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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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半天前一阵你愁苦得跟过更年期一般，原来又是叉生活不和谐啊。”许静然挑了几包卫生巾进购物车里。
　　
　　顾晓晟左顾右盼，一双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你倒是快点啊！我一会儿还去卫晋家呢。”
　　
　　“你他妈别羞涩得跟个处男一样。”许静然白了顾晓晟一眼，推车子往前走：“催毛啊催！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
　　
　　“那啥我就买些肥皂洗衣粉卫生纸方便面沐浴露洗洁精……”顾晓晟照着手里的清单念了一溜，越念声音越小。
　　
　　许静然状似深情地看了顾晓晟一眼，说：“孺子不可教也。”
　　
　　顾晓晟接收到许静然的鄙视乐滋滋地笑纳了。顾晓晟最近过得很舒心，因为那啥生活过得很和谐，已经许久没有主动联系过麦子了，有空的时候就去找卫晋聊聊天，搞点小暧昧。
　　
　　一般而言一个星期中三到四天都是在宋离庭那里过的。今晚卫晋说见一面，又约在了卫晋的家里，顾晓晟估摸着，卫晋可能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太爱出门。另外虽然顾晓晟没有主动联系过麦子，但是麦子还是偶尔会联系联系顾晓晟，顾晓晟只要不是在别人的床上，就一般不会拒绝。这一段时间，顾晓晟过得活色生香，这就是许静然说顾晓晟np了的原因。
　　
　　顾晓晟没多想，如果这就np了，顾晓晟从开荤过后就一直在np。
　　
　　只是顾晓晟没有想到，原来np了的还有卫晋。顾晓晟踏进卫晋家门，就发现满屋子的陌生人。顾晓晟只见过一个，就是上回卫晋管她叫妈的女人。卫晋她妈脸色不好，看见顾晓晟来了却表现得格外亲热。
　　
　　“哎呀，这不是那谁么？也来了啊！”顾晓晟被她热情如火地拉到了身边，又是摸又是掐的。顾晓晟慌忙说阿姨我叫顾晓晟，这是咋了啊？
　　
　　原来是卫晋生日，七大姑八大姨表妹表弟的来了一大家子。卫晋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现在众人都在等酒店外送。卫晋家也是个大家族啊，顾晓晟感叹。卫晋三姨的包包许静然有一个，买的时候肉痛了好久；卫晋表弟的手机，是最近顾晓晟一直对着图片留口水的死贵死贵的一款……
　　
　　顾晓晟细细地打量着那一大家子，突然觉得自己对卫晋的了解太少了。他和卫晋上过一回床，接过几回吻。卫晋的症状是娘胎里带来的，整个左手臂其实都在，也能活动，却只有正常人的一半那么长，平时在袖子里藏着也看不见。顾晓晟看过，小臂大臂都有，只是原本该是手的位置只有一个肉团没有手指，是的，就是多啦A梦那样的。卫晋每天都要上班，周末一般休息，卫晋一只手也能将身边的一切处理得很好，卫晋长得很好看。
　　
　　这就是顾晓晟知道的所有。
　　
　　顾晓晟又问卫晋在哪，卫妈妈说卫晋进房间换衣服就一直没出来，人进来都是她招待的。顾晓晟说，哦，那我去找他。
　　
　　和顾晓晟在一起的时候，卫晋除了一开始穿的长袖，因为家里温度够，后来就一直穿短袖。卫晋并不会在熟人面前刻意地掩饰，顾晓晟觉得卫晋可能像他妈一样讨厌这一大家子人。
　　
　　卫晋坐在地上看书，身上披了一件家居服，房间里静谧得让人心慌，这让他仿佛和外面闹哄哄的人群，处在不同的世界。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我忘记是我生日了。”卫晋抬头见是顾晓晟，苦笑着说。
　　
　　顾晓晟点点头坐到了他旁边，还没几分钟，就听见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声响。顾晓晟看了卫晋一眼，发现卫晋仍然是一副沉迷在书中的样子，就自己出去看看。
　　
　　大厅里吵吵闹闹的，那阵仗看上去……呃……是卫晋的娘亲在撒泼。
　　
　　卫妈妈坐在沙发上指着那一屋子的亲戚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当初我们孤儿寡母，你们不闻不问，如今眼看着老爷子不行了，你们一个个地贴上来，这是要吸我儿子的血啊！”
　　
　　顾晓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卫妈妈哭得那叫一个气贯长虹，让顾晓晟很是震撼。顾慧从来都哭得很隐忍的，有时候拿顾晓晟出气，从来没有为顾晓晟哭过。
