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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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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合朝之前,经历了前朝末年五十年的衰败、二十年的战乱;刚立朝,西方瀚海国就强势侵边,天合朝借着打天下的一口余气,断断续续扛了三年才勉强打赢;战争才平息不到两年,又发生萧千刹旧部谋逆,皇朝全国大肆搜捕同党,一时间遍地斩首、流放,人心惶惶;之后,十年前,宫内两位高位妃子的娘家外戚谋刺太子,又刮起一轮腥风血雨,这场大祸,株连之人不知凡几,人人自危。

如今,尽管新朝已经建立十八年,但是因为天灾、人祸频繁,加上农业产量低、税赋重,全国九成五以上的百姓依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杨家分家时,仁厚也分得了几亩水田,自己的小家本来也还能够混个温饱,但自从母亲季氏病发之后,生活便一路往下。到德清穿来时,季氏已经过世,夫妇俩无任何存款,还欠了几两银子的外债,家里成了挨冻受饿的人家之一。

杨老爹跟着二儿子过活,日子比大儿子强,自己手头也有些银钱,因此每月都到县城听一会书。

多年来,杨老爹也认识了几个书友,这日却只来了一个名叫罗钟棋的,老头子来自一个破落小世家,如今唯一感兴趣、唯一能付得起钱的娱乐就是听书、喝茶,与杨老爹最是合得来。

随着说书人手中的鸳鸯板一合,故事告一段落,三五听众便聚在一起,悄声议论刚才的故事情节。杨老爹与罗老头有一答没一答地说这话,却留心听着周围之人的议论。杨老爹听了一阵,没听到有什么感兴趣的,正要站起来与罗钟棋作别回家,罗中棋却示意他坐下,然后眼光朝右边角落里瞟了两眼。

杨老爹望过去,角落里是两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似乎正兴奋的议论着什么;他侧耳听了一会,听到他们议论:“……论学问,是陆家如今的第一人,最是博学,下个月就要到乐阳……开门庭,收弟子……”

有大学问的人要到乐阳收弟子!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杨老爹赶紧坐了下来,运起功夫听他们谈话。

“……。只收六岁到十岁的童子,考试入学,不论贫贱……”

两个中年人悄悄交换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然后相互夸了一通对方适龄的儿子,又相互鼓励了一把,起身走了。

杨老爹待他们出了门,便虚心请教罗钟棋:“陆致远是什么人?很有学问吗?”

罗老头挑了挑眉毛,道:“亏你当年跟了那么有本事的一个和尚,竟对士林一无所知至此! 他就是陆逸,致远是他的字。”

杨老爹还是不懂:“陆逸又是哪位?”

罗老头“呵呵”笑了两声,道:“老杨我还是高看你了,看来你自始至终只把你的和尚师傅当成了识字先生。罢了,我从头给你说起。陆逸是诗书世家、如今的士林领袖陆运的亲弟弟,学问不输其兄,却无心朝堂,二十多年来一直游学天下,喜欢哪个地方就停留一阵,或几月、或几年。他这人好为人师,每到一处便开馆收弟子,虽说不论贫贱,但入学却必须考试,不过关的不收,所以最后能真正聆听他教诲的没有几人;最绝的是,授业期满他还要考试,不及格的,此生都不能提自己是他的学生。如此,他游学多年,如今弟子可不够十指之数呢。即便如此,争着去考入学试的童子依然多如过江之鲫。”

杨老爹点点头,道:“这人倒有意思!他的学问真如他哥哥一般好?”杨老爹即便不通士林,对“领袖”还是非常尊崇。

罗老头压低声音道:“陆逸少年之时,与陆运、当今皇上以及元烈皇后都是同门,据说,陆逸的学问可是一直稳稳排在前面的……”

当天,天擦黑杨老爹才回到红土村,他直接抬腿去了仁厚家。

仁厚一家已经吃过晚饭,孩子们都已洗漱上床,顾氏坐在饭桌旁边,就着灯光给徳正缝补棉衣的袖口,仁厚则蹲在一边劈柴。夫妇俩看见杨老爹进来,赶紧把他往舒服的地方让。

杨老爹却自己拖了一张凳子坐到仁厚身边,认真问道:“徳正让杜大夫看了近一年,应该快好了吧?”

