮岛,倘若明军再进驻义州,岂不是倒持太阿,给明军以大好机会偷袭自己之背?
皇太极也觉阿济格所说十分有理,如果今日要将义州还给明人,那么当初又是为了甚么才兴师动众地对朝鲜大加挞伐?况且后金新败于明,目下朝鲜正在两面游移之际,倘若贸然应允,很可能便致使前功尽废,“兄弟之盟”一去不返,明军再度形成一个弧形的包围圈。代善却主张应明之请,便在义州开市。想当初先汗尚在之日,自己每每劝谏父亲速定朝鲜,代善却老是同自己唱反调,每持四面受敌,仇怨甚多,则大非自保之理,极力主和,一直到自己即位之后,大军东征,他还是消极怠慢,甚至于托病不肯随军出征。皇太极清楚得很,自己这个兄长年纪大了,渐渐厌倦戎马生涯,身子骨也大不如前,骑马打仗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去年越关奔袭北京,他便与莽古尔泰一同极力阻拦,此时更是宁可稳妥,决不肯冒半点风险。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只有范文程、多尔衮两个人始终不曾开口。皇太极自来视范文程为心膂,虽经北京一败,信任丝毫未减,日常政事不与范文程商议是不肯做决定的。当下唤他道:“范先生有甚么高见,不妨说出来。”范文程稽首道:“唯陛下圣裁。”皇太极心中奇怪,以往敢诤敢谏的范先生为何忽然畏首畏尾起来了?再三强之,范文程才道:“臣起自畎亩,际风云之会,每奉成算,如指诸掌,及其成功,不差毫厘。此天赐大汗圣智,非臣之能与也。”皇太极微微皱眉,虽然为人主者没有不爱听奉承马屁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想听这些废话,尤其不想听范文程口中说出这些无聊阿谀之辞。
可是此后范文程无论怎么问,也不肯说话了,倒叫皇太极莫名其妙起来。无奈,只得先问多尔衮。这个小弟弟虽然年轻,可是聪明机智却在自己之上,对自己又是忠心耿耿,摸不出头绪的时候,皇太极是很愿意听一听他的见解的。多尔衮上前奏道:“回大汗,多尔衮以为,但允无妨。众人都说不可,只不过是害怕义州开市之后明人有了借口,便可大肆屯军,但明人既然可以在义州屯驻军队,难道我便不能?从前朝鲜李王力请我国从义州撤兵,明明指天发誓,说绝不容许明军进驻的,倘若朝人背盟欺心,我自然也可再驻义州。”皇太极大喜,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就是这样!”说着便叫过笔贴式来书写回信。信中自然不提驻军的话题,只说小国求开市若渴,不计何处,任凭桓老大人裁夺。
范文程微微皱眉,却不说话,任由皇太极在信上用了大印,叫快马送往广宁。
桓震接信阅罢,并不立刻回复使者,叫把他带下去好好安歇,将信拿在手中抖了一抖,皱眉道:“义州若在我掌控之中,与皮岛犄角呼应,奇正互用,首尾夹攻,更可居高而制朝鲜,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我料皇太极必也不肯放过这块肥肉,如今咱们须得同他们抢先,此去义州彼等仅数日之途,我却须绕过金州海角,诸位有甚么法子,能抢到虏兵头里?”
