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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传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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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们好。虽然我年纪略大些,可是妹妹们毕竟已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还是比我知道的多。”子夫忙道。

这两个女孩子看来不太愿意多说话,打了招呼就到自己的床铺那里去了,李吟霜眼睛却很尖,看见子夫空着手站在那里,便道:“卫姐姐,你的铺盖呢?”

“我今天进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子夫只好实话实说。

“那可怎么办?现在天气还冷的很,你怎么睡啊?卫姐姐,你要是不嫌弃,我有一床薄被褥,先拿来给你用吧?”

子夫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暖流,今天刚一进来,就遇上这么好心的姐妹,不由得感激地说:“那就多谢妹妹了,姐姐着实是什么都没带,就不客气了。等到以后有机会,自会回报。”

“姐姐说什么客气话呢?都是在这里吃苦的人,有了难处帮忙是应该的。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姐姐再帮我,不也是一样?”

吟霜手疾眼快,说着就到自己的床下,搬出一个木头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床粗布被褥,递给子夫:“虽然东西不好,姐姐先将就着用吧。咱们每过三个月才能有一次家里来探视的机会,三月初一才过去,再有这样的机会还得等到六月呢,姐姐就是家里人想来送东西,也进不来的。”

子夫接了过来,道:“我不知道宫里这些规矩,既然是这样,等到六月份,我家里送进东西来,再还给妹妹吧。”

“不过就是一床被褥,些许小物,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来,我帮姐姐铺好吧。时候不早了,早些睡下,明天还得干活呢。”吟霜是个热心人,说着就要动手帮子夫铺床。

子夫连忙拦住她道:“不用麻烦妹妹了,我自己来就好,妹妹也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吟霜见子夫执意不肯,便收回手去,笑道:“那就姐姐自己铺吧,要是缺少什么,就和我说,只要我有的,自会帮忙的。”

“这我都很过意不去了,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讲究的?这一床被褥,能够睡觉,就行了。”子夫虽然说着,心里不由得一阵疼痛,想起了刘彻来:你现在,一定是暖玉温香,红罗帐中吧,你可还会想起我这个小女子吗?

见子夫有些发愣,吟霜还以为她是为这里的艰苦难过,便道:“姐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别想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放宽心,也许以后还能有个出头之日呢?”

子夫醒过神儿来,忙掩饰着笑了笑,道:“哦,妹妹误会了,我不是怕苦,只不过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没关系,妹妹别惦记我,我也是自幼苦惯的,没什么的。”

吟霜放心地笑了笑:“那就好。姐姐知道吗?这织造房里的人,多数都是各王府或是官宦人家因罪没入的夫人小姐,以前都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现在一旦落魄,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听天由命?我看姐姐的举止做派,也不是个普通人,从前是在平阳公主府吗?是做什么的?”

这个吟霜,看着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眼力倒是不错!子夫心里暗自掂量着,微笑着道:“我从前是平阳公主府里的讴者。”

吟霜眼中透出一丝惊讶的神情,转瞬又消失了,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自然地笑道:“怪不得呢,看姐姐的样子,就不像是那种粗俗之人。”

“只不过学过几年唱歌而已,我家里是平阳公主府的家奴,也是艰难的很,所以粗活我也都做得,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子夫忙道。

吟霜正要说话,只见梨儿在外面招呼道:“吟霜,有人找你呢。”

“哎,就来了。”吟霜向外面大声答应了一句,便向子夫道;“卫姐姐,你自己早些睡吧,我出去一下。”

子夫忙笑道:“妹妹只管去吧。我也这就睡了。”

吟霜又向子夫笑了笑,便匆匆出去了,子夫环顾四周,只见那个叫菊花的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去了,室内只剩下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此时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件活计在不停地绣着,刚才子夫一进院子,她就一个人站在一边做活,也不大说话,子夫看着她的样子,面色沉静,似乎心里有什么心事似的,不由得十分好奇,便主动走过去问道:“这位姐姐,我还没顾得上请问芳名,以后也好称呼。”

女子毫不惊讶地抬起头来,还是那幅冷漠的表情:“我叫如月。”

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女子又低下头去,只顾绣着手里的活计,不再开口,子夫倒被她激起了好奇心,又继续问道:“那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今年十七岁,比你略大些。”这下女子连头也不抬,还是那样声调淡淡地说。

子夫更加被她莫名地吸引了过去,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柔声道:“我是新来的,还请姐姐多加指点。”

“无妨,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

子夫被她这短短的答语弄得有些接不上来,一时找不出话来再说,四顾张望了一下,忽然,眼光落在如月的左边脸颊上,只见上面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只不过因为方才是在夜里,没有看见,此时近距离一看,十分清晰,子夫一眼便看出是被簪子深深划伤的,从前,母亲的身上也有这样一道疤痕,听说,那是被平阳侯夫人刺伤的,后来是大姐搞到了一个方子,用生姜每日擦拭,才渐渐消去了。此时,子夫一看见这样的疤痕,心里就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怜悯之情,联想到家里思念爱女的母亲,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

那个叫如月的女子见子夫半晌没有说话,反而有些奇怪,此时主动抬起头来问道:“你看什么呢?”

