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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天戒(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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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听来有点自虐,但这样的苏文迪,实在令我不惯,毕竟他的态度实在变得太夸张,几乎一百八十度转变,令我有个错觉,就是眼前的苏文迪,其实是另一生物来的。
  或者是因为苏文迪还没对我厌倦吧?所以才不舍得我就此坏掉?
  我不知道答案是什麽,也没打算去寻求答案,一切维持原状,不好吗?这样我便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了,这样苏文迪便会爱我。
  所以,对於苏文迪的怪异行为,我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问,就是静静地接受。
  就这样在家休息一星期,然後,我再次回到学校里,老师循例上问候我一下,安慰一下父母刚离婚的我,着我不要勉强自己後便放我回课室,接着如常地上课,如常地放学,然後苏文迪如常地找我。
  「那个…葛雷…你现在的身体…好点了吗?」
  静静地在校园散步了几乎半小时,苏文迪突然犹豫地开口问道。我就说,苏文迪果然只是不想我就这样坏掉,令他从此无法再享受吧?
  「已没问题了。」
  我猜应该没问题了吧?身体已不再发冷,那里的伤口也痊愈了,应该可以跟苏文迪上宾馆吧?不知道,也不去想了!
  「你是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苏文迪就是不放心地,再次开口问道。奇怪,苏文迪向来都是要上便上,从不会问我啊,怎麽突然开始尊重我的意见了?
  心中是这样想,但口中,我还是温驯地回应道:「真的没问题了。」
  闻言,苏文迪竟是安心而快乐地笑起来,一把牵着我的手,往宾馆的方向走去。为什麽要牵着我的手了,是怕我偷偷跑掉?可是之前的每一次,我还不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後?那麽他是在宣示给全世界看,证明我是专属於他的?以自信到自满的他来说,有必要这样做吗?
  低着头,望着互相牵着的手,我除了觉得疑惑,就是一阵的迷茫,脑中一片的混乱,唯一想到的,就是苏文迪的手触感如何。
  很软、很热,比一只暖手蛋最热之时还火烫…
  苏文迪就这样,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有一丝拉扯,也没有任何迫我走快一点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十指紧扣,偶然以姆指轻轻磨蹭着我的手背,又或是把我拉近他,贴到身边的,把我带到宾馆,直至要登记时,才缓缓地松开。跟平常差不多,在文迪登记时,我下意识地低着头,不让那人妖老板与自己有任何视线接触,然而,今次却彷佛有什麽不同…
  在我避开宾馆老板的视线时,心中竟多少有着一种羞涩的感觉…有种我们其实在相爱的错觉。是因为刚才的十指紧扣吗?还是因为之前苏文迪温柔对待?
  别想了!葛雷,苏文迪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啊!你看?他又把你带到这水蓝色的房间!
  这里就是苏文迪占有我,把我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的地方…为什麽要再次带我来?是令我回想起那些可怕而不堪的过去?是让我知道,谁才是我的主人吗?
  然而,苏文迪却没有重提旧事,也没有把内存我的裸照的流动电话拿出来,只是轻轻地把我按下,坐到床上,而他自己也随即坐到我身边,伸手抱着我的腰,让我贴近他的胸膛。我不明白啊,带我来这间房,不是要让我难受吗?
  苏文迪却是捧着我的脸亲吻、抚着我的身体,怜惜地说我瘦了很多,要吃多点。
  这一定是另一游戏的开始,一定是了…我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然後任由身体不受控制的,在苏文迪的亲吻爱抚下,慢慢燃烧起来。
  这是正常的因为我的身体早已被改造过,对苏文迪的触碰异常的敏感,习惯了在对方抚上的时候开始喘息…换言之,我是性爱玩偶…我猜,苏文迪大概不知道这事,不知道自己已成功改造我吧?眯着眼,我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扭着身体,伸手抱着苏文迪,毫不羞耻地放声呻吟,我知道得很清楚,自己已无法变回以前一样…
  不管如何寻觅,以前那个葛雷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被输入程式的玩偶,很清楚自己应在什麽时候喘息、什麽时候抱着对方、什麽时候应呻吟,尽管,其实我并不太好受。
  一反常态地,今次,苏文迪只做了一次,更於射精後马上离开,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还以为他想到什麽新花式,岂料他竟然帮我检查身体。
  「痛吗?」当苏文迪摸到刚被进入的地方时,便抬起头,心痛地说道。
  我猜,那里大概又流血了。「痛是一定的吧?」
  轻叹一声,我不由得有点没好气地回应。别说是我,以苏文迪的粗暴,恐怕连女生也受不了吧?更何况我是男的,身体本来就不接纳这种行为?
