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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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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军数万步骑大军,自萧关鱼贯而入,避实击虚,骑兵长驱直入,数日之内,关中到处风声鹤唳,每一处宋军营寨都感到自己遭受了夏军的攻打。
相州州衙后院亭,纷纷扬扬地飘洒着细沙般的小雪,最近旬日以来,外面不断传回好消息。这两年又是北伐,又是调兵入蜀平乱,汴梁实在空虚之极,倘若派军出击,那守城的兵力就捉襟见肘。各支拥立大军距离汴梁越来越近,而赵炅竟束手无策,除了委任曹彬以守城重任外,唯每天在朝堂上斥骂众臣而已。当朝官家越是慌乱,赵德昭与王侁心情就越佳,所以不畏寒冷,这后院亭台之中,悠然自得的赏雪品茗。
直到一名仆从将一卷鸽书交到王侁手上,王侁混不在意地展开一看,眼神却骤然凝固,大惊失色。
“曹翰居然擅离职守,回师汴梁!夏国军队已经夺取萧关!”平常风度翩翩的王侁接到消息,瞬间便反应过来,颤声道,“曹翰误国,关中危矣!”他近日来尽心竭力地为赵德昭谋划,原以为万全之策,大事若成,大宋只需励精图治,国势日涨,讨平燕云河西自然水到渠成,眼下曹翰擅离关中,而夏国觊觎关中已久,以陈德之能,焉能坐失良机。眼看天下大局转瞬崩坏,王侁不禁喉头一甜,强行将气血咽下肚去,眼前一黑,竟然坐了下来,喃喃道,“棋局已乱,时不再来,奈何?”
赵德昭犹豫片刻,终于道:“曹翰将军遣人来报,他已经誓师出征,将在汴梁城下与张、刘二将会师,拱卫吾讨逆定乱。”其实这消息是赵普秘密传递给他的,赵普在信中还叮嘱道,身为君王,无论文武,国家大事不可专委一人之身,曹翰这支奇兵可以先不告诉王侁。
王侁没有理会赵德昭的话,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他更为担心的是,陈德夺取关中后更生得陇望蜀之意,甚至韩德让也可能辅佐辽人趁机再出兵争夺中原,若是三家都做了火中取栗的打算,数十万大军在中原腹地交错攻杀,只怕刚刚安定不久的天下又要重回战乱之局,国破家亡,生灵涂炭,似自己这等做局之人,都是百死莫赎的千古罪人。
见王侁脸若死灰,赵德昭不免觉得他有些小题大作了,笑道:“曹将军的想法与王大人相似,只带了一万精兵出函谷关,仍有数万禁军精锐由部将统率着在环庆泾延秦渭各处寨堡驻屯,防备夏国,各州县守备也算扎实。若是朝政能很快安定下来,吾当以先生之策,尽快命曹翰为西京留守,统率大军,将夏军驱逐回去。”以他的意思,既然张永德、刘延让都能放着契丹人大军压境不管而回师汴梁,曹翰自然也可以如此,却不知王侁料定契丹人就算入寇,不过是烧杀抢掠一番而已,而陈德却是极有可能在关中立足生根的。
王侁见他如此轻描淡写,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赵德昭虽然长在军中,但未尝领军,不知潘美、曹翰、杨业这等统兵大将对一军之重要,不过此节未曾亲身体验,说也是说不明白的,而且,谋朝拥立之军,如同开弓之箭,岂有轻易回头的,只得拱手道:“如此甚好。曹翰乃惯战宿将,受过太祖厚恩,他亲自率军勤王讨逆,安定朝政又多了一分助力。”事已至此,唯有心中期盼,关中四塞,边境堡寨林立,凤翔府、京兆府、秦州、渭州等皆是雄城,陈德部属多胡人,国中制度又迥异于中原,他要略定关中,一路征战下来,非得数月不可,只要以雷霆万钧之力解决汴梁方面,迅速派曹翰领一支大军回师关中,大事或有可为。
赵德昭见王侁脸色缓和下来,方才放心,笑道:“听闻王大人为王事操劳奔波,至今尚未婚配?”
