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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局中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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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突来奇变

我们赶紧腾地方,虽说宛小宝也懂医术,但术业有专攻,吕政这个本地猎人来救褚成梁,把握更大一些。

他蹲在褚成梁身边仔细看看,我留意表情,发现他先把眉头皱起来,随机又舒展开,把手一伸,对我们说,“拿水来。”

我们早晨打了一些水,屋里还有剩余,潘子把水端来问行不行。

吕政没回复,直接接过水,用它清洗褚成梁脚上的伤口。本来这伤口附近全是淤泥,直到清洗干净时,我发现这伤比原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伤口附近都黑了,还有发红发肿的迹象,吕政只用手指轻摁一下伤口,褚成梁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而且相比刚才,他都有半昏迷的架势了。

吕政一模腰间,拿出一壶酒来,这应该是当地自酿的酒,他拧开壶盖,就势往褚成梁伤口上倒,又跟我说,“伤者不要大喊大叫。”

都说在伤口上撒盐是很残酷的,但往上面倒酒,这威力也小不到哪去。我们没有麻药,为了能让吕政专心救治,我只能用了一个土办法,一伸手把褚成梁的嘴巴捂住了。

我还怕褚成梁咬我,这手还特意往外鼓了鼓,留出一些间隔来。

酒一点点洒落,褚成梁疼的整个身子抖着,嘴里也哇哇喊,不过被我手这么一挡,传出来的只有闷闷的呜呜声。

用酒消毒,这也是刚开始有些疼,等适应了,或者说麻木了,褚成梁又回归常态,拿出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儿。

吕政又把他的猎刀抽出来,先用刀尖把伤口扩大,又用刀背往外挤血。

刚开始出现的血,都有些发暗发黑,但吕政有耐心,拿捏力道,不断地挤着,最后还顺着大腿经络,扩大了挤血范围。

我们眼睁睁看着,血渐渐变红,最后成为鲜红色,不过这一来,我估摸这出血量,要是拿去献次血都够了。

我以为这就算完事了呢,宛小宝还找出纱布想给他包扎。但吕政又拦住了,在我们诧异下,他摸着胸口,拿出一种怪草来。

这草绿油油的,看着有点野花和芦荟结合体的感觉,我当然不识货,但宛小宝冷不丁愣了,问了句,“野生的铁皮石斛?”

吕政点点头,念叨一嘴,“这是好东西,我真有点舍不得。”

潘子看他俩把这草说的这么神秘,他也忍不住再问一嘴,“这玩意很珍贵么?”

宛小宝举个例子,说雪山灵芝有多难弄,这玩意儿就多难弄,而且药用价值跟灵芝也有的一拼。

吕政不理我们,犹豫一会后最终下了决心,把铁皮石斛放在嘴里嚼起来。

等嚼烂了,他又吐出来一点,小心的往褚成梁伤口上摸。褚成梁很感激吕政,趁空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

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话,可接下来吕政的一个动作,又让褚成梁显得极其无奈。

他把剩下的铁皮石斛全吐出来,塞到褚成梁嘴里了,还强调说,“你被毒影响了,身子有些僵,不适合咀嚼,直接咽了就可以。”

这可是两个男人间的“喂饭”,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而且蹲这么久,我也累了。索性站起来,四下溜达一番。

最后褚成梁迷迷糊糊睡下了,吕政把我们四个叫到一边说,“你们这个同伴,至少要调养三天,这几天很可能出现上吐下泻的征兆,你们别做买卖了,好好照顾他吧。”

我们都点头,吕政也不多待,拿好他的东西,扭头走了。

可我刚才纯属面上做戏,到底“做不做买卖”,还得阿峰决定。

陆宇峰想了想,拿了个注意,他说今天遇袭,敌方明显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与其我们费力找他们,不如让他们主动找过来。

