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柠檬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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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阳听着这家伙碎碎念并且还算不小声，这样的嘀咕任谁都听得见，忍不住想笑，却又得憋住，撇了撇嘴，回了他一句，“那时候你睡得跟猪一样，再说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快就醒了。恢复力跟狗一样。”

　　　　允曦一听，抬起头来努力的狡辩着，撅着嘴可以挂右瓶，眉头皱成一坐小山让子阳觉得活像个小怨妇，“什么？我，才不是……”不是什么？允曦突然停住了，不是猪还是不是狗，有一下子被子阳用了两个比喻害得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的允曦语塞词穷。

　　　　“呵呵，没话说了吧。”看到他噶然而止，子阳得意的笑着。

　　　　算了，允曦甘愿认输，也冲他笑着，“没话说就没话说，我本来就没你会说话。又不怎样。”

　　　　也是，子阳发觉自从自己从医院回来后，就真的很少听到他说话，都是自己说的比较多。确切的说是自己吼的喊的比说的要多。昨天还对他大吼着。难得他生病的时候两人的对话还要比平时多几倍。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开口对他说，

　　　　“其实，你也是挺爱说话的吧。”不然，就连睡梦中都会喊着自己的名字。还一直念着不停。

　　　　“啊？”允曦先是惊讶的瞪着眼睛望着子阳，随后又垂下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可能吧。”那是在以前吧。子阳失忆之前。那时的自己是很爱说话的，每天都会说很多话，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在子阳面前完全不管是难过的，高兴的，有趣的，无聊的，什么都会说。子阳总是很有耐心的听他讲那些有的没的无理头或者碎碎念的抱怨，要不就两人拌着嘴吵得不亦乐乎。只是，后来，子阳忘记了他，忘记了那些他们的记忆，允曦就不再说那么多话，本来也很难看到子阳，唯一见面的机会就是晚上，所以不管多晚他都会等着子阳。希望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他，说上几句话就满足了。允曦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虽然身体难受却可以这样毫无顾虑的和子阳说这么多这么多的话，可以笑着闹着抱怨着，仿佛又回到从前。……好希望，这场病不要好起来。

　　　　“我弄干净了。可以走了。”子阳的声音将允曦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抬起头，子阳已经把地板擦得发亮，那些细碎的玻璃片一个都不留的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允曦愣了一会儿，望着他，

　　　　“怎么走？”

　　　　“用脚走啊，地板都弄干净了。”子阳觉得他这个问题傻的可以。难不成是发烧把脑袋给烧坏了。怎么走都可以问得出来。

　　　　“地板很冷耶。”允曦弱弱的说着。

　　　　“你刚才不是站了很久了吗？”子阳当然知道允曦扭捏的原因，只是，他突然想逗逗他，戏弄的心情怕满了他的心房。

　　　　“可是，现在，现在，我不舒服走不动了，怎么办？”允曦可怜巴巴的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子阳。

　　　　“哦？是吗？那要怎么办啊，你说。”

　　　　“额……这个嘛……”允曦想说你可以像刚才抱自己一样再抱一次啊。可是这样的话光是想就够害羞的了。怎么叫他开得了口。憋在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是不是这样啊。”子阳说着，揽过他的腰一把把他抗在肩上。把允曦吓得不轻，被子阳这样突如其来的抗在肩上又难看不说，晕头转向的，一边挣扎着一边喊着，

　　　　“子阳！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自己走。”

　　　　呵呵，子阳笑着撇撇嘴，这家伙现在该是梦醒了吧。还想着要像刚才那样的公主抱吗？再说刚才那是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一切都弄好了他还想得了便宜又买乖，还说什么不舒服走不动这样的烂理由，傻瓜就是傻瓜。这下子好玩了吧。

　　　　“子阳，放我下来！”允曦的挣扎似乎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任由子阳抗着他大摇大摆的从楚沐面前走过，被他看到这样的情景，自己丢脸简直丢到家了。——紧接着丢脸还没丢够又是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心想子阳一定会把自己狠狠的丢在床上就像那次一样。只是这次更糟的是，自己真的不舒服。他都说了，可是子阳不信。