仁厚看自己父亲那么郑重,愣了愣,道:“五月底才能痊愈呢,还要复诊一百日左右。”

杨老爹道:“必须满一年吗?少两个月不行?”

顾氏道:“今日杜大夫还说了,明日起,换一副狠方子把内寒彻底拔掉;再过一月左右,需再换一个温补方子,这样才能断根。已经看了九个月了,最后三个月很关键,以后必得日日带他去看诊,”

仁厚看杨老爹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却出声问道:“爹,是家里有什么事需要银子救急吗?”

杨老爹“呲”了一声,道:“真是气人!你想到哪里去了?即便我需要银子救急,难道还会抢自己孙子的救命钱?我需要的是德方,德方!”

顾氏道:“爹,每日午后德方都有空,他如今身子骨不错,你有事吩咐他就是了。”

杨老爹道:“你们都想岔了,我是打算着下月起让德方拜名师读书呢。”把今日在恒隆客栈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仁厚夫妇。

两人听完,仁厚倒没什么表示,顾氏却很是动心。不过,她只沉默一会,就叹了一口气,道:“以后什么时候德方都可以读书,可是他的病这一次若不治好,就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我看算了。”中断了看诊去读书,一辈子受病痛折磨,考中状元又如何?划不来。

三人一时都沉默了,过了一刻,杨老爹突然兴奋抬头,道:“还有一个办法!德清、德方姐弟俩长得相像,让德清代替德方去读书!”

顾氏与仁厚对视一眼,轻声道:“爹,再过俩月,德清就要满七岁了,陆逸收的是六岁到十岁的男童,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将来要是被人知晓了,德清可就难了。”

杨老爹却越想越可行,对儿媳妇的话很不以为然,大手一挥,道:“如今德清不是还不满七岁吗?再说了,授课时陆先生一直都在一旁,男女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陆先生少则呆三、五月,多也不过三年,他下月就要开始入学试考,德方肯定等不及。可是陆先生有大学问、天下第一,德方错过了这一次,一辈子再遇不上。这么着,我们可以先让德清去考入学试,中了就先读着,然后每日下课了回来教德方,等德方病好了,就换德方去读书。”

仁厚觉得不可行:“爹,你知道陆先生在哪里授课么?如果他选在县城授课,孩子哪能日日回家?我们还得赁屋子住着,这——”

杨老爹却道:“我手里还有一些结余,银钱的事你们无需担心,如果赁屋子,我陪着就是。即便孩子不能日日回家,德方隔三差五去找德清也是可以的。”杨老爹孤注一掷,打算把棺材本都拿出来。

顾氏依然犹豫:“爹啊,万一陆先生发现德清是女孩子,最后受累的还有德方呢。”

杨老爹却道:“发现了也无碍,陆先生与元烈皇后是同门,我看他的师门并不限制收女学生。如果发现了,我们只需解释因仰慕先生学问,但为了便宜,因此借兄弟之名、扮男装行事。”

仁厚一向唯顾氏马首是瞻,可是杨老爹什么话都说过了,顾氏尽管心存疑虑,最终也只有点头同意。顾氏其实也不是太担心,因为她认为像陆逸这样的名士,出的入学考题必定不会简单。德清虽然伶俐,但她只识过字,并未曾像自己小时候一般读诗书,因此,她认为德清多半考不上。公爹看了很多话本,却也不曾读书,因此他并不知道彼话本与此读书的天涯之别,如今他一门心思在上头,不答应可不行。

杨老爹看仁厚夫妇俩再没有话说,便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儿子,道:“我打听过了,陆先生考的学问就是这上边的,明日起,每天早上仁宽会教德清读这本书,后山就不必去了。”

顾氏瞟了一眼,居然是《三字经》!她有些不确定,问道:“爹,陆先生真的考这本书上的学问?”

