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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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上衣，上面的blingbling已经要刺瞎顾晓晟的狗眼了，牛仔裤松松垮垮不说，还在他那小腰上挂了好几条链子，鼻梁上架了个眼镜框。顾晓晟凑上前一看，好家伙！这华丽丽的美瞳直径也太大了点吧，嗯，还有那销魂的眼线。
　　
　　虽说陈家声的装扮小小的惊吓了顾晓晟一番，好歹顾晓晟也不是认识他一天两天了。这陈家声估计是第一次出去有些激动，盛装打扮了一番。他们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到片场。顾晓晟就一串场的，没有参加开机仪式，只要这几天好好表现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顾晓晟赶到片场，大上海时期的十里洋场。导演之前也见过一面，觉得顾晓晟身上还是很有些正气的。顾晓晟去的第一天，他给了顾晓晟两个笑脸。顾晓晟演的是个学生领袖，和主角是朋友。顾晓晟对那个时代有自己的理解，马导觉得顾晓晟的理解是没有错的。顾晓晟要演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他知道他的周遭在轰轰烈烈地发生些什么，他急切的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他有他的信念，有他的无能为力，他悲哀，愤怒，就像一只天真的困兽。
　　
　　马导的这部新戏众星云集，顾晓晟能跑个龙套，那也是天大的馅饼。主角李苏是近年来崛起的实力派演员，长得也是可圈可点。顾晓晟还有一个要搭戏的是王昌颂，演联系人。王昌颂快四十的年纪，穿着二三十年代的衣服就有一股子正气凛然的架势。他曾经凭着马导的一个电影拿过两个影帝，这次出演，听说也是给的友情价。陈家声看到李苏王昌颂等内心激荡了好一番：“晓晟哥，我能管他们要签名吗？”
　　
　　顾晓晟没吱声。要签名？这得是个多不专业的助理啊。
　　
　　顾晓晟和李苏都是学生领袖，顾晓晟在组织学生运动时认识的了李苏和李苏的朋友们。顾晓晟在游行时走在人群的最前方，大声的喊着口号，顾晓晟跳上高处开始他的演讲，然后顾晓晟中弹从一米高的台子上倒下来。这就是戏里顾晓晟需要参与的部分。他提前一天到的片场，第二天的戏是他和李苏开会。顾晓晟和剧组里的人员都打了个招呼，和陈家声坐在旁边观摩。
　　
　　前一天晚上，宋离庭从八点折腾到凌晨两点。顾晓晟这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腰疼得厉害。不就是一个星期么？至于么！顾晓晟一边暗暗地调整自己的坐姿，一边腹诽宋离庭。
　　
　　一同在一旁待着的都是助理和粉丝。顾晓晟一坐下就发现几个人对着他举起了手机，几个小姑娘躲在一旁窃笑。顾晓晟冲她们笑了笑，那边先小吃惊了一会儿，胆大的就跑到了顾晓晟旁边。
　　
　　“你是演了《青浪》的顾晓晟吧？”一个姑娘问。
　　
　　顾晓晟咧着嘴点头。
　　
　　“我们还不知道你也会演这个戏呢？你演什么角色？”又一个小姑娘问。
　　
　　“好像是出场两三次就被爆头的一个龙套吧。”
　　
　　刚好那边导演又喊了一句“卡”。一群人朝李苏拥了上去，李苏目不斜视地接过毛巾和水，大步流星地朝导演走过去。
　　
　　陈家声对比了一下自家主子。这人和人，咋就差这么远呢？瞧瞧这李苏大明星的气场。陈家声忽然有些羡慕李苏的助理了，多威风啊！他早前也去过那边公司面试的，人家没收他。陈家声一瞬间就哀婉了起来。
　　
　　顾晓晟上前和李苏打了个招呼，临走周晨有交代过的，这是基本的礼貌。晚上跟剧组一起回的酒店，陈家声的房间在顾晓晟的隔壁。
　　
　　顾晓晟还真就是个出场两三次就被爆头的小龙套。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他继续研究他那两页剧本。其实也是无聊，他在等宋离庭的电话。这时候的南方已经很有些热了，空气也比较潮，并且已经有那么极个别的蚊子开始活动了。顾晓晟仰躺在床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早起的时候看到有宋离庭的未接来电。顾晓晟这叫一个悔啊。