王侁拱手道:“正是。”
赵德昭犹豫了片刻,终于道:“德昭愿先生为国戚,可惜吾父皇诸公主都已适人,大事若成,先生可在赵氏宗族待字诸女中任择一人,吾亲自封为公主,赐婚以示荣宠。”
王侁一愣,旋即明白赵德昭是向自己表明,只要他能登上大位,自己的地位不仅仅是朝廷重臣,更是大宋皇族的“自己人”,以赵德昭颇为顾念亲情的性格,这已是非常的信任和倚重了,当即拱手道:“殿下抬爱,微臣惶恐。”
卷九 鼎成龙升势争强 第二十三章 国策
“真乃百年难遇之机,”辽国焦山行宫内,南院枢密使韩德让大声道。宋人内乱,张永德、刘延让率河北前线的禁军主力回师汴梁,夏国进军关中,中原门户大开,“天佑我朝,宋人边备松弛,正适合大军长驱直入,饮马汴梁。宋人内乱,此番赵炅与赵德昭争夺大位,无论胜负,禁军仓促间难以齐心合力,我朝全力击之,一战可定天下!”
更让韩德让几乎要喜形于色的是,因为细作报知宋人大约将在12月到1月之间再度出兵北伐,辽国决心先发制人,早早地将皮室军、南北院军及奚军精锐调到榆关南面,现在不论西京道还是南京道都聚集着重兵。
出乎韩德让意外的是,他的提议并没有得到南京留守耶律休哥和北院枢密使的附和,就连萧绰也微微蹙着眉头,没有立刻赞同。见萧绰看向自己,耶律休哥躬身秉道:“韩大人此策虽然不错,但仔细推算下来,却容易被夏国所乘。”他顿了一顿,缓缓道,“汉人有卞壮刺虎之典故,两虎相争,大者伤,小者死,猎人乘伤者而刺之,一击而得两虎。吾国进兵中原,与宋朝禁军决战再所难免,恰如两虎相争之势,纵然胜得宋军,自身损耗必重,到那时夏国陈德觑出便宜,挥师出函谷关与吾军相战,胜败难以预料。”
他的声音不大,但思路却很清晰,说胜败难料,其实按照耶律休哥对宋朝禁军和夏国军队的了解来看,辽军虽强,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先后打败这两支汉人军队,最后形成如同当年耶律德光本来已经占领汴梁,却被刘知远起兵赶出中原,一番辛苦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局面。
“宋王此言差矣,”韩德让毫不客气地驳斥道,“夏国可用精兵不过七八万,趁乱经略关中已是行险一搏,将兵力用到了极限,一番攻占下来,与我军同样疲敝不堪,陈德若是紧守函谷关尚好,若是贪心不足出关争夺天下,我军正好一战击破,追亡逐北,干脆夺取关中,天下一统指日可待!”说到此处他不免有些激动,若是局势当真如此演变,天下正朔终归于辽,自己这一生功业,可算是到了极致。
“一战而定天下,一战而失天下,何等轻忽!”耶律休哥与韩德让为是否攻宋而争执不休,耶律斜轸却躬身秉道,“臣以为稳妥之策,不应出兵攻宋,而应攻打夏国。”
“哦?”萧绰原本额头微蹙,忽然眼神一亮,“兵法说远交近攻,宋国近而夏国远,你却为何说要为攻打夏国?”
耶律斜轸沉声道:“微臣主张攻夏,一则若宋王所言,我们攻打宋国,有可能被夏国捡了便宜。宋国内乱,自顾不暇,若我们攻打夏国,宋国无力干涉。二则若韩大人所言,夏国兵少,进兵关中必然倾巢而出,腹地空虚,我们正好趁机袭取灵州,夺得河套,甚至向西攻取陇右河西,贯通西域。我朝取得河套与河西之地,以此为根基经略西北,南收吐蕃健马,西取回鹘勇士,天下弯弓射猎之族尽数纳于我大辽御帐之下,便如同当年匈奴冒顿单于一样,真正成为纵贯东西草原戈壁的北朝大国,而即便陈德取得关中,也只能与宋国各自治理中原的一半,那时候,我朝以一统北面之力,攻击南面分裂之中原,形势更胜过当年匈奴攻打汉朝。”
耶律斜轸的建议令萧绰与耶律休哥都眼前一亮,辽国虽然号称北朝,实际上对于西方的草原部落都只有羁縻而已,威势远远不如当初雄踞整个北方草原的匈奴人。夏国崛起以后,辽国的势力范围更被压缩到了东面。若是按照耶律斜轸的方略,夺取水草丰美的河套地,以此为基础经略西北,真正一统北方草原,再南下攻略中原,显然更符合契丹族长于管治草原部落,却难以收服汉人的感受。眼看争议演变成西进还是南下之争,就连韩德让也在皱眉思索,三位大臣都在等待萧绰的决断。
良久之后,萧绰终于点头道:“那便依北院枢密使所言,讨伐夏国,攻取河套,需要多少兵马?”