杨老爹道:“的确,六岁到十岁的童子,不论年纪大小,都考这上面的学问。”

顾氏突然觉得德清通过入学考试的把握会很大,这个丫头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讨巧卖乖,没个正经时候,可是做起事来却一板一眼,就是她说出口的话,若细细体味,未尝没有道理在里边。德清不懂“文”,却未必不懂“经”,若二叔再给她提点提点,说不定真的可以被陆先生看上呢。顾氏不禁有些后悔。

第5章 005 抱佛脚二叔授课

杨裕谷虽然自己好武,走南闯北的经验却让他坚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对自己的后代寄予厚望,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变成读书人。可惜,上门女婿不得自主,他进了季氏家门之后不久,就难以忍受季老太爷的专/制、季老太太的跋扈。于是,他暗中撺掇妻子的妹妹也招上门女婿、争夺家产。最后,二女婿真的招进来了,结果可想而知:一山不容二虎!在季老太爷夫妇明显的偏袒之下,杨裕谷和妻子“顺利”争产失败,“灰溜溜”地回了红土村。拐妻回家之后,杨裕谷正式当家作主,他用妻子的嫁妆购置了二十多亩水田,从此脱离了雇农身份、自给自足。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的后代中供出秀才来,以后代代相传,自己的家族在某一代成为诗书世家。

实际上,当初他之所以能够打动顾氏的父亲顾老太爷,一方面是走南闯北的经历与顾老太爷相似,两人因此有不少共同语言。另一方面他说了这样一番话:“没错,我们老杨家是世代在泥地里打滚的泥腿子,可是老杨家现下也有二十多亩水田,只要有心,合三代人的力气,供出一个秀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恰如今顾家三代之内不能考学当官,三代之后,我们老杨家的秀才也供出来了,两家不正好可以相互扶持?”

杨裕谷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夸张,甚至有些不要脸:人家顾氏诗书世家,每一代都出秀才、举人,甚至进士;老杨家世代雇农,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只到了杨老爹这一代才买了二十多亩水田,至今还没有一个人正经读过书——至于红土村村学,在顾老太爷眼里根本就不算学堂!

可是,顾老太爷一生浮浮沉沉,把许多东西都看淡了;加之杨裕谷提亲那段时日,正是太子被刺案发、人心惶惶的时候;而且,他的确也被杨裕谷眼里渴望上进的精光所打动。因此,在让宝贝女儿偷偷相过杨裕谷的长子之后,终于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

杨裕谷一生最得意的事有四件:一,随心所欲学了武艺,一了浪迹天下夙愿;二,利用自己所学武艺,打杀了一队路过红土村、打算进村掳掠的萧千刹败兵;三,使计拐回季老太爷颇有姿色、嫁妆的长女,有了光大家族的第一桶金;四,娶了书香门第顾氏嫡女为长媳,家族有了可造之才——老大家的两个孙子。对了,两个小孙女也很不错。

有了这四件得意事,杨裕谷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圆满了。现如今,只要三儿媳不生事,他每天都神清气爽。

当然,如果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孙子辈考中秀才,他的人生将更完美。如今,士林领袖的弟弟、学问天下第一的陆致远要在乐阳县招收学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杨老爹岂肯错过?德方病着,德清看着更伶俐,读了回来教德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德清就被顾氏告知了杨老爹的决定。德清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认命,最后觉得或许是一个机会。

德清梳洗好之后立即去找自家二叔,一进院门,看见二叔坐在桂树下,双手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二叔面容舒展,看起来心情很好。

