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博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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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留在这儿吗？”书琴说完，我突然愣了一下。
　　“呃。”我刚在想自己要说什么。
　　书琴突然说：“开玩笑的啦，我下午也要回局里了。”
　　顿时我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是呆透了。
　　饭桌前，“元明，你喜欢我吗？”书琴突然看着我问。
　　透过她的双眸，我知道她想要的答案，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喜欢。”然后我看着她，忽然间觉得是时候重新开始我破碎已久的感情生活了。
　　长久以来的随意生活是不是该停止了？那一瞬间，我思考了很多，不知道是对未知本能的害怕，还是面对前面的选择舍不得放弃过去的心态，总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们什么时候走？”书琴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下午吧，中午休息一会吧。”我看了看表。
　　我注意到书琴的脸突然刷一下红了。
　　“你误会了，我在客厅躺一会儿就行了。”我马上解释道。
　　“嗯。”书琴低下头温柔地说。
　　午餐过后，我又称赞了书琴的厨艺。以她的年纪有这样了得的厨艺，确实很了不起也很罕见。社会上不断有人批评九○后女生在家娇生惯养，一个个都跟小公主似的，不懂下厨更不懂照顾别人。但是书琴给我的印象却与众不同，无论在思想上还是生活上，她都懂得细心照顾别人。她还烧得一手好菜。不禁让我反思，这个社会是否对年轻一代批判太多、认可太少？
　　“元明，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啊？”书琴模仿母亲的口吻说，然后笑了起来。
　　看着她可爱的笑容，我没有任何脾气地坐起来说：“好好好，马上就出门。”
　　梳洗过后，我穿好衣服，将学校的资料整理好，看看有什么文件需要今天交给学院领导。再看看白板上有什么重要的提示还没有做，现在只有询问苏慧珍丈夫汪邵东的工作。
　　我先把书琴送回警察局，再开往学校。虽然我不知道校方找我有什么事，不过我已经一周没回去了，例行公事也应该回去看看，跟学院主任打声招呼。尽管可能关于我的报道已经铺天盖地了。
　　来到办公室门口，门牌上写着“心理学教研室主任”。我敲敲门，对方说：“请进。”一见到我，刘主任马上站了起来，客气地说：“哎呀，这不是大忙人靳博士吗？快请坐快请坐！”这种腔调让我浑身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在忙警察局的案件，都没空回学校，不过这段时间停下的课我以后会找时间补上的。”我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赞美。
　　“不碍事。靳博士为了大家的安危可谓日理万机，学院教学是小事情，可以停一停，大家都能理解的。”刘主任笑呵呵地说。
　　“并不是教学不重要，而是时间排不开。凶手已经连续作案了，一日不破案大家都不安宁。对了，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我切入主题，不想跟刘主任客套太多。
　　“嗯。把您找来和下学期的课程有关，学院领导说想再开设一门行为心理学，想问问您意见如何？”刘主任说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打钱。“这是什么意思？”我第一反应是这钱“来路不明”。
　　“这是上个学期的课酬，以及开设新学科的项目经费。”刘主任惊慌地解释道。
　　“课酬都是直接打在我银行卡上的。关于开设新学科，只要招来可以胜任的老师，我就没有意见。”我把信封还给了他。
　　“可是，您不是面试主考官嘛。而且……今年我有个亲戚也要参加考试，所以，还得麻烦您多关照呀！”刘主任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言而喻。
　　“您亲戚要是有能力，自然就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还要过去警察局一趟，这个信封您请收好。”说完我站了起来，将钱推了回去。
　　“这……那好吧，靳博士您先忙，我们改天再聊。”
　　我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像刘主任亲戚想留校这类事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见了。这是无可避免的社会现象，人们都希望通过利用自己的关系让身边的人得到好处，而“关系”这个词对一些人来说已经高于“能力、机遇、学历”等，他们甚至认为只要有关系，成功就有了保障。虽然我在大学里没有职权，但是仅仅作为考官这点就已经让许多贿赂者找上门来。
　　以我的性格，我可以拒绝任何一个人，而不顾及太多其他因素。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办案方面有所成就，也许我也会被这种现象所改变，因为人总得生存，需要面对接踵而来的各种问题，需要适应这个社会。
　　匆匆赶来学校，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这让我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出了门之后，收到了书琴的信息：“我已经在工作了，这边要是有新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P。S。：记得想我哦！”
　　“好的。”我按下发送键。
　　信息刚发完，老李的电话就突如其来地打过来。
　　“喂？”
