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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给徒儿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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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唐塘懊悔得抬手就送了自己一嘴巴子。
“四公子!”门外突然有人喊。
云大、唐塘、东来三人同时扭头。
门口的元宝看着屋内的状况一时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突然被唐塘惊喜的声音打断。
“是不是师父喊我过去?”唐塘眼睛亮得比阳光还刺眼,不等他回答又回头对云大说,“你看师父喊我过去!快放了我!我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
“屁事!”云大轻笑一声,不过还是将他放了。
唐塘立马跺跺脚掸掸衣服,将自己拾掇齐整,猴子似的窜到元宝面前:“师父喊我?”
“是,不过……”元宝话没说完就见唐塘突然回头对云大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接着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元宝吓一跳,赶紧跑过去追人,边跑边喊:“四公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前面的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唐塘成功摆脱了云大的折磨,心情好得很,一路兴冲冲奔到师父小院门口,才垮了半只脚就高声大喊:“师父!我……”
斜里突然刺出一根柳枝,雷霆之势直取咽喉。唐塘话卡了一半在喉咙里,看到柳条像利剑一样刺过来吓出一声冷汗,来不及细想赶紧闪身躲开,可惜慢了半步,虽躲过要害却还是被枝条在颈侧拉扯着蹭过去半寸。
脖子被刮得发麻,唐塘见柳条没有再发出进攻,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痛,估计是破皮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
柳条一转,流云从阴影处走出来,沉着脸看着他,冷声道:“一点进步都没有!”
“师父,对不起,我没料到会有突然袭击……”唐塘摸着脖子,一脸郁闷。
他自认每天都是有进步的,师父每回考他都会适当收起力道和速度,虽然从没夸过他,但也没这么明显的否认过他的成绩,更不会伤到他。今天也是收了力道的,不然以他这点功夫早挂了,但师父明显也下了点重手。
流云呵斥了他一句便转身朝院子中间走去。唐塘一脸苦相的跟在后面,手在脖子上摸了半天还是觉得挺疼,举到眼前一看,还真沾了点血。他默默叹了口气,此时特别希望自己能变出一面小镜子来臭美的偷偷照一照,也不知道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师父今天下手可真狠呐……”唐塘搓着手指上的血渍,垂头丧气的咕哝了一句。
流云回头冷着脸看他:“那你就用功点!”
我每天都挺用功的啊!唐塘心里回了一句,嘴上却什么都没敢说,只是乖乖点了点头。
“将莫问剑法前三式练给我看看。”流云冷声下命令,脸上仿佛覆上了万年寒冰。
“啊?”唐塘下意识回道,“不是下午才练功么?”
流云眼低一沉,凌厉的视线从他脸上剐过。
唐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师父今天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跟地雷似的,一踩就炸。他赶紧闭上嘴巴,正准备去树上折一根柳条,突然脖子被掐住。
靠……我这多灾多难的可怜脖子……
流云没有再加重手上的力道,语气也很平淡,只有瞳孔深处泛起的血腥潮涌显示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我说几时练功便几时练功,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唐塘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怒火,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我错了……”声音比蚊子哼哼还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自觉就将音量调小了,就像在面对一只对自己龇牙咧嘴的流浪小猫,轻声安抚着,没有害怕,只有心疼。
唐塘突然被自己这种感觉弄得有些无语。师父这么凶……说他是老虎还嫌那老虎不够危险不够资格来作比方,哪里像小猫了?哪里轮得到他心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是莫名其妙!
流云手指突然松开,脚尖一挑将自己刚才扔在地上的柳条踢过去,人瞬间退开数丈,负手立于树荫下,冷冷的看着。
唐塘接过柳条,双手握着两头扳几下找了找感觉,一抬头便见到师父阴沉的脸色,垂眼强迫自己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赶走,挥起柳条朝他所站的位置进攻过去。
流云这次没有再为难他,按照他的水准收了力与他拆了数十招,见他确实进步很快,这才脸色稍缓。只是在最后关头看到唐塘微微松口气的表情,没来由又是一阵怒气翻涌而上。
唐塘手中的柳条刺过来,本应四两拨千斤的轻轻一挑,这一次拆招便算完成了。
流云眼睛微微眯起,突然加了几分力,手中的柳条化作利锥,朝着对方送过来的柳尖直接迎了上去,五指张开,化掌前推,柳条打着旋飞速冲了出去。
唐塘脸色微变,急忙收手,可惜流云有意加了速,他根本没有时间及时撤开,眼睁睁看着对面的柳条劈开自己手中的这根,直直的冲了过来。
“啊!”唐塘手中的柳条彻底炸开,虎口剧痛,紧接着掌心便被对面的柳条戳中。柔软的柳尖被注入了内力,锐利得仿佛一根锋利的长枪,却又将力道收的正好,疼,却未破。
唐塘被这股力道震得连退数步,狼狈的跌在了地上,本不该受伤的手却很不凑巧地撑在了一颗石子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皱眉将手上突然的疼痛强压下去,唐塘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爬起来,手微微握成拳挡住伤口,垂头走到流云面前,小声道:“师父,我会继续努力的。”
流云刚才那一击似乎将所有的怒气都击散了,此时突然冷静下来,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情绪一缓和,声音也不再那么冷硬了,垂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这几日的饭菜是你跟厨房交代的?”
