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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台上的管家先生-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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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那样的脸孔看起来非常的悲伤,他却无法改变什么。不管是“我爱你”亦或是“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说出口来,只会让那人脸上的表情愈加得疏远而已。

    ……他并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相处模式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那人天性里的冷清和寡言。然而那时,他们两个人还是快乐的——那人很少笑,笑容也很淡,但看着自己时,眼神却分外的温暖。

    是哪里出了错,所以让现在的那个人,对他说了分手?

    他无法明白。

    然而就算是不明白,就算是很痛苦,他也会接受。

    没错,如果是那个人想要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接受。

    他什么,都可以为了那个人做。

    于是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对那个人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毫无芥蒂的微笑——

    “祝你,以后能够幸福。”

    ……

    “你这样说话,不是很奇怪吗?……”

    在家庭餐厅里,好友对着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

    阿尔弗雷德放下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哪里奇怪了?”

    好友无奈的叹了口气:“想想看……你明明对他说过‘我爱你’‘我会和你在一起’这种话,分起手来却这么干脆潇洒,听起来根本就是你不在乎吧……”

    阿尔弗雷德苦笑一下:“我不在乎?……要分手的人是他啊。我能怎么办?如果是他想要的,我就给他……我很久以前,就这么答应过他了。”

    好友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有的时候,对方提分手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了……比起说是‘分手’,不如叫‘求助’吧。”

    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像他那种人,应该是会想很多事情的吧。他母亲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的教授对吧?据说是个非常保守的亚洲人。当初你想也没想就要让他和你搬出去一起住,他答应你的时候可是和母亲断绝关系了。我们几个都没想过他能为了你放弃家人,结果就你一个人把这件事情takefranted。”好友脸上是遗憾的神色:“当时我们问你为什么一点震动都没有,你的回答真是……”

    “……可是,是他自己说过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阿尔弗雷德似乎是想要辩解似的插进来,却被好友打断: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他男朋友,你更知道这件事在学校里的影响有多大吧?他和他母亲断绝关系之后连助学金都不能拿了,他一个人跑去申一年两万助学贷款的事,连我们系里的人都知道了啊?他一个学艺术的,三年下来欠六万多块他是要还多久……你……”

    阿尔弗雷德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好友的表情几乎已经是不忍了:“他说他不在乎,你就觉得他不在乎。你这种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性格真是……”几乎是说不下去了,好友顿了顿才又继续:“当初我没反对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现在也不会希望你们分开。你自己想一想,现在他是该有多难过。”

    “……”

    “他当初为了你几乎把什么都放弃了,现在你们分手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剩下了吧。我是真的觉得他很可怜,怎么会跟你这种人谈恋爱……又轻信又不懂人心,你也没有自觉你自己的优秀给他多大压力吧?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现在他大概是遇到什么问题了,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求助,没有办法才会说分手的吧。结果就这么轻松的被你放弃了……”

    好友的声音慢慢地沉下去,不再看阿尔弗雷德的脸:

    “我不能说这是你的错。但我劝你,还是快点把他找回来吧。”

    ——“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

    ……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是五个月之后,阿尔弗雷德再一次见到那个人。

    “我从没见过那么短的潜伏期。”医生这么说着,翻了翻手上的病历:“窗口期一般就要三月左右上,潜伏期一般在5到10年之间,超过10年的数字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从窗口期直接跳到发病期的病例……这我是第一次看到。应该是先天就有免疫系统的问题吧。病历上没有记载,你知道些什么吗?”

    阿尔弗雷德怔怔的听着这番话,没有反应,也没有回答。

    医生看了他一眼:“这是病人住院的第二周,到现在为止,除你以外并没有人来看过他。你是他的……”

    阿尔弗雷德低声道:“恋人。”

    医生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抱歉,我应该更注意一下谈话的内容的。咳,如果像您所说的那样,你愿意成为他保险外医药费用的承担人,我们会从明天起将保守治疗转为鸡尾酒疗法……”

    医生小心翼翼的看着阿尔弗雷德脸色。半晌对他提议道:

    “你要不要去……和他说说话?”

