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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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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赤炼不情不愿的抬起身子,让白花花的雪女从自己身下溜走。好歹分开了片刻,正当赤炼刚要再度粘上去的时候,手机非常不客气的响了。
“操的咧!”于是赤炼也浑身赤裸的跑下去接电话。
“喂!”
“我白凤。”
“你啥事?”
“你敢耐心点吗?”
“老娘正要干那事,你说能耐心?”
“……好吧,你干完那事出来一趟,我在学校门口的KFC里面等你。”
赤炼黑着脸放了电话。折回身子去穿衣服。
雪女侧卧在铺上问:“白凤?”
“啊,还能有谁。”
雪女笑笑,接着双腿一蹬,坐起来也穿着衣服。
“你干吗去?我一个人就行。”
“人家怎么可能让你一人去偷会汉子呢。”说着居然抛了个媚眼过来。
赤炼两眼一翻,摇摇头。
俩人看见白凤的时候,他正在讲电话。于是赤炼和雪女也不打扰,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
只听白凤对着手机说:“你放心吧,我会弄到钱的。”
对方似乎反对,白凤连忙打断:“你甭管,你只要好好照顾魂魂就好。”
对方还要继续反对什么,白凤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说:“我挂了啊,赤炼和雪女他们来了,挂了啊再见。”然后啪嗒按了挂机键。
赤炼双肘撑桌,探过身子:“盗跖?”
“是。”
“怎么了?我听着你俩对话的意思,是急需钱用?”
“嗯,还不是一笔小数目。”
“说说原因。”
原来盗跖他爸在他小的时候曾经在燕郊的某村当生产队队长,搞上一个农村姑娘,结果人家肚子大了,跑到家里来闹,盗跖妈顿时给气晕过去。后来夫妻俩离婚,盗跖判给他爸。没过两天,突然一伙人抱着一个婴儿来他们家,二话不说扔下孩子就走。才明白,是那个农村姑娘生了。盗跖爸除了吃喝就是嫖赌,哪里能管孩子,于是小小的盗跖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那孩子从小就聪明,去年升初中,一下就考中海淀的一所实验中学,给盗跖乐的何不拢嘴,天天夸我们家魂魂最棒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元旦刚过,盗跖就发现弟弟脸上有黑痣,心想:又不是小姑娘,不碍的。可没成想,待到快过春节再去看,居然扩散到左半边脸都是。赶紧带着孩子去医院看,检查说是皮肤癌。
赤炼沉默了半晌,才问:“那你需要多少钱?”
“切除手术不需要太多,多的是后期的放射治疗和康复……大约十万。”
“你们现在一分都没凑齐?”雪女插道。
白凤摇摇头,“不,我们自己都掏出来大约有两万多,管荆轲他们借了一万,盖聂他们一万……”
说着说着,白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对面的俩人愣了,什么时候看见白凤窘迫?他是张扬的,是狂放的,是潇洒的,是不羁的……他可以嬉笑怒骂,却从不低头流泪。
赤炼心里不好受,也垂了脑袋。
一时间气氛低落,悲伤弥漫。
突然,雪女拍拍女友的肩膀,扬声道:“我们也一万。”
出了KFC,跟赤炼和雪女告别。
俩人自然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什么好好治病,钱的事不要多想,我们还会继续帮你筹。
白凤默默的掐着自己的手。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愤恨的想,不如和盗跖分手!
待坐上公共汽车,已是越想越愤怒:从自己跟他以后就没过过一天踏实的日子,什么吃饭打烊,天花板漏水都能让自己赶上。每个月苦哈哈不说,那仨瓜俩枣还得给他爹给他妈给他弟弟……最后那剩下的钱也都偷偷塞给自己做零花。你MB的,我家里不知比你富裕几倍,不求什么吃喝全包养,只是希望你能住个像样的房子,但求你能吃上口好饭。
每次看他啃冷馒头,白凤恨不得抽他俩耳刮子。他很想质问他:你是折磨自己呢还是折磨我?