　　　　子阳是很想把肩上那个又吵又闹又嚷又打的家伙狠狠的摔在床上的。想起他昨天才发烧得病泱泱的模样在摔的同时手护着他背让他不至于直接受到碰撞。反倒是他，侧着脸紧闭着眼头发凌乱得散在脸颊俨然一幅很痛的样子眉头皱得跟“川”字。

　　　　“喂，游戏结束了。”

　　　　“……”没有回应，子阳俯身凑近允曦。

　　　　“不会那么痛吧。”

　　　　见他还是没有回答，嘴微微张着轻微的急促的喘息让子阳心一紧，捧过他的脸，不正常的温度让子阳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担心渐渐淹没刚才的戏弄，

　　　　“有没有怎样？恩？是不是我把你弄痛了？”

　　　　允勉强睁开眼睛，头还是晕忽忽的，而眼前放大的脸明显的担忧暴露在自己面前，扯出一抹很弱的笑容来安慰他，

　　　　“我没事。我只是头有点晕，像，像坐过山车一样。”

　　　　过山车？亏这个笨蛋现在这个时候还可以想得出来。“废话，你还在发烧不晕才怪。”

　　　　“没关系，反正，你说的，我恢复力像狗一样嘛。”

　　　　现在这样的话听来，如同针刺般的扎在子阳心头。什么恢复力跟狗一样的批话，如果真的跟狗一样，那他现在还会这样？明明他刚才都有说他不舒服了，自己竟然还以为他是在演戏骗自己的。看来，是猪的该是自己了。子阳自责着，让他重新躺好，替他盖好被子，流露着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

　　　　“好吧。我希望这句话能管用。”

　　　　“恩。”允曦已经疲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闭着双眼轻声应着。

　　　　“好好睡吧，”子阳摸摸他的额头带着宠腻的疼爱。突然感觉到似曾相似的感觉。

　　　　“……睡醒了，你还在吗？……”

　　　　“恩。我保证。”

　　　　之后允曦很快安心的睡着了。子阳坐在床边迟迟没有离开，脑海中许多相同的画面在跳跃，翻滚着，相同的话语，相同的动作，相同的感觉，在重叠着。难道，那些就是自己的记忆？……　

第一百二十五章其实生病也不错

　　　　楚沐有几次想要进去。可是都在卧室门前停了下来。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里面的情况，他试想过无数个画面，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子阳虽然失去了关于允曦的记忆，可是在他的脑海里那些碎片正在渐渐缝合着。自己是那么尽力的去替代，去弥补，去颠覆，甚至模仿，都无济于事。咖啡，子阳只记得那杯咖啡的味道，没有咖啡的话，恐怕连像现在这样坐在一个屋檐下的可能也没有。……这是最后一次，楚沐决定走进那道门，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迟迟的不肯落下。直到那道门自己打开。里面的人出现在眼前，四目相对，

　　　　“楚沐？”子阳被处在门外的楚沐给吓了一跳。

　　　　楚沐也被突然出现的子阳吓得不轻，赶忙退后了几步，有些尴尬，却掩饰得很干净，嘴角扯了扯，“恩，哦，我本来想近来看看。那个，他……”

　　　　“哦，这样啊。”子阳也没有多余的工夫来查阅那些牵强，那些思绪，那些复杂，饶过楚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揉了揉鼻梁，“还在发低烧，现在睡了。”

　　　　“发烧？”楚沐觉得意外的是，他除了觉得允曦只是皮肤白了点，憔悴了点，瘦了点外也没什么。没想到竟然在发烧？“为什么会发烧？”

　　　　“可能是前天淋了雨。”

