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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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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旗开得胜的。
正当赵煦犹自在想着边事的时候,刑恕持笏便走了出来。他这一反常的举动让文武两班众臣皆都吃惊不已。
偌大的殿堂中别无声息,连乐班的韶乐都停了下来,忽然刑恕开口了,“章惇为相数载,全无功绩。只思拉拢势力,培植党羽。黄履、安焘、蔡卞影附章惇,岂不闻京城人人传颂,章惇口。蔡卞心。”说着说着,刑恕便兴奋了起来,语气变得抑扬顿挫。“奈何章惇擅权,蔡卞狼心。二人于陈瓘之事不咸,貌合神离。分崩离析。犹是之后,章惇不仅不敛,反而继续企图壮大羽翼,今日更是与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往来密切。如是之后,天下便只知有章惇,安知有陛下耳?”
刑恕一句话,犹如一块巨石毫无征兆地扔进了平静的湖里,掀起了滔天骇浪。
赵煦一时间愣在当场,半响说不出话来,御史有弹劾之权,更可风闻言事,他还记得先皇曾经便遇上过此尴尬,不想今天却轮到了自己。
章惇冷眼看着邢恕,不发一言,被其点名的黄履等人亦是一声不吭,不知刑恕这是唱的哪一出。
朝臣的惊骇还未来得及平复,刑恕继续又说出了口,“曾布、林希等人,执掌西府,身为宰执,只顾己利,知而不言。不仅如此,一心贪功,开边冒进,一败而再败,犹自不知。”
刑恕拿着玉笏,犹如跳梁小丑,将朝堂搅了个乌烟瘴气。
章惇和曾布只是听着,却不站出来辩驳,不过听着听着,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刑恕提到李清臣及许将等人,一笔带过,并未狠声弹劾。
李清臣和许将联合起来了,刑恕倒向了二人,曾布扭头一看,正巧对上了章惇眼神,从彼此的眼睛中都得到一样的答案。
“李清臣和许将要反扑了?”
一个左右摇摆的蔡京还不够,现在这条疯狗被李、许二人拉拢,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蔡卞心里冷笑,他始终盯着章惇的位置,从来没有放弃过。
赵煦不耐烦地咳了一声,但刑恕似乎置若罔闻,犹自言语犀利,弹劾着一众朝官。
正当赵煦要发怒之时,忽听“噗通”一声,打断了刑恕的表演,一众朝官尽皆望向了殿门,只见执掌皇城司、控制着宫廷门卫的童贯不知为何跌了进来,正尴尬地爬起身,整理衣冠。
赵煦见此,正好找着由头一通发火,怒拍龙案道,“童贯,你可知朝堂礼仪。”
“小的知罪。”童贯忙不迭地磕头谢罪。
赵煦骂了童贯一通,胸中怒气发过,加之其打断了邢恕的喋喋不休,赵煦心头舒坦了许多,一扬手便让童贯下去。
邢恕见状,又复继续弹劾道,“…没烟峡一战,王道战死,损兵折将,乃是实事…”
“啪!”赵煦听得恼火,却不敢对言官如何,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童贯道,“还不滚下去!”
邢恕的弹劾再次被打断,恼羞成怒,竟然连宦官一并开始弹劾了起来。
“启…启奏陛下!宫外…传来…”在邢恕高亢的声调下,童贯犹豫害怕声音更显懦弱。
“陛下!童贯有事启奏!”章惇实在看不下去邢恕的独角戏了,听道了童贯说话,便立刻站了出来。
“童贯,何事启奏!”赵煦不耐地问道,他实在想尽快结束这个朝会。
“陛下…报…宫外…”童贯被吓得不轻,撑住地上的双手都有些哆嗦,话就更说不清楚了。
“陛下!臣听清了童贯所言,请陛下容臣启奏!”作为刑部侍郎,许谦站的位置很靠近童贯。
许谦犹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站出了队列。
“奏!”赵煦皱着眉头,简简单单地吐了一个字出来。
“咳咳”许谦清了清喉头,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声高如雷,“启奏陛下,宫外捷报传至,泾原路筑城大捷!章楶出师得胜,没烟峡已尽归大宋!”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朝堂博弈
文武百官连同赵煦本人也被忽如其来的喜讯震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刚刚还在颐指气使弹劾枢密院和西北战事的邢恕更是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章惇率先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持笏朗声出列,“臣恭贺陛下文治武功,开疆拓土,大宋基业千秋万载,光复西土指日可待!”