  「我每次也弄痛你了?」
  奇怪了?今天的苏文迪发生什麽事?怎麽以往苏文迪不会理会的事,今天他突然要在乎了?算了,不理了,也不想了,我说过要乖乖听话的,所以他问什麽,我就诚实地回答什麽吧。
  「你应该看到吧?每一次我都会受伤流血,当然是会痛。」
  说罢,我不禁有点担心苏文迪会生气,连忙笑笑再说:「不过习惯了便没问题。」
  「我以後会小心一点。」
  啊?什麽?苏文迪竟然说下次小心一点?就为了不想我再流血?我没听错、也没看错吧?眼前人真是苏文迪?而刚才的话也真的出自他口中?我想,我一定出现幻听,所以别去理会,也别去想…
  12
  文迪篇 12
  『痛是一定的吧?』
  即是说…我弄痛了葛雷?
  『每一次我都会受伤流血,当然是会痛。』
  即是说…每当我享受那极乐的快感时,葛雷都在承受那极痛的伤害?
  『不过习惯了便没问题。』
  即是说…葛雷对於我给予的痛苦,他已经麻木了?
  痛苦、伤害、难受,这一切一切,是可以习惯的吗?是可以麻木的吗?不可以的…我认为是不可以的…觉得痛苦,不是应该要说出来吗?觉得受到伤害,不是应该要反抗吗?觉得难受,不是应该要推开我吗?葛雷,你不是我的玩偶啊!你应该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我…
  只是…葛雷好像…甚麽都不想告诉我…他已经…把自己的心,完全封锁起来…
  或者,现在先由我作出改变;或者,我待他温柔点,他便会相信我,然後再次敞开心窗,会再一次展现出他那甜美的笑容。
  「我以後会小心一点。」
  直勾勾地对上漂亮的灰蓝眼眸,我以温柔得像能滴出水的声线,许下我人生里,第一个对人作出的承诺。
  沉默…环绕在我们周围的,是一阵子的沉默。葛雷没吭一声,只是眼前像有甚麽从没见过的东西似的,静静地盯着我。而我,也是没说一句话,任由葛雷观察,直至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轻笑。
  「我明白了,这又是,把我弄坏了,你便找不到地方泄欲。」
  泄欲?我在葛雷眼中,或是说,我与葛雷的关系,真的只有性吗?一星期前,葛雷会那样想,我不会见怪。但在这一星期的照顾中,葛雷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改观吗?他真的看不出,我有着紧他、我有关心他吗?
  「不是!你不是一个只供我发泄的人,你是你是…」
  望向眼前一脸平和的葛雷,我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一句话。不止因为他的冷静自若而泄气,还有…我根本理不清,葛雷对我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别具意义。
  我紧张他、我渴求他,我巴不得把葛雷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让他永远离不开我。对於他那失去了的笑容、对於他那僵硬了的脸庞,心里勾起的,全是痛楚。而那一声又一声自我贬低的话语,那豁然放弃自身尊严的态度,就更会惹起我的哀恸。
  眼前人还是没有反应的望着我,等待我的答覆,然而我还是寻找不到答案。
  「总之…你对於我来说,并不是泄欲工具,我们的关系,不是建基於此…」
  「不是建基於此,那到底是建基於什麽?」
  「我…我……」
  对…对此刻的我们而言…我们的关系,除了性,便甚麽也没有…
  「我去洗澡。」
  不能给葛雷完满答覆,葛雷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他迳自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轻轻披上後,便一拐一拐地走往浴室。见状,我立即走上前扶着葛雷,示意要陪他前往。
  「是。」
  我知道,葛雷不会兴奋地回应我,我亦知道,葛雷不会厌恶地推开我。因为…现在的葛雷,已变成了一个对我唯命是从的玩偶,一具我说甚麽,他都会照办的玩偶。我知道,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已然消逝的笑容及失去了的感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想找回葛雷的感情,我想改变葛雷与我的关系,我想让葛雷得到幸福,所以,我想我需要改变自己。
  离开宾馆後,在送葛雷回家的途上,我不断思索着往後的路。要找回葛雷的感情,要让葛雷得到幸福,都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做到的事。那现在,我先要做的事,就是改变自己及二人目前的关系。
  只是…我该从那里入手呢?