　　“是元明吗？”老李说。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无心地回答。
　　“刚刚收到银行方面的反馈，发现江瀚刚刚用银联卡进行了消费！”老李激动地说。
　　“知道在哪儿吗？我现在赶过去？”
　　“地址我待会发给你，然后你马上赶过去，我也要赶过去。”
　　“好的，如果他接着进行消费，就能确定他的去向，就有可能抓到他。”我一边思考一边讲，并向停车场小跑过去。
　　“我也这么想。总而言之，我们先过去。我们已经让银行方面跟我们保持联系，并随时汇报是否有新的消费记录！”老李那边似乎也已经开始动身了。
　　“行，一会儿见。”挂掉电话没多久就收到老李的信息，地址在城北那一块。［ＷＷＷ。ＷΓsＨＵ。］
　　我想起罗琳的住处也在城北，突然间我脑海里闪过一个观点，精神病患者犯罪前后会经常跑去现场。我已经记不起来在哪里看到的了。难道罗琳就是在她家附近遇害的吗？
　　一路上没什么车辆，我轻踩油门，感觉吉普车正在柏油路上飞快奔驰。这个消息或许是我这几天里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突破了。我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真相，兴奋不已。这个机会难得，我感觉江瀚一定会再次使用银联卡。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加快车速。
　　到达老李指定的地点后，我马上看见了穿便衣的老李。其他警员也已经伪装成路人。有几个眼熟的警员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里，观察着外界的一举一动。我马上意识到，老李不希望打草惊蛇，毕竟这里人多易发生混乱。如果江瀚察觉到威胁，很可能趁着人流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之中。
　　让人头疼的还不止这些。我刚到没多久，这该死的天气竟然像开玩笑似的下起了雨。一方面，我们担心江瀚今天很有可能因为天气糟糕不再进行消费；另一方面，就算他再次使用银联卡，我们发现了他，但是在这样人多拥挤的地方，加上下雨天到处遮挡视线的雨伞，他可以瞬间消失在我们眼前。
　　“他妈的！这该死的天气！”老李走到我身边抱怨道。
　　“糟透了！”我补充道。
　　“把耳机带上吧。”老李冒雨点着了香烟。
　　“车子是哪辆？”我问道。
　　老李吸了一口烟。“那台。”他指着一辆白色面包车，上面写着联邦快递。
　　敲敲车门，一位警员从窗口探出头来，我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上车后，我看见一系列的追踪设备。虽然当时在警察局培训是曾教过设备的名称以及作用，但是如今过去几年，差不多全部都忘光了。
　　我戴好耳机后再次来到老李身边。
　　“有什么发现吗？”我稍微调整一下隐藏式耳机位置后问道。
　　“还没有，不过可以确定刚才江瀚就是在这间‘7…11’进行消费的。”说完指了指马路对面的“7…11”便利店。
　　“派了警员去店里询问了吗？”我低声询问。
　　“已经问了，但是有点奇怪。”老李皱起眉头。
　　“怎么了？”
　　“他只是买了面包和一瓶水而已，而且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说完又吸了口烟。
　　“只买了面包和水？”我重复了一遍。
　　“对！妈的，这小子是不是饿得慌了？”老李愤怒地说。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即使是饿了，他也会顺便买足几天的东西吧？毕竟少刷卡对他有好处啊！他应该知道如果自己刷卡消费，警方就能锁定他的位置，所以才买那么少东西。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走远了，我们守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我一边构思一边对老李说。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他真是饿急眼了。”老李调侃道，以缓和大家愤怒的情绪。
　　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了声音，刚开始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是隐藏式耳机发出的声音。一位警员用标准的国语说道：“银行再次提供了江瀚的消费记录，根据核对发现他正在两个街口外的山姆会员店。”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和老李都惊愕地看着对方。接下来，老李迅速拿出对讲机说：“各单位注意！请尽快赶到山姆会员店，不要打草惊蛇，重复一遍，不要打草惊蛇。对方很可能携带武器，容易伤及平民。”
　　“收到。发现目标是否可以射杀？”耳机再次传来那位警员的声音。
　　“不得射杀！等待指令！要抓活的。”老李一边奔跑一边说道，我紧跟其后。尽管老李这么说，但是我仍然担心江瀚被突然击毙。一旦嫌疑犯有危险性动作，威胁到其他人的安全，任何警员都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一路跑过去，我感觉自己的保暖内衣已经湿透。在这大冷天里跑步，寒风迎面而来，脸上感觉刺痛。当看到山姆会员店的招牌时，我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老李突然示意停下，我们在雨中慢慢融入人群，开始接近山姆会员店的门口。
　　我的眼光不停地在路人身上停留和转移，辨认每一个进出商店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或外国人。因为江瀚极有可能已经进行乔装打扮。
　　尽管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老李不断询问大家有没有任何发现，回答却一直都是“没有”。就在我绷紧的神经就快被放弃的念头扯断时，耳机又传来新消息：“银行汇报最新发现，江瀚正在进行取款，就在距离山姆会员店北门最近的一台自动提款机。”