正月五的那天早上,盖聂又敲响了卫庄家的大门。
卫庄堵门口,不让他进。
“你怎么还来?”
“不想让我来?”
“他们该发现了。”
盖聂一笑,没说什么,就往门里面挤。
卫庄冷哼一声,身子马上跟上,“怎么,强闯民宅?”
“这手里还拎着吃食,怪沉的。”
这一来一往间,惊动了卫庄妈。
“是小聂吗?”
“哎,是我,阿姨早上好。”
“快进来。”说着走到门边拨愣卫庄,“你这孩子,堵门干吗?”
“他又往咱们家送东西。”
庄妈里面不高兴,“小聂啊,跟你说过你还是孩子,你让我们做大人的怎么好。”
“阿姨,这个可不是买的。”
盖聂说着轻轻抬起塑料袋,“自家做的酱菜和酥鱼。”
“麻烦你妈妈了我就更不好意思。”不过倒是手上接过来,引着盖聂往客厅走。
“我妈哪里会做这个,是我做的。”
庄妈一脸不置信,“行啊,小聂。”
继而转向卫庄,“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卫庄赶紧乖觉的颠到他妈身边,接过袋子,放到厨房里。
“男的么,不会做饭也是当然的。”
“以后你要是讨不上媳妇呢?”
卫庄走回客厅,邪恶的瞥了眼盖聂,“不会的,我那媳妇样样全能。”
盖聂吃过饺子就要告辞,庄妈一个劲挽留说等晚上走吧,让小庄跟你一起。
盖聂不置信的微微张嘴,疑惑的看着卫庄。
卫庄偷偷歪过头,小声道:“我跟我妈说咱俩在外面合租房子,为了能清净的学习。”
盖聂点点头,回身,“阿姨我听您的。”
于是这个春节刚刚过,俩人又迫不及待的钻回自己的小窝。
卫庄歪在沙发上,盲目的换台。
这边盖聂端着洗好的草莓挨近他。
只抬眼看看,“不吃。”
盖聂挑眉。
“非应季水果吃多了自身变异。”
惹得对方一笑,放下小盆,抬手就呼噜一下把人搂住。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我不吃草莓,吃了你。”
卫庄再度绽放经典笑容,翘起半边嘴角喷他:“你丫说情话怎么这么恐怖呢。”
盖聂倒是一本正经的按倒卫庄,翻身骑在他的身上,“那我不客气了。”
于是风卷残云般的去脱衣服。
卫庄也不抗拒,噙着笑,任他摆布。
俩人赤裸裸的滚在沙发这么点小地上,都格外兴奋。
“嗨,你夹那么紧干吗?”
“有吗?只能说你体积小我不得不多多收缩以防你掉出来。”
盖聂终于忍不住大笑,俯身抱住身下人,“小庄小庄,君乃我命,君乃我幸。”
白凤站在病房的门口,低头沉思半天,也不知想什么。
突然门从里面开了,是旁边床的家属,倒也是知道白凤,一愣,然后笑着说:“怎么不进去?魂魂刚才还说白凤哥一会就来。”
白凤笑笑,侧身进去。
星魂的病床紧靠着窗户,此时这孩子正跟他哥较劲,虽说在紧里面却吵吵的在门口就听得见。
“嘛呢你俩?”
他挂着笑,将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搬把椅子,坐了下来。
“凤哥你来了!”星魂努力睁大眼睛,可是因为左眼睑下面一大片的硬痂,却也徒劳。
“凤哥……我还八哥呢,叫我白凤。”
星魂笑道,“那多不好意啊。”
“嘿呦喂,臭小子还有什么是你不好意思的?”说着揉揉孩子的头,白凤顺便起身拿过书包,“给你带了好东西过来。”
“啥啊?”顿时星魂两眼发光。
等掏出来一看,立马瘪了小嘴,“我不要看书。”
“爱看不看。”
说着白凤把书放在床头。这时盗跖总算弄好旁边的窗户,走过来,坐在床边跟白凤面对面,指着自己弟弟说:“你说这怂孩子,非要开窗户,这窗户百年不开一回都锈死了,好不容易掰开了开了一会又说冷,这家伙,费了半天劲才给关上。”
“刚才就嚷嚷这个?”
