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柠檬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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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电话，一个他认为无关紧要的电话然后不要命的开车从浅川到这里，平时要六七小时的路程居然只用了三个多小时。这样惊人的行动力，他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

　　　　萧尘的思绪还在继续，子阳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水气衬的晶莹透明，格外秀丽。黑色的头发散在耳旁滴著水滴，在看到萧尘手的烟之后，眉头一皱走过去二话不说抢过他的烟灭掉。

　　　　“你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戒烟了。”萧尘带著一幅不满的表情看著子阳。

　　　　“……”子阳一时语顿，心想找个恰当的理由，可是找来找去也没一个听得过去。撇撇嘴，“随你。”

　　　　萧尘也不打算抽烟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笑著说，

　　　　“以前雅琪怕烟味，你就会灭掉我的烟。”

　　　　“……”默认。

　　　　“……”无声。

　　　　——金色的草地上，还是小孩的允曦快乐的奔跑著，脸上的笑容明亮又干净，

　　　　“妈妈！妈妈！”他嘴里不停的喊著。不远处一个留著长头发皮肤白皙的女人，和允曦有著相同的深黑色眸子，她向他张开双臂，嘴角向上翘著，露出洁白的牙齿。

　　　　快到了，他一直渴望的妈妈的怀抱，妈妈温柔的抚摸，允曦飞快的跑著，此刻眼前弥漫了一层红色，然后妈妈的影象摇晃摇晃，最后变成了支离破碎的碎片从允曦身边飞过。允曦想留住这些碎片，拼命的在空中抓寻著，可任凭他如何的用力都无济于事，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妈妈！！你回来！……妈妈……”他追著碎片跑著，眼角益出的泪水混在空气中就变成了雨。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妈妈！……”

　　　　……

　　　　“允曦！允曦！醒醒，是我。”子阳紧张的摇晃著允曦的身体，就在刚才他听到允曦房间里传出声音他就过来看看，却意外的发现另一个允曦。从来没有听允曦说过他的过去，就连他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问，因为他总是快乐的笑著，所以他以为允曦是个冒失的连死亡都不知道的孩子。就在今晚听到他的电话后，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才让他著实的惊讶以及莫名心痛，他听说首尔下雨又没带钥匙，自己便再也坐不住非得赶回首尔不可。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至少那一刹那他只想为了允曦回去。只想为他打开那道门，如此而已。

第三十三章坚强之下的脆弱

　　　　因为著急，他甚至顾不得萧尘是否还在他身边，硬要著允曦和自己聊电话，知道他已经很累了，却仍旧固执的不想他睡著，怕电话一挂断，他便再也找不到允曦的方向，他会真的把他给丢了。

　　　　谢天谢地，那个笨蛋真的一直拼了命的听著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在路边的电话亭，他终于看到了他的身影。蜷缩著小小的一团，像个受惊的小孩无助的握著电话筒，仿佛那就是他的救命草。

　　　　在电话亭里，子阳清楚的看到挂在允曦眼角一串闪亮的液体，薄薄的唇挪动著，吐出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他根本就还是个孩子，倔强的孩子。

　　　　现在看著床上人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妈妈！不要走！妈妈……”

　　　　到最后竟然越来越大声，以至于他的手在空中挥舞起来，像在抓住什么似的。子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允曦，握紧著他冰冷的手，

　　　　“允曦！我是子阳啊！允曦！”

　　　　允曦仍旧不停的吼著，感觉那声嘶力竭的声音，萧尘也坐不住了从客厅过来，看到他从未看到过的允曦。

　　　　子阳不知所措，很久没有这种强烈的刺痛令他来不及思考便把允曦抱进怀里，用力的往怀里揉，就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允曦！允曦！”

　　　　也许是子阳的声音把允曦从梦中拉回了现实，他猛的睁开眼睛，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害怕起来他想开口可是怎么声音沙哑，

　　　　“……”

