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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太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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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问话的吗?”麻袋里传出不满的语气。
“我问你是不是,是不是让人做了、哪个?”雪儿毕竟还是个闺中少女,说到那话儿时难免脸红心跳说话吞吞吐吐。
“哪个呀?”麻袋里的人越在节骨眼上越是故意装葱卖蒜打马虎眼。
“你是傻子呀?”雪儿的脸涨得更红。
“傻倒不怎么傻,你问得不清不楚,叫我如何回答?”
“我问你是不是当过太监?”小姐终于找出一个便于启齿的词儿。
麻袋里的人分明是一怔,稍一停顿又说:“当没当过太监不好说,反正我是男人。”
“你一口咬定说你是男人,你说你有什么男人的证据?”
“这好办!”麻袋里的人嘻嘻笑说,“小姐你放我出来,一看便知的,这太简单了!”
“你还笑?你死到临头了,还有笑的功夫?”小姐怒斥道。
“我为什么要哭?娶媳妇入洞房,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好事,高兴都来不及呢,哭什么呀我?”麻袋里的人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
“呸!你还娶老婆?你有资格娶老婆吗?”小姐娇斥道。
“小姐,快放我出来吧,我都快要憋死了!憋死怎么和你拜堂成亲呀?”小太监在麻袋里故弄玄虚的大喊大叫道。
上官雪儿还在犹豫,俩丫头努努嘴,小姐说:
“放你出来条件其实很简单,你要是男人就和我拜堂成亲,你要不是男人就……”
“小姐快放我出来吧!有什么话等我出来再说好不好?”小太监在麻袋里央求道。
小姐使个眼色,俩丫头匆忙过去解开麻袋口儿。因为人是用绳子绑着的,口儿开了,人还是出不来。俩丫头拽着麻袋底儿往起倒,用了好大的劲,怎么也提不起来,一丫头说:
“沉得跟个死猪一样,怎么出来呀?”
雪儿小姐横了说话丫头一眼,责备道:“怎么说话呢?”
丫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忙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再没敢吱声。
上官雪起身走上前去,帮着俩丫头往外放人,一个扽住底帮,两个往外拽,总算把人拉了出来。小太监双手反剪,两条腿也绑得紧紧,真如捆猪一般。小太监呼呼喘着粗气,侧着身子躺在地下,说:
“小姐呀,绑也绑够了,抢也抢来了,折腾也把我折腾苦了,连绳子一道也帮我解开吧!我又不跑,你们这儿壁垒森严,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跑我也跑不了啊!再说了,小姐绑我来是拜堂成亲的,又不是要杀我,我干嘛要跑啊?这阵我口渴难耐,嗓子眼冒火,让我起来喝口水吧!早知道娶个媳妇这么难,我压根就不该来的。”
听小太监啰里啰嗦半天,小姐也有些不忍,这才走过去亲解其缚,言道:
“冤家,你给我听清楚了!非是我狠心耍你,也无意让你在这儿活受罪,你想想谁家女孩洞房里招个太监进来,岂不让人耻笑一辈子!绳子我给你解开了,丑话还要说在前头,你如真是太监,我定杀你不饶,然后我也进山当尼姑去,这辈子不嫁人了!”
小太监活动开手脚,大咧咧走到桌子前,端起小姐的盖碗茶咕咚喝了一大口,还是刚才在麻袋里的那种语气,嘻嘻笑道:
“有那么严重吗?还说我傻,你才傻呢!你不想想,明明你们这儿比武招亲,我如果是太监混到准新郎的队伍里算怎么回事?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当面出丑的事吗?”
小姐想想有理,遂忍不住噗哧一笑,说:“你要是真男人,我就和你拜堂成亲,结百年之好。”
“这还有假呀?这事儿别人能哄过去,小姐本人岂能哄得
过去?”小太监两手抱着茶碗,边喝水边挤了挤眼睛说。
小姐立刻满脸通红,含羞道:“官人,如果我有错,明天我给你陪礼道歉,磕头下拜都行。”
“这就不必了,入乡随乡,草帽戴上,咱也不能坏了你们的规矩不是?”小太监嘻皮笑脸的说。
上官雪对两个贴身丫头吩咐说:“你俩帮着官人先去冲个澡换换衣服,然后传下话去,让下面的人准备好了,我立马和官人拜堂成亲!”
