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王冠]中二病也要谈恋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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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同，因为是从海里来的，所以你是特里同。”
　　“不愧是有文化的姐姐，这名字帅呆了！”
　　带着清浅笑意的少女为他起了一个名字，而另一边的男孩立刻欢呼了起来，毫不吝啬地夸赞换来了他姐姐温柔地触碰。
　　就像被捡到的野猫一样，从那一天开始，恙神涯的生命开始了完全不同的转变，在他之前短暂的人生中，实验室和药物还有无尽的痛苦是全部，但是现在，乌云被撕裂了，新的色彩涌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杀不停

　　那一段时光，为什么会被忘记呢？
　　集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站在凭空出现的阶梯平台之上的茎道修一郎，他的身边是被荆棘一样的紫色晶体束缚着的祈，在他们身后，还有由光在黑暗中组成的阶梯，通向更高的地方，那里有着巨大的菱形容器，其中好像有一个蜷缩着的人，集看不清，却隐隐猜到了那是谁。
　　在记忆中的那个温柔姐姐，樱满真名。
　　“这是怎么回事！”集想要冲上去，却被脚下不知何时出现的晶体困住了脚步，虽然也能看见脚下晶体上的光点，但这些光点就像涯身上的一样，无法被他吸收进而使晶体解体，最后他只能大声叫着“把祈还回来！”。
　　站在祈身旁的茎道修一郎居高临下地看着集这副狼狈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位少女原本就是我们为了和真名的意识进行交流而制造的连接实例体，还不能说还给你吧。”
　　“制……造？”
　　这个冷冰冰的词让集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自觉马上就要达成目标了的茎道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而真名也是最初触碰到起源之石并感染启示病毒的第一人，也就是夏娃，现在我们要把她失去了肉身的灵魂注入到新的身体里，让她再次将领到这个世界上。她的复活将再次带来失落的圣诞，启示病毒会再次席卷世界，我必须成为见证人。”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神识很期待你的表现，不过你对我来说只是个无知的小孩，你只要闭上嘴，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话音刚落，平台上便溢出了鲜红的如同血一般的液体，茎道转身走向祈，脚下发出了液体被搅动的恶心声响，集不住挣扎起来，像是要唤醒祈一样大声叫了出来：“祈！”
　　然而，周围猛然迸射处的晶体尖锥将他紧紧固定在了原地，守墓人与他擦肩而过，带着不屑的笑容，温和地说道：“你可不要阻碍他，接下来他要以楪祈为媒介向真名求婚。”
　　“……求婚？”
　　守墓人背着手走上前方悬浮的阶梯，“她选择的伴侣，将成为下个世代的人类的始祖，即使是任性的夏娃，只要用石头就能控制住。”
　　在祈和茎道修一郎的面前，缓缓升起了一根晶体圆柱，茎道将起源之石轻轻放在了那上面，紫色的荧光从起源之石上绽放，手掌大的石头分解成了带着金属色光泽的光带，在空中旋了几圈后组成了两个金属色的戒指。
　　听了守墓人的话，集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记忆中却闪过了一个晴朗的午后，那个发生在屋子里打游戏的自己和看书的真名之间的简短对话——
　　“结婚？”
　　“对呀，结婚，如果我和某个人结婚，你会觉得孤单吗，集？”
　　“……和谁？”
　　“和某个人，有可能是特里同。”
　　“特里同？！那不行啦！”
　　然后，就是姐姐莫名的沉默和靠过来的脸庞，以及唇上软软的陌生触感。
　　“我喜欢你，集，和我结婚吧。”
　　……眼睛，集想起了自己恐惧的源头，真名姐当时的眼睛。
　　在高高的阶梯之上，守墓人手持一本古朴的书籍，神情庄严而又肃穆：“汝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编织新一种族，血脉交融。”随着他的话语，茎道修一郎用一把小刀在右手大拇指上用力一划，然后抬手抹过了祈的嘴唇，鲜血像是口红一般，而祈痛苦的呻吟一声，脸上浮现出了异样的潮红。
