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草为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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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都觉得它有些过分了。

可小草自有它的道理，人家做草做得好好的，随着季节更替，岁月变迁，虽然生命短暂，但它的心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为什么要费死巴力的去做什么神仙？这修炼可不是好玩的，光听听那两个无良神仙的年纪就知道了，修炼了一千多年，还是出身在神仙世家的，都只是这个德性，让小草这样一个没有根基的去修炼，天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能幻化人形，就算能幻化人形了，离成仙还远着呢！你说它胸无大志也好，说它不识抬举也罢，人家就是不想要修炼嘛！

为什么硬要因为这两个无良神仙的恶搞，逼一棵草去吃尽千辛万苦，还仅仅只是有一个可能，或许才会出现的光明大道呢？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嘛！也许一千个人当中有九百九十九人在得到这样的机会时会欣喜若狂，可偏偏不凑巧，小草就是那千分之一或者万分之一的例外。

不光是出于对臭神仙的厌恶，当然，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若是换上一个漂亮的象小土地这样的神仙，用温柔的充满爱意的认真修炼出来的清水（有神仙炼这玩意儿么？最多是几滴眼泪吧？）灌溉小草，也许小草一时晕了头，会答应去修仙。

可开头都这么不好，怎么指望小草儿还满心欢喜的要去修仙？还报恩，报仇还差不多！

“我不要修仙！我愿意做一棵平凡的小草！”小草儿大声喊出自己的诉求。

可惜，没有人理会。

大多数人都会用约定俗成的眼光对看待周遭的人或事，却常常忘了，不是大部分人喜欢的就能代表所有人都喜欢，那些发表不一样看法的人，他们虽然只占少数，却并不是异类，而是代表另一种看法，另一种声音。只是常常会被大部分人忽视。而这其中，就是两极分化，一部分比大部分人强悍又懂得这世上生存法则的人，就成为了领袖，另一部分不太强悍或是又没有那么大野心的就成为了弱势群体。

不幸的是，小草现在就沦为了弱势群体，见习小土地真的是觉得为了它好，以为它是闹脾气才会这样。抗议无效！所以他很好心的，唯恐天下不乱地赶紧催动咒语。

“还有我！”楚陵君生怕把自己给遗漏了，忙不迭的叫道，反正一个也是结，两个也是结，三个，那就更不在话下了。老话不是说吗？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缘，就这么结下了。

第一回　天降祸水　（六）修仙起步

两大神仙大摇大摆地走了。

临走前，那个叫敖翔的，还故作潇洒地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一段假惺惺的话，“土地，以后他们仨每百年有什么重大的动态，记得及时报来南海龙宫啊，作为监护人和指导老师，我有必要有责任担负起学生们的心灵导师的职责。”

“凡是给敖上仙的，记得抄送一份给我。”楚陵君言简意赅。

末了，二人回头看了小草一眼。

那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我悲催的草生啊！

不管小草愿不愿意，它现在必须也只能接受进行修仙这个无奈的命运了。

*****

“雪莲雪莲！恭喜你啊！”

“石头石头！恭喜你啊！”

“小草小草！恭喜你啊！”

“雪莲，我是你七大姑的八大姨，你以后成了仙，可别忘了我们呀！”

“石头，我是在你脚下一直仰慕了你很多很多年的小石头，你以后得了道，要来点化我啊！”

“小草，我是你住在山谷里的兰姨，从小看你这孩子就有出息，象个有福的。听说你沾了点仙气，可要好好修炼，记得将来拉拨你兰姨一把！你兰姨是生不逢时，埋没山谷无人知啊……”

吵！

真是吵死草了！

小草仰天长叹，欲哭无泪。

这是怎样一种生活啊，不分昼夜的信息铺天盖地的传来。小草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它竟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这方圆百八十里的草们都闻风而动，争先恐后的传来消息，生怕它遗忘了自己。

相比之下，雪莲就好一些，毕竟它们这一族还是个稀罕物。

石头就更好一些，反正它多少年也没开过口，也没听说过石头还能有亲戚的。

只有小草，普通的小草，大众化的小草，才有那么多曲里拐弯的亲戚。连风姨给它带信都带累了，连连抱怨说连风速都降低了不少。

还好，他们并没有烦恼多久。

很快，有一个小神仙来搭救他们了。

小土地实习了几百年也没遇上个正经事，现在辖区里一下子出了仨要修炼的，他终于找到点事做，尽职尽责地不得了。回去以后，马上着手整了一个详细的修炼计划表出来，屁颠屁颠的捧了来。

看着那一尺厚厚的书，小草头都大了，“这……这就是我们要修炼的？”

“嗯！”小土地沉下小脸蛋，尽量严肃的点了点头道，“这只是目录，里面列的全是你们将来需要修习的书籍名称。”他眼中含着炽热的光芒道，“待你们修完这全部的书，若是机缘巧合，能安然渡过天劫，便能位列仙班了。”

小草一听，只觉头都大了一圈，不由问道，“那若是修不完怎么办？”

