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 日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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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强的偏过脸，浊重的呼吸声及时提醒火冒三丈的人，不要和病人一般见识。
　　“小昭，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理。”瞥见爷爷气哼哼的扭了脸，展辉放软语气，小孩子要靠哄的：“你想想，你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那么大活动量，只会加重心脏的负担，那就更不容易养了，养不好身体，就不能继续复健，你就更着急，越着急病好的越慢，这是不是恶性循环？我说的对不对？”
　　倔强的抿住嘴唇，细密的睫羽遮掩住眼眸里的失落，可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十个月一十三天
　　
　　“小昭，你找什么？我帮你找！”阿姨纳闷的看着平日里的晴朗天变得阴云密布。
　　“电话卡，换衣服时忘记拿出来了，阿姨，衣服呢？”
　　“在洗衣机旁边放着，还没开始洗，嗳，小昭，你在这里等着，我拿过来！”
　　“谢谢阿姨，我自己去找好了。”太阳跳出云端，晃着小猫尾巴摇着轮椅离开。
　　“没找到？是不是掉到哪里了？我再找找，小昭，你别急，啊！”看到猫尾巴耷拉着，阿姨摘了围裙，弯腰沿着自己之前的运动轨迹寻找。
　　“算了，阿姨，不用找了，我也用不到。”温温吞吞的笑笑，转过轮椅，或许永远都用不到了呢。
　　
　　九个月三十天
　　
　　“小叔加油！小叔加油！”粉嘟嘟的小拳头握紧，随着喊声用力挥舞，展辉家的小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试图站起来的小叔。
　　“哎呀……”看到他又跌坐回去，皱着小眉头跑过去，握着小拳头给小叔捶腿，仰起小脸，正经的安慰：“小叔，下次一定没问题！”
　　浅浅微笑，握起拳对上那个粉嫩的小拳头：“加油！”顺手摩挲着小脑袋，对了，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小孩执着的叫自己“大哥哥”呢。
　　
　　八个月二十天
　　
　　天开始暖和了，文化古玩市场也益发熙熙攘攘。
　　清澈的目光落在路边宠物摊上，小豚鼠四只可爱的小爪子踩着圆铁笼，不知疲惫的奔跑着，雪白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若是再张牙舞爪一点，再骄纵一点，再……
　　“小昭，小昭？”难得清闲的展耀打了个呵欠，眼角就瞥见那两汪清泉水光柔柔的投注在，嗯，一只豚鼠身上，唤他回神，问：“喜欢？”
　　“嗯！”
　　“买回去给你解闷？”
　　“……算了。”
　　他只是有些想念的冲动而已……
　　
　　六个月零九天
　　
　　大年三十，难得的全家团圆。
　　“嗤~”的一声响，清润的目光追随着那条小尾巴，“嘭~啪！”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如墨的夜空中，眼睛微微眯起，只捕捉到烟花寂然的那一刻，淡淡的忧愁从眼底滑过，又孩子气的随着下朵烟花的绽开而惊喜非常。
　　“从屋里也能看见，这么冷偏要出来，你快被宠得上天了！这样都能随你性子！”展耀没好气的把厚厚的毯子盖在他腿上，仔细掖好，抬眸，见到那张冻得通红的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转瞬又掩了几许落寞，疼惜的抬手揉乱了他头发：“许个愿吧，傻小子，说不定真能成真！”
　　“……”
　　自己好像很贪心啊，苦恼的皱眉，很多愿望，还有那个太远的梦想……
　　
　　四个月一十一天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我针锋相对，我，不会念情的！”我不会念情的，我不会念情的，我不会念情的，我……
　　猛地睁开眼睛，轻轻揉着心口，梦里带来的心悸许久难以平复。
　　不会念情么？