“可不。”
“一个窗户也值得吵,我看你跟他差不多。”
盗跖翻翻白眼,也不说什么,起身去扒了白凤带来的塑料带,“都买什么了?”
“没什么,买了俩梨俩苹果,并着点草莓和把香蕉。”
“下回别买了。”说着盗跖从袋子里掏了个苹果,就着床头的湿毛巾擦擦,咔嚓就是一口,“他不吃这东西,嫌没意思,要吃薯片果冻,你说那些东西没一个是健康的。”
白凤也就笑,不说话。
盗跖继续啃,边吃边瞥他,然后拿肘子碰碰,“怎么?有心事?”
“没……”
他也就不再追问,啃完一苹果,看见弟弟在那拿着个俄罗斯方块机噼里啪啦摁着,便拉了白凤的手腕,站起来,“魂魂,我跟你白凤哥哥出去遛遛,有事就打铃叫护士啊,自己看着点挂着的点滴,别光玩,听到没。”
“嗯嗯。”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俩人溜达着,没走两步就出了医院门,虽然春节已过,但空气仍然寒冷,风吹在脸上有点辣。
盗跖两手插兜,站定。
白凤也转过身面对着他。
俩人无言了半晌。
最后还是白凤先开口,“这没什么不好意思开口说的,我管荆轲他们借了一万,盖聂他们一万,雪女他们一万……这样差不多有五万了,加上咱们自己的。”
“对不起,小羽。”
“哈,你也知道对不起我。”白凤冷笑,“知道我开口跟他们说要钱时候的心情吗?知道我跟我爸为什么闹翻吗?你倒说说,你一个对不起能补偿的了什么?你的对不起能把后面的五万补齐?能让魂魂马上好起来?都不能,所以,你丫说话就是一个屁!”
盗跖苦笑,“对,说的对。”
白凤不言语。
盗跖凑上前,伸出手,狠狠的抱住白凤,在他耳边瓮声瓮气道:“小羽,对不起。”
霎时间,白凤脑海里回想起了许多,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恋,他们美好却又总出状况的生活,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欢笑和泪水……突然觉得这么伤感,突然觉得就想就地消失或是什么时间静止,如果一切不再继续,如果不用再去面对眼前和之后更多的困难……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穿越,没有假设。
他抬起头,看着红了眼圈的盗跖,自己竟也不争气的鼻子一酸。
“亲爱的,”白凤沙哑着嗓子,泪珠不断滚落。
“亲爱的……我们分手吧。”
“好。”
盗跖说完这一字,扭头抹了把脸,然后回身来抬手就是一拳,打的白凤直趔趄。
“算我错看你了,白凤。”指着弯着腰捂着脸的白凤,盗跖继续道,“我高估了你的感情,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从今天开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的好日子我不影响,我的烂生活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白凤慢慢直起腰。
“之前你一直帮我多方筹款,也过来看魂魂,我真的很感谢你,这恩情我不会忘,但是你的绝情,却也令我印象深刻……”
“我以为我们不会这样,我以为这也像我们平时遇到的小麻烦,什么天花板漏水啊都能克服……果然,既然是普通人又不是拍电视剧,金钱和现实面前,谁能幸免?所以是我高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跟你心里的分量。”
看着白凤的脸红了一大块,顿了顿,“刚才打你,是我不对。”
白凤这回倒是不哭了,摇摇头,吸溜着鼻子,“你赶紧回去吧,魂魂那里不能长时间离了人。”
盗跖站着没动。
“回去吧,我没事。”
“关于你管他们借钱的事,以后都由我来还。”
白凤点点头,“具体的你跟他们联系吧。”
“再见。”
“再见。”
他看着盗跖的身影消失在住院楼的门洞里,叹了口气,低头转着取下仍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举到眼前,看着内环里面写的那句话。
“stronger; because we have our love”
冬日阳光照在上面,不停闪烁。
真不愧是卡地亚的,你妈这么亮,白凤赞叹。
“喂?”
