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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状元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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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可是为心元之事而来?”
  岳氏不答,赵天志也不追问,只是仍然在书桌上翻着,似是坚信定能找到什么稀世宝物。
  一本《资治通鉴》放在一摞书的最上面,一片干竹叶仿佛是作为书签之用夹在“孝灵皇帝上之下光和元年”一页,前后翻阅,只见每一页都有蝇头小楷注释,或疑或解,无不精妙。再看下面书本,都是些寻常书生学子案前必备,皆保存良好,密密麻麻挤满了感悟解读。
  心念一动,每本都翻到扉页,下角均是他熟悉的字迹题名:岳式书生吾之。
  “吾之……”
  “那是吾儿心元的字。”
  “心元的字?”
  这么说的话,之前仿佛听碧珂提过。
  忽又记起一事,在琼林玉宇,觥筹交错里。
  ——爱卿人中龙凤,名满天下,不知可有字啊?
  ——回陛下,臣生在乡野,自幼只是随西席念书识字,况早年家门不幸,冠礼也未曾行过,故而无字。
  ——不可惜、不可惜,朕如今便辞你一字,便作……秀良,爱卿看可好?
  “老夫人,下官着实糊涂,还请老夫人明示。”
  岳氏却又陷入沉默,垂下头。
  赵天志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手指拂过收拾得一丝不苟的书桌,沿着桌上的纹络,想象着一盏青光中,岳心元唇边是带着怎样的浅笑,读诗作赋。
  摞得整整齐齐的书是普通的书,架上是一般店里都可以买到的湖笔,镇纸是不知哪里捡来的一方圆滑的山石,只有井字装饰的方砚,香炉似铜非金,铸成了千瓣莲样式,莲心镂空,精巧无比。
  赵天志对莲,也是情有独钟,此刻见了这香炉,更加觉得岳心元就像这莲,美而不骄,濯涟不妖。
  若他没有来过岳心元的房间,定是不会发现任何不妥。
  然而他非但来过,还来过不止一次,他此时非常确定,岳心元惯用的香炉,并不是桌子上这一个。
  记起此处,便忽而觉得,这个香炉的存在变得格外突兀。
  赵天志忍不住伸手去取。
  “赵相。”岳氏却在这时出声。
  “老夫人请讲。”
  岳氏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如炬,忽而道:“赵相对我儿,可是存了些什么别的念头?”
  这话问的直接又干脆,饶是赵天志也一时应对不过来,讷讷了半天,忽而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她面前。
  “相爷……您这是……”岳氏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这般,顿时乱了阵脚,慌慌起来就要去扶他。
  “下官自知有愧岳氏,有悖天里伦常,理应诛灭,只请老夫人明鉴,情谊一事,本难捉摸,却无半分险恶。若夫人帮我救得心元,赵天志愿立誓从此不出现在岳氏面前,绝不令府上为难!”他说的字字恳切,倒让老夫人愣了一愣。
  “赵相……民妇一介女流,您相爷都做不了主,民妇如何帮得?”
  “只要您能向圣上证明——”话说一半忽而截住。
  证明什么?证明牢里的那个岳心元是真正的状元岳心凡?用岳心凡将岳心元换出来?还是欺君大罪,满门抄斩?
  赵天志忽而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糊涂,毕竟也是凡人,遇上情之一字,连他也免不了鲁莽。不禁要问,那个凡事三思,思虑周全的赵天志,到哪里去了?
