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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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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管着的,他就要尽全力制止,同样用残忍和狂暴去回击。他没有错,一点错也没有,想得到正义与公正,最好的办法便是用双手,甚至生命去夺取。

死。如果难以避免,那就让死亡有它的价值。一比五,一比十,这不是衡量的标准,而是要让鬼子知道。他们要征服一个民族将要付出的代价。比较一下中日两国的人口,这也会让日本鬼子不寒而栗。

“你干什么去?要阻止他们吗?”孟有田沉着脸拦住了秦怜芳。

“当然要制止,这是违反纪律,违反政策的事情。”秦怜芳理所当然的表情,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几百民兵先行撤出。剩下的是游击队和少量的民兵骨干,他们正在战场挥刀砍剁鬼子的脑袋。

没错,穿着皇协军的鬼子,不用审讯拷问,战斗时他们的顽固和凶狠,他们叽哩哇啦的鸟语便说明了一切。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孟有田一字一顿地说道:“鬼子残暴,也只有用更有力的回击才能让鬼子学会文明,你以后不想看到据点外再挂着咱们同伴的人头吧?”

秦怜芳咬住了嘴唇,她当然能够继续辩驳,但孟有田逼视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心悸,那是一种冷酷、嗜杀、仇恨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目光。接触到这种眼神,她如同坠入冰窖里,寒意从脚底一直弥漫到全身。

“不要做过于死板的事情。”孟有田终于挪开了目光,扫射着狼籍的战场,低沉的说道:“其实你也应该去砍颗人头,那样非常有助于提升你在民兵大队中的威望。在这些被仇恨充满头脑的战士面前,你千万别做蠢事,别说什么大道理,那很让人厌恶。”

秦怜芳犹豫了,迟疑了,但更多的还是孟有田长时间里在她心中已经建立起的权威和信任。悲痛、愤怒和仇恨,战士们脸上脱不出这三种表情,她此时去泼冷水,将遭到沉默的抗议和不屑的白眼。

事情是孟有田让干的,小全下的命令,没有人有异议,没有人反对。面对残暴的敌人,有的人吓破了胆,只会引颈受戮;有的人会从绵羊变成怒狮,把压抑的愤恨化为复仇的力量。

撤退了,这里离封锁阻碍敌人的道沟已经不远,远处隐约传来了马达声,那应该是大队敌人赶过来了。

赶过来的敌人来迟了,迎接他们的是修罗地狱般的杀戮场,血肉横飞,残肢遍地,还有毒辣的地雷。而倒在战场上的尸体,无一例外都没有头颅,几个小铁笼子高悬在树上,几颗侵略者的脑袋装在里面,睁着死鱼般的眼睛悲哀地俯视着他们的葬身之地。

“以血还血”,一条从敌人衬衣上撕下来的布幅在迎风飘舞,上面四个血红的大字刺痛的敌人的眼睛。鬼子瞪起了血红的眼睛,皇协军则惊悸恐惧,再加上零星的地雷爆炸,一片凄凉的景象。

……

村子里并没有获胜的喜悦,沉抑的气氛有如黑沉沉的天空。十几具棺材并排摆在村公所里,死难的烈士已经装殓,哭声令人心碎。

孟有田远离了这悲伤的氛围,独自坐在一间小屋子里,摩挲着他的枪,整理着他的子弹。

小全和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低沉地说道:“同志们的遗体已经从乱葬岗偷运回来了,多亏了黄村秘密村支部的同志,这位是蒋支书。”

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恐怕你们要先撤回来,村子里可能有告密的,你们的处境很危险。”

“我们正等待上级的指示。”蒋支书沉稳地说道:“游击队遭到伏击后,我们就提高了警惕,开始排查工作,有几个可能暴露的同志也撤回来了。”

……

第六十章 以暴震慑

抗日战争是残酷的,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地下战。特别是在敌人占领区活动的干部,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险。日本鬼子不会考虑什么证据,发现一点点可疑情况,便会抓捕或枪杀。