二叔杨仁宽是红土村读书最多的才子,加之长得眉清目秀、家境也不差,早几年是远近几个村子难得的夫婿人选。可是二叔有自己的坚持,满心打算着考中秀才之后才议一门可心的亲事。杨老爹对此深以为然,由着二叔埋头苦读,一直没有给他议亲。不曾想,二叔还没下场,科考却突然被取消了!这下没考上秀才不说,二叔的人生大事也被耽搁了。反倒是三叔仁广早早便成亲、生子,跑在了他的前头。

可是即便没有考上秀才,年纪也偏大,二叔也还是一个抢手女婿。

二叔跟同村的成祥土合得来,两人经常凑在一起聊天。有一日二叔去找祥土说话,祥土不在,倒看见祥土的妹妹祥云在自己哥哥房间里打盹。二叔是读过圣贤书的,进门之后,看着孤男寡女的不像,转身就往外走。

谁知,还没等二叔迈开步子,祥云娘桂氏就冲了进来,大声喊:“仁宽,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何这般不知廉耻,我家祥云还要不要嫁人了?哎呀,我不要活了,我苦命的祥云呀……。”

桂氏这么一通哭喊,不一会左邻右舍就都出来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二叔读书识字,平时也算能言善道,可是碰上桂氏这面破铜锣,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半刻之后,祥云冲出房门,直往院门跑,一边跑,一边哭:“没脸见人了,死了算了!”

桂氏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女儿大哭:“我们娘俩一起死,一起死!”推推搡搡就往河边去。

人命关天,二叔顿时便懵了,赶紧拦在桂氏母女面前,噗通跪下叩头:“四婶不必如此,我杨仁宽娶了大妹妹便是!”

围观者众,且都是同村村民,二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与成祥云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杨老爹一直以二叔为荣,不想他竟中了计,将要娶一个粗壮、黑丑女子为妻。成家历代大字不识一个不说,目前的主母桂氏还是红土村的头号难缠角色!杨老爹心下愤恨,不免把二叔大骂了一通,诸如“如此简单的笼子都看不明白,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云云。

不过,杨老爹也就能私下里骂一骂,毕竟是自家儿子窜进了人姑娘家里惹出的事端;而且他也已经下定决心要供出一个秀才来,而读书人名声最是要紧,这门亲事便也只能咬牙认了。好在老妻季氏已经病得不能出门,否则依她的性子,恐怕真得闹出人命来才罢。

因为这桩婚事是谋划得来的,二婶成祥云在杨家一直小心翼翼:卖力干活、尽心侍候,从无怨言。儿媳妇娶进门,乡里乡亲的,杨老爹倒也没有故意为难成氏。杨仁宽颇有读书人的斯文,他虽与妻子没什么感情,但成氏毕竟是好兄弟的妹妹,因此外人面前对成氏也是一团和气。成亲一年之后,夫妇俩生了女儿德馨。目前看来,德馨肖成氏,不如仁厚、仁广家的孩子好看。

二叔从来不对二婶恶语相向,可是也绝不把自己拉低到跟二婶一个水平——饿了吃,困了睡,睡醒了干活。他闲暇时候依旧读书,他会拉二胡、弹琵琶、吹笛子——二叔很好学,这些都是他跟那些走村穿巷的艺人、说书人学来的。二叔的乐器学得不错,但是在红土村却没有知音,在春夏秋冬的静夜里,德清常常听见二叔屋子那边传来的二胡声、竹笛声;至于琵琶,二叔只有在年节喝了酒之后才会抱在怀里弹,一弹就是一、两个时辰。

德清对自家二叔的感情比较复杂,她既可怜二叔娶了一个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妻子,又敬佩他拿得起、放得下。

如今爷爷把考前辅导的任务交给二叔,德清还是很开心的。她手里的《三字经》,前半部跟前世的差不多,自己理解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后半部的朝代更迭、历史人物则有不小的出入,的确需要一位老师帮忙导读。

二叔曾被聘为村学的先生,然自五年前科举取消之后,村学里的学生一天天变少,半年后最后一个也退了学,二叔教无可教,只好回家种田、娶妻生子。

如今二叔重拾课本,学生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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