　　那如果没有情在，是不是也就不必在乎他念还是不念？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啊……
　　
　　两个月零一天
　　
　　《Summer》在初秋的午后，伴着凉瑟的清风轻轻回响。
　　“不接电话？”展辉终于沉不住气：“不想接就别那么勤快的给手机充电，要是你想听这音乐，我去给你买原声大碟，犯不着折腾人家！”
　　折腾？
　　忍不住苦笑，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折腾谁。
　　音乐戛然而止，手机在指间转了两圈，关机，取出电话卡，握住。
　　以后不会再折腾了……
　　
　　十九天
　　
　　烧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有些清明，扭过脸眯起眼睛看着窗户外的苍翠，有三个字突兀的就蹦进脑海里，那些或体贴或不讲理的画面也随之撞进来，不请自如一如那个人本身。
　　苦涩地抿住嘴唇，闭上眼睛，又陷入一片混沌中。
　　已经离开那里了，他们之间再也无交集，这样，其实，也好……
　　
　　五天
　　
　　“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回来了，你就踏踏实实的养病吧！”展耀沉着脸色：“我既然答应你了，前几年的事就不会说出来，这点你就放心，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盘算的，你想过些日子说服大爷爷再放你回去，你好好想想，好不容易和大爷爷和解了，你让他老人家也省省心，行么？老人家这个岁数真是没有那个精力体力和你斗智斗勇了！”
　　闭上眼装睡，不是想做鸵鸟，只是有些东西还不想面对，就放任一次吧。
　　
　　两天
　　
　　他还没看到那些人的结局，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一个交代，活了二十多年真正要做的一件事还没有做完，就半途而废了？
　　这算什么？
　　左手渐渐抓紧胸前的衣服，大口喘着气，右拳用力攥紧擂在车壁上，“砰”得一声响，压住了他喉间那声不甘。
　　
　　一天
　　
　　“不……回去……求、求你……不回去……”
　　
　　那一刻
　　
　　那手就那么轻易地从身上滑落，带着莫名的决然还有浓厚的留恋。
　　那人的气息从身边一点点淡去，消失，不见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我们是两条相交的直线，沿着各自的轨迹各自远走，渐行渐远……
　　
　　　　　　　　　　　　　　　　　　101（更完）　
　　轮到展昭仰脸做深沉状了，笑容浅浅的勾勒在脸上，欧阳春笑问：“你也不问是谁？也不意外？”
　　“我都等了一上午了呢。”展昭转脸冲他促狭的一笑：“转过路口，我等你。”说完，习惯性的微微一笑，矮身上了车。
　　欧阳春突然想，若是自己也有这样的弟弟，恐怕也得可了劲儿的疼，他就是个招人稀罕的孩子。
　　欧阳春把车停在一个小茶社门口，摁了一下喇叭，从后视镜看到后车闪了两下车灯，“嘿嘿”一笑，大了把方向盘，任务完成，走啦！
　　降下车窗，展昭眯起眼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小茶社，不由得扯起个戏谑的笑来，打开门下了车。
　　“小昭。”韩阳探出头，询问的看着他：“我也进去？”
　　“韩哥在车上等我吧，放心。”露出一个叫人安心的笑容，展昭上了台阶，推门进去。
　　可能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茶社里并没有什么顾客，环顾一下周围的情况，对迎上来的服务员笑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有人低叫了声：“小展！？”
　　循声看过去，马汉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看着自己发呆，低头抿着嘴笑了声，展昭对服务员点点头，走过去，抬手在马汉眼前晃了晃，促狭的笑着：“回神了！”
　　“啊！你、你可以……”马汉低头看看他的腿，再抬头看看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又惊又喜，语无伦次起来：“真是……你能站起来了，太……太……我，哎呀，就是太好了！”马汉抓抓脑袋，嘿嘿笑着，又猛然顿悟，拉着他便要走：“刚让我去门口看看你来没来呢！……诶？”