子夫忙笑道:“姐姐,你腕上的伤疤是不是簪子划伤的?”

如月听见这句话,脸上又恢复了冷冷的神态,道:“是又怎么样?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从前家母也有过这样一道疤痕,后来有人传了一个偏方,谁知竟管用的很,用了一段时间就好了,所以方才看见姐姐的这道疤痕,不由自主地就想了起来。”

如月有些惊奇地抬起头来:“是吗?什么方子?”

“就是用生姜每日涂抹,时间长了,自然就见效了,姐姐不妨一试,左右也没有什么害处。”

“这我到没有听说过,只是我们每日用的东西都是定量的,由主管按时发放,平日一草一木也不能轻易得到,别看生姜是小东西,只怕也不容易得到呢。”如月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道。

“姐姐,不要紧,只要有心,没有办不到的事,以后我帮姐姐想办法弄些来。姐姐这么漂亮,要是留着着一道伤疤,岂不是可惜了?”子夫说的是真心话,她此时近距离地看着如月,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清秀的瓜子脸,两道长长的细眉,眼神清澈,虽然神态冷冷的,可是却别有一种深沉善意的感觉,子夫对她产生了一种亲近之感,真心为她可惜起来。

如月没想到子夫这么关心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神态有些温和了地说:“那就多谢妹妹了,没想到妹妹这么古道热肠,以后咱们就要多多照应了。”

子夫听她的语气缓和了些,知道如月被打动了:“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不必客气。”

“对了,刚才听你说,你是从椒房殿被贬来的?椒房殿现在什么样子?”如月忽然盯着子夫,认真地说。

子夫不由得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我虽然是被皇后娘娘贬来的,可是今天我刚进温室殿,就没做好,还没到过椒房殿呢。”

如月有些失望:“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椒房殿伺候的宫女呢。”

子夫摇摇头:“姐姐为什么问起这个?难道姐姐也在椒房殿做过吗?”

“岂止做过?我在那里贴身伺候皇后娘娘三年。”如月淡淡地语气,却让子夫吃了一惊,这个美貌少语的女子,原来竟曾是陈皇后的贴身侍女!

☆、第十四章 往事

子夫惊讶地脱口而出:“原来姐姐竟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我不知道,失敬了。”

如月手中的活计不停:“没有什么,我现在也是被贬之身,又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不必这样惊讶。

子夫看着她,越发觉得好奇,只是不好意思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被发配到这里来的?按理说,她能在挑剔的陈皇后身边伺候三年,也算是一个深沉有城府的人了,怎么会突然又被贬了呢?

如月看出了子夫的好奇,便淡淡地笑了一笑道:“你一定是在纳闷我为什么也到了这里来了吧?”

“是,如果姐姐拿我当个知心人,愿意和我说说,我一定替姐姐保守秘密,不乱传出去,要是姐姐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的。”子夫忙道。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如月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外人的事,“我十三岁就进宫,被分派到椒房殿做事,因为勤快,不怕吃苦,很快皇后娘娘就让我做了她的贴身侍女,皇后娘娘的脾气也是人所共知的,最是难伺候,我为了保住自身,处处小心,生怕有一点疏漏,几乎晚上睡觉也是半睁着眼,谁知还是防不胜防,去年,也是三月——”她方才的语气像是说一件过去了很久的事,此时大概是触动了伤心事,语气忽然变得急切起来,好像要一吐为快似的。

“初一那一天,皇后娘娘叫我到长乐宫去给太后送东西,我走到半路上,忽然来了一阵狂风,把盒子掀翻,点心撒了一地,我当时吓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着快点到御膳房自己拿钱请师傅再做一份,偷偷把这事盖过去,谁知当时正好皇上走了过来,见到我,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是风刮的,皇上就说不要紧,不用送去了,他正好也要到长乐宫请安,替皇后说一声就是了。我当时感激的了不得,以为这事就此就能过去了,谁知我满怀欣喜,等回到椒房殿的时候,皇后娘娘却凤颜大怒,说是我勾引了皇上,当时随手就拔下一根金簪,将我的脸颊划伤,还要把我廷杖,幸亏太后娘娘当时赶到,看我不像是个狐媚外道的,为我说了情,算是发配到织造房来,保住了一条命,可是也从此落下了这道痕迹,也算是生不如死了。”

如月的语气渐渐又转为平淡,也许是在织造房待了这么久,早已经听天由命了吧,子夫听着她娓娓叙述往事,心里一阵阵的不平静,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原来却有着这么多的故事,看来这陈皇后真是在宫里不得人心,这么善良忠诚的女子,她都要处处怀疑,那还能有谁为她效力呢?