　　　　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子阳惊喜中透著更多的心疼，“允曦，你醒了？。”

　　　　“子阳……”听出是子阳的声音，允曦才勉强开口，努力的，很努力的感受他的存在。

　　　　“允曦，你是醒了对吗？”子阳不安的要再确定一下，俯视著怀里的允曦。

　　　　很确定这是子阳，允曦紧绷的心一下子崩溃了，倒头扑进子阳怀里大哭起来，

　　　　对于允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子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就连萧尘都忘记了阻止，看著子阳双手颤抖著搂上允曦。

　　　　“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我不要做一个被抛弃的人。我不是……”

　　　　“允曦。”

　　　　“我不是没人要的，是不是？”允曦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在子阳胸前蹭来蹭去。

　　　　“笨蛋！谁说你没人要。”他想说还有他，对，他收留他是因为他想要他，他打心底的把这个男孩当作了亲人，甚至希望能像弟弟一样疼。

　　　　允曦抽泣著，迷迷糊糊的在子阳怀里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小孩，

　　　　“我痛，好痛！~~”

　　　　“痛？！”子阳和萧尘难得默契的异口同声。子阳顾不上萧尘的举动，询问著怀里的人，“哪里痛？告诉我你哪里痛。”

　　　　“腿，我的腿好痛~~”完全的哭腔从允曦嘴里说出来，让两个大男人几乎措手不及，平时都总是蹦蹦跳跳的人突然一下子脆弱到一触即溃，子阳抱著他的手更加用力，萧尘也很自觉的坐在床边帮忙察看允曦的腿，挽起左裤腿露出已经发肿的膝盖，子阳惊讶著自己上午看到他时都还好好的，这个伤是下午留下的？

　　　　问他，“什么时候弄的。”

　　　　没有回答，剩下的只有怀里的人伤心的啜泣，算了，等明天他清醒再问吧。

　　　　萧尘从客厅拿来急救厢小心的帮允曦上著药，叹了口气，

　　　　“我看我也要和你一起疯了。”

　　　　药签在肌肤上游走，允曦的眉由于疼痛而扭曲著，轻声呻吟。身体的颤抖传到子阳身上，眉头间堆积成小山

　　　　“我说，你不能轻点。”

　　　　“我已经在注意了。你别吵”

　　　　“他在说痛！”

　　　　“我知道！肿成这样不痛才怪。还好没伤到骨头，否则就不是痛这么简单了。”

　　　　“……”两人的争吵到此为止，子阳看看怀里的人，哭声已经没刚才大了，腿上了药，疼痛也许会减轻不少，只是偶尔的抽泣像针刺一般轧进他心里。

　　　　他很少允许别人在自己身上流下泪水之类的东西，反倒是这次他的胸前湿了一大片也无所谓，讨厌男孩子懦弱的样子，却很在意允曦的眼泪，想不明白。

　　　　而萧尘也惊讶于自己是否用过了自己的同情。

　　　　许久，允曦已经不再哭了，靠在子阳怀里沉沉的睡著，像婴儿一样乖巧的任由子阳摆弄。而在这间公寓里，有两个人再也无法入睡了……　

第三十四章哪个是真实的韩允曦

　　　　始终相信只要自己未曾提起，就可以放下去。只要没有人在意，就可以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是啊，是啊，坚强了吗？骗得了别人却偏不了自己，

　　　　现在，连最最在意的人都偏不了又能怎么办？

　　　　再次睁开眼睛，空洞的瞳孔总算有了焦距，弥漫著窗外金色的阳光。深邃而又清澈无比。不想回想起昨晚，因为他实在太丢脸。竟一下子让子阳看到了他懦弱的一面。不对！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他也说不定。一直压抑的心情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子阳面前，允曦觉得再次见到子阳的时候一定会很尴尬。抚摸著胸口，似乎还能感觉到昨晚所遗留的痛楚。那么深远。——此时，门开了。