　　
　　那群亲戚脸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看着发飙的卫妈妈。有的上前一步说：“小兰，你别这样。我们没有……”但是却最终不敢再上前。
　　
　　卫妈妈哭得伤心，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旁边，一脸纠结地看着她，然后把卫妈妈揽到了怀里，带着卫妈妈出门了。那可能是卫晋的爹。
　　
　　那群亲戚面面相觑地站着，有人哼了一声，也开门走了，跟着有人对顾晓晟笑了笑，也出去了，不到两分钟，整个客厅，就剩了顾晓晟一个人。
　　
　　小兰，真乃女中豪杰也！顾晓晟感叹。
　　
　　卫晋探了个头出来，笑得很开心。
　　
　　顾晓晟有些懵，这个场景，让顾晓晟都有种要告辞的冲动。
　　
　　“终于走光了。”卫晋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顾晓晟还想着要接啥话，门铃就响了起来。等着他们上楼，顾晓晟认出是童沛和上次陪卫晋看月亮的人，勉强笑笑算是打了招呼，顾晓晟觉得气氛压抑起来了。
　　
　　童沛拎上来一个生日蛋糕，卫晋的电话响了，送餐的已经到了楼下。顾晓晟电话这时也响了起来，是宋离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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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第　17　章　。。。　
　
　
　　童沛拎上来一个生日蛋糕，卫晋的电话响了，送餐的已经到了楼下。顾晓晟电话这时也响了起来，是宋离庭。
　　
　　“晓晟，在哪呢？”宋离庭问。
　　
　　“咋啦？”
　　
　　“我司机请假了，晚上有应酬，来给我开车吧。”
　　
　　“在哪？”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哦，好。”
　　
　　顾晓晟接了电话就压低声音说了六个字，挂了电话抱歉地对卫晋笑了笑就走到了门边，“卫晋那啥对不起啊，我一朋友有急事儿。那啥，生日快乐！”
　　
　　顾晓晟逃也似地出了卫晋的家门。顾晓晟脸皮是有些厚，可是刚才那场景，顾晓晟真觉得尴尬，格格不入，或者是自己很多余。
　　
　　顾晓晟告诉宋离庭他在哪，宋离庭说离得不远，让他等等。
　　
　　十二月的晚风把顾晓晟吹得很游离。他是T恤开衫配厚外套，一般人十月的装备。刚好这几天起风了，这风大得能把人都吹跑了，顾晓晟抱紧双臂脑海里的幻想却是这风都化作了冰针刺进了骨头里。
　　
　　顾晓晟跳着脚等了二十分钟，等到周身发麻，终于等来了宋离庭的车，还好这车空调效果好。顾晓晟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笑了。宋离庭看着顾晓晟单纯的样子心跳漏了一拍，凑过去随意地在顾晓晟冻得发紫的脸上又啾了两下，没等顾晓晟反应就又一本正经地发车了。
　　
　　宋离庭把顾晓晟拉到了一个酒店，本想带着顾晓晟一起上去，顾晓晟不想再处在什么闹哄哄的人群里，就说自己留下来就可以了，客串司机也要专业。宋离庭微笑着摸了摸顾晓晟的头，没有再坚持。
　　
　　宋离庭走了之后，顾晓晟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位上发呆，今天卫晋家的这一幕吓着顾晓晟了，又让顾晓晟生出了一种沮丧万分的心绪，顾晓晟觉得自己心情很不好。
　　
　　卫晋的电话很及时，打过来说抱歉。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卫晋说。
　　
　　顾晓晟没想到他在提这码事，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笑了说：“你妈真有手段，五分钟帮你搞定了一屋子人。”
　　
　　“也不全是为我，她自己心里也有气。”卫晋也笑了，仿佛让人看见自己家里的事情他完全不难堪。
　　
　　顾晓晟觉得，这是一定是因为卫晋没有把他当外人。
　　
　　卫晋在电话里给顾晓晟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卫晋家是个大家族，但是上一辈只有他爸一个男丁。老一辈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很严重的，卫家的家产全都留给了卫晋他爸。可是卫晋一生下来就是残疾，卫家上上下下都要卫晋他妈再生一个，卫晋他妈不肯，婆媳二人几乎是势同水火，卫晋他爸也就在水深火热之中。卫晋他妈个性泼辣受不得委屈，卫晋五岁的时候就和卫晋他爸离了婚。婆婆原本以为自己完胜，正给卫晋他爸张罗再娶一个，卫晋他爸就搬去和卫晋他妈一起住了。一家三口小日子从此逍遥。
