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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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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按原计划进入曲梁吗?”黑暗中有人问。

“当然不,我们首先得搞明白盗拓为什么来此?然后才能做出决定。”随后介子推语气微微一顿,道:“斡呲带两个人前去通知所有的小队,告诉计划已改变,让大家前去曲梁城左集合。”

斡呲三人走后,旬生便紧跟着介子推前行。由于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因此心情特别紧张,同时也有一丝的兴奋,脸上的表情就显得异常的生动。

走在他身侧的季冶好奇的看着他,暗想,我本就是个奇怪之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活宝,特别当旬生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眨间,流露出来的奇异光芒让他心惊不已。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脚下的道路变得十分泥泞难行。虽然四人都带有雨具,可在这样的天气中赶路实在困难重重,但是时不等人,无奈之下也只得冒雨在乱泥中蹒跚而行。

旬生不觉得辛苦,因为他从小就过惯了这种生活。只是季冶却越走越慢,从和旬生并排只至落到四人最后。旬生觉得他不应该如此的,就个人感觉而言,季冶的功力如果说比不上介子推或许是真的,可怎么也强过旬生和另外一个叫壶彝的浪人啊?

想到此,旬生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不……你快走吧!我没事。”

旬生总觉得季冶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安和慌乱。自他见到季冶后总有种没来由的亲切感,也许因为他们的年龄相当,或者是他那英俊的外表和飘逸的神态,或他们都是新人的缘故。

“呵呵!来吧,我牵你一把。”旬生很难得有表现自己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说完,不等季冶做出表示,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

啊!好柔软的小手!旬生突然想到了小凤,他觉得其柔软度和光滑感比起小凤来说犹有过之。到底是世族子弟啊!旬生暗暗感叹着。

如若他能认真看看季冶的脸,便会明白原因绝不简单。季冶脸上自旬生说到那句”我牵你”后便挂上了霞彩,也就在季冶一愣间,旬生已抓紧了他的手。开始他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随后猛然大悟般想要用力甩脱,旬生仿佛有意和他作对般就是不松手,拉拉扯扯之下,季冶的身体倒入旬生的怀中。

旬生在他倒入怀中的瞬间本能的伸手相扶,结果发觉入手一片滑腻柔软,禁不住脱口问道:“你……你是个女人?”

第三章 委槐美人

季冶低垂螓首,神情顺息万变,片刻后才平静下来,语气婉转地道:“是的,我是女儿身……请你一定为我保密。”

“……你怎会来先锋营呢?”旬生大惑不解。

“哎。”季冶微微一叹。“为了我的家人,我才冒哥哥之名来此,母亲曾说过家不可一日无主,父亲不在,兄长当持起家业,作为女儿……不过是个外人罢了。”说着季冶忽的垂下脸,咬着牙,一副泫然欲涕的凄凉模样。

旬生大惊,看到季冶平日里那镇定自若,桀骜不驯的神情一扫而空,一幅女儿家的怜态。心里微微一动,顾不得她是女扮男装,一把就搂住她,心痛的道:“不要为此伤心了,你已经为他们做出了牺牲,以后再也不欠他们。”

季冶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沉稳,凄然道:“我叫季槐,是季家的小女儿。”

旬生惊讶的冲口而出:“你难道就是翼城三大美女之一的那个季槐吗?”一边说着一边用种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季槐的身体,那神情似乎在说:“不可能的嘛!”

也难怪,自季槐决定冒名顶替后,便一直用帛布紧缠胸部,看上去十足一个英俊清秀的小男孩。

季槐赫然道:“那只是闲人们虚传的罢了,什么三大美女……终究不过是一堆黄土。”

旬生到此刻算是明白季槐为什么不爱开口说话,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迷人了,如果说简短的话语还可用假声来掩饰,但如果时间一长,既便是呆子也会发现这个声音的主人决不会是个男人。

听着她那娇媚的声音,还有那娇柔动人的神情,旬生心中不由一荡,已松开的双手再次搂上了她的香肩,并向着那张微翘的小嘴吻去。

季槐骇然大惊,俏脸霞飞,全身剧烈的抖颤起来,慌乱中猛然间一咬他的嘴唇。

“啊……”旬生发出一声闷叫,踉跄着大退几步。

季槐两眼无力的望着他,喘着气道:“你当季槐是何种女人?”