　　　　“淋雨？”楚沐纳闷了，子阳口中的淋雨是怎么回事。前天？子阳之前是在自己住的酒店里，后来就回去了。那么说……那天，子阳其实是知道允曦在等他所以才回去的？一想到这里，楚沐心口的酸涩迅速的翻涌就快从嘴里蹦出来了。看着子阳，“怎么会淋雨？他，不是早回去了吗？”

　　　　停顿了半响，子阳单手椅着沙发拖着腮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当时的雨那么大，车子却很慢，他的衣服那么白，皮肤那么白，就连手指都是白的透明，车子加速，那片白就越发的清晰，越是清晰就越是难以移眼，最后。那片白停下了，车子也停下了，雨下着，一切就凝固了……子阳的思绪终止，摸摸鼻子笑了笑，

　　　　“他是个傻瓜，傻瓜能有为什么吗？”

　　　　是这样吗？每次听子阳叫他傻瓜，楚沐总是感觉到格外的酸涩。那是不属于他的宠腻和亲热。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子阳都不会叫自己傻瓜。而他却总是轻易间的叫着允曦。称他傻瓜，笨蛋，却没想到这样的称呼竟然也是让他羡慕着。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子阳是看不到的，

　　　　“也许吧。还真羡慕这个傻瓜。”

　　　　“啊？”子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也想生场病，看谁来照顾我。”

　　　　“神经，没事咒自己。”

　　　　之后意外两人都同时沉默了。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味道。楚沐想问子阳，倘若生病的那个是他，还会这样吗？望着子阳若有所思的出神，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还是算了，若真是问出口，就真的有点像允曦那个傻瓜了。

　　　　楚沐没有吃饭就回去了。子阳也没有多余的挽留。在他看来，楚沐是离是留都该有他的理由，他管不了那么多，就随便他。坐在沙发上点上香烟，这又是一次相隔很久的抽烟。似乎每次抽烟都有不得不解释的理由。理由太多，而记得的太少，想起的也只是瞬间，子阳百无了耐的按着手中的遥控器把电视机翻个遍又翻了一遍，最后停在正在放自己新闻的娱乐节目上。看着屏幕里自己，光辉耀眼万众瞩目，化了妆的脸颊上荡漾着灿烂迷人的笑容。对着每个人肆意的笑着。谁都无法从这抹笑容里看透那层大片的空洞。那是需要时间来弥补的漏洞，没有谁知道，也没有在意。他们只是要HERO还在屏幕前，只要还能唱歌，还能作秀就足够。这个娱乐圈还是需要他的。

　　　　子阳望着电视里的自己，自信的回答记者关于这次专集大买的问题时，那些官方的说辞，那些没来由的谢谢，那些无关紧要的郑重，却丝毫没有让他感到真正的欣慰。官方的毕竟是官方，就连那场车祸到了自己口中都变成了小事故，一切都没变。这是他说的最多的句子。……嘴角一撇，不经嘲笑自己的虚伪，一切都没变吗？……这时，沉重的思绪停住，一个略微沙哑却仍旧稚气的声音让他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子阳。”没什么生气倒凭填了几分撒娇的庸懒。

　　　　“睡醒了？”没有看他，子阳只是盯着电视不知道看哪里。

　　　　“恩。”允曦揉揉生涩的眼睛，在离子阳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次，子阳注意到他有穿拖鞋出来。只是，那头没有打理的黑发凌乱像堆稻草让他看上去活像个稻草人，脸颊也被印衬的格外的白皙。挪了个位置坐到他身旁，摸着他的额头，确定和自己一样的温度，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子阳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沉重似乎一大半都是因为他生病的关系。这意想不到的发觉让子阳一时反应停顿，尽是一直保持着刚才暧昧的姿势。左手的烟持续的燃着，直到烟味呛得允曦咳嗽起来。

　　　　“咳！咳！~~咳~！”

　　　　听到允曦的咳嗽声，子阳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手上的烟还燃着，收回手迅速灭了烟，再回头看着皱着眉头被呛得眼泪都出来的允曦。又是自责又是关心，轻抚着他的背帮他调理着气息，