章惇的声音一落,文武百官俱都明白过来,整齐划一地“呼啦”一声,全都站了出来,齐声高唱,“恭贺陛下文治武功,开疆拓土,大宋基业千秋万载,光复西土指日可待!”
赵煦朗声大笑,不顾君体地怕案而起,连说三声,“好!好!好!”
作为谏官之手的邢恕已经被吓破了气势,哪还敢站出来指责赵煦的不是,瞥了一眼李清臣,不见其有任何表情,只得灰溜溜地缩回了自己的位置。
“童贯,奏报现在何处?”赵煦兴奋地一挥手问道,有了这等功绩,于列祖列宗之前,他也算有所作为了。
童贯见局势斗转,陛下神情喜悦,感激地看了一眼许谦,忙不迭地上前道,“启禀陛下,泾原路经略安抚使章楶着露布飞捷来报,就在宣德门外。”
“将奏报送至崇政殿。”赵煦坐回御榻,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暗忖道,这章楶不仅能治边打仗,做起事来也不含糊,露布飞捷递至京城。想必沿途所有百姓都知道了。
赵煦越想越高兴,一指提举皇城司道。“重重有赏!渭州至京城所有急脚递赏钱十贯!”
“臣遵旨。”提举皇城司童贯领旨。
章惇有些疑惑,百官大起居本是朝廷的重要典礼。按规矩是禁止一切外事干扰的。而文德殿和大庆殿都是礼仪性的殿阁,并不处理政事。就算是紧急军情,也应该送往崇政殿中。
元丰改制之前,正常的军情传递程序是急脚递或是马递将四方奏报送到通进银台司,然后再从通进银台司送往中书,中书再转往崇政殿。改制之后虽不到此处,直接送达中书省,但是都须得经过皇城一侧的安上门,于是。自然而然地,任职皇城司的童贯在泾原路的露布飞捷送达之后,就得到了消息。
章惇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恭恭敬敬垂首站在殿上的童贯,区区一个皇城提举竟然敢直接将如此重要的军情送达文德殿,犯如此大忌,绝非是因其莽撞的结果。
章惇在一细想童贯出来的时机和方式,顿时明白过来,文德殿偌大的门槛。没有人推,怎会冒冒失失地跌入,而且恰好在邢恕大言不惭弹劾自己的时候。
“童贯有意投诚!”章惇心里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心情顿时无比舒畅起来。作为皇帝的耳目,负责收集民间消息的皇城司,显然是皇帝的心腹。对于皇帝想法多少都知道。而皇帝在想什么,便是历朝历代臣子都在苦心琢磨的事。既然童贯送上了门,也就不用太费周折了。
百官大起居后。赵煦连忙赶去了崇政殿,在崇政殿看了章楶的奏报之后龙颜大悦。随即便将奏报着小黄门递给了一众宰执。
轮到曾布手中的时候,“鄜延路”三字倏然出现在眼帘里,曾布心中一跳,随即不动声色地看完递给了小黄门。而在心头却是暗忖,照章楶奏报来看,吕惠卿擅自出兵是受了他的请求,未经枢密院批准,乃属“擅权”,本可借此机会进一步打压吕氏,但是如今两城已筑,没烟峡尽占,陛下龙颜大悦,正在高兴之时,吕惠卿擅自出兵一事若被提出,恐会不仅触怒了陛下,说不定还会给吕氏博一个随机应变的赞许,得不偿失所以为今之计,当尽量避勉提及吕惠卿三字,再图后计。只是…王诩难道不知道章楶的意图,尽量阻止其劝说吕氏出兵。
曾布的确不知道,更没有想到,被自己视作门生的王诩不仅没有劝住章楶,反而还是此事的推波助澜者。
“此番泾原路大捷,成功遏制住了没烟峡一线。章楶等人功不可没,吕惠卿等亦有功劳。”赵煦神采飞扬地说道,忽然想起一个人,补充了一句,“奏报中尤其提及了王邵牧,若非是他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激励三军挡住西贼,也不会有此一胜。”
“咳咳咳咳”赵煦说到兴奋处,不由得牵动隐疾,咳嗽出声来。一旁的小黄门赶紧递上参茶,赵煦连饮两口,这才止住咳嗽,不过有些煞白的脸上犹自带着病态的潮红。
