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情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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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笑了笑，“要填饱肚子就要拼命呀。”
　　顾惜朝其实想跟他聊聊的，现在也不觉得他的酒窝有那麽碍眼了。
　　戚少商却是抱歉地一笑，“我有事，真的有事。”
　　顾惜朝挥手，叫他走人。
　　
　　下
　　
　　顾惜朝第一张EP的发布会，出了点儿问题。
　　“小乱，顾惜朝呢？怎麽还没到场？”戚少商问助理。
　　“啊？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他，他……”小乱的毛病，一紧张就结巴。
　　戚少商也不罗嗦，“他在家？”
　　小乱点头，戚少商拿了车钥匙就出了会场大门。
　　
　　到了他家门口，戚少商按下门铃——没有动静。无奈地拿出手机，戚少商给门里的人拨了电话。
　　“是我，在你家门口，开个门吧，大明星。”
　　过了好一会儿，顾惜朝才把门打开。
　　戚少商一脚跨进去，看着客厅一地的瓶瓶罐罐，皱着眉头问，“喝酒了？”
　　顾惜朝没说话，径自窝到沙发上。
　　戚少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很多记者都到了。”
　　顾惜朝吸了吸鼻子，说了句没边没际的话，“我失恋了。”
　　戚少商“嗯”了一声。给小乱打了个电话，“顾惜朝身体不舒服，你跟记者好好解释一下，发布会再找时间。”
　　顾惜朝自己接了下去，“我早感觉她心里有别人，就是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我大学的师兄，更不知道，原来他们早八百年就在一起了。搞了半天，我是第三者。哈，情侣嘛，吵个架算正常，亏我那时看她哭得那麽惨还傻子一样把肩膀借给她，还以为这样的相遇很像电影剧情。喂，你说，是不是很傻？”
　　戚少商挠挠头，耸耸肩，“女人的事，真是不好说。”
　　顾惜朝挑了挑眉，“哦？你也被女人的事烦过？”
　　良久，戚少商点点头，伸手捞起一瓶没开封的啤酒，“我以前也唱歌，那时刚和一个女孩合作出了首单曲。那天也是庆功酒，我跟她都去了。有个主管当着大家的面叫她喂酒，我那时年轻气盛，就站出来替她说话。后来呢，你看到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顾惜朝蹙起眉头，“那个女歌手呢？”
　　戚少商靠到沙发上，“听说去香港发展了，好像还不错。”
　　顾惜朝的眉头越蹙越紧，怎麽这世界竟是如此现实？有人为你失了前途，你却还能潇洒地享受生活吗？
　　仿佛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一样，戚少商睁开眼睛，“也不能怪她，当初她跟我建议过，说两个人一起去香港，是我自己没答应。”
　　顾惜朝不解，“为什麽？”
　　戚少商坐起身，“那个主管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别想出专辑了。’就为了这句话，我想，就算不做艺人，就算当不成明星，我也一定不会输。呐，其实现在，也混得不错嘛。”最后一句的音调是轻快的，顾惜朝却听出了一丝自嘲的无奈。
　　戚少商一拍他的肩，“年轻人，失恋不算什麽，勇敢往前冲吧。”
　　顾惜朝笑了出来，伸手要去拎桌上的酒瓶，谁知耳边响起戚少商的声音，“女人，真是麻烦。”
　　两只手同时触到同一瓶酒，指尖相碰，顾惜朝转头，看到的是戚少商近在咫尺的脸。不知为什麽，心跳陡然乱了几拍。
　　究竟是谁先吻上去的，事后谁也说不清楚了。还能想起的，就是凌乱衣衫下的细致肌肤，以及意乱情迷间的撩人喘息。
　　……
　　等两人都清醒过来，戚少商记得顾惜朝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是，“我会忘了今天的事。”
　　而他记得自己说过的唯一一句话是，“对不起。”
　　各自起身穿衣。
　　离去前，戚少商和顾惜朝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后来再见到戚少商，就又是那样一副笑意满面的样子，跟以前一样——跟那天之前的样子一样。
　　顾惜朝有些没来由地气恼，戚少商当没看见。
　　
　　那天，顾惜朝说要转变风格，唱抒情的曲风。
　　制作人雷卷敲着桌面摇头，“你的条件不适合。”
　　顾惜朝不服，“我都没唱过，怎麽就知道一定不适合？”
　　雷卷一指录音室，“那就试试吧？”
　　顾惜朝转身就进去了，抱着把吉他就唱了起来。果然是首慢歌。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
　　曲终，雷卷的嘴角挂上一丝笑意。
　　顾惜朝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满意，放下吉他就走了出去。
　　
　　推门进了自己的工作室，顾惜朝靠在墙上冷冷地问戚少商，“你觉得怎麽样？”
　　戚少商笑笑，“这歌有难度。”
　　顾惜朝想打掉他那对碍眼的酒窝，“我问你，我唱得怎麽样？”
　　戚少商敛了笑容，“你不适合唱这种歌。”
　　顾惜朝瞪着人不说话了，戚少商摸摸鼻子，“没什麽事的话我先走……”
　　“你不能不笑吗？”顾惜朝勾起嘴角，斜斜一笑，嘲讽的意味尽显。
　　戚少商仿佛被这句话刺到一样，缓缓走近，一手撑在墙上，盯着顾惜朝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说要忘了那件事，现在你却希望我对你跟以前不一样，这是不是不太公平，太子殿下？”