老上官听女儿要和小太监拜花堂了,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还有一半悬在半空:小太监使了什么花招,哄信了小姐?拜堂之前,让一个黄花大闺女脱了裤子去验夫真伪,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公文上明明写得是钦犯太监呀,难道皇上也会说假话?此时此刻,他也别无良策,只好安顿兵士,层层包围小姐绣楼,一旦有风吹草动,小姐那里喊冤叫屈,立马冲进洞房,把那个太监剁成肉泥,装进麻袋里扔到山上喂狼去,至于圣旨公文、捉拿钦犯之事,他才不管那么多呢!皇家事再大,也大不过他的心肝宝贝,他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儿。
送走客人之后,小太监殷勤地搀扶着小姐,俩人双双对对亲亲蜜蜜二进洞房。
上官雪急于想辨清真伪,她刚趁无人时曾偷着问两个帮洗澡的丫头,俩人摇头说:“姑爷鬼得紧,他就是不脱裤叉子,因而她们什么都没看到。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第五十一章 新婚夜官兵捉监
小太监卖关子故弄玄虚,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吃夜霄,一会儿又倒背着双手装模作样地仰头抬脸欣赏新房里墙上的字画,还指给小姐说:这个是唐伯虎的真迹,那个是王羲之的手笔。要不就是说家俱的成色,新房的布置,指天画星星地说得天花乱坠。磨磨蹭蹭就是不上床,一点都没有新郎倌的急火劲儿。
小姐心里一沉,脸上不便作色,柔声劝道:“官人,时候不早了,快快上床安歇了吧!”
小太监呲牙一笑,说:“娘子何必这么心急,有肉还怕吃不到嘴里?”
“不,我让你现在就上床!”小姐故意撒娇说。
“我知道娘子对我总是不放心,怕我是个赝品。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上来了,娘子可要当心啊!”
小太监说罢,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先脱了大衣,又退去外衣,蹬鞋抹袜。这儿摸摸,那儿瞅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光这套工序就耽误了几乎小半个时辰。
小姐心急如焚,火辣辣的眼光虽然不敢正视,却是一直在用余光偷窥。小太监最后剩了个小裤头儿,半尺蓝布罩着,红烛灯光影影绰绰,新郎倌躲躲闪闪,她什么也没看清。
小太监刚刚钻进被窝,上官雪便急如星火般地把手伸了过去。新郎倌却明知故问:
“娘子你找什么?”
“我找什么?你说我还能找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我误嫁个太监,这辈子不就算完了!”小姐笑嗔道。
“你说对了,我真是太监。”潘又安正色说。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上官雪一骨碌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
“你慌什么?”小太监坏坏的一笑,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小姐不依,声色俱厉说:“你把话说明白了,嫁一个太监在床上,我怎能不急?”
“我太监是太监,但我这个太监和别的太监不同。”
“有什么不同?”小姐急问。
“我比别的太监多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不信你往这儿摸摸。”小太监抓住小姐的小手,引往他的胯下。
小姐刚一触及那物就火烫一般急忙挣扎松开,然后又款款地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回到那儿,轻轻地抚摸着那只可爱的小兔儿,她的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花花。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总算皇天开眼,让她嫁了个设备齐全的男人。
“这下你放心了吧?”小太监做了个鬼脸,嬉笑问。
小姐含着眼泪点点头,笑道:“官人,你真好!原来你不是太监呀?”