小土地两手一摊道，“那成仙的机率就要降低起码三成。除非你们是立下大功德，或是吃到仙丹、得到仙家法宝。否则，只能滞留人间，成为人们俗称的——妖精。”

“天劫又是什么？”雪莲在问。

小土地道，“天劫就是你们在修炼过程中，每满一百年，便会由天庭组织的对你们的一次考验。或是风云雷电，或是妖禽猛兽，在你们修炼成人形以前，会趁着你们运势最弱的时刻来偷袭你们的真身，在你们修炼成人形以后，就来偷袭你们的元神。若是你们保不住，元神毁掉的，就恢复了平凡真身。若是连真身都被毁掉的，就算是形神俱灭了。”

“那若是保留了元神，只毁掉真身呢？”雪莲问道。

小土地道，“那就只能滞留人间，寻找合适的寄主，把元神放进去继续修炼，直到重又修炼出新的真身。或是遇到仙人帮助，重塑金身，或是重新堕入三道轮回。”

“什么叫重新堕入三道轮回？”小草继续追问着。

小土地耐心的解释着，“就是投入凡界，重生为人或草虫鸟兽。还有一个我要特别提醒你们，修炼到五百年和一千年时，会天降雷霆大劫，若是能安然避过，法力会极大提升。所以你们在修炼途中，若是遇到有什么奇珍异宝的，一定要收藏好，留在那个大劫来临时使用。”

“那我们什么时候该去还那个仙缘绳？”小草很关心这个问题，它很不喜欢跟那两个臭神仙纠弹不清。

小土地了解的笑笑道，“这个等你们修炼成人形后便可以去了，在你们飞升成仙前是必须还掉的。因为做神仙要斩断一切七情六欲，当然也包括还完一切恩怨。”

“那我们该怎么还？怎么才知道我们还够了？”小草不得不关心这个问题，万一那无良的神仙又使什么花招，让它去做牛做马，难道它也去？

小土地皱眉道，“若说怎么还却没有一定的格式，一般来说，在他危难时帮助他就行了。若是还完了是会有提示的，那就是之前你们绑在手中的仙缘绳会再度显现，然后消失。我这儿给你们每个人设的修仙簿上也会自动添上一笔，就知道你们了了一笔仙缘。但若是你们在修炼途中，又欠下什么缘份，修仙簿上也会有记载，这个簿子却是谁也更改不了的。”

“哦！”三人都点了点头，小草又问道，“那若是我们渡不过天劫就被毁了，还有未了的仙缘怎么办？”

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小土地依然耐心的解释道，“若是被渡化之物在修炼成形前渡不过天劫而毁的不在此例。就是说，你们不用再还了！”他真的不是不耐烦了，而是有点渴了，早知道就该带杯茶水过来。

小土地赶紧换上正题道，“我现在给你们发第一页书，这是最浅显的呼吸吐纳之法，你们各自修炼去吧。”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白纸，悬空展开，上面却是空无一字。小土地念动咒语，纸上光影憧憧，不一时，便慢慢显出字迹和图画来。

小土地道，“在这纸上的字迹消失以前，你们能记多少就记多少，能领会多少就领会多少，修仙也要讲福份的。若是记不住，不要问我，也不要问别人，这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三人敛气平神，默默记着，字迹显现一阵后，便开始慢慢退去，直至消失不见了。

这种书，一千个人的心目就有一千种理解。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谁又知道呢？小土地看着他们仨慢慢的都闭上了眼睛，施法替他们护住了真身，自个儿回到冷清的地下办公室去了。

没事好干，只好修炼了。

岂止小草它们，就算他自己，哪怕已位列仙班，何尝就不要修炼？连老土地也要修炼呢！这年年月月的修炼，何时才会有尽头？小土地模模糊糊也想过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其实这三界间，又哪有真正的长生不老？和凡人花草鸟兽比起来，他们确实是长寿得多，可他们也不是就不会老，不会死的。一旦停止修炼，就会开始衰竭。修炼，永远只是一个延缓衰竭的过程。那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修炼，过着无情无欲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打住打住！小土地摇了摇头，再想就要入魔道了，还是——修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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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天降祸水　（七）分班制度

昆仑山上这场成仙的喧闹来得去，去得也快，一年后便已了无踪迹了。

草木有枯荣，待到来年春天草木重生之时，上一年的记忆便被岁月抹灭了。大家只知道它们这地界里出了三个沾了仙气的灵物，正在神仙设下的结界里修炼。至于其他，就一概不知了。对于它们来说，灵物那都是高高在上，与众不同的，是它们只能仰望，不能触碰的。全然忘了，所谓灵物，也不过是和它们一样，只不过是好彩沾染了仙气的凡俗之物。

待到小草运行完第一个周天，再睁开眼时，它只觉得过了一日，可小土地却告诉它们，世上已过了一年了。眼前的景象仍是自己熟悉的，却已物是人非，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它们，连风姨都吹不进它们的结界，即使进来，它也不再认得它们了。