茅元仪笑道:“这一层却不须忧心。日来恰是西南顺风,岛上新造了几艘大船,满帆三日三夜可抵皮岛,由皮岛登陆,一日疾行可至义州。”桓震点头道:“甚好。丁卯年虏兵自义州撤出,倘若我军不去入驻,朝王断不会容彼等入境。咱们只消先赶到皮岛,然后觇其动向,再定行止不迟。只是皮岛毛帅那边须先有人沟通,谁可当此任者?”众人面面相觑,毛文龙僻居海外,骄恣妄为,人多知之,谁也不愿揽这麻烦担子上身。桓震环视一周,沉吟道:“此事却不易办。也罢,待我亲去见他便是。”话头一转,道:“开市条款却须速定,震眼下只想得到不许贩卖铁器军火,大米食盐等等军需之物,其余还要赖诸位各抒己见。仍须在各处招揽商人前往贸易,便劳初阳先生写一份文告。”众人一一答应了,仍去忙着阅卷。十几人不眠不休一日夜,终于将三千多份卷子尽数分头阅罢,拣了五百份文理通顺,言之有物的出来。桓震一一细看,多半是兴屯田、用辽人、且守且战,且筑且屯。这些早在袁崇焕主持辽东的时候便已经成为基本准则,哪里还用他们再来啰嗦?愈看愈觉无味之极,忍不住把卷子一抛,跑去寻茅元仪谈天解闷了。
茅元仪正在那里捏着一管笔写写算算,见桓震来,连忙起身见礼。桓震按他坐下,伸头去瞧他在写甚么。茅元仪道:“开边互市之后,必有禁物流出之虞,元仪想了个法子,可以禁绝大米、生铁、火yao硝石运往虏邦。”桓震一听,不由得兴趣盎然,瞌睡虫一扫而空,连连请他快说。茅元仪将那张纸递过来,道:“只要将禁物关税提高,每货殖一百,收取关税二百,商人无利可图,自然便不贸易。但若一味提税,边商无物可卖,又只好走私禁物,往复循环不止。不如将我有余而虏不足,又不干军国要事之物低税贸易,商人唯趋利耳,既免关税,必然趋之若鹜。出口丝绸、瓷器,进口煤铁马木等物各照税则三分减一,此外皆以值百抽五征取,如此既可从中取利,又不致断绝贸易。”
桓震拿过来细看,但见一条条列得十分详细,不由大喜,击掌道:“就是这么办!”犹豫片刻,终于将思谋已久的一桩事情说了出来:“我意除全辽官匠之籍,使其自行工作贸易,不知可有不妥?”茅元仪一怔,喃喃道:“去匠籍?”摇了摇头,反问道:“我朝开国以来,丁役皆赖匠户完之,倘若一旦尽去,转输必定不便。”桓震笑道:“转输何必定赖匠户?太上皇以驿站弊多,鼎力革除,然驿站裁撤之后,驿夫多失其生计,啸聚为盗。我意重兴驿站,但不专为官用,而准私商雇赁,递信运货两便,又不将民缚于转输。再在各卫建设粮仓,则转输不过短途而已。若有治水工程,临时募集工匠即可,并无须专设匠户。”茅元仪仍有些许迟疑,道:“大人高见。只是全辽匠户一旦而废,此事非同小可,并非大人一人能作主的。”桓震哈哈一笑,道:“事事上奏朝廷,那也忒缚手缚脚了。”茅元仪素知这位巡抚大人无法无天惯了,不过长久以来他作的事情大多是有好处的,譬如与郑之龙的私下贸易,虽然起初自己颇看不惯,可是后来全辽粮饷大半皆仰此项,渐渐也就明白过来。此刻他力主废除匠籍,虽然又是一桩前无古人的举动,可是安知将来不会柳暗花明?
当下道:“既然如此,大人何不自一卫始,循序渐进?”桓震点头道:“有理。广宁新复之地,正须招徕人民,不如立下规矩,凡自愿迁徙广宁居住之匠户,一概免其匠籍,准在广宁一地任意遵律营作。如何?”茅元仪细细想了一想,道:“若考量到将来贸易之便,与其设在广宁,负转运海上之累,不如在金州为好。只是远悬海外,恐怕匠民不愿背井离乡。而且金州刻下正是毛帅麾下守备张盘所镇,欲在该处行事,非先收服毛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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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回 单刀赴会入虎穴 软硬兼施伏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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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震叹了口气,仰靠在椅背上道:“这些天来我每日都在想毛文龙的事情。”说着面上现出一种困惑神色,抚着脸颊自语道:“毛文龙究竟是一个甚么人?袁军门在日总说他拥兵自重,不去必成心腹大患,可是平心而论,石民先生,你以为毛文龙当真是那种但知冒饷抗拒,不知恢复大计的人么?皮岛扼海上要道,他从朝鲜贡道之中取利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咱们不也是这么办的么?朝廷不给钱粮,身为一方主帅,难道要瞧着麾下官兵饿死不成?彼以数百之兵,经营皮岛至有今日规模,可以想见筚路蓝缕之不易。今若贸然或杀或罢,岛上兵将离心,皮岛将非我有矣。前些日子我在兵部翻阅从前的卷宗,才知道原来壬戌年间毛文龙便曾经疏陈恢复辽东事宜,石民先生,你知道他是怎样说的?”顿了一顿,续道:“毛帅疏言,若谋恢复,必先于登莱及庙岛、皇城岛、三山、广鹿、长山、石城、小松、宽甸、鹿岛等诸岛屿屯驻大兵,诸路直通辽阳,以山海关兵扼其颈,于三岔河焚截其腰,东南沿海诸岛齐拊其背而蹑其尾。”茅元仪瞪大了眼睛,毛文龙此计,自旅顺部署,缘沿海诸岛以至鹿岛以东,一千余里皆有分兵设防,再于旅顺南联络登莱,鹿岛东联皮岛,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后金不习水战,压根没有船只,在海上作战,明朝zhan有明显的优势。茅元仪凭借他丰富的军事素养,敏锐地感觉到,这计划倘若当初便能实施,很可能便是明金战事的一大转机。忍不住问道:“但何以并未果行呢?”