“陛下,龙体要紧,臣看不如……”章惇担心地站出来,还没说完,便被赵煦用手制作了,“朕身体无恙。”
章惇听赵煦开口了,也不敢多劝,只得喏喏地退了回去,心中却是很是担忧赵煦的身体。章惇心里一直有一杆标尺,将他和赵煦的关系比作王安石同神宗皇帝,但也恰恰是如此,神宗皇帝一驾崩,王安石立刻遭到了清算,所以章惇明白自己命运是和赵煦捆绑在一起的,准确地说是依附于赵煦的。
缓了一会儿,赵煦这才又道,“既然章楶已着露布飞捷来报,那么沿途州府路郡都应知晓了此事。所以,朕想来,百姓喜庆载道,恭贺此捷,朝廷也应该有所嘉奖,以应百姓之心,众卿以为呢?”
赵煦明白,若是直接提出嘉奖章楶等人,或许会有反对的声音,不如就先抬出百姓来,试探试探这些宰执们的意思。
“臣以为不妥。”曾布就等着赵煦发问,赶紧就站了出来。
曾布的出言让赵煦大吃一惊,让章惇也是有些不解,旋即章惇就明白了曾布的意图,虽然心底里时时刻刻提防着曾布,但是在章惇看来,曾布要比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吕惠卿好对付得多,再者吕氏背叛过王安石,这也是章惇心头的芥蒂。有了这一层想法,章惇决定静观其变,揣摩住赵煦的主意再做决定。
“曾卿何出此言?”赵煦有些不解。
曾布恭声道,“回陛下,臣以为,没烟峡两城虽已筑,但是西贼睚眦必报,生性如枭,是故此番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曾卿的意思是,西夏人还会来攻?”赵煦问道。
曾布恭敬地一揖道,“的确如此,横山乃是阻隔泾原、环庆两路进攻西夏的屏障,没烟峡是两路大军唯一的选择,此地更是西夏的粮仓所在,如今此战略要地被我朝收复,西贼定然芒刺在背,如坐针毡。不日必会率大军来犯。”顿了顿,曾布见赵煦脸色并未显出不愉,这才继续道,“是故,臣以为,对章楶众人可于击退再犯西贼之后再行嘉奖。”
曾布这话虽未说明,但是包括赵煦在内的几个宰执皆都听得明白曾布的意思,章楶遣露布飞捷来报,的确是大长了西军的气势和脸面,提高了朝廷的威望,但是由此也带来了一个隐患——守不住两座城寨该怎么办。如若到时候真的守不住两座城寨,之前的嘉奖升迁岂不是成了朝廷自赏耳光打自己脸。
赵煦领会到了曾布的这层意思,也深觉其说得很是在理,若是先行嘉奖之后有个万一,守城不成,再做处罚,恐让天下人耻笑。
想通了这一层,赵煦也就暂时搁置了奖赏章楶一众人等的念头,转而问曾布道,“曾卿以为,若是西贼再犯,该如何应对?”
一听赵煦的话,曾布就知道自己的手段成功了,随即答道,“臣以为,没烟峡两城应是首当其冲,但是西贼诡计多端,生性奸猾,若是其声东击西,亦不可不防。所以,臣以为,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军司重兵虽在泾原路附近屯驻,但进攻目标很难确定,陕西诸路不应轻举妄动,一旦一路受攻,其它各路马上攻击西贼后军侧翼。”
曾布虽然判断西夏人有两种进攻的可能性,但是其心理还是希望西夏人直接攻打没烟峡的城寨,这样一来,若是抵挡住了西夏人的进攻,泾原一路的将帅则功劳更大,相形之下,擅自出兵不听枢密院号令的吕惠卿的功劳就会变得微不足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一来,吕惠卿还朝之想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抵挡不住西夏人的进攻,那么先前筑城功劳就算是一笔抹杀,吕惠卿不仅无功,还将受过。假如西夏人不选择没烟峡为目标,其效果亦是一样,功则多人均分,过则前功尽抹。
章惇见赵煦颔首,随即出列,风头不能让曾布一人尽出,“陛下,奖赏可以暂压,但不可无丝毫的褒奖,否则会影响西军士气。”
赵煦眉头一皱,奖赏不能奖赏,还要不影响士气,“章卿以为该如何?”