小草忽然好怀念那些漫山遍野，喋喋不休的亲戚。仰望一下玉石哥哥，再和雪莲姐姐对上一眼，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逝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所幸，它们不是独自一人。

眼睛一闭，一睁，一年过去了，眼睛再一闭，一睁，又是一年过去了。如果修仙就是这么简单，小草觉得很挺好的，不过是念着咒语睡了一场长长的觉而已，还睡得贼踏实，一点儿都不带失眠多梦的。

三年过去的时候，三位修仙者之间的高下渐渐的分出来了。虽然那“仙露”是他们三人心中永远的阴影，大家也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但却不能不承认，那玩意儿确是有效果的。

雪莲因为受的最多，故此，她的进步是最快的，每次重又见到她，几乎都能明显的感觉出变化来，其次是玉石，最差劲的，当然就是小草了。

还好，乐天知命的小草从未对自己缓慢的进展感到焦躁不安。人各有命，修仙也是各有各的缘法，也许自己穷尽一生的努力也赶不上别人的一个小指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做好自己就行了。咱也曾经修过仙！就冲这一点，就够值得后来人羡慕感叹的了。

可它这么认为，并不表示别人也这么想。

五年过去的时候，雪莲淡淡的说了句，“小草，玉石等了你一个月，我等了你三个月。”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呃，小草的脸唰的红了，它不是想快，可它就是想快，也要快得起来啊。就象一匹“赛马”（哈飞血统），你硬要它跑出“宝马”（别摸我血统）的速度，这愿望虽然是美好的，但现实通常却是残酷的。虽然两个都是马没错，可马里也有分门别类高低上下，此马非彼马，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我会努力的……”小草只有这么无力的一句表白。

“加油。”玉石简短明了的表达了它的态度。

唉，这话说得就外行了，如果加油有用的话，世上还要伯乐相“马”做什么？喝九十七号油的“马”一般比喝九十三号油的“马”跑得快点，但喝九十三号油的“马”即使给它喝九十七号油，它还是只能跑出九十三号油的速度。

所以说，奋发图强的小草还是敌不过先天资质的限制，眨眼之间，仍是一年又一年。

又一个五年过去了，每回小草醒来时，总见雪莲一次比一次更不耐烦的脸色，特别是今年，也难怪她有些不悦，她都等了大半年了，无所事事的只好又借了些书修习些小法术来打发时间。

不用她开口，只用那冷冷的眼神瞟了小草一眼，小草就觉得如坐针毡般的难受。本来想到的一肚子问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小草想，它真的已经尽力了。至于其他，就不是自己能勉强得来的。

“呃……”小草主动提了出来，“你们以后不用等我了。”

雪莲沉默了。

玉石也沉默了，半晌才道，“不行？”这句是疑问句，而不是肯定句。

小草读懂了，爽快的道，“是。我跟不上你们的进度，你们没必要陪着我浪费时间。”

可这不是它说不等就能不等的，如果要分开修炼，还得小土地说了才算。小草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待一瞧见小土地哥哥时，它再一次把这件事提了出来。

小土地沉吟一会道，“分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分开以后，再想凑在一起可就难啰！”

“那个，没关系的……”小草低着头小声道。小心眼里想着，雪莲姐姐和玉石哥哥应该巴不得甩开自己这个“差生”吧？

见那两人都不反对，小土地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修炼之途本来就是冷清而寂寞的，它们三人虽然有缘一起开始，但并不表示要永远聚在一起。缘生缘灭，自有天定。可转身之间，小土地还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虽然小草知道自己资质低一些，但在收到小土地哥哥重新制定的修仙计划时，还是有些郁闷。纯粹是被攀比闹的，凭啥人家那一个叫高级修炼计划，一个叫中级修炼计划，分给它的就是低级修炼计划？

这也太打击人了！没积极性了！小土地哥哥也不会挑一个比较温和的字眼，真是没水平！小草嘟嘟囔囔，满腔幽怨的接收了自己的修炼计划。不过分开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不用和那优等生做比较，眼不见为净，小草乐得继续用自己的龟速进行修炼。

小土地起初见到小草时，还不忘向她汇报一下雪莲和玉石的学习进度，想借以刺激一下小草。谁知小草听完，呵呵一笑，点着小草尖儿脑袋，象个领导似的说几句“八错八错”就没了下文。

小土地乐了，便调侃道，“请这位领导就小草同学的学习进度发表一下看法吧？”

小草一脸严肃道，“小草？还好还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慢是慢了点，但慢工出细活嘛！岂不闻圣人云，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抓多抓少，只要有这个捕鼠的意识，也是好猫嘛！”

小土地大笑过后，也不再勉强了。每回来教小草功课时，便跟它胡扯海侃一通，倒也别有乐趣。天长日久，和小草不觉越来越亲近了。雪莲是一心上进的尖子生，哪里有空和人歪掰，只要张口便不离修炼。玉石是典型的好好学生，你教他受，适合填石教育。跟他们说话，一句废话的余地都没有。只有小草，根基浅薄的小草，才对上天下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