耶律斜轸思考片刻后道:“兵贵神速,趁着夏军陷在关内,我愿率以三万精骑为先锋军,偷袭灵州。但若经略河套,既要防止夏国军队从关中回师河套,又要西取河西,非得十万骑不可。我军若袭取灵州成功,则大军粮秣无忧,太后可另选大将,以大军徐徐后继。”
耶律休哥当即赞道:“斜轸大人此策甚是周详。”韩德让也迫不得已地点了点头。萧绰见他二人皆不反对,便允了此策,令耶律斜轸带三万南北院军精锐先取灵州,待前锋奏捷,另外再从西京道和南京道征发十万骑军后继。
“此战事关我大辽国运,北院枢密使还有什么要求?”萧绰道。
耶律斜轸看了看萧绰,又看了看韩德让,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抱拳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请皇太后恕罪。”萧绰点头道:“尽管说来,恕你无罪!”
“南院枢密使公忠体国是臣所钦佩不已的,但他和他手下的人与夏国陈德交情甚深,偷袭灵州非同小可,事涉军机,臣请求此番出兵只用北面兵马,而且先行将知情的南院枢密使和南面汉官都暂时圈禁起来。”耶律斜轸面沉似水地说道。
“耶律斜轸,你欺人太甚!”韩德让闻言当即暴怒,这几年来他权倾朝野,契丹人中间不是没有腹诽,但在他和萧绰的全力打压下,无人敢当面如此无礼,耶律斜轸简直是赤裸裸地表示了他对韩德让和南面汉官的不信任。
出乎韩德让意料之外的是,此番萧绰不但没有斥责耶律斜轸,反而在凝眉静思片刻后,点了点头,沉声道:“北院枢密使所言不无道理,南院枢密使当须避嫌。西征灵州之际,韩德让留在焦山行宫总领宿卫,南院属下官员,由北院军监视护卫起来。”
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告退以后,宫室内只剩下韩德让与萧绰二人,韩德让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一样,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萧绰轻移莲步,缓缓走到他的跟前,握住他的手,开口轻声道:“德让,不要生气了,你平日操劳国事,这段时间正好陪着我。”
韩德让却站起身来,退后两步,冷冷道:“原来我有眼无珠,你是契丹人,我是汉人,你终究是更相信自己的族人。”
萧绰看着韩德让,美眸闪动,似乎又惋惜,有失望,有愤怒,有哀伤,这些复杂的神色,眼望着窗外的韩德让皆未注意,只听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将自己的妻室和子嗣都送到夏国,叫我如何信任与你。”
韩德让仿佛被针扎了一下,身子一颤,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绰,屋内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之声。
与环庆泾延一带边民对夏军的到来几乎是望风景从,甚至有勇力的边郡豪民颇为期盼夏国通行的军士荫户制相比,居住在内地州府的关中百姓大都只是听说过这个远在西北的敌国,少数人使用过产自夏国的小玩意,只有极少数的大商人暗暗盼着夏军夺取关中过后,从关中贩卖货物往河西西域就不用交关税了。夏军越是向关中腹地挺进,百姓对外来军队的敌意也就越深,甚至结寨自保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关中秦州官道旁边一处村庄中,百姓们一夜都没有安卧。这一夜,密集地马蹄声一阵又一阵,怕不有千军万马从这里经过。惊破了胆的丘二十二员外家的钱粮早已埋藏起来,但人还没来得及逃到附近的州县城池避难,谁知道夏国军队此次出兵竟然如此迅速,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南无阿弥陀佛,关老爷保佑我丘家度此大难,小人从此行善积德。”丘员外唯有整夜祈祷外面的军队千万不要冲进来乱杀乱抢,哪怕是有秩序地抢劫,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天明时分,外面渐渐不闻声息,丘员外才打发一个仆佣出去探听消息,回禀说外面已经没有乱兵,到处张贴着告示,那仆佣不识字,也不敢乱揭字纸,只好请员外大人自己去看。
