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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终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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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实在有太多的疑团未解,他打了电话给席言,对方倒是很爽快地答应和他见面。
两人约在一家常去的叫“le papillon”(译文:法语中蝴蝶的意思)咖啡馆。
等席言的时候,周志扬顺便点了三明治把brunch也解决了。
“等了很久了?真对不起,前面在开会。”姗姗来迟的席言歉意地说。
“言你日理万机,哪像我是个大闲人。”周志扬不在意地摆摆手,用玩笑的口吻说。
他知道席言已经接管了他养父的生意,现在是“富通国际”的总经理,百忙之中来见自己也是利用了吃饭的空挡。
席言招呼waiter点了份简餐,然後说:“你一定是想问你被下药的事情吧。
其实是这样,当我确定纤染是被锺禹绑架後,就透露消息给锺禹,让他误以为他离家出走的弟弟在我手里。他一定是事後不爽,才会拿你出气… …真对不起,连累到了你。你後来有遇到什麽吗?”
周志扬很是意外:“锺禹的弟弟?锺泽理不是只有一女锺吟,和一子锺禹吗?什麽时候又冒出了个儿子了?”
席言抿了一口咖啡:“这件事说来话长,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想必你知道,锺吟和锺禹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吧,锺家的第三个儿子叫锺乐,之前一直被一户姓安的夫妇收养,是锺禹今年才找到的。
因为他还未成年,所以锺泽理没有公开他身份的意思,让他暂时住在锺禹家里。
不过前几天锺乐离家出走了,恰好被赫收留了,所以我就拿锺乐当筹码,稍微吓唬锺禹一下。”
周志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如释重负地勾起嘴角:“我就知道言你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勾当。”
当初周志扬得知席言的养父傅萧然是s城第一大帮“腾麟帮”的帮主,也吓了一跳。
後来,听席言说他要进入“腾麟帮”的时候,周志扬和顾泽熠也竭力地劝阻他。
可是席言很坚定地说,只要是有助於他找到祈明赫的机会,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以,周志扬和顾泽熠不放心他,就做了他一阵子的“光明左右使”,直到他在帮中稳固了地位,他们两人才不再过问他帮中的食物。
席言冲他笑了笑,双颊边泛起淡淡的梨涡:“那天你後来没发生什麽事吧?”
周志扬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席言有些不安:“志扬?”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 …”周志扬有些懊悔有些烦恼地用指尖抵住额头:“只不过我好像上了一个host… …那钱是你帮我付的吗?”
席言一愣,立即否认道:“… …不是。”
“那就奇怪了。”周志扬困惑地挠了挠头发。
“你就当是享受一下嘛,既然都有人帮你买单了。”席言调皮地冲他眨了下眼睛。
“赫回来了,你和他… …现在怎麽样?”周志扬无意中瞥见了他脖子上的一枚暧昧的红印,於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席言没想到他忽然把问题扯到了自己身上,不过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还行,赫对我挺好的,怎麽忽然问起这个?”
席言故作轻松地模样反而让周志扬有些担心:“昨天,我和赫说了我们的事,他听後很生气… …他没有对你怎麽样吧?”
席言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张了张嘴:“阿志,那件事都过去这麽久了,你还放在心上啊… …”
周志扬有些焦急地向前探了探身子:“昨天我见到赫,知道他并没有放下8年前的事,现在纤染虽然回来了,可是又失忆了… …言,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你和赫搞成这样… …”
席言垂下长长的睫毛,眼下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志扬,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们,就连我自己和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留住赫…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
告别了席言後,压在周志扬心有大石的分量更加沈重了。
平白翘了一上午的实习,下午周志扬打电话给室友顾泽熠探问医院的情况。
顾泽熠一接到他电话就向他一阵诉苦,由於周志扬不在,平时两人的工作量不得不由他一人顶上,忙的他到现在连午饭也没吃上。
周志扬连忙安抚他,表示愿意帮他顶两个夜班,这才堵上了对方的嘴。
之後,祈明赫忽然打了一通电话来,说让他帮个忙。
办完事,周志扬心事重重地上了车,本想回学校写论文,却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妈,今天才周四啊,我明天还有去医院呢。”言下之意就是不回家。
“妈知道啊,只是小羽昨晚不太开心,你本来要给他过生日的,结果他连蛋糕都没切呢。”
经周母一提醒,周志扬这才想起昨晚错过了弟弟的生日,於是他改口道:“好,我现在医院里没事了,等下去接小羽放学好了。”
“不用了,小羽昨晚都没有回家,住在他同学家里,今天也是他同学送他回来吧。”
“哪个同学?”周志扬皱起眉头,他怎麽不记得弟弟有这麽要好的同学?