　　顾惜朝浑身一僵，“你说什麽？”
　　戚少商深吸一口气，“顾炎成的大名，在B市应该还没有人不知道。顾大公子，令尊是大亨嘛。”
　　顾惜朝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怎麽知道？”
　　戚少商轻笑，“公司里谁不知道？虽然是私生，也够了。”
　　顾惜朝怔住。好，原来，自己就跟动物园里的猴子没两样。以为自己够好，够本事，够实力才得到这麽多机会……谁知道，原来——公司里谁不知道？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的脸，“我问你，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嗯？”几乎是下意识的单音节发声，顾惜朝其实并没有听清他的问话。
　　戚少商点点头，“好，很好。从明天起，你不会再看到让你讨厌的戚少商的笑脸了。”
　　直到门开了又被关上，顾惜朝才回过神来，可门早已关紧，人，是看不到了。
　　
　　戚少商辞职了。
　　黄金鳞眯着眼睛看着那封辞呈，“想清楚了？当初可有人说，不当明星也可以在这行做大呢。”
　　戚少商苦笑，“当初那个主管现在都不知道到去哪儿混了，我还拿那话当信仰，会不会太可笑？”
　　黄金鳞伸出手去，“希望你的酒吧越办越好。”
　　戚少商握住那双手，“哪天有空欢迎来捧场。”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顾惜朝也从别人口中知道戚少商离开之后的去向。其实，戚少商几年前就在外面开了间酒吧，估计是早有退休以后的打算。
　　顾惜朝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也叫小乱给他送过几张小样，问他唱得好不好，哪里还需要改改。戚少商总是一派公事公办的口气，虽然也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但顾惜朝的心里就是有那麽点气恼。
　　
　　“不该是这样的，想跟他说的，应该不止这些的。”顾惜朝清楚地听到有个声音在跟自己这麽说，可就是不知道，除了这些，还有什麽好说的。
　　
　　终于，戚少商这次从小乱手里接过的不再是歌曲的录音带，而是一张闪着金色亮光的演唱会入场券。
　　
　　“他说，说，请，请你去听，听……”小乱脸都快憋红了，话却说不完整。
　　戚少商体贴地替他说完，“听他的演唱会。”
　　“嗯，嗯。”小乱感激地点头。
　　戚少商对他笑笑，“好了，你回去就告诉他，我收到入场券了，谢谢。”
　　小乱走后，酒吧的另一个合伙人，精明干练的阮明正走了过来，瞄了一眼戚少商手里的票子，“顾惜朝？最近挺红的。”
　　戚少商一言不发，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顾惜朝一直在等戚少商的回话，他不信那一句“我收到了”就是他想说的全部。
　　然而，事实还是让他失望了，戚少商并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第二天就是演唱会了，顾惜朝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戚少商的号码。
　　“你收到票了？”顾惜朝问。
　　“嗯。”戚少商大概是在酒吧，旁边的杂音挺大的。
　　“你会来吧？”顾惜朝提高了音量。
　　“嗯，我……”
　　那边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高喊打断，
　　“大哥，快过来呀，你说今晚要开唱的嘛，还接什麽电话？大家都等着呢。”
　　戚少商只来得及对顾惜朝说一句，“我有事。”电话就被人抢过去，关机。
　　顾惜朝盯着听筒发了一会儿呆。
　　
　　又给黄金鳞打过去，“你跟我说实话，如果我老爸不是他，明天我还能不能开演唱会？”开门见山的问题。
　　黄金鳞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小顾，没有如果。”
　　好，没回答也是回答了。顾惜朝轻轻按下结束通话键。
　　
　　次日晚七时
　　
　　“大哥，今天怎麽来得这麽早？”老穆的大嗓门一如既往。
　　戚少商坐到吧台边，“没什麽，就想来看看。”
　　老穆凑过去，“大哥昨天唱的真棒，哎，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找几个歌手来撑撑场子？只有你一个人唱也不是办法嘛。”
　　戚少商刚要回答，阮明正清亮的声音打入，“大哥今晚不是要去听演唱会吗？”
　　放在口袋里的左手攥紧了那张入场券，戚少商笑了笑，“哎呀，真是可惜了，票被我弄丢了，去不了啦。”
　　阮明正一脸的若有所思，“是吗？”
　　戚少商讪笑，那边老穆的声音又高了几个调子，“这麽早就有客人了？”
　　几人抬眼看向门口，戚少商心里一惊，“你怎麽来了？”
　　逆光走近的人没理他的问题，“想来就来了。”
　　戚少商正了脸色，“顾惜朝，今天是你的首场演唱会。”
　　顾惜朝在他身前立定，“是，但现在我想唱首歌给你听。”
　　戚少商眼睁睁地看他走到小舞台上，看着他一个人把麦克风摆正，弯腰插上电源。
　　“没有吉他吗？”
　　穆鸠平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忙应声，“有，有。”快步跑到后间去拿乐器。
　　
　　顾惜朝抱着吉他站好，轻轻撩拨了几下琴弦，跟着是一串流畅的音符。
　　依然是那首歌，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　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二十五岁恋爱是风光明媚男朋友背着她送人玫瑰”