  “赵相爷……您的意思,民妇明白,可是……这手心手背,他都是肉啊……”岳氏还是伸手扶起了赵天志,“这家国天下的,我不懂,只求两个儿子能平平淡淡的过了这一生,幸福终老就够了……”
  只是话虽如此,她却分明知道,这两个儿子,终归是要牺牲一个的。
  赵天志不语,手在袖中攒成了拳,倍感无力。
  “赵相,如今岳家上下的命可以说都在您手里,民妇也不怕什么,就与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吧……”
  “您说……”
  “民妇这辈子,虽不说一心向善吃斋念佛,扪心自问好歹也是没有做过亏心事的,只这一件,这辈子,唯一一件事,民妇知道它错了,错的离谱,而我非但未曾阻止,反而眼睁睁看着它一步一步成了现在这样……十多年了……”
  岳氏的声音有些颤抖,赵天志心里一动,似乎有什么一晃而过,却终是什么也没抓住。
  “赵相……民妇非为自己开脱,只是这事,它一无损于家国天下,二无伤于忠义道理,唯一对不住的,便是我儿心元……”提及伤心事,忍不住垂泪。
  “夫人……”
  “赵相,心元已受了太多苦,为娘的心里自然也是千万般的煎熬……只是,只是这是我儿最后一个心愿,我——我帮不了你!”
  “岳夫人!您——”
  岳氏却又一次打断他:“我知道,您是希望我证明,牢里的那个,是真状元,以往万岁面前的,都是另一个……真相如何,我无法言说,只是,牢里的……确实是民妇的次子心元!”说着猛然跪下,“赵相,我知我此番定是无理,但求你、求你让我再见我儿一次,待我娘儿两个去了,别为难心凡,他若有什么难处,帮衬着些……”
  这话里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赵天志愣愣的扶着岳氏,却不知该不该应承。
  且不提这母子情深,且不提手足之爱,单说岳氏兄弟能否有哪怕只是一个全身而退,便是未知。
  而他,口口声声说着情义在心,却是亲手造成了这般局面。
  此时此刻他甚至已经不知,当初是对是错。
        
二十四、平安符
  自打太医检查出是阿东送来的香有问题后,钏儿便恨死了他和他的主子,别说听他们讲话了,若不是少爷教导铭刻在心,她简直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或者干脆一把火烧了状元府。好在,只是想想,她也只是终日待在岳心元的小院子里,整理花草,清理居室,只是……再不燃香。
  钏儿虽是未出阁的女儿,好歹也是年华正好,又一颗七窍玲珑心,如何看不出阿东是喜欢自己的?岳心元也知道,闲暇时半打趣半认真也说过要将自己托付给他。只是钏儿对阿东终究只是好感,记着他的百般好,愧着他的千般情,而今……终是烟消云散,化成刻骨的恨意。
  只是恨归恨,少爷的书本还是要照料好的。钏儿将灰尘掸去,又拿抹布将书橱仔细擦了一遍,拿到盆里洗干净,晾在一边,端着盆子走出院子,将里面的脏水泼了出去。
  没有泼到任何人身上,方向控制的正好,最近的水滴离门口柱子似的杵着的那人的布鞋仅有一寸。而钏儿却像没有看到他似的,傲然转身离去。
  “钏儿——!”阿东却忍不住。他本是个直肠子,在这门口站立许久却未曾开口已是不易。
  钏儿站住了,却不回头,更不要说看他一眼,说两句客套。
  “钏儿,我知道你怪我,可是爷——那是爷的……”
  一个“爷”,终究是引发了压抑多日的情绪。
  钏儿猛地将手里的盆甩了出去:“爷!就是爷!什么都是你的爷!!!为了你的爷,你连人性都泯灭了,是不是?!”
  盆子是铜的,不是很硬,却也不软,正正砸在那人额上,便是头破血流。
  阿东自知理亏,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愧疚,反倒是钏儿仍然心善,看他血流了一脸,叹一口气:“你就在这里等我拿药香来给你包扎。”
  岳心元的院子,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主仆二人踏足,免得污了少爷留下来的清香。
  
  “钏儿,我知道你怪我,怪爷……我也知道爷做的不对,再怎样,管家毕竟是他的亲哥哥……”
  钏儿没有说话,甚至手都没有抖一下。
  “钏儿,你知道么……我曾经发过誓,为了爷,我什么都愿意做……”
  钏儿这次倒是有了反应,“嗤”了一声,道:“爷大仁大义,可是给了你什么我们这等凡夫俗子狗眼看人的想不到的好处,竟让你为了他连这伤天害理的事儿都做了?”