　　
　　现在卫晋长大了，十分讨爷爷奶奶的欢心。明摆着卫家不会别的继承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又全都聚过来了。
　　
　　“其实我妈今天也是太夸张了，哪有别人给她委屈的份儿啊。”卫晋语气轻松。
　　
　　“呵呵，我一朋友酒驾出车祸了，我现在在医院呢，实在是不好意思。”顾晓晟撒谎，并且诅咒宋离庭。
　　
　　“严重么？”卫晋问。
　　
　　“就是点擦伤，吓着了，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顾晓晟翻着白眼回答。
　　
　　“人没事儿就好。”
　　
　　“啊，那啥他叫我了，我挂了。生日快乐。”
　　
　　“谢啦，你也小心点。”
　　
　　顾晓晟挂上电话，心情变得更差了。他觉得卫晋这个人，很奇怪。卫晋是一个让你无法不对他产生好感的人，可是这么一个人，总让顾晓晟觉得假。他看不透卫晋。他不相信卫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不管顾晓晟怎么努力，都感觉像是拳头打在棉花团上，根本就使不上力。
　　
　　卫晋貌似很享受暧昧的过程。
　　
　　顾晓晟想起来就很郁闷，终于歪着脑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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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宋离庭和严泽锦算是发小，这回严泽锦突然被带进去，宋离庭还真摸不准是什么事。严泽锦这厮几乎是无恶不作了，就不知道到底是哪件让人抓到了把柄。宋离庭火烧火燎地拉了王东青出来打听，王东青只说没事，是别人的案子牵扯进了他，例行调查。
　　
　　宋离庭估摸着这是哪株大树要倒了。
　　
　　“你呀，就是胆儿太小。”王东青笑着感叹。
　　
　　王东青当年学校出来就干了家里安排的工作，工资不高可是收入不少；严泽锦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家里闹崩了干脆跟人做些半黑不灰的事儿；只有宋离庭，不温不火地做些中规中矩的生意，还说什么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甭担心他了，谁倒了也没他严泽锦啥事儿，严泽锦他二哥是吃素的吗！”王东青劝宋离庭放宽心。
　　
　　这些宋离庭也都知道，可是不看到严泽锦出来总还是担心的，这个世界，他别的不怕，就怕变数。
　　
　　“是姓朱的？”宋离庭问。他大约能猜到是什么事。
　　
　　王东青点头。
　　
　　“他们家不是都漂了很多年了么，怎么还没干净？”宋离庭问，他见过朱四的侄子，那小子估计连自己父辈到底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其实也不是因为他们。泽锦还是太不知道收敛了，得罪了不少人。他和姓梁的走得太近了，这回是上边有人要治姓梁的。”王东青说。
　　
　　梁渊想做大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这么一个和自己对着干的人，朱四怎么能答应。宋离庭想明白了这些，便知道严泽锦是真的没事，遂专心和王东青吃饭叙旧。
　　
　　顾晓晟在车里眯了一会，烦躁醒了。睡得太不安稳了，他突然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意起来，卫晋那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搞定，绝对超出了他的预料。从来都是顾晓晟勾勾小指，别人就乖乖地扑上来的，可是这个卫晋，顾晓晟还真的拿不准了，顾晓晟感觉自己在被玩儿。
　　
　　顾晓晟晕晕乎乎爬到后座躺了下来，顾晓晟觉得不能再拖了，要么搞定卫晋，要么就不能再联系了。游戏的节奏由别人掌控着的感觉，顾晓晟一点都不喜欢。
　　