“姓秦的好像。”周母回忆道,“具体的等你回来自己问小羽不就好了。”
“… …好吧,那先这样,我挂了。”接了母亲的电话後,周志扬本来就不高涨的情绪更低沈了。印象中小羽似乎没什麽特别要好的朋友,除了特别黏这个哥哥之外,他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
姓秦的要朋友?他倒是很有兴趣会会。
周志扬这样想著,嘴边挂上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冰冷笑容。
秦牧送周骆羽到周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按了门铃後,出来开门的居然是周志扬。
“哥?”周骆羽吃惊地脱口而出。
“小羽,你嗓子怎麽哑了?”脸色也格外苍白,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周志扬发现弟弟的异状,当下把手探上他的额头。
“咳咳,我… …没事。”周骆羽一紧张,咳嗽起来。
“好像没有发烧。”周志扬把手移到弟弟的背後,帮他顺气。
秦牧在车里看到情况不妙,赶紧下车来,和周志扬打招呼:“周哥哥好,我叫秦牧是骆骆的同学。昨晚骆骆可能睡觉时是著凉了,幸好没发烧。”
“哦?秦牧同学是吧,我家小羽承蒙你关照了啊。”周志扬似笑非笑地说著,一边搂过弟弟把他箍到怀里。
“啊!”周骆羽因为牵扯到伤口而痛呼一声。
“怎麽了?”周志扬神色微变,低头问弟弟。
“没,没事。”周骆羽背对著周志扬朝秦牧使眼色。
秦牧只得吞回已到嘴边的话语,推了推眼镜,说:“那我先走啦,骆骆拜拜,周哥哥拜拜。”
“慢走。”
周家兄弟站在门口目送黑色宾利远去。
“哥?”周骆羽扯扯哥哥的衣摆,“进去了啦。”
周志扬回味著刚才秦牧欲言又止的表情,淡淡地应道:“嗯。”
☆、12…13
12
直觉告诉周志扬,今天的弟弟很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他偶尔对上弟弟的眼神,对方就闪闪烁烁地移开。夹菜的时候间或手指相碰,对方就立刻把筷子挪开。切完蛋糕,他为了补偿昨晚的失约,抱住弟弟问他想要什麽大礼,居然史无前例地被推开了。
这是怎麽回事?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羽在别人家住一晚就不让自己碰了?周志扬挑起眉毛,一双桃花眼中满是错愕和不甘。
“哥,我,不是… …”周骆羽知道自己的举动引发了哥哥的误会,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总不能坦言说,因为满身的淤青所以碰一碰就疼吧!
发现弟弟望向自己的眼中那种依赖和迷恋还是一如往常,周志扬心想也许小羽只是在气子自己昨天言而无信吧!
毕竟是生日这麽重要的事情,一年才有一次呢。
於是他又心软地伸手揉乱周骆羽的头发,柔声说:“小羽是不是生我气了?哥哥知错啦,今晚陪你睡觉好不好,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聊天,挤一床被子抱著睡到天光… …”
周骆羽一听“抱”这个词,脑中像是被扔了一颗炸弹,昨晚的记忆猛地被炸开了,脸一瞬间像是番茄一样通红,他结巴著说:“我,我去洗澡了。”
说完逃开周志扬的魔爪,仓惶地奔上楼梯。
留下再度被冷落的周志扬尴尬地杵在原地。
“小羽怎麽了,脸红红地上楼去了?”不知情的周母走进厨房,问道。
“不知道啊,我只是说和从前一样抱著他睡觉嘛。”周志扬一脸愁苦地思索,不明白为什麽一向乖顺的小羽今天居然两次反抗他。
“你这孩子,说话老是不经大脑,你以为你弟弟还是当年的小毛头啊,要抱就抱要亲就亲。平时小羽不介意我也就没说,可是现在小羽也大了,你也稍微顾忌一下他的感受吧。”周母啐道。
“小羽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搂搂抱抱又怎麽了?再说我对他这麽好… …”周志扬凝神托腮,一脸不解地走上楼去。
周母望著儿子的背影,摇著头叹了口气。
周骆羽在浴室的洗面台前喘息,下身传来剧烈的疼痛,隐约有黏腻液体流出的感觉,估计是刚才的跑动又让伤口裂开了吧。
他望著雾气蒸腾的镜子里,痛恨镜子里自己软弱无助的摸样。
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鼓动:向哥哥坦白吧,把什麽都说清楚,那自己就能死心了。
但是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劝阻:说出来你就完了,到时候哥哥连看你一眼都不屑,你如何再在周家待下去?
自已到底应该怎麽办?连这份喜欢都要苦苦压抑的每一天该如何度过?