“呵呵”干笑几声,旬生耍赖道:“当然是我旬生喜爱的女人。”

季槐神情转冷,正想说话时……前方传来介子推的叫喊声。

旬生顺势答道:“就来。”说完不顾季槐的挣扎,拉起她的手便跑。

季槐只得一边行走,一边暗叹道:“看来我是遇上了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无赖男子了,对一个无赖,任何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她终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再也不必为刚才的事愧疚。

曲梁城在望,应该前来会合的另外四个小队依然未至。介子推吩咐三人藏入密林处等待。自己则俯地倾听,未见结果后突的运起飞翔术迅速消失。

旬生不由得暗赞好轻功,在他的印象中既便是欧阳倩也稍有不如。季槐则神情依然,但一双原本明亮的凤眼却透出来一丝疲惫的神情。是啊,像她这样的世家娇女,此刻正应该是进来梦乡时,她却还得在这夜黑风高之时和男人们一起风餐露宿,怎不让旬生大生怜惜之心呢!

正当旬生走向季槐时,介子推已从空中飘落,一片焦急之色,很显然他也毫无所获。

旬生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转而收回脚步,望着介子推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开口,眼见天色渐明,考虑到自己的性命和未来。于是鼓起勇气对介子推说:“然盗拓如此可怕,咱们何不加以利用,说不定便可完成任务。”

介子推闻言眼中一亮,催道:“快讲来。”

旬生润了润嗓子,眼睛四下里扫了一遍后,贼兮兮的道:“看情形我们是等不到任何人的,先不去想他们遇上什么事情,为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唯一可做的便是想办法扰乱敌心,从而能让深藏密林的赤狄出动。”

季槐闻言凤眼上挑,鼻子发出一声闷哼。心道:“不都是废话吗?”介子推大感兴趣,再次催道:“继续说。”

旬生见此精神一震,忙道:“只需要一把火,一个消息,事情自成。”

见三人期待的眼神,旬生愈加兴奋起来,眼神中充满睿智的光芒。深感得意的道:“我们四人中分出两人进入曲梁城中散布谣言,只要让一部分人知道盗拓将至的消息后,嘿嘿!我保证城中将乱为一团,正当他们怀疑真假时,城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你们猜赤狄的族长会如何想呢?”

介子推大喊一声:“对呀,那个潞氏婴儿当然会觉得城门失守,自然便会立刻从深山中钻出来救城。”

大感振奋的介子推不由得伸手大力拍了拍旬生的肩膀,连声叫道:“好!好主意!”

旬生则神情痛苦地咧着嘴,心中直喊:“喂!你要夸我,也不能使这么大力吧。”

季槐的眼睛不住瞪大。天啊!这种流氓无赖的作法他竟然用到战场上来?但随着介子推的解释,她也明白这是个绝好的主意,可看他现在的眼神……怎么也和流氓无赖之类沾不上边啊?可事实上他完全就是流氓行径啊,这样的想法使她顷刻间陷入矛盾之中。

“好!那我们三人去放一把火吧!”介子推随后用手指着一个马贼出身的人道:“汪绚你前去曲梁,尽量散布盗拓前来的消息,不过……只能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定于两个时辰后放火。”

看到汪绚离去,旬生暗自叫苦不跌,他本欲把这种散布消息之事安排到自己身上。但现在真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想出来的办法,为什么不让我自己选择?按他的计划,应该和季槐一起去完成这个散布消息的任务,既安全,又有美人相伴,重要的是美人还有一身不俗的武功,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心中虽然已骂到介子推姥姥头上,但脸上却不敢表露一丝的不满。

季槐倒难得地对他露出一丝笑容,只是其中夹杂着嘈讽和捉狭的味道。

“哼!”虽然大感不舒服,可也无能为力,旬生只能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季槐噗嗤一笑,朝旬生道:“且莫随意动怒,那样会很伤身体的。”

旬生敢怒不敢言,一副痛苦状。

对于季槐的反应,介子推虽觉诧异,但眼下他的心思全放到了这次任务上,也没有深究,只是面带微笑的对两人道:“放火去也!”