  岳心元在的时候,小丫头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如今岳心元不在了,恁的尖酸刻薄。
  阿东何曾见过钏儿这样?只是此时愧疚于心,也没有反驳,却缓缓开口,给她讲自己的故事。讲自己的家乡,讲夺去了所有乡民性命的瘟疫,讲那个缺了一条腿,却救了自己一条命的小少爷。
  “那时候我就决定,只要是二少爷说的,就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其时钏儿也已处理好他的伤口,收拾起了药品,闻言动作一滞。
  但是只是一瞬间,然后很快的直起了身子看着坐在自家院门口石板上的阿东,居高临下,目光似乎带着点怜悯。
  “那时你可想过,若有一日你会害了你的二少爷,那你该如何?”岳心元离开已有半月,这时钏儿却是第一次放任自己去想象,想象岳心元在那说书人口中阴暗冰冷整日刑罚逼供的天牢里如何生存。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般残忍,对自己,也是对别人。
  “我怎么会——”
  “我是说,万一。”钏儿觉得自己此时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少爷,只是少爷说的时候多是无奈,而她说的时候,满是森森寒意。
  “我若背叛爷……”
  “是二少爷。”钏儿不冷不热的打断。
  “……二少爷,”阿东还想说什么,却被钏儿陌生的眼光震慑,硬是改了口,“我若背叛二少爷,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这是你说的。”钏儿这时却落下泪来,一直苦苦支撑着的冷酷面具崩溃,她忍不住仰天哭喊,“老天爷!你听到了!这个忘恩负义的阿东,他说若背叛少爷将天打雷劈——!苍天,你为何还不降一道雷下来,劈死这些心狠手辣的禽兽!”
  多日食难下咽,此时嘶声哭喊,虽只有几句,却也气力耗尽,钏儿靠着院墙跪坐下来,掩面痛哭。
  阿东本是被她的行为吓着,这半晌才反应过来:“钏儿,你刚刚说什么?我说的是二少爷,就是爷……”
  “你好糊涂!”钏儿红着一双眼,满面泪痕,看着阿东,咬牙切齿,“你就没有想过!你那心狠手辣的主子,连亲生兄弟都敢谋害,怎会是个不怕所谓瘟病救苦救难的人!”
  阿东的脑子不慎灵光,所以这番话他想了很久,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想不明白,我告诉你!你那所谓的爷,是你初入岳府时候的大少爷,那救了你、给你饭吃、给你衣裳穿的二少爷,现在正关在牢里呢!”
  “你说什么?!”
  这话,却不是阿东问的。
  钏儿愣愣的看着走到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背着光看不清神情,钏儿却知道他比阿东还要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男人,钏儿并不陌生。当朝宰相,赵天志。
  钏儿忽然有些怕了,怕那男人浑身散发的压迫感。
  “赵大人……”
  赵天志看她一眼,又狠狠地瞪了阿东一眼——简直就像是要用目光将他凌迟了一般似的——然后背着手走进了岳心元的院子,来到他的书房。
  钏儿这时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擦干脸上的泪痕,匆匆跟了进去。
  “赵大人,赵大人!”
  不理会钏儿急切的呼唤,赵天志径直走向岳心元的书桌。
  书还是那些书,笔洗砚台也还是上次他来时见到的样子,连那盏香炉也仍旧盈盈绽放在案头。
  赵天志目光扫过书桌的抽屉,却把手伸向了香炉。
  “赵大人!”钏儿见他要碰那香炉,急的顾不得礼数,扑过去便抱了他的手臂。
  赵天志冷冷的扫过钏儿急切的脸,向来温润的人脸上似结了霜一般,嘴唇嗡动,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我不能放!”在这倔脾气上,钏儿和她的主子,也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你是要他死?”“死”这个字,放的极重,沉重的钏儿觉得他说出这个字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我不要少爷死!可我也不愿少爷难过!左右是一条命,若是如了他的愿,饶了岳家上下百十口,也省得他再在这世上受罪!”