　　　　“好点没有？”

　　　　‘恩。“点着头。允曦把刚刚那吸入的一大口二手烟给生生的咽进肚子里。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好不容易顺好气，才开口说话，“我没事了。”

　　　　“哦。”子阳收回手，憋过脸去尽量避免对上那双黑色眼眸，“恩，你的烧也退了。”

　　　　“哦，是吗？”允曦摸摸自己的额头，脸上开出一朵浅浅的涟漪。在苍白的双颊上有些恍惚，有些失落。这样一来，是不是子阳又会回到以前，是不是他们之间又要开始无休止的错过和沉默……允曦放下手，试图找些话题来延续两人之间的关系，想了想，开口提到的却是楚沐，

　　　　“楚沐走了吗？”

　　　　“恩，你睡着的时候就走了。”

　　　　“哦。”塄了愣，允曦努力的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越想就越是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而这次，子阳却开口了，

　　　　“睡了那么久，你都不会饿吗？”

　　　　“哎？”允曦被子阳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就什么都没吃，一直昏沉沉的睡到现在，摸摸扁扁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真的有点饿了呢。”

　　　　笨蛋，子阳撇撇嘴，嘀咕着。当然允曦是没听见的。见他嘟囔着嘴摸着肚子一幅我饿了给我饭吃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指指厨房，“那有粥，你热热吃吧。”

　　　　“哦，好。”听到有东西吃，允曦连想都没多想，甚至来不及思考家里怎么会有粥就乐滋滋的准备吃他的晚餐去。也不知怎的，刚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子阳一把拽住了拉回沙发，

　　　　“哎？”允曦正惊讶着。子阳开口道，

　　　　“还是我来。你在这里坐着。”

　　　　“……”从头到尾，允曦都是瞪着疑惑的眼睛望着子阳的举动，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传出来开冰箱关冰箱的声音，愣愣的，却有股细细的暖流染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子阳左手端着热好的粥，右手端着泡菜碟子走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对着沙发上仍旧愣愣的允曦，

　　　　“吃吧。”

　　　　允曦好象还没回过神来，看着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粥和旁边的的泡菜出神，见状，子阳问他，“怎么了？不是饿了吗？”

　　　　“家里有泡菜吗？”允曦吐出一句话来，两眼眨都不眨的盯着桌上的东西。

　　　　“当然没有，我去超市买的。”

　　　　“那这个粥呢？不会也是买的吧。”

　　　　子阳差点没被眼前这个笨蛋给弄得哭笑不得，怎么世界上会这样的小笨蛋，饿了还问些无里头的笨蛋问题，反问他，“你什么时候看到超市里有卖粥的？”

　　　　“没有。”摇头。

　　　　“那不就对了。”

　　　　“哎？……那么说，是你做的？”

　　　　真是彻底的败给他了，不是他做的难道还是楚沐做的不成。子阳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害怕我下毒啊。”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允曦赶忙解释，拿过勺子舀了一大勺清粥往嘴里送，不是太烫温度刚刚合口。淡淡的清香在嘴里扩散。从来不知道子阳还会煮粥，允曦当然会觉得意外，更何况是现在的子阳还会给他煮粥更让他又是欣喜又是感动的。

　　　　“好吃吗？”子阳见他满满的包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问他。

　　　　“恩，恩。”顾不得说话，允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等刚那一大口彻底吞进肚子才开口说话，竖着大拇指，“很好吃呢！”

　　　　看着允曦吃得不亦乐乎，子阳也难得这么有优越感，自己都好久没有下过厨房做过东西了。更别说超市。平时这些事一向都是允曦这家伙操办的，没想到今天他是一次性的做个彻底。超市也去了还带着墨镜穿得跟福耳摩斯一样。想到光是吃白粥又没味道，就去专程买泡菜，自己都出乎意料自己竟然细心到这个份上。整一个保姆的工作都换到自己身上了。不过，还好，看着他现在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以前都没有做过这些吗？”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