到处是悲惨故事,到处是斑斑血迹,到处是奸淫抢掠。孟有田听着蒋支书的讲述,心中更坚定了一个信念:日本人可以说是最残酷无情、最野蛮、最残忍、最没有人性的野兽,他们为了征服一个民族,使之成为他们敲骨吸髓的殖民地,使之成为驯服的奴隶,不惜摧毁这个民族的一切。

鬼子知道游击队的潜入路线,嗯,估计也知道主力部队并没有驻扎在这里,所以才敢大胆追赶。我们也知道敌人据点的大概情况,情报工作总是相互的,敌我都知道一些对方的情况,但又不是完全掌握。

孟有田想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对小全说道:“今晚上要有所行动,趁着敌人吃了亏,还未调整过来,震慑一下他们。”

小全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孟有田,问道:“怎么震慑?再跟敌人干一仗吗?”

“不是。”孟有田眯起了眼睛,射出一道凶光,“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砍下的那些鬼子人头,趁着天黑挂到敌人据点附近。听说鬼子最怕被砍头,但却喜欢别人的头,我们要给他们一个严重警告。另外,我想去黄村据点,你挑几个人给我。再打击一下敌人。”

小全沉思了一会儿,有些疑虑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引起敌人的报复?主力部队又不在。如果敌人来扫荡……”

“敌人是窝在据点里好打,还是把他们引出来好打?”孟有田轻轻抿了下嘴角。解释道:“敌人正在加紧稳固占领区,如果我们听之任之,你们游击队以后还怎么在游击区活动?只有不断地削弱敌人,使他们丧失机动作战的能力,才能让他们困守炮楼,使游击队能够较自由的活动。”

孟有田并没有深说。毕竟那是与当时的主流理论有些相悖。当时的主流理论认为老百姓都是恨日本鬼子的,无论是敌战区还是根据地,都会给予抗日队伍以无私的帮助。显然,这种理论忽略了人性中软弱的一面。有些片面。

同时,游击队不进行活动是不妥的。如果让敌人把局势稳定下来,老百姓就想再乱了,游击队就没有了市场。要想打击侵略者,就一天都不能停止对占领秩序的破坏。毕竟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被逼到不斩木揭杆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一般还是宁愿以接受异族统治的代价换取相对安定的局势的,哪怕做二等公民也认了。

远的有东北满洲国的例子,将来还会有四二年、四三年最艰苦的时期,老百姓在敌人的高压下。对抗日队伍采取冷遇,生怕他们的活动影响到自己在老虎的嘴边上忍辱受屈的日子。

“好吧!”小全使劲点了点头,对孟有田的极度钦佩和信任,并不容许他作出反对的决定,“你把想法说清楚,我这就派人做准备……夜色昏暗,月亮在天上,却不知躲在哪里,弄得远处群山黑黝黝的。四野阴沉沉。

孟有田趴在黄村据点的封锁沟外,望着象怪物般耸立的炮楼,做着深呼吸,慢慢平复着心情。

锁柱子等烈士那身首异处的惨景,血泥满身的尸体,怒目圆睁的眼睛,始终在他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跟锁柱子等人相比,孟有田自惭形秽,尽管他的杀敌人数令人瞠目结舌,尽管别人都向他投以钦佩崇拜的目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自私和阴暗。

孟有田几乎不敢合眼,他必须做些什么,才不会被悲愤和惭愧所击倒。他能想到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戮,冷血无情的杀戮,持之以恒的杀戮。敌人被击倒,敌人的鲜血,敌人的恐惧,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够使自己有所宽慰的办法。

被烧毁的吊桥只剩下两根孤零零矗立的柱子,几百米外炮楼上的探照灯慢慢地晃动。敌人也沉浸在愤怒和悲痛当中吧,几十具无头尸体或许真的刺激了敌人的神经。当然,敌人不会想到,一个急需发泄的杀手已经潜伏在附近,要让他们再次付出血的代价。