“是我,司命姐。”
“呵呵,怎么,完事了?”
“嗨,一句话,还要多长时间。”
“够干脆啊,行,姐看得上你,小羽。”
“那承蒙姐姐你不弃,在下真是荣幸万分。”
“贫蛋~”对面的女人娇嗔着,“正经的,你跟哪呢?”
“武警总院那边,呃……”说着回身,白凤看看四周有没有标志性建筑,“挪威大使馆门口,我这等你们。”
“行,我们跟建国门呢,还得堵一会。”
“不急,你们慢点开。”
“嗯挂了啊。”
“嗯。”
白凤收了手机,蹲在马路牙子边,自顾自的吧唧着烟。
脑子浑浑噩噩,似乎想着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想。
时间倒是意外的好打法,他觉得只是两支的功夫,一辆蓝色沃尔沃两门小跑就刹在自己面前。
靠他这边的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戴着大墨镜的女人脸,“上车。”
白凤站起来,踩灭烟屁股。朝医院方向再次眯眯眼。
“还恋恋不舍?”女人裂开鲜红的嘴唇,嘲笑道。
摇摇头,开了副驾驶的门,“没有。”
上了车,看见后面还坐着一个姑娘,穿着条紫色的蓬蓬纱裙,披白色皮坎,两条小细腿就这么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小羽,忘了介绍,这是我妹,少司命。”
“你好。”
姑娘微微点点头,不发一言。
“呵呵,你别以为她是哑巴,就这样,顶不爱说话,打她都不出声。”
“挺好挺好,显文静。”
大司命侧头撇嘴,“她疯起来,十头牛都拴不住她。”
“你说咱们晚上要去的地方是个乖孩子应该去的吗?她一听我今天带你去见人,死活要跟来,还大冬天的穿成这样……你当她好孩子,等着吧,等晚上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后座的少司命也不回嘴,拿起放在旁边的平板开始打鸟。
白凤笑笑,坐正,绷了一会,还是开口问,“司命姐,今晚上的人……”
大司命双手扣嗤着方向盘上的皮套子,咯咯笑,“怎么,害怕我把你给卖了?”
“不是,想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是人,是男人,一鼻子俩眼睛。”
这话倒是有点不高兴的意味在里面,白凤自然听得出,连忙补充:“是,司命姐说的对。”
也不知道对在哪里了。
“哼,”大司命冷笑,“妹妹,给姐姐点支烟。”
后座的姑娘立马从自己包里掏出盒520,磕出一根自己先叼在嘴里,嘎嘣点着,嘬两口,再递给她姐。
大司命右手夹烟,也不着急抽,让那薄荷烟味满车厢乱窜。
白凤不由自主的扭过头,看着窗外。
“哟呵,还不高兴了?”
“真是个面皮薄的孩子,看来你那穷朋友倒是没让你受过半点委屈,你为了他出来卖,也算得上是知恩图报。”
真想给丫一耳帖子。
“你要是敢动我姐一根汗毛,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死。”
白凤猛的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后面连头都不抬仍然打鸟的姑娘。
“看什么看,”少司命终于抬头,嘴巴跟没张开似的,但是确实是她出的声,“满脑子龌龊事,不是好人。”
端木蓉虽然顶看不上跟卫庄有关系的一切人,但是听了雪女的讲述,觉得还是应该掏点钱出来的。
“那好呀,我这就给白凤打电话。”
端木蓉赶紧抢过来,“别介,我跟盖聂联系。”
“你还想着那事呢?”
“怎么,你前一段时间不是还跟我说支持到底,绝不原谅那对奸夫淫夫,现在变卦了?”
“也不是,关键吧……”
“我看你已经被赤炼给赤化了,卫庄党。”
“喂,我明明是坚贞是端木粉。”雪女举起双手发誓道。
端木不理会,拿着手机翻找盖聂的号码。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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