唐塘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嗯,是我。师父胃不好,要慢慢调理才行……”话没说完突然被打断。
“你对哪些食材养胃很了解?”
“还……可以。”唐塘硬着头皮承认。
“学医没多久,懂得倒是不少。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向……师兄们讨教的。”唐塘极力保持着脸上的镇定,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其实他根本没有跟谁讨教过,这些他早就懂了。他老爸是警察,一日三餐难得有个正点,胃一直不好。他娘儿俩就整天想着办法给他做一些养胃的饭菜,粥啊面条啊什么的也都换着花样来。有时他老妈太忙了,很多都是他在做,养胃的那点知识他早就烂熟于心了。
流云见他这么说,也就没再追问,冷漠道:“好了,你回去。”
唐塘“哦”了一声,乖乖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琢磨师父突然把他喊来教训一顿又问饭菜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刚走到院门口,突然听到流云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徒弟。”
☆、10清粥一碗
流云本想直接转身进屋的,可看到唐塘身子一顿,下意识就留在了原地,他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自己想看看他的反应?
唐塘正揉着手心的伤口,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转过身看着他冷漠的脸,眨了眨眼道:“师父,胃病怎么能算闲事呢?这事可大可小啊!”
“不该你管的事便是闲事。”
“师父的饮食起居不一直是元宝在管着么?我也没做什么,就让厨房换了几个菜而已。”唐塘不甚在意道,突然灵光一现,抬起眉毛,“咦?师父……你就为菜的事不高兴啊?”
流云抿了抿唇,突然发现他们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塘突然笑起来,弯着眼翘着唇,别提多乐呵了:“师父,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挑食啊?”
“……”流云沉默的看着他,彻底没有了说话的欲|望,面无表情的转身进屋。
哈?这是什么反应?挑食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唐塘愣了一下,接着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院子跟了进去。
“你跟进来做什么?”流云不悦的看着他。
“师父,你真的……”唐塘咽着口水努力把嘴角的笑给咽下去,撑着桌子睁大眼一脸诚恳的看着他,“挑食?”
流云正要发怒,视线对上他这么一张没心没肺还没脑子的大笑脸,顿时觉得有点不值当,咬了咬牙硬是将火气给压了下去,淡然道:“你回去。”
“哦!”唐塘将他欲怒不怒的表情尽收眼底,点点头非常听话的转身出了门,翘着嘴角心里直哼哼:脾气真臭!不光要养胃,还要降火!
唐塘一出院子就看见元宝极力降低存在感地矗在墙根处,奇怪的拍拍他肩膀,拍完突然发现手心挺疼的,赶紧收回来又换左手拍了拍:“元宝,你鬼鬼祟祟在这儿干嘛呢?”
元宝探头朝门里看了看,又将唐塘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小声道:“四公子,你先前跑得也太快了,我想提醒你都来不及。”
唐塘也跟着探头看了看,不自觉的降低了声音:“提醒我什么?”
元宝踮着脚凑到他耳根:“公子知道那些菜是你让厨房做的了。”
唐塘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摸摸他额头好笑道:“元宝你没事吧?多大点事啊?这有什么好瞒的,知道就知道呗。”
元宝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干嘛?”唐塘吓一大跳。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胆子挺大的。”
唐塘挠了挠腮帮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你这么一副胆战心惊诚惶诚恐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元宝愣了愣:“四公子,你刚才有没有挨骂?”
“有啊!骂我多管闲事来着。”
元宝看着他一脸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又问:“那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被骂一下能有什么事?我从小被骂着长大的。
唐塘不解的看着他,突然伸出胳膊:“要不我割块肉下来,以显示我很受伤?”
“……”元宝连忙摇头。
“……还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挨打?”
“……”唐塘下意识握紧受伤的右手,“拆招的时候狠了点算不算打?”
元宝摇摇头,刚想说不知道,一瞥眼突然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吓了一跳,手指着那红痕小声道,“拆招狠成这样?那肯定算打啊!”
“……”这一惊一乍的语气,怎么听着那么像在讨论家庭暴力呢?
唐塘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人,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元宝,胃不好要少吃多餐,你替师父多安排一顿。”
元宝连连摆手。
“唉?为什么?”