我往深一合计也对,我们主动,就是敌明我暗,要是敌人主动过来,我们所处的形式还能好一些。

接下来我们四个就在屋子一层歇息,宛小宝一直在褚成梁旁边坐着,拿出一副照顾人的架势,而我们哥仨都坐在墙角。

陆宇峰抽空拎着行李包上了二楼,我知道他干嘛去了,应该是用无线通讯器问电筒密码的事了。

宛小宝挺好奇,在阿峰上楼时,她一直盯着看,我是没说法,但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天生好奇。

侏儒鹦鹉显得无聊,而且自打来到这种充满原始风味的梅山,它变得欢实多了。

它现在不折磨我了,反倒打起褚成梁的注意来。

它凑到褚成梁身边,要么大声喊,“爷问你,你咋了?”要么就在褚成梁耳边不住的嘘嘘。

褚成梁没什么精神头,被鹦鹉烦着,也没啥办法,只能闷头熬着。

我最后看不下去,把侏儒鹦鹉逮住,放到屋子外面去了,心说反正白天也不需要它,让它去林子里找食吃吧。

陆宇峰在二楼足足待了半个钟头,才又背着行李包走下来。

他没啥异常表情,看到我时,还不漏声色的微微摇摇头,这让我猜到,组织还没把电筒密码破译出来。没想到这密码竟有这么复杂。

我们一直等到中午,正好聚在一起吃带来的食物。吕政又来了,这次他没背着弓挂着刀,显得很随便。

他进来后一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的速食产品,就连连摆手说,“上午我猎到三只勺鸡,用石锅炒了,自己吃不完,请你们过去吃。”

在昨晚见到他时,他可是跟我们明算账,但现在却摆明了请我们白吃饭,我知道经过短短不到一天的接触,他把我们当朋友看了。

我们也不想吃速食产品,这玩意儿没多大营养,更不如有热乎乎的饭菜有吸引力。

我们仨都没拒绝,这就要跟他走。但宛小宝没动地方,她看着褚成梁,说要照顾他。

想想也是,我们不能把一个病号单独留到这间屋子里。陆宇峰就跟宛小宝说,“我们仨先去吃,一会回来给她带点。”

在乌州,我们都用锅来炖鸡,但吕政这边,是干锅这种吃法,配着几种野菜与调料,独有一番风味。

他还请我们仨喝了酒,其实这酒度数不高,就比啤酒猛一些吧,但我们吃饭的气氛很好,有说有笑,没多久也都弄得面红耳赤。

正当快吃完的时候,我听到他家屋外突然有人敲锣,当当当的,显得很急躁。

吕政很敏感,最先站了起来,我们仨都望着他。

吕政说,“村里但凡出现大事,都会敲锣的,咱们出去看看。”

我挺纳闷,心说刚才还好好地,也没地震也没下雨,能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我们出了屋后,发现也有村民出来了,他们都往一户偏僻人家那里赶去。吕政也招呼我们顺大流过去瞧瞧。

这家真热闹,屋门前站满了人,但我们四个大老爷们也不怕挤,一边借光一边让让的,全钻了进去。

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冷不丁看着屋子正中间躺着一个死人时,愣住了。

这是个女的,衣衫不整,死相也真惨,她脖子都快被砍断了,只剩一点皮在那当啷着。满地的血,还有一些挣扎过的痕迹。

还有两个男子正蹲在尸体旁边验伤呢,另外有个干瘦汉子,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眼角挂着泪,这干瘦男子就该是死者的丈夫。

我是没敢往前靠,尤其刚吃完饭,直反胃。陆宇峰和吕政没觉得有什么,凑过去一起验伤。

陆宇峰是验伤的行家,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先指着死者脖子,“看伤口边缘往里凹着,切口不那么整齐,尤其部分地方还有轻微塌陷的痕迹,应该是被钝斧砍出来的,凶手很残忍,把死者杀死后依旧挥斧,才能弄出这种伤势,至少砍了不下五次。另外,看死者胸口这么脏,下半身裤子上有抓痕,凶手还试图对死者非礼,只是因为死者反抗,他这种恶念没施展成功。”

随后阿峰又掰了掰尸体的四肢,下结论道,“从僵硬程度和血液凝固颜色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吕政听得连连点头,也拿出一副钦佩的神色看了陆宇峰一眼。

但我发现,其他人的眼神不怎么对劲,尤其在陆宇峰说话期间,本来验伤的两个男子,对陆宇峰有种敌视的感觉。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帮二百五,不会以为陆宇峰是杀人犯吧?