兄弟,在天之灵不远,看我为你报仇雪恨,杀死这些畜生吧!孟有田使劲咬着嘴唇,疼痛和咸腥的味道让他的头脑镇定下来,呼吸平静下来,手臂稳定下来。盯着炮楼上晃动的哨兵人影,孟有田的手指扣上了板机,眯起了眼睛。

“啪勾!”清脆的枪声在沉静的黑夜里分外刺耳,孟有田看到炮楼上的人影晃动了一下,倒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夜空,似乎冥冥之中锁柱子就在那里望着他。

停顿了一下,炮楼里热闹起来,人喊马嘶,射击孔里冒出了机枪的火焰,打得凶狠,射得盲目。

孟有田慢慢向后移动,把身体藏在石头后面,用单筒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等待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好半天,枪声和人声才平静下来,探照灯在封锁沟一线来回扫动。敌人能够根据枪声判断出射手所在的方向,但却无法知道孟有田的准确位置。

耐心的等待,孟有田潜伏不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身后两个负责在危险时候保护他的队员以外,还有那不逝的英灵。此时此刻,在不知道的远方,也还有人在与侵略者战斗,有人受伤,有人牺牲,正是这大小战斗的集合,才汇聚成抗日不屈的交响乐。

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孟有田又轻轻爬了上去,缓缓出枪,慢慢瞄准,冷冷施射。骚动,混乱,炮楼上的探照灯快速移动,急迫地想找出袭击者的位置,但又是一颗子弹飞过去,使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子弹纷乱在空中穿射,射在地上发出啾啾的响声,孟有田躲在隐蔽处,屈伸着手指,眼睑开合之间,寒气并未消减。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苍茫的曙色开始出现,不断响起的机枪声才终于停息。敌人的盲射停止了,他们没想到遇见的是一个纠缠不清、渴望用杀戮平复心情的家伙。

天空开始朦胧地透出亮光,看上去象是一块拧过的、潮湿的淡蓝画布。风吹树叶的响声,露珠点点滴滴落下来的声音,在孟有田耳中听得清晰无比。

炮楼看得更清楚了,转移了射击阵地的孟有田还等待着再次狙击的机会。他的眼睛透过逐渐稀薄的雾蔼,缓缓眨动着。

时间在流逝,耐心者总会得到上天的回报。敌人开始活动了,哨兵,再次出现在炮楼顶上,这是孟有田的第三个目标。他仔细瞄准之后,轻轻扣动了板机。

在又一次的混乱、骚动中,晨光来临了,黎明的玫瑰色彩显现出来……小张庄据点,隆平大满站在窗前,迎着在雾蔼中升起的火红的太阳伸了个懒腰,用力活动着双臂。

紧促的敲门声响过,一名日本军官神情很激动的迈步走了进来。

“阁下,出事了,该死的支地人……”中队长加藤脸色铁青,急促地喘息着,不是累的,而是气的。

隆平大满皱了皱眉,还是宽容了自己的手下,镇静自苦地说道:“冷静,镇定,加藤君,你知道一个合格军官应该具有的素质吧?”

加藤赶紧鞠了一躬,说道:“请原谅,阁下,是我一时激动,失礼了。”

隆平大满点了点头,说道:“说吧,又有什么情况?”

加藤稳了稳神,说道:“该死的支那人将昨日战死的皇军的头颅挂在了四个据点附近,他们在挑战皇军的尊严,在污辱皇军的体面。而且,卑职刚刚接到电话,黄村据点遭到了支那狙击手的袭击,时间持续几个小时,有三名皇军士兵伤亡。”

隆平大满皱起了眉头,低头沉思片刻,说道:“敌人竟敢如此大胆,是否有什么情报证实敌人的正规军在异常调动?”