小太监不由分说,腾一下跨上小姐的身子,嘴里却说:
“没骗你,其实我就是太监。”
小姐**一声,语无伦次地说:“我才不管你太监不太监呢!只要你有…哎哟…那个就行。”
恰恰正在这时,突然间院内喊声震天,灯笼火把照得窗格子通明发亮,火光一闪一闪的,尤如白昼一般。有人敲门,说话的是上官雪的使女:
“小姐,来了大队官兵,说是要捉拿钦犯小太监的。”
“妈的,来的真不是时候,再晚一刻也好。”小太监放缓了动作,瓮声骂道。
上官雪把双手使劲撑住丈夫的前胸,笑说:“官人,算了,这阵我心不在焉、心惊肉跳的,能干成什么事?不如你稍等片刻,等我打发了他们马上就来,你刚刚不是说有肉还怕吃不到嘴里吗?”
小太监截住说:“他们不是来抓太监的吗,我出去让他们抓走我好了。”
“敢!”小姐边穿衣服边说,“谁敢动我夫君一根头发,我就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让我藏在被窝里当缩头乌龟,我不干!好像我怕了谁了?”小太监逞强说。
“官人,你稍迷糊一会,我马上回来。听话,好好给我在床上躺着,不要动,该你出面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出面。”小姐说罢,一溜烟儿匆匆走了。
领兵的头儿又是冯金刚。
老冯秉承丞相的手谕,外夹带些个人的私心杂念,因而在捉监行动中格外卖力。这一次行动关乎着他的锦绣前程和身家性命,如成功必辉煌,如失败便遭殃。不说小太监放不放过他,就王书贵这一关他也过不去。在受到王丞相的提拔重用被委任为捉监行署副总指挥之后,他便怀知遇之恩决定破釜沉舟誓与小太监决一死战、分出个男女。每回,小太监的行踪他几乎是了若指掌,奈何总是晚了半步。通辑文书张贴上的悬赏金额已经攀升到一千两黄金,提供线索者五百两,协助捉监者八百两,捉拿归案或是力斩小太监于马下者一千两。
重金悬赏各有利弊。有见利忘义者甚至把自己的老婆冒充太监送交官府,言称这就是他们要的那个太监,不信可以脱裤子查验,绝对是经过净身的。这期间还有人送来不少二尾子和生殖器有毛病者甚或个别石女……
老冯把这些繁杂的事物统统推给书呆子文世昌和傻子狮子头,自己则轻装简从,一直紧紧地跟在小太监的屁股后头,不怕他飞上天去。
落选的九位娇客有八个(其中一位因过度忧伤神经上出了点毛病)联名向府衙密报小太监刚刚窜入双龙山寨,并与寨主的女儿上官雪于当日拜堂成亲。
知府不信,并掴了报信者每人一个共八个耳刮子。说他们因妒成仇,争风吃醋,不正确对待落选的事实,多检查个人方面的原因,反而行打击报复、嫁祸于人、无中生有之能事:太监能拜堂成亲,岂不等同于马生蛋驴打鸣吗?
八位倒霉的报事者,一两赏金没捞着,还差点没定成挟嫌诬告、冒领官银、无事生非等诸多罪名,一个个抱头鼠窜,刚一步出府衙大门,就碰上冯金刚的小分队。
冯金刚虽然知道小太监的太监身份,因为他见识过小太监在马上撒尿的英姿,对此他耿耿于怀,所以他一直怀疑小太监是赝品。半斤屁股肉的事就不说了,一是羞于启齿,二是战场伤害在所难免,计较不得的。如今他则是秉公办事,捉拿太监义不容辞。他一听小太监要拜堂,往日的蹊跷一并袭来,嘿嘿一笑道:癞蛤蟆成精了,他既然能尿尿,为何不能搞女人?事不宜迟,冯金刚向知府那儿借了一些人马,草草扒了几口饭,便连夜奔袭双龙山。
第五十二章 为救夫小姐拒敌
老上官见女儿急火火从新房里出来,便偷偷瞥了她一眼。姑娘虽然满面怒容,但分明不是对着屋里的新郎倌的,他这才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他家女儿不少,但凭武功、胆识、胸襟,雪儿当首屈一指。因而但凡寨中发生大事小事,均有她来处理决断。府衙来人,听说还有一位朝中的将官带队,指名道姓要到他寨中捉拿太监。小姐是事主,这件事更应该由她说了算,她说送就送,她说保就保。所以老头儿一直磨磨蹭蹭未能往前,主要就是要等女儿出来定砣。
上官雪知道来者不善,必要时可能还要动动干戈,所以也不敢怠慢,迅即由使女丫头们侍候着顶盔挂甲,穿戴整齐了,然后跨上她的雪上雪,手中拿的也是一把红缨长枪,身背箭壶,全副武装,气冲冲就飞了出了大寨门。
冯金刚见是来了位女巾帼,心里不大高兴,自己好歹也是朝庭里有品位的命官,带了这么一大帮子人,喊了半天的门,却出来个小丫头搭话。心中不悦,脸上就带出来了,翻了翻白眼仁儿,冷冰冰问:
“你们这个寨子究竟是谁做主?”