周庄王二十四年秋,晋献公着申生率兵伐霍。

右将狐突用计引出赤狄大队,与之决战于平原。

平坦宽阔的荒野上,晋,霍两军相隔一箭之地,对阵相敌。两边的布置也相差无几,都是手持盾牌的步兵卒排在最前面,掩护着张弦以待的弓弩手,其后便是一辆辆高大的战车,上面站着身材魁壮的甲士,每辆战车前后都竖有大旗,旗下分列击鼓和鸣金的士卒。

大旗为军阵标知识,金鼓则专司传送将令--击鼓向前,鸣金后退。

赤狄的首领潞氏婴儿身跨高头大马挺立在霍军大阵的中间,手持朱漆硬弓,背插阔背长刀,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面的晋军大阵。从表情上看,他还没有从城门失守的谣言中恢复过来,就是嘛!让只是擅长山林战的赤狄族上平原作战,本就情非得已,所以他也就愈是恨透了那个假传谣言与放火之人。

他的身后不远处是霍明公所乘的龙纹驷车坐阵中央。

而晋军中同样停着一辆高大的龙纹驷车,上面站着昂首挺胸的晋太子申生。只见他轻蔑的一挥手,传下进攻的命令。看到敌方的战车明显的少于己方,申生更是充满必胜的信心。

转瞬间,晋军大阵中发出“哇--”的一片吼声,其声势犹如决提的洪水,势不可挡地向霍军大阵冲击。

第四章 威猛

转瞬间,晋军大阵中发出“哇--”的一片吼声,其声势犹如决提的洪水,势不可挡地向霍军大阵冲击。

“轰隆隆--”晋军战车紧随步卒奔驰而出,似高山上砸下的一块巨石,当头砸向霍军阵中。

眼见得晋军如此威势,霍军阵内不少兵卒惊骇得脸色苍白,双腿发抖,几欲转身逃离。

潞氏婴儿翻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霍明公处,似乎在询问是否应该迎上前去。

霍明公早就沉不住气了,立刻抬起手臂,下达攻击命令。他更是身先士卒,龙纹驷车飞驰着,奔在最前面。潞氏婴儿带领的骑队也如同一群狂怒的犀牛,向晋军冲去。

随着霍军的鼓声大起,荒原上已是尘土飞扬,四五十米内人影模糊。

晋军主帅申生怒火中烧,正欲下令弓弩队上前,站立在一旁的狐突道:“请太子明察!两军对持,不得擅动,其弓弩手的作用远没到发挥的时刻。”