“阁下,尚无情报证实敌人正规军已经调到此处。”加藤有些激愤地说道:“恕我直言。这些杀害帝国勇士的凶手,必须受到膺惩,而且是马上。”

隆平大满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望向墙上挂着的地图。

“阁下。”加藤继续说道:“对于顽固分子的武力震慑不可或缺,敌人敢挑衅,敢于向皇军发起进攻,如果我们毫无反应,大日本皇军的脸面何存,威严何在?还请阁下三思。”

“是啊,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刚柔并济才是王道。”隆平大满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华治华是正确的,因为支那实在是太大了,光靠帝国士兵来维持秩序是不够的。但那些敢于挑战皇军威严的,也必然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一手拿鞭子,一手拿甘蔗,该打的打,该抚的抚,这样才能稳固局势。”

“阁下分析得太透彻了。”加藤佩之情不言而喻,一个立正,恳切的说道:“卑职愿率部队,做阁下的手中的鞭子,膺惩杀害帝国士兵的凶手,震慑不服王道的支那人。

第六十一章 伪军的用处

隆平大满陷入了长时间的思索,好半晌才伸手示意加藤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要知道,帝国士兵的生命是宝贵的,能减少伤亡就要尽量减少,皇协军领粮领饷,不能白白的浪费。再说,河野阁下的策略是以稳求胜,要使他同意扫荡,就必须让他知道,即使扫荡失利,对皇军的影响也不会很大,毕竟皇协军是可以大量补充的。”

“阁下的意思是以皇协军为主,进行膺惩行动,让支那人去打支那人。”加藤试探着问道。

“皇协军现在有三个团了吧?”隆平大满的眼中射出阴冷的光,说道:“当然,光靠他们是不行的,要是再给你一个小队的帝国士兵,由你来指挥,怎么样?”

“阁下,您,您太厉害了。”加藤不知道用什么赞美之辞来恭维隆平大满,喜形于色的搓着手,“既指挥又督战,当皇协军去当炮灰,冲锋在前,这实在是太高明了。”

“哈哈哈哈。”隆平大满笑着拍了拍加藤的肩膀,“你也不用过于高兴,这件事情我先与河野阁下在电话中汇报一下,成与不成还两说。如果河野阁下同意,你就好好干吧,好好发挥你的才能,别让我失望啊!”

“哈依!”加藤站得标杆溜直,激动的说道:“绝不辜负阁下所托,一定让支那人臣服于皇军统治之下。”

隆平大满鼓励完加藤,又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你知道军部省向来就有两派争论,一派认为应该用坦克、推土机把支那人的泥巴房统统推掉,再学秦将白起数十万人一个坑,把多余的支那非劳力尽坑之,用机器进行耕作,把支那变为麦粮之仓;一派则认为,应该用怀柔之策,实行并村并乡,一手拿鞭子,一手拿糖果,逼其劳动,以廉价劳力供养圣战!你以为如何?”

加藤想了想,摇头说道:“用机器耕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相对而言,我还是比较赞成后一种方法,支那人懦弱,敢于反抗皇军的还是少数。只要用血腥手段震慑,将支那变成大东亚圣战的后勤基地是可取的。”

“不错,你有这样的见识,我就放心了。”隆平大满轻轻点了点头,慨叹道:“这里麦、棉遍地,多么美丽富饶。在九州四国我们看到的是碧波荡漾的海水,在这里却是绿浪无垠的麦田,风吹麦浪,令人陶醉!我们需要食之不尽的粮食,还有棉花、矿产。而且,支那人可以充当最廉价的劳动力,只有稳定了占领区,大日本皇军才能去与世界列强角逐,取得更大的胜利。所以,恩威并施才是最聪明的手段。”

“阁下说得极是,我们不学白起,我们要利用支那人中愿为皇军效劳的那些人去打不服皇军的那些人。”加藤点头称是,“只是卑职担心那些支那人不可靠,如果给予他们过多的武器装备,让他们肆意扩张,他们会不会生出异心?”

“你有些多虑了。”隆平大满淡淡笑道:“那些支那人反对皇军,会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对大日本皇军亲近的尽是些地主、豪绅、土匪,因为他们要保有家产,保有土地,保有家眷,还要过安逸的生活,他们就只有依靠皇军。现在大日本皇军实力雄厚,兵威正盛。支那人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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