  赵天志闻言怔了一怔,手上力气不由放松。
  “我也只是……想看他毫无掩饰的真正的样子……”
  半晌,他才轻轻地道。
  钏儿咬着下唇,仍然抱着他的手臂,却放弃了挣扎。又过了良久,缓缓放下了手。
  赵天志看她一眼,得到默许,便伸手去打开那香炉。只见镂空莲心中,有一个小小的机括,似是莲子,这莲的精魄,是岳心元全部的苦心所在。
  当下不再犹豫,赵天志伸手就要拨动机括。
  “且慢!”钏儿却突然制止了他。
  赵天志有些疑惑,却不问,只等她自己解释。
  “这机括,看似拨动弹片,实则要向上拔起,若向一边拨动……”声音越来越小,主子毕生心血,就这么被她一点一点毁在了赵天志面前。
  “多谢姑娘。”点点头,赵天志表示明了。
  怕是如果他刚刚拨动了,他想看的东西,就要付之一炬了吧。这小丫头开始并未阻止自己,想来也是要顺着岳心元的意思,却不知是什么让她改了主意,及时出言提醒。
  小丫头是个对这些事知根知底的人,赵天志却反而不急着问了。她既然肯告诉自己一件,就会有第三件、第四件……大约,就是在他看了这莲花香炉背后藏的东西之后吧。
  思及此,赵天志不再犹豫,捏住机括弹片向上一提。
  桌子里发出咔嗒一声,一块木板翘了起来,一半被那摞书压住了,赵天志只看到书下桌板翘起来一块。
  他急忙半开那摞书,掀起木板。
  一方不大的暗格,里面是不算整齐的一沓纸,看得出来删改了很多次,字字都是心血。赵天志一页一页的往下翻,越翻越是心惊,这一沓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无非是某个较真的读书人写的书稿的东西,竟俨然就是这些日子暂停了进度的《六朝政史》!编年,制体,政要,兵力,奇闻,无不尽善尽美。赵天志简直怀疑岳心元一个人是如何做到,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一页一页翻下去,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本是摊开放在他的桌案上的,因为变故草草收了起来,放入暗格。
  得知这一点,不是因为宣纸的折痕,也不是因为纸张的顺序,而是夹在白纸黑字中的一点亮色。看得出来,那人定是十分珍惜此物。他简直可以想象岳心元左手捏着这东西,右手握笔,微笑着伏在这案上通古博今尽展稀世才华的模样。
  赵天志坐在岳心元的椅子上,左手摩挲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物什。
  这是岳心元生辰那天,他亲手交到他手中的。
  一个精致的平安符。
  是赵天志,送给其时的岳心元,他心目中的“岳心凡”的。本是最触人心底柔情的一举,却因老天一念之差,啼笑皆非。
  而今,这个平安符就好好地收在岳心元书桌上小小的暗盒里。
  赵天志忽而觉得,岳心元到底是谁,于他,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二十五、公私
  “爱卿,岳心凡一事……可有眉目了吗?”毕竟是当朝最有才学的一个状元,深的皇帝喜爱,如今出了这种“真假”的岔子,他自然关心。
  赵天志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皇帝的话。
  “赵卿。”提高了音量,皇帝无奈的笑了笑。
  他这宰相,行政办公是一把好手,有的时候却也迷糊,连跟他这九五之尊博弈也敢走神发呆。
  “啊……臣在。”
  “赵卿,在想什么?”
  自知瞒不过英明的圣上,赵天志将一直紧握在手机的棋子放回篓里——敢和皇帝下棋,敢赢皇帝,皇帝不说话便敢弃子中断棋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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