　　“……”觉得这一幕无法直视地集忍无可忍，惨叫出声：“啊啊——你们这群傻逼到底在干什么？！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意义吧？！”
　　集的话语传到了高台之上，也许是这种不能理解的态度勾起了茎道修一郎杀死樱满玄周前，激怒他的那种不在乎的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茎道转头看向集，声音虽然冷静但是压抑着浓浓的怒火：“没有意义？见证时代的革新，成为下一世代的始祖，你管这些叫没有意义？！”
　　“这么无聊不就是没有意义吗？！”集用丝毫不逊于刚刚的音量大声吼了回去，“你毁灭了整个世界，然后新人类要等真名姐重新生出来？就算真名再怎么……再怎么厉害，一次帮你生十六个孩子，你也要从婴儿时期开始照顾吧？每天换常人十六倍的尿片，在老年的时候面对十六倍的叛逆期，如果真想要那种支配的感觉，多花钱雇一个十六人团队天天管你叫始祖大人也比现在有效果！”
　　“……你明白什么！”茎道修一郎重重地喘起来粗气，扭过头不再理不知怎么挣脱了晶体的樱满集，示意守墓人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仪式。而下方，刚刚准备向上冲的集却遭遇了更加恐怖的存在，从他身后袭来的结晶爪不仅死死抓住了他的全身，还固定住了集的脑袋，而在他面前，他噩梦中最为恐惧的存在，有着红色虹膜和菱形瞳孔的巨大眼球被结晶连接着，伸到了他的面前，在那之后，还有无数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眼球一齐死死盯着他。
　　那种刻骨的恐惧再次出现，就像遇上了蛇的青蛙一样，集背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身体僵硬带着不自觉的颤抖，下一秒就要被吞噬殆尽的害怕让他几乎无法思考，连逃的想法都出现不了。
　　“不能这样哦，集。”眼球发出了熟悉的声音，可怕的外表却有着少女轻巧可爱的嗓音，“你没有资格生气，是你先疏远我的呀。”
　　“你在说什么……”集的声音虚弱，不敢和面前的东西对视。
　　“什么都不记得了？”眼球猛然睁大，锋利尖锐的晶体从瞳孔中伸了出来，直直冲下集的眼睛：“那我要惩罚你哦——”
　　“砰！”
　　结晶体在刺中集之前便传来破碎的声音，几声枪响之后，控制着集的结晶爪也被打碎，集脚下一软几乎跌倒，狼狈地跑到一边回头看向身后子弹袭来的方向，想要看看自己的救星是谁。
　　在高处的某个缺口处，END　RAVE的巨大形体逆光而立，集的眼中几乎要溢出泪水，简直想像少女一样投入白色斯坦纳的怀抱：“绫濑！我好爱你！”
　　然后，他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坐在斯坦纳的机体之上，熟悉的身影让集忍不住惊叫出声：“涯——你的伤呢？！”
　　“被结晶化救了一命，”涯笑了笑，脸转向高台之上的茎道修一郎和守墓人，大声说道：“终于到了这一刻，茎道，我一直等待着与你和真名面对面的这一刻！”
　　茎道修一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沉地念着这个多年前从自己的实验室逃跑，流落到大岛上的实验体的名字，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为时已晚，命运已经改变了。”
　　涯抬枪向二人不断射击，然而连接着眼球的结晶体将子弹尽数挡下，并向着高处的机器人席卷而来，绫濑从高处跳下，动作迅捷地躲避着结晶尖锥的攻击，涯同时大叫着：“集！跑起来！”
　　集立刻跑动起来，白色的斯坦纳用手中的重型机枪不断向结晶体扫射，然而原本紧咬着她不放的结晶锥体在集移动起来后全部都调转了方向，向着集急速刺去，情急之下，绫濑扭转了身子，以机体替集承受了结晶体的刺戳，在电光闪动后，她忍不住惨叫出声。
　　“鸫，紧急脱离！”
　　“我还能战斗——涯！”
　　在绫濑充满痛苦地不甘叫声中，白色的END　ＲＡＶＥ垂下了脑袋，失去了与驾驶员的连接。而涯和集二人则被眼球和结晶锥团团围住，虽然没有发动下一步的攻击，但是陷入了无法继续战斗的困境。