　　　　一瞬间四目相对……

　　　　“子阳……”

　　　　子阳看著允曦，原来他已经起来。还想来看看他的。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问他，

　　　　“睡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允曦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好久，只觉得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还好，现在是下午一点。”子阳说著脸上挂著浅浅的笑。看著子阳久违的笑容，允曦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嘴角扬起一个小勾，

　　　　“你是在讽刺我吗？”

　　　　“很好，还听得出我在讽刺你，说明你还没有变笨。”

　　　　感觉是好久没有听见子阳开玩笑，允曦心中的想起了心中的疑问，稍稍后脑勺，带著可爱的笑容看著子阳。

　　　　“~~昨天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很丢脸的事啊~~~”

　　　　“……”没有很快回答他，子阳看著眼前这个和昨晚判若两人的家伙，是打算告诉他昨晚他看到他时他有多狼狈呢？还是告诉他昨晚他因为腿伤哭得跟个找不到妈妈的小孩一样，还打湿了自己一件衣服。

　　　　“怎么了？我是不是……又给你若麻烦了？”半天不见子阳反应，那张怎么看怎么迷人的脸孔看不出任何表情，这样的子阳让允曦害怕。不安的看著他。

　　　　“……恩……没有。”笑笑，还是不告诉他好了。

　　　　“真的？”

　　　　点头。

　　　　“那就好，不过，我昨晚真的以为我会死掉呢。”允曦笑的很弱，是因为才生病的缘故吧。子阳看著他现在的笑容总想起昨晚那个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坚强的还是脆弱，亦或者两者都是，或者……两者都不是……　

第三十五章千叮万嘱的温柔

　　　　——“不幸的是，你没死，我们快死了。”

　　　　这时，一个男子声音飘进两人耳里，同时偏过头看著他，允曦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外加惊恐万分的看著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明明又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尘？！”

　　　　“已经没多少生气了怎么还这么没礼貌啊，该叫我哥。”萧尘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语气上明显降低了指责的味道。

　　　　“哥……”允曦本来就反映不快的脑子在大病后更是迟钝了不少，脑中思考著他为何要喊那个平时怎么看自己都不顺眼的萧尘为哥，嘴里嘀咕著却刚好听在萧尘耳里就省掉了不确定。

　　　　听到允曦乖乖的喊自己哥，萧尘满意的笑了起来，“不错嘛，怎么看都是生病的时候比较可爱。”

　　　　允曦还是不太明白萧尘的意思，转眼看著子阳。子阳对于这两个一见面就吵个没完的冤家著实无语，以前允曦还好，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心机单纯的有点让人担心的家伙，而萧尘对允曦的成见他就不好说了。现在，似乎萧尘对允曦的成见也没那么大了，至少不会趁著他生病时再落井下石。看著萧尘，问他，

　　　　“你近来干嘛？不怕吓著小朋友？”

　　　　“我…？！有那么恐怖吗？

　　　　这句话允曦听懂了，使劲的点著头表示赞同。从第一眼起萧尘就总是给自己很凶的印象，甚至还有些坏心肠的想法。因为他总是找自己的茬，所以允曦理所应当的害怕也是应该的。

　　　　“看！还不出去。”子阳其实是很想笑出声的，为了不破坏这奇异的气氛，他勉强抑制住不露声色。偏头看著萧尘。

　　　　“你以为我想进来，我是告诉你，如果我们再不回去广告可被挡掉了。到时候我们也就真死了。”萧尘双手叉腰一脸的不爽，不看他们。

　　　　经他这么一说，子阳和允曦都恍然大悟，而后两人就陷入了无声的尴尬中…分分撇过头，不再看对方。子阳无声是因为想起了自己昨天有多么冲动，一听到电话就像个疯子一样从丘美赶回来，放著那么重要的广告不管。允曦无声是因为他知道子阳回来是为了自己。