这时候,不知道谁从门外喊了一句,把现场气氛弄得更加严肃。

他说,“我们村子一直很太平,自打来了五个外地人后,一天之内,失踪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了。”

他说的失踪人口,就该是我们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戴斗笠的死者。只是我们回来后,一直没机会跟村里人说这事,在他们眼里,还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都以为是失踪了。

当然了,现在不是谈论戴斗笠死者的时候,我们得找证据表明清白。

我指着吕政,跟大家说,“我们是外来的没错,但没杀人,这两个小时之内一直跟吕政在一起,他可以作证的。”

吕政也立刻点头,给我们洗脱嫌疑。

但那个一直坐着哭的干瘦汉子,突然发话了,他指着我们仨问,“你们一共五个人,你们仨跟吕政吃饭喝酒的,是没嫌疑,那另外两个呢?他们难道不会偷偷过来施暴杀人么?”

第十四章 怀疑

我听干瘦爷们的话,突然间想笑,心说他真是不了解我们五个人的情况。

除了我们仨以外,宛小宝是个女子,不可能女人对女人调戏吧?至于褚成梁,那就更别说了,虽然这小子有点色眯眯的,但他那躺床不起的样儿,就算有贼心,也是力不从心啊?

我们刚来这里时,整个村子就排外,干瘦爷们的一番话,让这些村民竟一下不分黑白了,大有不给我们解释的架势。门里这两个验伤的,全站起来了,屋外那些人,也有要冲过来的意思。

关键时刻还得吕政,他拦住这些人,扯着嗓子解释,他想的跟我差不多。我一看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张嘴了。

反正场面乱了有几分钟,那干瘦爷们又说话了,他说我们一伙人到底有没有嫌疑,在这对峙没用,让我们仨带路,他们要看看宛小宝和褚成梁。

我一合计,这也行,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也赶紧起身。

本来这帮村民都要去,不排除有看热闹的,但陆宇峰跟吕政说了两句,又让吕政出面,把这些人轰散了。

最后我们仨和吕政在前,后面跟着五个梅山猎手,算是代表了。虽然这么一来,我心里压力小了很多,但这种一前一后的走法,也让我觉得,我们仨是犯人。

这种无妄之灾,让我肚里压着火气,我打定主意了,等一阵洗脱嫌疑时,一定出言损损他们。外来人咋了?我们正大光明,磊落敞亮。

可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当我们回到屋子时,发现屋门开了,宛小宝不见了,褚成梁虽然还躺在地上,脖颈却被割了一个大口子,早就毙命了,一手拿着砍刀,一手紧握着拳头。

我们仨当时就急了,一同当先冲过去,吕政和五个猎手也随后围过来。

褚成梁属于死不瞑目,一定有心事未了,陆宇峰还初步看了看他脖颈的伤口,说道,“切口边缘整齐,砍刀就该是凶器,伤口从左至右越来越浅,再从血迹喷溅来看,死后也没移动过位置,这是一起自杀。”

吕政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褚成梁的死感到惋惜,还是为了那几个铁皮石斛,毕竟他以前费心费力的解毒,这一切全白费了。

那五个猎手,一同低下脑袋,显得沉闷多了。因为这么一来,他们村里死人了,我们五个中也有人毙命,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凶手另有他人。

陆宇峰经历得多,能压下悲伤的心情。他理智的四下看了看,又看到褚成梁那握紧的拳头了。

他凑过去,使劲掰了掰,把拳头打开。里面竟揉着一张纸。

这或许是线索,看我们要围过去,陆宇峰说让我们别动,他先看看。

他把纸条摊开,我能看到上面写了三行话,我就跟阿峰说,“没啥保密的,读出来吧。”

可陆宇峰这次失态了,他都有些木讷了,看架势,还反复默读了两遍,拿出一副荒唐的表情。

吕政忍不住了,往前一凑,把纸条抢过来,他没先看,反倒很大声的读出来。

“她真漂亮,长得跟翠花似的。我实在没忍住杀了人。自知连累他人了,以死谢罪!”