子夫不由得怜悯地道:“姐姐,你也别伤心,就是发配到织造房,也不能说明什么的。方才吟霜妹妹见我有些不适应,还劝我,也许以后还能有出头之日呢。”

如月摇了摇头:“你们都是刚进宫的人,还不知道宫廷的险恶,到了这里,有几个能有出头之日的?你也许也听说了吧,这织造房多数的人都是犯了罪被没入官的官奴,或是原来郡国官宦之家犯了事被送入掖庭的,都是戴罪之身,哪里还能有指望出头的一日?”

“姐姐,事在人为,你也不要想得那么悲观了,我听说宫里不是有定例,凡是满二十五岁的宫人一概发配出宫发嫁,我们现在熬着,到了那时候不就好了吗?”子夫虽然口中那么安慰着她,心里却又揪心起来:自己进入了织造房,是不是也要在这里消耗这几年的青春,也许非得二十五岁时候才能出去?那个少年天子,早已经把她忘在脑后了吧?

一阵阵的寒冷涌上心头,面上却还强颜欢笑着,如月却是很冷静:“好妹妹,你想的太天真的,哪里能那么容易?那是指那些良家子入选的宫女,我们这些待罪之身,是永远没有那个机会的,就是那些良家子,也得是没受过皇上宠幸的,一旦被临幸过,就算一生再也见不到皇上的面了,也不会有出宫的机会了,我虽然不是宫里的几朝老人,可是毕竟也比你多待了几年,见了不少,这**数以千计的人,有几个能有那样的福气?还是趁早打了这痴心妄想吧。”

子夫心直沉下去:自己难道就要葬送在这深深宫闱之中了?不能,我不能!子夫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握牢刘彻,就算是刘彻忘记了自己,也要想办法再寻找别的出路,况且,刘彻毕竟是她的爱人啊,她不能就这样失去她!

想着想着,子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便向如月又道:“姐姐,我进宫时间短,也不知道什么,只是听说前朝的薄太后不是也是出身织造房吗?那不也得蒙圣恩了吗?”

如月更是轻轻一笑;“那更是万里挑不出一个来的。况且你没听说吗?薄太后是有天意护佑,生下文皇帝的时候,有吉梦呢,咱们都是薄命之人,哪里能有那样的福气?况且——”她停了停,语气中带着一丝恨意地说;“咱们如今的陈皇后,比之从前的吕太后,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一朝得蒙圣恩,也难逃人彘的命运!”

她的语调虽然平静,这人彘两字却让子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看看如月,却还是面色如水,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平常的事似的。子夫不由得心里暗想,这宫里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地方,自己虽然被打发到织造房来了,可是已经和陈皇后结下了冤仇,如果以后自己不能取胜,就是死路一条了!

如月说着说着,忽然转头打量了子夫两眼,看的子夫倒有些奇怪:“姐姐看什么?”

如月脸上绽出一丝笑容:“我看妹妹像是个有福之人,妹妹没听过吗?薄太后也是被两个姐妹引荐到文皇帝身边的,我只是想,妹妹以后要是能一朝得到机会,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姐姐啊。”

“像姐姐说的,我们也就是这个命运了,哪里还能有那样的好事临到自己头上?只盼着咱们姐妹能在宫里互相扶持,度过这些难关,就是万幸了。”

如月含笑地看着她:“妹妹是个精细伶俐的人,一定不会久是这池中之物的,姐姐虽然愚钝,却能看的出来。”

“那就承姐姐吉言,只怕是没有那一天了。”子夫忽然又想起她刚才的话来,看看左右无人,向如月道:“姐姐说话也要小心,方才竟然把皇后娘娘和前朝的吕太后相比,这可犯了忌讳的,不要让人家听见,可就糟了。”

如月毫不在意:“我已经是这幅样子,还怕什么?就是真拿住了我的把柄,我也无所谓,反正在这宫里也是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也无趣儿。”她说着,还是那样一副冷静的态度。

子夫有些怜悯地望着她:这个才十七岁,正当芳龄的女子,居然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对人生失望淡漠,心灰意冷,可见宫廷之险,自己刚涉这潭深水,可要处处小心。

如月看子夫有些发愣,以为是自己的话把她吓到了,便柔和地笑笑说:“你也别害怕,你还年轻,又这么聪明,也许以后会有什么想不到的机会呢。我们别说这些事了,对了,今天主管给你分派活计了没有?”

子夫摇摇头:“还没有呢。说是明天再分派。”

“那不知道主管会给你分派什么样的,咱们这里,有轻巧的活计,也有重活,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月有些含着深意地说。

子夫会意,因为看如月像是个真诚的人,便实话实说道:“不瞒姐姐,我今天进来的匆忙,身上什么都没有带,方才主管看我就不大顺眼,我只有头上还有一支银簪子,我就送给主管了,不知道能不能有些什么用处?”

如月笑着点点头:“咱们这个主管是个贪财的人,唯利是图,想来明天不会太为难你吧。这里除了东西织室,还有暴室,除了织作掖庭服装,还是专管印染的,那里是个苦差事,既然给你分派到了织室,还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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