　　高台之上，茎道修一郎和守墓人继续着仪式，红色的生命链出现，以双螺旋的形态围绕着祈和茎道。看到这一幕，涯立刻回过头来，直直盯着集的双眼，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必须要想起来，那一天的事情，应该还记得吧？”
　　“那一天？”
　　集的眼神与去说是迷茫，不如说是虚无，他的确在拼命回想着，涯抿了抿嘴，引导似的说着：“失落的圣诞，２０３４年１２月，樱满春夏把我们带到了东京，然后１２月２４日，我把你叫到六本木的教会，想要告诉你真名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来的却不是你——”
　　“圣诞快乐。”
　　特里同接过真名递过来的礼盒，不敢抬头看她的笑脸，只是低着头小声道谢，打开礼盒，里面特殊的礼物让特里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一把手枪，以及三枚子弹。
　　“特里同是我的骑士吧？”
　　看到对面的少年点了点头，真名满意地浅笑，抬手指着放在教堂门口附近的高大圣诞树，“瞄准那个星星射击。”再回过头时，真名的眼睛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硬着头皮抬起枪，特里同对准那里上膛，扣动了扳机，然而子弹从枪管中反向射出，击穿了他的右肩，闷哼一声，特里同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十字架掉落在了血泊中。
　　“这种东西你怎么还留着啊？”真名走近他，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沾了沾特里同身上的鲜血抹上了自己的嘴唇，年纪不大的少女竟然有了妖媚的样子：“我喜欢过你，特里同。”她盯着趴在血泊中少年的表情，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脸，“骗你的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人惊讶的声音。
　　“特里同？”
　　樱满集从门外冲了进来，来到特里同的身边，吃惊地叫喊着：“怎么了，特里同……真名姐？”
　　“集。”真名悄悄地走过来，花绳在手上编织成了由一个个菱形组成的形状，像是满怀羞涩的恋爱少女一般，献祭似的将手中的东西伸到了集的面前：“来收下吧。用我们的基因创造新的世界吧。”
　　集露出了完全没有听懂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
　　“没关系，集，不用害怕。”真名跪坐下来，一点点的靠近集，将脸凑了过来：“我们来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吧。”
　　然后，集看到了诡异的眼睛和——
　　“不要过来！怪物！！！”
　　那就是“失落的圣诞”的开始，之后无限的光芒迸射，淹没了整个六本木地区，集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直到那仿佛身临其境的恐惧和惊慌消散才恢复过来。
　　“到此为止吧！”涯强硬地将集的左手塞到了自己的手里，用力地紧握让集从回忆回忆的状态解脱出来，集有些脆弱的抬眼看向他。涯坚定了目光，将集的右手牵引着向自己的胸口探去：“那时候发生的事，谁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现在，我们要让真名回归沉睡，不能让这些家伙打扰她的安息。”
　　用虚空，再次埋葬真名——
　　光阵从集的脚下浮现，迅速地扩散开来，触碰到的结晶体纷纷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集和涯从被困的状态中脱身了。
　　“解开了记忆的锁链，进入了新的王的模式吗？”守墓人侧眼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再出手阻止他们，而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看向茎道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满意了。
　　“——把我的虚空取出来，然后交给我，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可以做到了！”
　　涯的胸口处出现了集熟悉的光圈，集咬了咬牙，右手用力伸了进去，抓住了什么，然后在涯的闷哼中将起抽了出来，金属色泽的光之纽带四处飞舞，当巨大的结晶体碎裂消失，一个形状古怪的枪出现在他手中。