迫于狐突在晋军中的威望,申生只得垂下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打乱仗。

突然,霍军在晋军的猛烈冲击下被撕开了一道长形的缺口,霍军不得不开始后退。

霍明公见状大怒,喝命令再次擂鼓冲阵,上前者赏,后退者斩。

“哇--”霍军步兵加上在混乱中无甚大用的赤狄骑士再次狂吼着上冲。只是速度已是慢了许多,而且连阵形也散乱无章,不成阵势。

本应跟在盾牌手后的战车,既然驰到了最前面。

“太子殿下!现在是出击的大好机会,请下令!”狐突请战道。

太子申生立刻抬起手臂,猛的往下一劈,大声道:“弓弩队上前,刀甲队,剑甲队出击。”随着命令的下达,晋军大阵中千百面战鼓同时想起,如同天际无数道巨雷齐炸。

“刷--刷--刷--”晋军大阵中万箭齐发,急风暴雨般射向霍国兵卒。

“嗖--”太子申也不甘寂寞,弯弓搭箭,劲射而出,正中霍军一黄袍偏将的咽喉。那员偏将惨叫着从高高的战车上栽了下来。

“太子好箭法!”狐突忍不住赞了一声。

申生则有意卖弄本事,又是一箭射出,将赤狄一骑手射杀。

赤狄的大队见势不妙,紧拥着潞氏婴儿后退,直往深山密林而去。

霍军的士卒万万没有想到赤狄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抽身而去,心理上的打击难以形容,队形也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霍明公眼见大势已去,不由得高呼:“天亡我也!”下令鸣金收兵。

此仗,晋军大获全胜,毁敌兵车三四十乘,夺兵车十余乘,战马千匹。

晋太子申生当然欣喜若狂,被骊姬压制数年的那口恶气终于在霍军身上一吐而空,登感畅快无比,当即在中军大帐摆下酒宴,以答谢众将士。

席间,申生向狐突问道:“请问将军!为什么您阻拦我的第一次攻击令呢?”

“战争之事,全凭锐气,锐气盛,便可破敌,锐气衰,便败于敌。鼓者,激励将士之锐气也。一鼓,气势最盛,再鼓,气则衰耳,三鼓,气则竭矣。当敌军锐气已竭。而我军锐气方盛时,方能一鼓作气,大败敌军。”狐突说完后举杯连饮。

“狐将不愧是我大晋的名帅啊!兵法之精通天下无人可及。如我能当权,必拜将军为中军元帅,挥马中原。”太子叹道。

狐突微微一笑道:“太子高夸我也!其实战功并不在我。”

“此话何讲?”太子奇道。

“太子当闻‘先锋营’之名吧!这次如不是他们巧施妙计,从山林中引出赤狄来,恐怕胜负难料啊。”

“哈哈哈!本太子久闻‘先锋营’之威名,好!”太子微一颌首到:“吩咐下去,犒赏三军,同时赏‘先锋营’布帛十匹,肥牛四头,战马三十头,再赏美酒十壶。”

狐突微一施礼道:“下将代他们谢过太子大赏。”

太子申生突然眼神一转,道:“这样的庆功宴怎么可以少了他们呢?来人--”端酒正饮的狐突连忙打断道:“下考虑到他们最近连连奔波,特准他们十天假期。”

“哦……”微感失望之下,太子申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旬生凭借着体内纯厚的真气,在湖中忽而潜入湖底,忽而跃出水面,如同一条灵活的小鱼。对他来说,这是他最为高兴的一天,通过他的流氓手段,不光是为他赢得全营人的尊重,而且魏畦等人更是视他为救命恩人,这一点,可从大家看他的眼神中得之。如果不是他的计谋,另外四个小队肯定逃不了被赤狄追杀的命运。

“喂!全营就你一人没下水,下来活动活动吧!”湖中有人冲着季槐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

“老兄啊!你这不是白浪费力气吗?他说不定又跑到哪发呆去了……又听不到?”有人回应道。

连一直不苟言笑的汪绚也大声的附和道:“他一定是身体有什么缺陷吧!”

“哈!哈哈……哈哈哈……”伴着大家的嬉笑声旬生第一次在先锋营感受到欢快的气氛。也只有他明白季槐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下水。暗地里偷笑着,介子推的确没说错,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清凉碧绿的湖水,晃若一方明镜安于群山之间。抬头望着周围群山峻岭,郁郁葱葱的山林层峦叠翠,低头再看看湖面层次分明的倒影,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晃若梦中的感觉。

介子推正悠闲的在湖面上游弋翻滚,眼光不只一次透向旬生,眼神中透出欣慰的光芒,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在不停的变化,从刚来时的畏畏缩缩到如今的信心十足,脸上不禁泛起一阵快意的笑容来。

突然,介子推倏觉一阵寒流涌进他的心间,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连忙从湖中飞跃而起,直至湖边草地,俯地倾听……

“大家快起来,有大批马队过来。”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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