桓震一拍桌子,叹道:“兵部批云,文龙灭奴则不足,牵制则有余,是以不肯发以饷银,更不肯补足兵员。重山海而轻沿海,实在是一大失策!”茅元仪沉吟道:“如此说来毛帅确有可取之处。只是他在海外数年,行事每多浮夸,索饷又多得太不像话,岛兵二十万,而每岁饷至百二十万之多,也难怪朝论多疑而厌之。袁帅当初也说,文龙可用则用之,不可用则去之易易耳。”桓震摇头道:“袁帅未出国门即谋杀毛文龙,石民先生,你不觉得他是抱了成见来辽东的么?”茅元仪摇头道:“元仪不敢妄论。只是大人从前向未与文龙谋面,现下在此谈论,岂不也是一种成见而已?”桓震仰头笑道:“石民先生高论。既然如此,先生可愿与某一同去瞧一瞧毛文龙的底细?”茅元仪毫不迟疑,起立一恭到地,大声道:“敢不从命!”
去皮岛的事情要紧,虽然卷子尚未阅完,桓震也决意不再耽搁,将一应事务交给孙元化处置,叮嘱他照八个水营的缺额选拔守备以下官职,至于守备以上者,留待自己回来决定。营兵可以新募沿海渔民,务以熟习操船为要。募兵宁缺勿滥,额若不足,便从旧有辽兵之中迁转精锐,只要不晕船的便可。
次日一早,已经上船预备起航,却有人来报,说黄得功自关内回来,船只已经泊在马头,黄得功本人还未下船。桓震闻言,当即又喜又怕,心中惴惴,顾不得与茅元仪多说,急令搭了跳板,三步两步奔下船去,一眼便见黄得功正从一艘军船上疾步走下。桓震迎上前去,一时说不出话,只用目光问他“怎样?”黄得功神色犹豫,张了张口,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桓震心里凉了半截,忽然摇手道:“莫说,莫说!我正有大事要办,若是噩耗,待完事之后再对我说。”黄得功瞧他声音嘶哑、心神不定的样子,心想此刻将事情真相告诉了他,以这位桓大人的为人,多半会颓丧个十天八天,万一真耽误了甚么要紧事,那可糟糕得很。当下闭了口,微微点头。桓震舒了口气,对他道:“你来得好,且随本抚往皮岛走一遭。”
一行人三十只大船扬帆出海,载了一些金帛牛酒之流,总之都是犒军之物,随行另有本部一千五百名辽兵精锐。他此去虽不比袁崇焕,一开始便抱了杀毛的心思,可是终究不敢贸然登上皮岛去。船只在皮岛西二三百里的鹿岛靠岸,桓震先令将官乘坐小舴上岛,与岛上驻兵主将、副将毛承禄通报。毛承禄闻听巡抚大人亲自驾到,不敢怠慢,当即率领驻军前来迎接。
鹿岛驻军仅有千人,十中之九都是辽河以东土人,因为地方失陷,逃难至此。毛文龙来岛之后,安抚百姓,召集难民,这些人便从军入伍,想要替自己家园之中被屠杀的亲人子女报仇雪恨。或许便是因为如此,加上距离本土实在太远,官兵对毛文龙的忠诚程度高得令人难以想象,单是一个驻军不满千人的小岛,就有十多个毛文龙的义子干孙。
毛承禄瞧着桓震一行人走下船来,立而不拜,拱手道:“大人大驾光降,未遑远迎,死罪,死罪!”桓震瞧他倨傲不为礼,分明便是不把新上任的自己摆在眼里,却也不同他发怒,只摆手道:“虚套省却便是。本抚要与毛帅一晤,劳你为我安排。”毛承禄似乎早料及此,甚是痛快地答应下来,便迎桓震入岛。这一日无非先拜龙王、再阅三军,跟着犒赏官兵。晚间毛承禄排下筵席,替桓震一行接风。酒过三巡,桓震便推量浅不饮,叫过后面伺候的一个兵丁来问道:“去年三月起袁帅便将东江粮饷尽自觉华岛转输,登莱商船不许入市皮岛。至今一年有奇,尔等可觉不便否?”