　　而第一次，被抽取虚空的对象没有失去意识，接过了自己的虚空，涯表情冷厉地看向高台，回头跟集低声说道：“跑起来，集，掩护我到真名那边去。”
　　“知道了！”
　　两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无数的眼球结晶体兵分两路追逐着二人，高台之上茎道修一郎给祈的左手无名指戴上了戒指，祈发出了难受的呻吟声。这一幕落在了集的眼中，他忍不住发出了惨叫：“祈啊啊啊——”
　　然后，他的叫声让所有眼球都转过来对向了自己。
　　“你在叫谁，集？”
　　趁着这个机会，涯停下脚步，举枪对准了祈的胸口，猛然射击，几重橘色的三角光辉在枪口出现，紫色的光芒急速射出穿透了仪式中的祈，巨大的剑从祈的胸口处骤然升起。涯调转了枪口向阻挡集的结晶体扫射，集冲上了高台，一把抓住了大剑，反手挥下——
　　束缚着祈的结晶体碎裂了，而准新郎茎道修一郎也被剑风扫了出去，集一把接住了祈，举着剑对着结晶体眼球喊了两句就又拉到了仇恨，让涯跑了上来。
　　“上面就交给你了！”
　　集挥剑斩碎了残余的结晶体，涯从他身后跑过，应了一声，转手对准想要追上去的茎道修一郎，正想做什么的集却被突然出现在茎道面前的守墓人吓了一跳。
　　“收手吧，修一郎，你已经失败了。”说完，守墓人伸出手指对着茎道的眉心轻轻一点，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倒在了地上，然后，两人消失在了集的面前。
　　啧，集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转头正要也冲上更高的平台，去到真名的面前时，一阵古怪的波动自上方传来，身体内部泛起了窒息般的感觉，集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跪倒在地上。抬头望向上方，涯好像冻住了一般，维持着正要迈进菱形容器的动作僵在了那里。
　　啪嗒。
　　在安静的空间中，有什么滴下的声音。
　　是血，从菱形容器的边框中伸出了结晶体尖锥，在涯身体探进去的那一瞬间，如同万剑穿身般刺透了他，面前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少女仍然蜷缩着，但双目紧闭的脸上却有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特里同——！！！”
　　集惊叫了起来，强迫着自己站起来，向那里走去，然而越是靠近，本能一样的某种东西却在大声尖叫，警告着他赶紧转身逃跑，集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讨厌的血腥味在嘴巴里弥漫开来，他清醒了一下，一步比一步艰难地走了上去，来到了涯的身后，这时，举起剑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歌声响了起来，那古怪而又重复性的旋律，不仅让涯身上的晶体不断蔓延，也让集更加动弹不得，身上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
　　“集……”涯强忍疼痛的声音响起，“把我和真名一起刺穿吧。”
　　“！！！”
　　疼痛到了极点反而麻木了，涯伸出手，搂住了面前的真名，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就像是受到了阻隔，歌声变得微弱，集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然而他宁愿没有力气挥剑，因为——
　　“我已经没救了……”涯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来，结晶已经完全覆盖了他身体的大半部分，很快，他的喉咙也要消失了。
　　“根本没有必要害怕，你可是一名王啊。之后……就是你一个人的故事了，继续像王一样，无情而快乐的活下去吧——”
　　大剑刺过了恙神涯已经完全结晶化了的身体，紫色的光短短的乍现后，脆弱的破裂消散，更为宏大的白色光芒骤然升起，泯灭了一切。
　　在涯的意识消散前，他出现在了白色的奇异通道中，身体完好无损，刚才的一切好像仅仅是梦一般，在他的面前是低着头的集，一只手紧紧地拉着他。
　　这里，可能才是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