    阿尔弗雷德没能马上回答。他迟疑着,最终点了点头。

    ……

    那个人躺在床上,脸色青白,脖颈肿起。和虚肿的颈部呈对比的是他消瘦的两颊——颧骨下有显见的阴影,颊侧有深浅不一的,猩红色的杂斑。

    这模样怪异而丑陋,那人的眼神却很平静。没有什么恐惧的神色,也没有其他的情绪起伏。

    阿尔弗雷德走到病床前,低下头,手慢慢地伸出去,想握住那人的手。那人将手收回去,藏在被子里。

    两个人都是沉默。良久,阿尔弗雷德努力地让脸上带上笑容,自说自话的,艰难开了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艰涩。那个人侧过头看他,说:

    “你不用说这种话。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阿尔弗雷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很久才问: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宁肯和别人睡觉赚钱,也不愿意回来找我?”

    “你这样子……和prostitute……”

    阿尔弗雷德没再说下去。这样的指责太过尖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残忍。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并不是自己,而那个人已经付出了可怕的代价。只是嫉妒和怨恨的情绪一旦萌芽便来势汹涌,让他的面目瞬间变得丑陋。

    那个人有几秒钟并没有说话,身体却开始微微的颤抖。阿尔弗雷德想伸手去抱那个人的肩,对方却向后靠过去,缓慢而艰难地拒绝了这肢体接触。

    那个瞬间,阿尔弗雷德忽然就觉得恐惧起来。然后他听到那个人哑声说——

    “阿尔弗雷德。”

    “请你,从我的生活里,滚出去。”

    这是那个人,在去世前,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是在很久之后,阿尔弗雷德才知道,那个人的生活有多艰难。不论是和自己在一起时,还是之后。

    只是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

    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他的银行账户被家人冻结,连学校内的助教职位都被生硬的取消。

    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他的生活费没有着落,每个周末他雨雪不论地早出晚归,并非散心取材,而是在公园里为来往陌生人画像。

    那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他被同学排挤冷落,因为他不仅寡言,现在又成为了所谓的同性恋。

    分手之后那个人隔天就搬出去,浑身上下只有二十元钱。手提箱里只装得下衣服,于是那个人把画板都留在了阿尔弗雷德的公寓。那人想过向少有的几个朋友借宿借钱,只是对方稍有些不情愿,他就再也不提起。有三天他晚上住在学校工作室的杂物间里,被人发现,只能拿好东西离开。

    一个人如果想要活下去,大概并不是很难。只是多数人都有家人,有朋友,有一技傍身,最不济也能拉下脸来去吃救济。

    只是那个人为了阿尔弗雷德放弃了家人朋友,连工作都被迫丢掉。当阿尔弗雷德接受分手的那瞬间,他就已经走上了穷途末路。

    ……那天那人走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办公室,想去应聘来月在秀场的工作。他原本是艺术系成绩最好的学生,却也甘愿放□架去当个秀场的化妆师。

    “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听起来非常的难办啊。”

    中年男人表情微微的改换了,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走到那人的身后。

    “……不要小瞧化妆师这个职业啊。毕竟是有名的走秀,对妆容的要求也很高呢……不过,想要推选你,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一双手掌游移到身后,那人慌忙的想要逃开,中年男人却依旧是从容的样子,沉声对他说: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我劝你,还是放下你那没用的自尊心吧。现在这个时代,自尊可是最拖累人的东西了。”

    那个人背对着中年男人,沉默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过身来,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这只是唯一一次的妥协,却不知道这是更大悲剧的开始。

    ……

    那人的葬礼上阳光明媚。除了牧师,在场的就只有覆土人,阿尔弗雷德和他的两个好友。阿尔弗雷德盯着阳光下反着光的棺木,看着薄土一层层地盖上去。他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直到自己头晕目眩,一阵阵地眼花。

    最后棺木的样子再见不到,阿尔弗雷德这才移开视线。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身着黑衣的女人,面对着那个人的墓地,眼泪悄声无息的在流。

    阿尔弗雷德靠近他,低声地且愧疚地,对她说了一声:

    “您好。”

    女人并没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为什么我的儿子,要这么傻呢?”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呢?怎么就这么忍着,一直到死了,都没说过要回家呢?”

    “他知道自己感染之后来找过我,可他什么也没说啊?他就那么站在家门口,一直站着,从白天到黑夜,看着家里的窗户。我的心都要碎了啊。如果他开口了,我就让他回来,什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那是我的儿子啊……可是他怎么就什么都没说呢?”

    “我是真的后悔……当时我怎么就能狠下心来冲出去,扔给他一张支票让他走呢……他的手还是冷的,我怎么就没能多握一握呢?”