　　
　　顾晓晟起得太早了，他猜宋离庭没有起床，也就没有打电话回去。顾晓晟的两场戏，他断断续续地拍了一整天。顾晓晟这才明白郑琦可是多么的仁慈。从灯光到摄像，从服装到化妆，从桌上的茶杯到墙角的撑衣竿儿，马导把能骂的都骂了。就是没敢骂昨晚喝多了酒一直在出错的王昌颂。马导一通骂片场里所有人的脸都垮下来了，这王昌颂面子上过不去，走过去说自己有些头痛，实在是对不住，要去吃两片止痛片。
　　
　　马导的火气还没收回来，看着王昌颂带着歉意朝他走过去，语气还是软了不少。摆了摆手，说休息一下。
　　
　　陈家声今天的胆子已经大多了，王昌颂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直勾勾地冲着王昌颂笑了。王昌颂对他略微点了点头，就冲着他自己的助理走过去了。
　　
　　陈家声撇了撇嘴，扭过头来冲顾晓晟咧嘴一笑。
　　
　　这场景这么这么诡异呢？顾晓晟觉得全身都有些发麻，不由得挠了挠自己的胳膊。这南方的蚊子实在是太毒了，就这么一个晚上，起了好几个比一元硬币还要大的蚊子包，痒死了。
　　
　　两场李苏和王昌颂街头的戏，那马导就拍一上午，顾晓晟的戏要轮到下午了。陈家声昨天还在一旁晓晟哥长晓晟哥短的，今天也萎了。拍戏是挺无聊的，第一天的新鲜劲儿过去，陈家声估计也后悔跟着来了。
　　
　　顾晓晟演戏仔细，认真，吩咐什么就是什么。加上只不过是个龙套，又是个勉强叫得上名字的新人，马导对他还算客气。片场里的姑娘们，这天已经开始坐在顾晓晟旁边用零食喂顾晓晟并且求合照了，顾晓晟每次都配合地咧嘴。陈家声萎在一旁不吭气。
　　
　　李苏看着顾晓晟和姑娘们相谈甚欢也很是羡慕，他这两年在控制饮食，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本来不爱吃甜食的，但是一开始规定说不许吃，他这才开始觉察出蛋糕巧克力的诱人之处。顾晓晟手里拿的那块巧克力是李苏助理递给顾晓晟的。
　　
　　顾晓晟自己的包里也都是吃的，里面的东西都是宋离庭给他塞上的。咸的辣的小零食比较多，可是顾晓晟抱在怀里就觉得是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俺昨晚十点多就上床了，在被窝里抹眼泪一直抹到两点多才睡着……
俺果然是太脆弱鸟太脆弱鸟……

果然是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支撑得起一个猥琐的灵魂哪……

大家都要保重身体啊~~俺貌似是去年下半年太不注意鸟然后整个垮鸟……




39

39、第　39　章　。。。　
　
　
　　顾晓晟自己的包里也都是吃的，里面的东西都是宋离庭给他塞上的。咸的辣的小零食比较多，可是顾晓晟抱在怀里就觉得是甜的。
　　
　　“顾晓晟你自己背包呢？”一小姑娘看着顾晓晟从包里掏出零食和她们分享，惊异道。
　　
　　“不然咧。”顾晓晟奇道。
　　
　　那小姑娘瞟了一眼陈家声，凑到顾晓晟耳边轻声说：“那个不是你助理啊？”
　　
　　顾晓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不沉。”
　　
　　小姑娘立马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顾晓晟。顾晓晟正准备解释这样没啥，宋离庭就来电话了。顾晓晟没避讳就接了。
　　
　　“在片场呢？”
　　
　　“是啊。我昨晚睡着了。没接到你电话。早上起太早怕你没起。”顾晓晟本来想说我昨晚等你电话等睡着了，可是看看周围这些佯装在忙手头的事情其实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的小八婆们，话到嘴边顾晓晟换了个表示方法。
　　
　　“我知道，在外面挺辛苦的，你多小心。”
　　
　　“我知道了。”
　　
　　“你不是有个助理么？有什么都叫他给你做。”
　　
　　“不知道呢，他也刚来，可能也有些水土不服吧，今天很没精神。”顾晓晟说。
　　
　　“是吗？那你呢？还习惯不？”宋离庭紧张地问。
　　