元宝瑟缩着脖子:“公子不喜欢的,会发怒的。”
唐塘一手撑到墙上,挠挠眉心冲着墙角一株月季认命的叹了口气:“挑食挑得惊天动地的……哎呦我靠……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这是挑食的问题吗?”元宝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唐塘回去后怕再被东来一惊一乍的架势给吓到,偷偷摸摸地钻进房间在镜子前面照了照,发现脖子上只是蹭破了一点皮,估计没两天就能好了。手心的伤就跟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摔跤时擦伤一样,很细微很常见的小口子。
伸手在下巴上来来回回摩挲,对着镜子臭美地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感慨着自己在学校也是一帅哥,怎么跑这儿来就变得这么平庸了呢?是参照物太特么让人自卑了,还是这铜镜实在是过于低端照得人模糊又变形?
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负伤人员,这才跑到脸盆那边用清水将伤口随便洗了洗,随着痛感的逐渐消失,这点小伤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中午吃完饭吩咐东来去厨房熬一碗粳米红枣粥,让他申时送到师父那边去。
东来想了想忍不住问道:“四公子,你为什么对公子这么好啊?”
唐塘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我师父啊!我对师兄不好么?对你不好么?”
“好啊!”东来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过了一会儿又皱起眉头,“但是公子似乎不喜欢别人关心他。我怕他看到粥会生气……”
唐塘无所谓道:“哪有人不喜欢别人关心的?你放心好了,要气也是对我生气,我下午都在那儿练功,有我替你挡着。”
东来瞥了他一眼:“我不是担心我自己啊,就是担心你被公子责骂。”
“……”唐塘无语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胳膊,伸手在胳膊上连皮带肉的拧了一下。难道被师父骂一下真的会掉块肉?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紧张成这样?
不过想想也怪不得他们那么怕,师父偶尔冒出的那种眼神的确挺吓人的,好像能直接把你扔进地狱里面去让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但是一般情况下,也还好吧……虽然似乎,的确,冷漠了点……
唐塘两腿一伸搁到桌子上,不屑地晃了晃脚。真是的,没事就凶。要不是看他胃不好,谁愿意把头凑过去给他骂?
唐塘对胃病有心理阴影,他老爸当年虽说是因公殉职,但要不是关键时刻胃病犯了,也许就不会出现意外。也可以说,他老爸是间接的让胃病给夺走了生命。
郁闷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有点想念老妈了,收了腿往桌子上一趴,撑着脑袋开始纠结要不要给老妈写封信。
东来看他兀自发起呆来,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被公子责骂,忍不住又说了几句,见他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只好闭上嘴巴乖乖去熬粥了。
练功时间一到,唐塘屁颠屁颠去了师父的小院。经过上午那么一番折腾,师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当然,正常这两个字在他这儿是要降低N个等级标准的,只要没发怒,只要没甩那种杀人的眼神,那么不管是面瘫还是冰山,都算正常的。
“师父……”一式学完,唐塘嘴巴憋得难受又想说话了,他伸出一根食指举到面前,“我有一个问题……”
流云收了手中的柳枝,淡淡扫了他一眼,虽然一个字都说,但是唐塘根据他的脸色自动自发地进行了脑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于是他干笑两声,迅速把话问完:“这套剑法为什么要叫莫问剑法?听起来挺玄乎的,难道有什么深刻含义?”
流云又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唐塘自顾自地感叹着将新学的招式用打太极的速度慢吞吞耍了起来:“听上去,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啊,站在万山之巅,睥睨天下,莫问我姓甚名谁,莫问我来自何方,莫问我将去何处,莫问……”
“你想多了。”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唐塘正练到转身,右手握着柳条往左边扭,左腿伸出正要在地上画个弧形,听到声音突然动作一卡,整个人停在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上:“啊?”
流云看他半张着嘴一脸迷茫的样子,顿时觉得一股傻气迎面扑来,不悦的皱起眉头:“莫问剑法,字面意思而已。你只管练,无须多问。”
唐塘慢慢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说,莫问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问?”
流云耐着性子道:“是。”
唐塘锲而不舍:“也就是说,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也不要问?”这名字就是用来忽悠我们这些徒弟的吧?
流云被他问得有些烦躁,瞪了他一眼,突然手一伸,抓着他手中的柳条往边上一拽。
唐塘被这突然而来的力道弄得顿时找不着重心,反应又没师父快,身子一歪,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华丽丽闷头盖脸的扑在了地上。
这一摔,两个人都愣住了。唐塘是因为摔得有点发懵,懵了半天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张了张嘴,噗噗往外狂吐灰尘。
流云垂眸看着趴在脚边的人,沉默。刚才的行为,大大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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