    “他对我说妈再见了,但他怎么就没告诉我,他站在那儿,是要和我告别,然后一个人去死呢?……”

    这一句句话说出来,就一句句的扎在阿尔弗雷德的心上。他忍不住去想那个场景,反反复复,让他疼得都想要吐。

    那个人活了二十二岁,最末只得到一个四个人来祭奠的葬礼。他原本可以骄傲的活下去,一生都和贫穷和困窘全无联系,却偏偏落到这个结局。他并不是没有人爱的,只是那少数亲近他的人,到他死了,才开始懂他。

    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可以为自己开脱说,那人不开口,所以自己也不明白他的想法。

    但是他自己,也从来没有问过。

    于是他的不明白,他的轻信和他自己为是的理解,把他爱的这个人,亲手葬在了这个夏天。

    ——如果那个人,没有遇到自己就好了。

    ……

    那个女人拥抱自己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有轻微的厌恶感。但是他并没有推拒,只是轻轻地,仿若充满爱意似的,抱住了那个身体。之后的身体接触似乎是自然而然的发生,在那个失神后的瞬间,女人餮足般的将手臂绕上了自己的颈弯。

    阿尔弗雷德微微地摇了摇头,将倦意从头脑里甩开。他伸出手轻柔的抚摸女人的头发,缓慢的开了口。

    ——“还有这种事吗?明明知道自己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却借着演出经纪人的身份和模特们发生性关系?这是犯罪!”

    美艳的女记者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然而当她赤身裸/体时,这职业化的一面便看起来有些好笑了。阿尔弗雷德沉默的将女人拢在怀里,没有别的评论。

    然后是两周后,那著名演出经济公司的二线经理便锒铛入狱。因为社会影响剧烈,当时的媒体还大肆地报道了一顿。

    当女记者再来找自己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微笑着拒绝了。

    这个世界上美色都可以用来交易。我与你亲密,你再爬上他人的床。每个人都互相利用,不知道谁比谁更脏。

    ……所以,要试试看吗?

    就这么深不见底地堕落下去,看看自己能落到什么地方吧。

    ……

    “我真的很爱你。”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想和你现在在一起。”

    “就算受伤也没有关系,我会证明我是真心的。”

    ……这样的句子,阿尔弗雷德在日后听了很多很多遍。而这些听起来真挚的句子,不过是自己可以开始利用说话人的证明。

    他曾经犯过多致命的错误,所以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不再需要人说,他便知道别人要什么。那些东西,他可以通通许诺,只不过他不会不想再实现任何。

    生活变得轻易好似游戏,除去他再也不能入睡。他曾经做过的梦,之后再不想做。那恐惧无法磨平,他怯懦的身体再也不想经历睡眠。好在有药物做助力,一切也都不太难熬。

    只不过当这样的日子几年几年的过去,某种隐秘的焦躁也开始发芽。

    ——我还要爬多高,才能摔下去呢?

    ——是现在吗?会有人来停止我吗?

    ——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让我拖着尽可能多的人,慢慢地摔下去,粉身碎骨吧。

    当阿尔弗雷德跳入湖水的那瞬间,他想,这就是结束了。

    所以他笑了。这一次,真心实意。

    ……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那个人去世后,阿尔弗雷德凑了钱把两人原先租住的公寓长租了下来。他经常路过公寓所在的街区,却不敢开门进去看。那个人原本的画室他没再动过——书桌的抽屉里一直放着那个人临终前画的最后几张手稿,他怕那画纸上会充满了对他显见的恨意,所以连打开抽屉的勇气都不曾有。

    但是,现在该是面对的时间了。

    ……

    一月十三日。纽约还是夜晚,阿尔弗雷德自病床上醒来。他的喉咙疼得好像火烧,胸口作痛是因为心肺复苏时医护人员用力过大,让他的肋骨都断掉。然而这都算不了什么——他将身上的仪器接线和静脉针一根根拆掉,在身旁矮桌上找到自己的财物和证件,然后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悄声离开了医院。

    六个小时之后lgm的staff会发现他的失踪,然后试图拨打他的手机。那时他正在飞往西海岸的班机上,目的地是洛杉矶。

    九个小时之后,那航班将会准时降落,而他则会在走出舱门的一瞬间,将自己的手机里的sim卡抽出来,扔到一边。

    十一个小时之后,他会用那把常年带在身上的黄铜钥匙,打开某间老旧公寓的房门。

    然后他会走进积了灰的画室。他会打开那个木抽屉。他会看见那些画纸。他会蹲下来,慢慢地捂住自己的脸。

    ……

    “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发生的这一切,都有我的错。”

    “但是我很开心,在我生命中最后的这一段时间,是由你陪着的。”

    “请原谅我最后的不坦白,没有对你开口说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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