　　“她不听电话夜夜听歌入睡”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
　　“在三十三岁真爱那麽珍贵”
　　“年轻的女孩让她让一让位让男人决定跟谁远走高飞”
　　“嘿谁在远走高飞”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同样的歌，不一样的味道。顾惜朝这次的演唱终于让戚少商有了那麽点感觉。
　　
　　“我以为你的理想就是可以唱得让歌迷心醉。”戚少商慢慢朝他走近。
　　顾惜朝挑起一边的眉，“在这里唱歌也可以让人心醉。”
　　戚少商从心底笑了出来，“在这里唱？我可请不起你。”
　　顾惜朝也笑了，“别装了，我的底价你都清楚，老板，肯不肯收我呢？”
　　
　　半晌，戚少商轻轻拥住他，“欢迎到这里开你的演唱会。”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注：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张学友先生的歌，唱出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值得一听。




亚当的诱惑

　　上
　　
　　法国实在应该算得上是这世上最自恋的国家，而自恋的中心自然是他们一向引以为傲的首都，梦幻巴黎。
　　华灯初上，夜晚的巴黎孤傲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整座城市呈现出淡淡的慵懒情怀，仿若进入爱丽丝的梦幻时空之中，人们拖着步子参与到各种各样的酒会、筵席、音乐会、歌剧、舞蹈、剧场、展演……塞纳河边，年轻的情侣无所顾忌地拥抱亲吻，周身掩映在对岸埃菲尔铁塔的灯光下，朦胧难辨。
　　的确是一派闲适悠然。
　　
　　“哎……”这样的河岸似乎不该有这样疲惫的叹气声，但戚少商却忍不住要打扰这美好的夜景。
　　累了整整一周了，今天总算完成了所有工作，可以出来透透气。
　　戚少商站在船头，看着岸边一对对异国男女甜蜜地依偎着彼此，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坐着游船把这条享誉全球的河流逛了一圈，戚少商心满意足地上了岸。
　　
　　刚下船他的视线就被一个男人吸引住——
　　黄皮肤的英俊男人静静坐在河边，西装外套纽扣全开，露出里面已经起皱的白色衬衫。身上的酒气传得很远，呵，难怪他身边没有一个游客。
　　戚少商本来没想理他，可那人忽然抬手，用力一挥，什麽东西被男人扔进了塞纳河。随后发出一声不算低声的咒骂，“你大爷的！”
　　
　　中国人？戚少商条件反射地想，在法国遇到同胞也算是有缘了。
　　男人摇晃着起身，右手还拎着半空的酒瓶，一边脚步踉跄地往前走一边仰头灌酒。
　　男人直直走向河岸的阶梯，满身的酒气被晚风裹挟，若有似乎地飘进戚少商的鼻端。
　　下意识地就跟了过去，戚少商一把扶住那个摇晃的身影，真诚地警戒，“先生，小心。”
　　男人差点踩空，幸好戚少商及时出手才稳住身形。回转了头，男人蹙起好看的眉头，张口，“你是谁？”
　　戚少商失笑，这副样子，我把护照给你看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吧？算了，都是中国人，我好人做到底吧。
　　“这里很危险……”在往下走一点就是深不见底的河水，以这人目前的情况来看，戚少商不排除他有一头栽进去的可能性。“先生，你喝醉了，如果想观赏塞纳河的夜景还是明天清醒了再来吧。”
　　男人嗤笑，微醺的面容意外地蛊惑，“喂，今晚陪陪我吧？”
　　戚少商站在高他一层的地方，好像没明白他的话，呆呆地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男人抬头仰视着他，眼神中似有不满，忽然伸手拉下他的头，再狠狠咬住他的嘴唇，声音里带了丝凌厉，“我会付你钱的！”
　　戚少商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下他彻底明白了“今晚陪陪我吧”的含义。急忙推开他，谁知那人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抵抗力，眼看就要被他推入河里，戚少商又反射性地去抓他的胳膊。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摇头示意不要他的帮忙，“你不想答应也没关系，我……我可以找别人……”男人费力地保持平衡，指了指不远处的游船，“我可以，到那里找……鬼佬，也不错……”
　　脑子里又是“轰”的一声，戚少商下死劲拽住男人的胳膊就往岸上拖，男人低低地笑，“喂，不想的话……不要勉强，我……可以找……”
　　戚少商冲动地接口，语气里隐忍的怒气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是怎麽回事，“那你还不如找我！”
　　被他拖在身后的男人一愣，随即又低笑起来，“谢谢你，我的……祖国同胞。”
　　
　　把人塞到车里，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戚少商接过来。
　　——
　　果然是富家子，这种级别的酒店。戚少商摇头，要他搭进一个月的薪水去住一晚，那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戚少商扶着男人进门，后者趁他回身关门的时机凑上去，抵着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