少年环抱双臂蹲下身,无声地哭泣起来。
洗完澡,将睦辰给自己的药涂在伤处後,周骆羽穿好睡衣,到周志扬卧室前,鼓足勇气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声。
他心中的不安猛然扩大,刚要再次敲门的时候,被刚好经过的周母看到。
“找你哥啊?他已经回学校了呢。”
“哦,算了。”周骆羽垂下睫毛,有些失望地回了房。
接下来几天都很平静,只是这个双休日周志扬也没回家,说是要参加学校组织的义诊活动。
其实这种情况是常常发生的,但是周骆羽莫名地觉得不安起来。
也许是因为上次哥哥临走前还在生气吧,都怪自己不好,疼痛什麽的忍一忍不就好了嘛,害得哥哥不高兴了。
整个周末就在周骆羽的懊悔之中度过。
秦牧倒是每天都给他打一个电话,问他伤势的情况。有时候他会到周骆羽家里吃晚饭然後做完功课再回去。
周母对於秦牧倒是显得很喜欢。
周父这阵子刚好去国外做交流,周志扬不在家,剩下周骆羽在她面前总是不多话。碰上不怕生的秦牧,话匣子开了就停不了,“伯母”前“伯母”後的倒是很讨她欢心。
接下来的两周碰上周志扬大学的考试周。
他一方面要去医院实习,一方面又要赶论文,所以也没时间回家,只是打了通电话,让周母送点替换衣物过去。
算起来和哥哥已经有快三周没见面了,周骆羽的裂伤经睦辰检查,已经完全好了,身上其他的外伤也都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心里的伤痕却不曾愈合。
他忍不住对周母说:“阿姨,我和你一起去吧,好久没见哥哥了。”
周母笑著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要考试了吗?好好复习吧,这个周末你哥说好回来的。”
“噢。”周骆羽低低的应了一声。
“要是无聊叫小秦过来嘛,你们俩还可以一起温习功课。”周母一边向外走一边说。
“… …好。”周骆羽望著周母的背影,无力地说。
而周志扬这边,这阵子也发生了太多事,虽然最後都变成了喜讯,但是他的笑容中掺杂了几分苦涩。
首先是祈明赫和席言终於冰释前嫌,破镜重圆了,虽然过程尽是曲折,但总算是修成了正果。
而纤染也恢复了记忆,周五即要和她丈夫一起回美国安心养胎了。
至於小羽已经快三个星期没和他联系了。
没有短信,没有电话,连这次让妈妈送衣服的机会,小羽也没有跟来。他们之间到底是怎麽了呢?
周志扬想不通。
如果只是普通的闹别扭就好了。他这麽安慰自己。
见到周母的时候周志扬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最近天又冷起来了,小羽身体还好吗?”
“早就好了,”周母早已看穿儿子这点花花肠子,“他本来要一起过来的,不过我叫他不要来。你既然在意他,就对他好一点,怎麽说也是你弟弟,让著他一点又怎麽了。”
周志扬有些尴尬,喊了声:“妈。”
“反正这周周末你得给我回来,兄弟俩好好讲和了,听到没?”周母下达最终通令。
“是,母亲大人。”一向惧於母亲威慑的周志扬只得遵命。
周母走後,周志扬回到寝室,早早熄灯上了床。
他之前不知如何面对失忆的纤染,而现在纤染恢复了记忆,认回了哥哥,了却了心愿後就要回国了。
8年前是这样,8年後也是这样。
自己对於纤染而言,也许只是她哥哥的好朋友而已。
只是这样,也一直是这样。
这一次,他又要眼睁睁看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临睡前,他接到祈明赫的电话,请他周五去吃顿饭,当是给纤染饯行。
他同意了。
他还有什麽可不满的呢,纤染又记起了从前的事情,依旧亲密地叫他志扬哥哥。
只是心口还是隐隐作痛,那种酸楚到难以释怀的感觉究竟是为了什麽呢?
周志扬想不通,也不愿再深想。
他索性闭上了眼,也许只有在睡梦之中,他才能找到心中想寻求的答案。
到了周五晚上,周志扬仍旧没有回家吃饭。
直至夜深人静,周志扬才跌得撞撞地摸索进卧室。也许是他的动静太大了,隔壁的房门被打开,探出周骆羽的脑袋。
“哥?”少年大吃了一惊,走过去扶住他,“你喝酒了?”
周志扬浑身都是浓重的酒气,亏他醉成这样还能安全到家,真是万幸了。
周骆羽打开周志扬房内的灯,抱著他的腰,勉强把他扶到床边,然後两人一起倒到床上。
周骆羽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被周志扬一下子摁住後脑勺然後堵住了嘴唇。
“呜… …嗯… …”浓重的酒精气息从对方的齿舌间传递过来,周骆羽大吃一惊,拼命挣扎,父母的房间就在走廊另一头啊,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慌乱中他似乎咬到了周志扬的舌头,对方痛哼一声,眼神有些许清明:“小羽… …?”
周骆羽心跳漏了一拍,惊惧地忘记了呼吸,还好周志扬又立刻合上眼睡过去了。
找回刚才遗忘的心跳,周骆羽捂住胸口,望著床上的男子。
月光洒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令少年几乎是贪婪地注视著哥哥的睡颜。
“纤染,别走,不要和他走… …”
即使是在梦中,哥哥也只会梦见叫纤染的女子,只会呓语她的名字。
周骆羽揪紧了胸口的布料,痛苦地无法呼吸。他倒退著走出周志扬的卧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14…15
14
周六,宿醉未清的周志扬睡到傍晚才起。
“早,啊──”周志扬打著呵欠从楼梯上走下来。
“早个头啊,都快要吃晚饭了。”周母皱眉看著无精打采的儿子。
“是吗?”周志扬挠著一头乱发拉过椅子坐到餐桌前,“那你怎麽不叫醒我。”
“小羽说你昨晚喝醉了,所以我没来吵醒你。”周母有些严厉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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