  「我到家了。」
  「哦?到了吗?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依依不舍地放开葛雷,目送他进入那冰冷黑寂的房子,我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伫立於屋外,看着灯光亮起,再看着灯光熄灭。其实我很想陪葛雷回家,陪他直至入睡的一刻,让他不会在清冷的家里感到寂寞。
  再待了一会,当我听到某房子里传出十二下清脆的钟声时,我才提起脚步乘车回家。无聊的路途上,我把玩起手提电话来,在不经意间,按下了展示照片的按钮,然後,眼前出现了一帧帧充满情色味的艳照。
  恶心!明明这些照片,是自己为了威胁葛雷而拍下的照片,但此刻的我却觉得极为恶心!为自己当天的行为感到可耻,为自己之後的暴行感到内疚,为现在有性无爱的关系感到痛心,我在悲愤下,一下子把照片全部删除,更把记忆卡抽出,狠狠的捏成粉碎。
  不错…这样就对了…我不要自己与葛雷的关系建基於性欲上,所以一切与性有关的事物,我都要通通消除。还有…既然不是建基於性欲上,那我便不应该再与葛雷发生性行为了。我要让葛雷知道,苏文迪会想与他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身体;我要让葛雷知道,他的存在之於我,有更深层的意义。
  之後的日子,我还是一如既往,每天放学後便接葛雷下课。只是,我们之後去的地方,不再是宾馆,而是学校的花园或是小山丘。初时的葛雷,还以为我要转换亲热的地点,寻找另类的刺激,所以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他便会露出一副任我所为的样子,等待我的「宠幸」。
  然而,我的举动却让他大感意外。当他解开钮扣时,我会替他扣起;当他拉下裤链时,我便替他拉上。我没有解释为何及表示甚麽,我只是要他坐在我的身边,然後二人相对无言的,一直待到黄昏,甚至是晚间为止。
  对於这种状态,我没有任何不满。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不知怎的,我却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气氛,有时更有一种,这比肉体的接触更舒服的感觉。
  或者…打从一开始,我便想与葛雷这样相处吧?只是,我却用错了开始的方法…
  然後在某一天,学校又发生大件事了。事件的主角不是我或葛雷,而是那只我讨厌的狗及一只老土的四眼田鸡。
  对於贴满学校壁报的亲热照,我只是一笑置之;对於那些针对程慕南及沈凛的闲言闲语,我只是听过便算。但我作梦也没想到,那只狗,竟然会在这种被众人声讨的环境下,公开发表爱的宣言,还当众表现了一场深吻给众人看!
  说不震撼,那绝对是骗人的。我完全猜不到,在这样的恶劣环境及压力中,程慕南还可以对他的爱侣如此的不离不弃。我…很佩服,亦有点…羡慕…
  等等,羡慕?没可能!我怎可能会羡慕那只狗?虽然他对土包子的情意确实让人佩服,但公开表白及当众接吻那麽白痴的事,我可是嗤之以鼻的!我会羡慕他?少说笑!
  甩甩头,不再看台上还在深吻的二人,我开始寻找葛雷的身影,想看看他会怎样看待台上的二人。可是,不看还好,看了,却让自己的怒意在一刹那间燃烧起来…
  葛雷的眼,正痴痴地凝望台上的二人。长久没有表情的他,在这一刻,竟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葛雷,你在羡慕甚麽?羡慕沈凛吗?羡慕他与程慕南接吻?你现在还爱着程慕南吗?正因爱他,所以你才一直冷漠待我,却在看到程慕南时露出表情吗?
  原来,在我们中间,还有一个人…
  葛雷篇 12
  以後都会小心一点…吗?
  真的想不到,苏文迪会说出一句等同於承诺的话,闻言,我不禁疑惑地望向对方,用近乎审核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苏文迪并没有回避我的视线,反而坦然地任由我看着,静静的不发一言,也没有泛起不耐烦的神色,脸上有的,只是无比的认真。
  我看得出,苏文迪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打算以後在上床时小心一点,可是为什麽他会想小心一点?
  心中不由得像五味架被打翻一样,百感交集。
  苏文迪算是在关心我珍惜我?我想应该是吧?但一切不是已太迟了吗?如果一开始时,他已珍惜我爱护我,或者我会愿意跟他当朋友,也可能不会爱上慕南;如果慕南拒绝我时,他跟现在般的温柔而认真的,或者我的心会被他攻陷,认为他爱上了我…
  只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我不明白,这个说明只会在床上爱我的人,现在为什麽突然说出一句近乎表白的话,难道他真是爱上我?
  别傻了,像你这种一脸叫男人上的人,哪会有人对你真心?哪会有人爱你?
  求你不要再说了…
  连世上最应该爱你的人都不爱你,你还想奢望什麽?
  对连父母也不爱我,更何况是其他人?
  苏文迪只是不想我太早坏掉吧?因为他曾在医院说过,他在乎我的身体,不想我坏掉,令他从此找不到另一个如此跟他契合的身体。我不禁讪笑起来,自嘲地说道:
  「我明白了,这又是,把我弄坏了,你便找不到地方泄欲。」
  「不是!你不是一个只供我发泄的人,你是你是…」
  苏文迪闻言,急急地解释道,却怎样也说不出,对他来说,我是什麽。或者他真是关心我,但说到底,他关心的,也只是他的性伴侣。「总之…你对於我来说,并不是泄欲工具,我们的关系,不是建基於此…」
  「不O建基於此,那到底是建基於什麽?」
  告诉我,如果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便不是建基於性之上,那为什麽你说要买我,为什麽要强暴我拍我的裸照,为什麽要说我一脸叫人上?
  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麽…
  「我…我……」
  只见苏文迪愣愣地张着口,不断地重覆一个字,却偏偏什麽都说不出来,我不禁又是一笑,无视下身的痛楚,爬了起来。
  「我去洗澡。」
  我的语气很平静,表情很平静,连心情也是极为平静。我本来就不抱持着什麽希望,那何来绝望?自从自己被强暴,父母又离婚後,我开始明白到这道理,只要不去希望,便不会有失望,更不会有绝望啊,这样人便不会有难受的心情…
  什麽也好,都以苏文迪的命令为中心,什麽也不用理会,什麽也不用思考…
  「我陪你。」
  看到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的样子,苏文迪马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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