这纸条里的她,不用多说谁都知道,指的就是那女死者,我一时间都懵了,心里来了一股火,心说褚成梁啊褚成梁,咋就这么不争气呢,那女死者打扮那么土,咋就看上她了呢?等回乌州,随便找个推油的,都比她强吧?还翠花、翠花的叫着呢。

吕政把脸沉了下来,那五个猎手也稍微退后一些,各自把匕首摸了出来。

他们拿的其实也算不上是匕首,都是石头做的刀,但意图很明显,要把我们仨就地消灭。

陆宇峰喊了一句,让对方冷静一下,又指着那纸条说,“这是陷害!吕政,你知道褚成梁伤势,他有可能去杀人吗?”

这一下提醒我了,其实刚才连我都没转过这弯儿来。随后我又接话说,“宛小宝不见了,极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那五个猎手依旧不怎么相信,吕政倒是低头琢磨着。

陆宇峰趁空把行李包拿来了,就是装着飞车炸弹的那个。我知道阿峰留了后手,一旦他们不理性,我们为了活命,也得跟他们真刀真枪的斗,这一包炸弹,可是我们逃跑的保障。

过了半分钟吧,吕政开口了,他望着褚成梁说,“按正常来说,他中毒很重,确实行走不便,不会杀人灭口,但也有人体质特异,恢复很快,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而从我对你们的印象来看,现在偏向于你们不是杀人凶手。”

他这话说的就有毛病,怎么到最后那一句,听起来好像是我们整体犯罪呢?陆宇峰倒是会圆场,他不计较吕政的说法,反倒拍胸脯强调,“你们可以去查,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仨就在这屋里不走,如何?”

有个猎手嗤了一声,立刻插话,“谁信得过你们,这期间你们再去杀人、祸害良家妇女怎么办?”

潘子一直没说话,这次憋不住爆发了,他都被气笑了,喊着说,“呀哈?这几位兄弟,真往村里妇女的身上贴金,你们没看到我们的宛小宝吧?那胸大的得让你们流口水,你们村里那些都算瘪货,我们自己有大胸妹不玩,还惦记别人?开什么玩笑?不信问吕政,他看过,那胸到底大不大?”

潘子纯属胡搅蛮缠,本来讨论我们有没有嫌疑的话题,被他一转,却弄到讨论女人胸上了,不过隐约间我也觉得,他说的有点歪理。

吕政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了。

陆宇峰趁机又强调,“我们绝不跑,还发了几个毒誓,这算是一种变相的保证了吧?”

最后吕政又支持我们一把,跟那五个猎手好好说了一番,他们六个人先退走了,一方面回去报信,另一方面召集村里人一起破案。

等剩下我们仨时,我们全一屁股坐在地上,郁闷的大喘气。

我想到一个事,问阿峰,“我担心村里人找到那个戴斗笠的死者后,别又往咱们脑袋上扣屎盆子。”

我还有句话没说,想问问他,用不用我们主动把那死者的死亡地点告诉村里人呢?

陆宇峰也考虑到这层面了,他摇摇头说,“咱们什么都不多说,等着就好了。”

潘子想到另一个事,他指着褚成梁问我俩,“既然人都死了,是不是要找个地方把他葬了呢?”

我赞同潘子的想法,不管褚成梁被谁害死的,先让他入土为安吧。

陆宇峰却没同意,他说咱们之前一直怀疑褚成梁是内奸,虽然到现在也没个定论,但怎么说他也是从乌州来的,讲究个落叶归根,等任务做完了,咱们把他运回乌州安葬。

运个死人出去,这可费老事了,但我俩都理解阿峰的话,先把以后的麻烦抛开,都点头同意了。陆宇峰还就势用兽皮褥子把褚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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