　　顾晓晟给卫晋打了个电话，劈头就是一句：咱俩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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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晋今天心情不好，原因就是他的生日。卫晋少年时茁壮成长，青年时正直有担当，卫晋是不会像顾晓晟那样心里充满阴影人生观扭曲的。
　　
　　卫晋从小就被母亲保护得很好。当时的离婚在卫家确实是一场大震荡，但是对于年幼的卫晋，只是搬了一个家而已。卫妈妈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活在别人失望同情或者厌恶的眼光之下，于是带着卫晋远离那里，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母亲聪明而强悍的保护手段。卫晋被她教育得很好，谦和善良，而且不以身体残疾而自卑。
　　
　　但是卫晋的确不喜欢过生日。
　　
　　卫晋的身体是天生的，一只半手的生活，他一直过得很好，也很适应。他不像那些后天的截肢的，有时会想用残缺的那只手拿东西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卫晋的大脑不会发出他的左手不能做到的指令，卫晋的生活大部分时候也是惬意的。
　　
　　卫晋只是不喜欢过生日而已，他不自卑，但是毕竟不健全。别人会同情或蔑视，虽然他并不需要。顾晓晟很好，顾晓晟在他生日这天没有小心翼翼地买来蛋糕替他庆祝；和顾晓晟一起的感觉也很好，没有负担，没有压力，顾晓晟一直以来的表现就像是他从没发现卫晋只有一只手一样。顾晓晟让卫晋觉得自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正常人。
　　
　　于是卫晋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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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不怕，俺熬得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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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于是卫晋说：好啊。
　　
　　顾晓晟心花怒放，人也立马清爽起来，眼睛里都有了光彩。他兴奋地在宋离庭的车子里翻了个身，手舞足蹈。
　　
　　“你等着，我有电话进来。”顾晓晟正准备表达自己的狂喜，宋离庭的电话就来了。
　　
　　顾晓晟把车开出停车场，在酒店的大门口见着宋离庭搀着一个男人出来，两人看上去关系挺好的。
　　
　　顾晓晟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酸。宋离庭明明说是应酬的，顾晓晟开始觉得一定会有一大群人人，最后势必还有一两个为宋离庭挡酒喝挂了的也需要他顺便送回家。顾晓晟心里连地图都复习了好几遍，可是看着宋离庭搀着这个人的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应酬的酒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顾晓晟见那是怎么见怎么暧昧。
　　
　　顾晓晟自然是不明白王东青和宋离庭虽然勉强也是发小，互相都知根知底，但其实中学之后，连朋友都算不上。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两人也没啥仇怨，就是不投缘。到后来各自工作了，这才又联系起来。其实王东青在政府部门浸淫了十数年，将军肚这么一长，宋离庭怎么可能对他有想法。
　　
　　顾晓晟多虑了。
　　
　　王东青喝得东倒西歪，宋离庭扶着他一起进了后座。王东青喋喋不休地说谁谁谁不是人，谁谁谁心太贪，谁谁谁靠岳父才起来的现在居然想换老婆……
　　
　　宋离庭看着王东青不免有些同情，两人打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谁也不服谁。王东青乖觉图省事进了机关单位，可是这么些年下来，估计也没什么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朋友了。以王东青的今时今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