丘二十二也算是这庄子里少有的几个识字的人,给那仆佣一把赏钱后,他探头探脑,提心吊胆地走出房门,刚刚顺风闻到尽是马粪干草的味道,他的心就是一突,腿肚子也有些软,战战兢兢地来到一处布告面前,定睛一看,那白纸黑字写的是“夏王陈德告关中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者抵罪!”这不是当初汉高祖的安民告示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痛得叫唤。他细细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把一颗心放了下来,大步奔回宅邸,对那正急着收拾细软要到城里避难的娘子道:“先暂且放下吧,来的是有心成大事的王师,并非胡虏乱兵。”
卷九 鼎成龙升势争强 第二十四章 贰臣
“李克远、李克宪两位大人托小人前来求和,只要将军承诺保全两位大人和部属的性命,我们愿意投降,并且愿意为夏王陛下打仗。”拓跋成颇为羞耻地跪在地上,向高高在上的骠骑军指挥使辛古秉道。骠骑军将关内大营设在庆州,与内附宋国的银夏州党项大营遥遥相对。
辛古毫不理会故作谦卑的夏州刺史世子,遥望着不远处党项羌人的营寨,沉声道:“李克远手上有洗不干净的血,夏王不接受投降,他有种就自尽吧。”挥手让手下将拓跋成的左右手拇指都砍掉后放回去。
数日后,李克远下令杀死了营寨中的老弱妇孺,焚烧了所有财物,内附宋国的党项骑兵两千余人在夏州刺史李克远、银州刺史李克宪的带领下试图突围逃走,中途被骠骑军伏击,全部斩杀。
清水寨平常驻屯一千多禁军,这里是秦渭粮道上的一处寨堡,粮道走蜿蜒的清水河谷,而寨堡则修建在北侧陡峭的高崖上,易守难攻。从哨探发现寨子外面出现夏国的侦骑开始,到时不时有数百上千的夏军骑兵从寨子下面的河谷里经过,校尉杜浒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他曾经派出军兵试图和附近的寨堡,秦州州城联系,都一去不返。
“看样子,夏国人是大举入寇了。”杜浒望着空空荡荡的河谷,旬日来,外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忽然,河谷中一队数百骑的夏军骑兵护卫者几名禁军军官和百姓打扮的人朝着寨子而来。
“上面的宋军听着,”的卢军校尉张镝大声喊道,“这里是左近乡老和萧关驻泊禁军,特来向汝等告知外间形势!汝等若是愿意听,便答应一声,吾放他们上来!”
那几个百姓都是平常熟识的乡绅,杜浒犹豫了片刻,挥手让手下将他们放了上来,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夏军已经大举入关,不但在围攻京兆府、凤翔府等名城大邑,还占据了函谷关、萧关、大散关,彻底隔断了关中与中原的联系。更让他震惊的是,张永德、刘延让两位大将军居然谋反,河北十万大军拥立太祖太子赵德昭,叛军已经快要杀到汴梁,朝中无论谁胜谁负,一时半会都没有空闲来理会他们这些被落在夏军占领区之内的驻屯兵马了。
“夏军只重勇力,重推举,将军若是审时度势,早日归顺夏王陛下,则兄弟们也早有晋身之机,”原虎捷军都头费珲沉声道,他因为武艺出众,已经被录用为军士,“若是将军和麾下兄弟欲归汴梁,则待战事平息,吾国将恭送诸位东返。”
杜浒沉默了半晌,又和转身和旁几个都头军官商量半晌,终于道:“张永德、刘延让两位将军起兵河北,都部署大营降了夏国,吾等再回汴梁,也不知如何自处,吾等在哪里都是当兵吃粮的,愿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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