“我!”小姐声若银铃,落地有声。
“今晚你们寨子哪个姑娘出嫁?”冯金刚恶声恶气。
“我!”上官雪不慌不忙,沉着自若。
“那好,”冯金刚仍是那副口气问话,“这事也不怪你们,不知者不为罪嘛。据我们获得的可靠消息,有一朝庭重犯,潜入你寨。姑娘实话对你说了吧,你上当了,和你拜堂成亲的那个人不是男人,是个太监。”
“我男人是太监?”小姐冷笑一声,“你爹才是太监哩,你们一家都是太监!”
“小姐为何骂人?”冯金刚怒道。
“是你骂人还是我骂人?”上官雪不让。
“我怎么骂你了?”冯金刚诘问。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说我男人是太监,我说你老婆是石女,你高兴吗?”上官雪振振有词。
“我老婆不是石女,石女怎么会养娃娃?”冯金刚耐心解释。
“我男人也不是太监,太监怎么能找老婆?”上官雪巧于应对。
话到嘴边,冯金刚也有一定的难处,他不敢据实说小太监是个赝品,尽管他有怀疑,但是怀疑归怀疑,王丞相也没有明确表态太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只是笼统的一说。皇宫里出了个假太监,这是多大的事情?这天大的谜案一旦揭穿内幕,势必惊天动地, 到那时岂不乱了套了,这话又是从他冯金刚嘴里抖搂出来的,皇上怪罪下来,他有几个脑袋能抵挡住?没准连老婆娃娃亲爹关娘哥嫂弟妹亲戚朋友甚至老家村里的父老乡亲都得跟上受连累。
冯金刚忍了忍,放低声音说:“小姐,要不这样,你把你的新郎倌叫出来让我们认认。是呢,我们就带走,不是呢,就继续留下来度你们的蜜月,我们也不打扰了,你看这样如何?”
冯金刚的口气已经明显地和缓多了。
“我男人又不是展品,你把你老婆不会拉到大街上让众人参观去?你妹子成亲的时候也拉出去让大家认一认?”上官小姐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而且嘴跟刀子似的,老冯根本上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小姐,我警告你,钦犯窝藏在家里,这可是欺君之罪灭门之祸呀,你知道不知道”冯金刚恼了,正色道。
“我嫁的是男人不是钦犯,钦犯脸上又没写字,我们知道哪个是钦犯?君在哪里,我见都未见,怎就欺君了?”上官雪火了,厉声反驳说。
“你这个丫头没家教,说话没高没低的,不和你说了,叫你们家大人出来说话。”
上官豹自始至终就猫在人伙伙里,开始他不方便没从女儿那儿讨到实底因而没有出面,这阵就更不能出面了。
雪儿心中有数,丈夫打一开始就口口声声言明自己是太监。但是太监是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可是听也听过呀!莫非官人真是他们要抓的太监?也不对,自己的官人不是太监,绝对不是,这一点她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好戏还没有正式开场,毕竟锣鼓架式亮出来了,自家的男人有货没货自己不清楚?男人也许是钦犯,但决不是太监。即便是钦犯,她也不能把男人交出去,钦犯犯的是皇家罪,和她一个普通民女有什么相干?官家来人想抓走就抓走,门都没有!上官雪道:
“大人,我们家老人都已休息了,你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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