　　“还好吧，就是蚊子有些多，一个个还都挺毒的。我都烦得受不了了。”顾晓晟胳膊上痒得不行不行了，可是顾忌着形象又不好尽情地挠。
　　
　　“这时候哪来的蚊子。你们住的地方附近有水？”
　　
　　“不知道呢。还真是挺潮的。”
　　
　　顾晓晟挂了电话，化妆的姐姐就过来了：“晓晟你被蚊子咬了？”
　　
　　“是啊，可能刚过来欺负我这生人吧。”顾晓晟说。
　　
　　“我这有云南白药，给你喷喷？”
　　
　　顾晓晟表示感激。化妆姐姐看了顾晓晟的胳膊惊呼道：“哎哟晓晟啊，你这得是多大的蚊子叮的啊？这大小，赶上早上饭店里的包子大小了。
　　
　　顾晓晟也纳闷，但是也只能把原因归结在水土上。他大学寝室里有个孩子，每次被蚊子咬都要用蛇毒药才能消肿止痒。
　　
　　顾晓晟这时候还没往过敏这方面想，等到晚上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就发现肚皮上也在痒，这就有些奇怪了。顾晓晟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了，这才开始自己研究自己身上长的疙瘩。这么描述是有些恶心的，顾晓晟发觉每个疙瘩上都有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水疱。这得是怎样成精的蚊子才能叮出这样艺术的包啊。
　　
　　顾晓晟去敲了陈家声的门，轻轻敲了两下，没人应。顾晓晟猜他在洗澡或者已经睡了，于是想着自己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顾晓晟白天得在片场待着，只能晚上去医院看看。医生说他这是过敏，让顾晓晟输液，然后又给顾晓晟开了些药白天吃。
　　
　　顾晓晟想了想，果然啊，这时节哪里来的蚊子。
　　
　　顾晓晟一个人仰在医院的椅子上看电视。护士小姐在看偶像剧，顾晓晟看着看着就就歪在椅子靠背上睡着了。一直到护士小姐给他拔针他才醒来。小护士看着顾晓晟突然醒来也有些脸红，踌躇再三，终于问了：“你是不是演过什么电视？”
　　
　　这么一问顾晓晟倒是有些尴尬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演的是啥。不是？这不是在说谎么？
　　
　　顾晓晟没办法，只好说：“是吧，跑过一回龙套。”
　　
　　顾晓晟一说，小姐来了兴致：“你得拿手压着它……是哪个电视啊？”
　　
　　“青浪。”
　　
　　深夜医院里也没几个活动的病人，护士小姐嗷地一声叫了出来，赶紧招呼了另外两个值班的护士，一起过来看演员。
　　
　　“我就说眼熟啊。那电影里我最喜欢你了！”
　　
　　“你来给我们签个名吧。”
　　
　　“还得拍照，拍照。”
　　
　　那些护士们年纪都不大，立马就叽叽喳喳起来。终于有人好奇了：“你怎么一个人呀，你们明星不都是有什么经纪人啊助理啊什么的吗？”另外一个人可能觉得这个问题太尴尬了用胳膊肘撞了撞那个开口说话的，因为顾晓晟这样的小人物可能完全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助理啊。
　　
　　顾晓晟一笑说：“太晚了，我怕我助理他已经睡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自己来了。”
　　
　　“哇哦，你对你助理真好。”小护士们赞叹。
　　
　　顾晓晟笑着和小护士们一一合影，一一签名，然后向小护士们道谢，这才从容地逃离了这个地方。顾晓晟回到住处已经有些晚了，努力克制着自己挠痒痒的冲动，也努力克制着自己深夜打电话回去找宋离庭撒娇的冲动，顾晓晟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顾晓晟第二天在片场给宋离庭打的电话，说不是蚊子包，是过敏。
　　
　　宋离庭果然表现得十分紧张，这让顾晓晟万分满足。顾晓晟笑得很开心：“没什么啦，不知道什么是过敏原啊。那什么除了有一些痒起了几个包也没啥。没关系的。”
　　
　　其实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没人关心的时候你会自怨自艾，有人爱的时候才能这么开朗地去安慰别人。
　　
　　这时候王昌颂的助手走了过来，问顾晓晟：“你们骂可呢？”