章惇一揖,“臣请陛下为没烟峡两城赐名,以激励西军士气。”
果然是久经官场洗练的人,章惇此言一出,恰好击中了赵煦的心坎,“好!朕便赐两城一名‘平夏’,一名‘灵平’以励三军!”
“陛下圣明!”章惇不失时机地拍上一句马屁。
许将和李清臣则一言未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许李算计
章惇刚回到家,脱下紫色朝服,将金鱼袋小心地递给了浑家。
“嘶”熏衣炉里的香薰一出,顿时将整个房间弥漫起了香气,章惇满意地接过浑家递过来经过香薰的居家服,“二哥儿呢?怎么这些天都不见他来了?”
章惇的浑家刘氏一边为章惇穿衣服,一边道,“他这些天往那个什么…蹴鞠社跑的勤。”
章惇一听,不禁皱眉,“玩物丧志。”
“老爷也不要这样说二哥儿,你看现如今京城哪家公子哥儿不是加入了那蹴鞠社,要不然就是马球馆。二哥儿不去,还会被人笑话呢。”刘氏不满章惇如此说自己的儿子,连忙帮自己的儿子辩解道。
“哼”章惇冷冷地哼了一声,想起章持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老爷,门房说有位姓童的官人在门口候着求见老爷。”
被丫鬟的话一岔,章惇忽然想起了那个皇城司提举童贯,顿时将教训儿子的事放到了一边,“领他到前厅,我马上就来。”
章惇说完。一抖衣袖也不顾刘氏叨叨不休的话,径直就出门朝着前厅而去。
此时。在汴京城的另一座深宅大院内,一位神采俊逸。面相端正的老人正拿着一副字品赏着,时不时地捋须点头,以示赞许。
“冲元兄,何等稀罕物看得如此入神呐?”
许将被声音一喊,随即看去,正是中书侍郎李清臣,随即一笑道,“邦直兄你也来看看,这是前些天偶得的一幅字。”
“哦?!”李清臣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果然其字如金石裂浪,秀劲暗透,宛如刀剑之影于纸上。
“确实好字啊!不过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怕是哪位青年才俊的吧?”李清臣问道。
许将笑笑,并不直言而是卖了个关子,反问李清臣道,“邦直兄不妨猜猜此字出于何人之手。”
李清臣倒没想到许将会卖关子,想来想去,思考好一阵。“我只能想到一个人,不过那人此刻身在西北,不可能是他的。若是说他之前所作,我亦有收藏。完全不是这等笔风。”
“哈哈哈”许将大笑一声,“自然不是王邵牧的手笔,王邵牧虽然笔法百变。但老辣沉稳,不似这般锋芒透出。”
“那是何人的?”李清臣好奇心更甚。
许将收敛了笑容。缓缓道出两个字,“画院。”
李清臣顿时面容紧张了起来。京城这些个月出现的很多东西他见过,甚至也还参与过,什么蹴鞠馆、马球社还有画院,这些机构几乎将整个汴京城的三教九流、富商豪贾、皇亲国戚全部吸引了去,而且他还听说,这些个机构甚至有直系皇亲参与其中。是故,许将在今天邢恕失败丢脸之后,说到画院顿时便让他紧张了起来,“还望冲元兄言明。”
“此字乃是出自端王之手!”许将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李清臣猛然一凛,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赵煦近日的每况愈下的身体,霎时间便知晓了许将的用意,当今天子一味宠信章惇等人,大肆打压挞伐元佑旧党,章惇借此兴风作浪,广植党羽,而自己和许将等温和派完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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