　　老李立即对着对讲机说：“北门附近的警员注意，火速赶到提款机处，给我活捉江瀚！”我们也一路狂奔过去。
　　老李和我刚赶到北门，就看见几位警员将一名衣衫鲜艳的男子紧紧压制在地板上，他不停地大叫：“干什么！你们是谁？放开我！”老李和我气喘吁吁地走到那名男子身边。
　　“江瀚，你还想往哪里逃？”老李气势汹汹地对趴在地板上的男人说道，“把他弄起来，给我铐牢了！”
　　可是当这名男子被警员抓起来的时候，我脑海里闪过两个字：糟糕！
　　“妈的，不是他！我们上当了！”我大声怒吼着。
　　老李和其他警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老李首先发问：“元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仔细观察被警员抓住的男人，然后非常确定地对老李说：“这个人不是江瀚，我们被耍了！”
　　“对啊，你们抓错人啦！我不是江瀚，我不是江瀚！谁是江瀚啊！”男子也趁机反驳。
　　听完我的话，老李先是一愣，然后走向那个男人，并认真打量起来。然后他看着我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也就刚刚发现。先把他带回警局吧。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
　　“那江瀚怎么办？”老李问道。
　　“这人估计只是被江瀚利用而已，在我们抓他的过程中，江瀚已经消失在人海中了。而且说不定我们的行动他都看在眼里。”我指着周围的人群，“现在再去找江瀚，基本上不可能找到了。”
　　“好吧。小张，还有你们几个，把他先带回警局！”老李吩咐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老李在回警局的路上问我。
　　“他一被抓起来，身上就传来一股味道；乱七八糟的头发，光脚穿着皮鞋。估计也就是一街头流浪汉。而且很明显，他那套光鲜亮丽的着装是刚刚才买的，相信一会回去就可以发现衣服的价格牌都还没扯掉。”
　　“靳博士果然不一般，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发现那么多！”老李说。
　　“当我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就知道江瀚去‘7…11’买面包和水的意图。”
　　“什么意图？”老李问。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首先，江瀚找来这位流浪汉，告诉他自己有一张银行卡，但是他自己不能取里面的钱，只能通过别人。这种情况下，流浪汉当然不会相信，所以他必须让流浪汉在便利店里买点什么才行。所以，才会在‘7…11’买水和食物。这只是一个障眼法，同时也是让流浪汉相信自己的办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在江瀚的意料之中。看来他要比我们想象的严谨得多。”与此同时，我不禁考虑是否自己之前的分析都是错的，没有承认江瀚由始至终都是凶手这一事实。
　　“妈的，这小子还跟警方玩伎俩！你是说接下来去商场买衣服都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让我们觉得取钱的人一定就是江瀚本人？”
　　“毫无疑问，他确实这么盘算着。当我们在抓人的时候，他就能趁着混乱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但是他怎么知道警方通过银行卡追踪到他了？”老李气愤地说道。
　　“这就是江瀚的聪明之处，也许他根本就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被警方锁定，才故意让这个流浪汉冒充自己使用银行卡来确认这点。不过如果他有用到取款机，那么自动取款机的摄像头应该能拍到他的模样，还能辨别他的穿着打扮。”我补充道。
　　“嗯，我马上派人到银行提取录像。”说完老李又拨了通电话。
　　当我们回到警局，我们马上来到审讯室。到那儿以后，只见那名男子惊恐万分地坐在审讯用的椅子上。老李将桌面的台灯打开，拿出本子坐在桌对面的椅子上。我坐在他旁边。此外还有一名作审讯记录的警员。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协助老李审讯犯人，但是距离上次已经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我对老李严厉的表情和封闭的审讯室多少有点不适应。
　　“根据你提供的身份证明，你叫陆晓石，对吗？”老李翻着一份刚打印好的档案询问道。
　　“是的，大家都叫我石头。”那名男子带着很重的地方口音含糊不清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不自在地左右扭动。听他的口音像是来自中部地区。
　　“你当时在银行干什么？”老李将目光移向他。
　　“取钱。”男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
　　“但是这张银行卡并不是你的，很明显你是通过某种途径得到的！”老李严厉地训斥。
　　“是我捡到的。”男子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脸上浮现撒谎的表情。
　　“捡到的？那你怎么可能知道密码！你当我们警察都是白痴吗！”老李气愤地吼道。
　　“通过银行ATM机的闭路电视，我们看到不止你一个人，另外一个跟你一起的人是谁？”我淡定地问道。
　　石头仿佛在思考似的停顿了很久，显然他是个蹩脚的说谎者。
　　“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我相信警方可以盗用他人银行卡这一罪名让你在警局关上几天。”老李说道。
　　“但是他让我什么都不能说。”石头突然忍不住说了句。
　　“他是谁？”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