　　展昭轻轻抽出胳膊，不好意思的笑：“我慢慢走……”
　　“哦。”马汉尴尬的飘着眼神，转移话题：“队长在里面等你。”
　　暗暗叹气，但愿那位大叔脸色不会太黑。
　　什么叫天不遂人愿？看着那张越发黑亮的脸，展昭咬着嘴唇，眯着的猫眼渐渐弯起一个愉快的弧度，嗯，不是太黑，是太太黑了。
　　包拯一肚子的邪火没地儿发，自从看见报纸上的报道，他那脸色就没正过来，立马给大局长电话，听着大局长电话里的气息有变，忙搜肠刮肚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给大局长灭火。
　　自家领导工作效率是没的说，电话里刚表达了一下联系不到人的苦闷，半个小时不到，大局长就回过电话来，给了个号码，去联系吧！
　　包拯在这儿坐了小一个钟头，没点别的，净喝菊花茶败火了，这小子倒好，没有一点违反纪律主动认错的自觉性，上来先盯着自己笑？
　　好吧，自己那满肚子的邪火被他一笑，下去一大半，包拯沉着脸，指指对面：“坐吧。”
　　展昭收敛了一下，坐下，主动开口：“包支……”
　　包拯及时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到一个月，二十来天了。”展昭轻轻咬了咬嘴唇，嗯？先堵住自己的话了？看来领导真生气了。目光于是微垂，细长的睫羽投下一片阴影，那神态，从包拯的角度怎么看都是一个认错态度良好的好同志。
　　“看这样子，身体都养好了？”看他气色不错，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嗯。”轻轻点头，态度乖巧诚恳。
　　“回来怎么也不和队上打个招呼？”包拯心里哼了一声，对这一套，他早就做好防御准备了。
　　“……”展昭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右手拇指摩挲着面前的茶杯，默默不语。
　　“不想解释解释这篇报道是怎么回事？”把手边的报纸扔过去，包拯想起这报道，气就不打一处来，简直就是胡闹！
　　微瞥了一眼，展昭抿了抿唇，斟酌着词汇：“我没想到吴强弄这么大阵仗……”
　　包拯曲起食指扣了扣桌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聪明会绕人，别绕，直接说重点！”
　　“前些日子，我替我哥的一个朋友打了一场官司，就接触到了吴强，所以就回来了，本来打算慢慢接近吴强的，结果没想到，前天晚上慈善募捐酒会，我也收到邀请，吴强当场提出聘我到江华，当时赵爵市长也在场，我，咳……”展昭老老实实招供。
　　“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包拯真恨不得把眼珠瞪出来。
　　“嗯。”轻轻点头。
　　“你还嗯？”包拯脸又黑了几分：“我是该夸你特立独行还是批你个行事鲁莽？”
　　低头撇嘴，俩都不是什么好词。
　　“委屈了？”包拯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警校那几年你白念了？给你强调了那么多年的纪律纪律你白听了？纪律是干什么用的？是尽最大可能保证你的安全啊我的兄弟！是不是没今天的报道，你就不准备给队上报告这件事了？啊？雷郁都那次吃的亏还不够是吧？你万一再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你家人交代？当警察不是一味的奋不顾身就能解决问题，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这么用的！平日里白夸你稳重了，我看你啊，就是受伤以后被这些人给惯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心里久别重逢的喜悦被这一番话冲的消失殆尽，展昭垂了眸，始终一语不发。
　　“是，我们现在动不了吴强，也不能动他，从雷郁都到葛杰礼，如果真是和这个人有关系，那么他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这么莽撞的进入到他身边，万一被他发现了，你怎么办？你是觉得他能顾忌荆楚集团还是能顾忌我们？展昭啊展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就想办好这一件事！”展昭抬眸，清亮如往昔：“那样的机会不多，现在不论是家庭背景还是我本身对吴强来说都有利用价值，所以暂时不存在危险一说。该遵守的纪律我都记得，但这也要视情况而定，机会稍纵即逝，难道要层层打了报告再批下来？包支，你不是这么官僚的人吧！干刑侦怎么也有个见机行事的权力吧！”