　　　　还是子阳首先打破沉静，站起身来，

　　　　“好了，我们也得赶快回去了。”说完正要转身离开。

　　　　身后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袂止住了他的行动。转过头，看著他。“还有什么事？”

　　　　望著子阳，允曦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吞吞吐吐支支呜呜才把话钭完，

　　　　“我……那个，是，真的没有，没有打坏你的，玻璃瓶，你相信我吗？”

　　　　这次该轮到萧尘和子阳发愣了，萧尘不做声的撇撇嘴去了客厅，子阳看著萧尘的背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这次他刻意把语气拖的很慢，不慌不忙的交代著，

　　　　“没事了，我知道不是打坏的。再说——你不是又给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对啊，允曦想起来了，他就是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瓶子跑偏首尔的大街小巷，最后弄得只剩下1元钱。现在亲口听到子阳对他的赦免，允曦总算是松了口气，继续问他，

　　　　“那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我有说过吗？”子阳始终像个长辈一样带著宠腻的笑容。

　　　　“呼~~~~那就好………”

　　　　是啊，这样也好，至少子阳目前是不打算让允曦离开的。就算当时他确实很气，但他也没有真正想过要他离开这里过。耸耸肩，

　　　　“好了，还有什么事要问吗？”

　　　　“没了。”摇摇头。允曦已经很满足了。

　　　　“那你再睡会儿，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去公司了，我会和老板请假的。”

　　　　“哦。”乖乖的点头。允曦抿著嘴直愣愣的望著子阳。听著他的嘱咐，

　　　　“还有，钥匙放在茶几上，别再忘了。手机也别再没电了，别老是忘这忘那的，又不是小孩了。我在茶几上放了这几天用的钱，不要吃泡面，冰箱里什么都有，别东跑西跑蹦蹦跳跳像个兔子，腿上的伤不是一两天就好了的事。知道吗？”子阳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完全容不得允曦半点否认，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站起身来，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子阳想想是否还有什么没交代完了，就好象他这一走允曦就会把自己给饿死在公寓里，或者把自己忘在哪里什么的，害怕他又会忘记带钥匙，害怕再次遇上昨天的状况，万一他连1元都没有，那不是连电话都不能打，……不行，不行！子阳意外的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鸡婆起来。最后说一句，

　　　　“我看你这几天就别出门了，等著我回来。恩？”

　　　　“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说上话的允曦，刚开口就又被硬生生的抢了过去，

　　　　“我说你别出门你就别出门！”子阳一下子严厉起来，俯视状望著允曦，允曦吓得不敢再开腔，忙点头，咬著下嘴唇，像级了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看他点头默认，子阳觉得这糟还真管用，尤其是对付允曦这样倔强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小鬼最有用，满意的露出绝美的笑容，

　　　　“真乖，那我走了。”

　　　　“恩。”

　　　　…………

　　　　……随著关门声的响起，公寓又恢复了平静，允曦重新躺了下来，安心的闭上眼睛……这次，他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第三十六章冠冕堂皇的借口

　　　　晚上在浅川的摄影棚里，大家为了赶回子阳耽误的时间准备今晚通宵，休息空闲时间，子阳问萧尘，

　　　　“玻璃瓶是你打碎的吧。”

　　　　萧尘完全愣住了，咳嗽了两声，看来否认也是无济于事了，他也不愿再把这件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允曦那小笨蛋身上。认了吧，

　　　　“呵呵，，，你知道拉。”嬉皮笑脸，心头却是七上八下。

　　　　“其实，我也该早知道。”否则他也不会冤枉允曦了，那后果可不是一般话的可怕。

　　　　没看到预料当中栽种凶神扼杀的表情，萧尘疑惑的打量他，

　　　　“你不生气？我可是打碎了雅琪送给你的宝贝。”

　　　　“你不是希望我把气撒在允曦身上吗？”子阳斜著眼望著萧尘，让萧尘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