　　
　　顾晓晟手里拿着电话，满脸的痴呆相：“啥？”
　　
　　那助理冲顾晓晟摇摇头转身就走了：“算了。”
　　
　　现在的年轻人里，像陈家声这样知道早睡早起已经不多了。一入夜顾晓晟就见不着陈家声的人，这几天都是自己去的医院。输了两天液，那种瘙痒难耐的感觉已经淡很多了。就是身上还是一块块红的。看病这几天，顾晓晟也和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什么的混熟了，声明一下，全是女的。很明显，她们都是粉丝了。
　　
　　顾晓晟每天晚上从医院里出来，都能拎上点什么好东西。比如巧克力什么的，那个医生比较有心，给顾晓晟塞煲汤。只要是能送进嘴里的，都是他的最爱。可是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大夫，让顾晓晟想起来从前经常给他拎吃拎喝的许静然。
　　
　　马导如传说中的一般难取悦，顾晓晟每天就在片场看着他吼这个吼那个的，心有戚戚焉。顾晓晟没挨骂只是因为他戏份实在是太少，顾晓晟就两个棚内的戏，然后三五个大场面的。
　　
　　顾晓晟穿着中山装在人群中激昂愤慨，很想仔细地感受一番这个时代，可是却怎么也具体不起来。他忽然觉得，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哪些是戏，哪些是人生。
　　
　　他遇见宋离庭之后的所有生活，都像是一场完美的梦。太完美了，就这么让它在脑子里回放，于是就失真了。
　　
　　顾晓晟的最后一场戏，刚好就是他应声倒下的那一场。顾晓晟从那个一米高的高台往下仰的时候，内心居然有一些雀跃。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再见到宋离庭。从没有人占据过他这么多的思念，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多快乐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貌似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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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顾晓晟一个人坐在返程的飞机上，陈家声外婆去世了，于是提前一天赶了回去。于是宋离庭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接机。
　　
　　“辛苦么？”宋离庭问。
　　
　　“辛苦。”顾晓晟笑得懒洋洋的一脸满足回答道。
　　
　　“见着大明星了么？上去套近乎了没？”
　　
　　“那个，好像有那么两个吧。我又不怎么认识。他们谁演了什么我都不怎么知道啊。”顾晓晟说道。
　　
　　宋离庭顿了顿又问：“那，想我了没？”
　　
　　答曰：“想得快死了。”
　　
　　顾晓晟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来就会窒息而亡。
　　
　　宋离庭接了个电话，是面无表情地接了半天电话。放下电话宋离庭问：“顾晓晟，你助理呢？”
　　
　　“他先回来了啊。昨天就回来了。他外婆去世了。”顾晓晟答得莫名其妙，他和宋离庭说过的。
　　
　　“你和马导演熟了么？”
　　
　　顾晓晟以为宋离庭在问他有没有给马导演留下下个电影就找他拍的好印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片场来来回回的这么些人，你以为谁都能和他熟呢。我就在那边统共没见着他几面。”
　　
　　宋离庭于是不说话了。
　　
　　电话是黎翀打来的，说顾晓晟的助理今天辞职了。助理说顾晓晟太难伺候了，脾气很大。还没怎么样就拿自己当个玩意儿了，这是陈家声的原话，黎翀没转述。但是黎翀转述了陈家声说顾晓晟每天晚上都出去夜会导演，他手里有照片。
　　
　　顾晓晟坐在宋离庭的车里，心情很好。就连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