那兵丁听桓震问这话,蓦然怔了一怔,捧着酒壶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洒出了几滴酒来。桓震温颜道:“莫怕,只管说来。”那兵丁伸手背抹抹眼角,涩声道:“袁帅自督我部粮饷,又不准朝鲜贡道经过皮岛,咱们大伙的日子愈过愈难,去年青黄不接的光景,小人的老婆儿子都生了肿病,孩儿至今尚且头大身小,生得麻杆一般。”桓震叹了口气,道:“却辛苦你。本抚这里有些小小心意送与令郎,请带来领受。”那兵丁目光游移,瞧了毛承禄一眼。毛承禄笑道:“大人恩德,你便受了无妨。”那兵丁连忙跪下谢恩,退了出去。不一会带着一个孩子回来,父子两人双双跪下叩头。桓震叫那孩子抬起头来,顺口问道:“你叫甚么,今年多大?”那孩子脆声答道:“小人名叫张涉,今年十四岁啦。爹说当年娘怀着我的时候,恰好辽河涨水,娘淌水渡河的时候将我生了下来,这就取名叫涉。”那老兵在他脑壳上敲个栗暴,怒道:“小孩子家乱说甚么!”桓震笑道:“不怕不怕。”细瞧那孩子的身形,果然较十四的孩童小了一圈,颧骨突了出来,显见是挨过饿的。在怀中摸了一摸,却没甚物事可以给他的。方才只是以言语诓骗他来,此时倒没了法子。想了一想,道:“今日不巧,不曾带得东西。你可愿在我身边听差?”张涉两眼眨了眨,望着父亲,目光中满是求肯神色。那兵丁叩头道:“犬子蒙大人垂青,真是前世修来的造化!”桓震笑笑,伸臂微微一抱那孩子,站起身来大声对诸将道:“桓某人既当辽东之任,往后必不使一兵受饿,愿诸君勿忧无粮,但为朝廷尽力可也!”众将齐声答应。
毛承禄慨然道:“我等苦楚,大人尽知。往后当推心置腹,唯大人马首是瞻。”桓震笑道:“岂敢,岂敢。”话头一转,道:“本抚此来,一者是要会晤毛帅,二者也有紧急军情要与他商议。倘若在岛上等候传达,不免误了大事。本抚意中明日便自此前往皮岛,请毛副将与我同去。”毛承禄微微迟疑,蓦抬头见桓震目光炯炯地瞧着自己,他身后的黄得功却握紧了佩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面上神色丝毫不动,心中盘算半晌,终于咬牙点头道:“谨遵钧令。”
次日毛承禄果然陪同桓震往皮岛方向泛海而去。船行至距岸十余里外,岛上便燃起狼烟。毛承禄令兵丁举起大旗来回摇晃,示意是自己人到了,狼烟这才熄灭下去。船只靠岸,毛承禄便要先行登岛请毛文龙来船上迎接。桓震笑道:“那又何必?我与毛帅都是国家臣子,总为朝廷出力,何须分甚么高低贵贱?我只与你同去便是。”毛承禄推诿不得,脸色甚是难看,只得当先领路。
桓震一路走,一路留心岛上动静,但见许多士兵丢了军器,跑到海崖下面躲避烈日,更有三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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