　　包拯头疼的灌下一杯茶，想自己堂堂中文系毕业的人隔三差五被这个年轻人给堵得没话说，想想也够窝囊了。
　　“包支，我们说的再实际一点，即便这个案子破了，我的状况也不可能再留在刑警队，或者，也可能不会再有机会穿这身警服，这是我第一个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案子，我只是想把它办好，尽我该尽的职责。”
　　包拯注视着他那双执着的眼睛，仿佛透过那里能看到一年多以前，在康复中心的他，也是这么的执着坚定，又似乎能看到五年前的他，还带着点稚嫩的青涩，却已经坚定如磐。半晌，无奈的叹了一声，站起来，来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低声道：“你好好的把这案子办完，我还得让刑警队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们的兄弟，让他们好好看看你小子穿警服的模样，省的他们整天人模狗样的自我感觉良好……”说着闭上眼，抵住一股温热。
　　展昭偏过脸，紧紧抿住了唇。
　　
　　“包支，白玉堂是怎么回事？”离开前，展昭踟蹰了许久的话还是问出了口。
　　包拯一愣，避开他的注视，呷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当初葛杰礼的事，他那个骄纵惯了的脾气，受不了自己人的调查，就辞了职。”
　　因为这件事么？展昭若有所思的看着包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队长，我担心他把握不住那个尺度，这样就害了他了！”
　　眉心猛地一皱，包拯盯住展昭，展昭苦笑着耸耸肩：“我是干什么的啊？看还看不出个所以然么？”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番外彼时（二）还需要大改，暂时锁了，嘿嘿，抱歉~
诚征题目。。。
　　　　　　　　　　　　　　　　　　102（更完）　
　　“你们已经见过了？”包拯掏出烟，点上一支，隔了烟雾缭绕看着对面那人眼中的透彻。
　　“……嗯。”那样子，岂止是见过了，展昭忍不住揉眉笑笑。
　　“白玉堂那孩子也是个聪慧的，虽然性子傲了点，但做事总算还有分寸……”
　　展昭于是哑然，他是真的知道分寸二字怎么写么？不以为然的撇嘴，看在包拯眼里，这神情就有点不服的意思了，包拯咳了一声，道：“对手狡猾至极，不露马脚，当时也是迫于形势，才出了个引蛇出洞的法子。”
　　展昭知道包拯是误会了，笑着点头：“我明白，我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担心他把金陵拉进来，会成为掣肘他的因素，万一……以他的脾气……”想想当初白锦堂遇袭后他对自己的反应，那幸亏是自己，如果是对手，又会怎么样？
　　包拯把叹息压在喉咙，等了一会儿才说：“这一年多，他长进了不少，我们也随时提点着，不会出大问题，大原则上，我相信他把持得住。”
　　展昭默默点头，最应该相信他的人应该是自己，不是么？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焦虑？
　　“对了，你现在身份尴尬，我找个机会通知他一声，免得你们俩产生什么误会，我们要全力消除你俩身边的不安全因素啊！”包拯摩挲着光光脑门，有点头疼。
　　嗯？告诉他真相？还是不要了吧？展昭似乎能看到那只白老鼠知道自己身份后的模样，更加头疼的挤出点笑来，神秘兮兮百八正经的问：“包支，你见过耗子拆猫骨头么？”
　　“啊？”包拯有点晕。
　　展昭叹了一声，为什么总是自己对不住这只耗子呢？
　　
　　“小昭，回公司么？”韩阳从后视镜看着展昭那张脸上很值得琢磨的神情，有些奇怪的问了句。
　　“先去望江楼，你知道怎么走么？”展昭掏手机，屏幕黑的，心里咒了一声，问：“几点了？”
　　“快一点了。”韩阳提议：“要不就算了，这个点儿，估计他也吃完饭走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饭，你好吃药。”
　　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