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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地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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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检查。这些哨兵几乎都认识王晓凤,当她走到门岗边,哨兵会立正站好,问一声:夫人好。然后目送她走出去或走进来。

她无所事事地一连进出了两趟,也没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心里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百无聊赖地走到了沈丽娜家。徐寅初一走,沈丽娜也就彻底解放了,此时的她更像个上海舞女了,涂脂抹粉地把自己描了,正热火朝天地和刘半脚、尚品的夫人在打麻将。刘半脚似乎不是在玩麻将,而是下死力气地在搬砖,一块块麻将牌在她的手里重似千斤,这会儿她一定是输了,鼻子周围沁满了汗,双眼死死地盯着麻将桌,王晓凤走进来,她头都没有抬一下,倒是沈丽娜笑盈盈地打了招呼。

王晓凤看了一会儿打麻将的女人,就恹恹地走开了。

回到家里,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然后她不可遏止地开始思念起老家。一想起老家,她就想到了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战友们此时又在干什么呢?是正在进行训练,还是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她开始后悔自己深入敌后的工作,这种地下工作简直就是老鼠一样的生活,自己也不过是乔天朝身边的一件摆设。尽管来到东北后,她也去交通站取送过情报,但那也都是乔天朝弄来的情报,她甚至不知道情报的具体内容,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是在碌碌无为中度过的。她心里开始不平衡了,在老家的部队上,她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当游击队长时手下也有着二三百号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啊!现在的她,除了一天三顿饭外,她就是乔副官的太太,在别人眼里,她和那些太太没有什么不同,这么一想,她就变得格外的焦灼和失落,她后悔当初如此草率地同意来到东北。当时,在她的想象里,地下工作一定是惊心动魄,充满了刺激和挑战,而现实中地下工作与自己的想象竟千差万别。

王晓凤的目光透过窗口,望见了家属院门口的哨兵,确切地说,她是望见了哨兵腰间的那支短枪,她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躺在床上,望着天棚,眼前晃动的就只有那支枪了。一想到枪,她就激动起来:如果自己有了枪,就又是一名战士了。她知道,东北这场大战一触即发,围在沈阳城外的我军,只是没有布置好兵力,一旦兵力配备完毕,炮火便会遮天蔽日地向沈阳的守军倾泻而来。她越想越兴奋,自己一定要像一名战士一样,拿起枪,迎接大部队的到来。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哨兵腰间的那支枪了。

她是在夜半时分开始行动的。行动前,她翻箱倒柜地把乔天朝的便服找了出来,穿在身上虽然有些肥大,但挽了衣袖、裤脚倒也凑合。她又找出块布头,在上面挖了两个洞,蒙在头上,露出两只眼睛,此时的她完全是一副夜行侠的装扮了。她又把晾衣绳解下来,那是一条质地很好的麻线绳,她握在手里,用力地抻了抻。

她没有走正门,从后窗跳了出去,然后影子一样一步步向哨兵摸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又从原路返回。这时,她的手里多了一支枪,而勒死哨兵的麻线绳早已挂在了原处。枪还是温热的,她把那支枪放到了天棚的缝隙里。做完这一切,她才踏实下来。

迷迷糊糊地刚要睡过去,家属院门口就乱了。不一会儿,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跑步向这里集结。她趴着窗子向外看了看,笑笑,心想:你们忙活去吧。然后用被子蒙了头,她要睡觉了。果然很快就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她走出家门,才发现了外面的变化。在家属院的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军统局执行队的马天成脸色铁青,像一条疯狗似的转来转去。这里的哨兵也都是执行队的人,执行队的士兵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就是这样的一名哨兵在军统局的眼皮底下被人活活勒死了,而且还丢失了一把短枪。这件事令马天成羞辱不已。此时的马天成真的是疯了,他提着枪,在院门口茫然地转来转去。如果这事发生在作战部队,死上一个士兵,丢一支枪,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的沈阳和锦州两地已被共军团团包围,共产党的宣传攻势如火如荼,几乎每一天都有士兵携枪投降,有的甚至是整个建制地投诚。这些事,本来就让军统局的人头疼不已了,毕竟是督战不利的结果。没想到,部队弹压不力,就在军统局东北站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军统局的人便都紧张起来,机要主任尚品给在锦州督战的徐寅初发了密电。徐寅初匆忙带着乔天朝坐飞机回到了沈阳。

乔天朝一回军统局东北站,就知道事情闯下了。他在锦州时,就看到了尚品拍去的密电,对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当时他就想到了王晓凤。这事只有她能干得出来。别人是无法对军统局的人下手的,先不说国民党城里城外的驻军,几乎把沈阳城围了个风雨不透,就是一般人也很难走进东北站的院子。大门有双岗,马路上还有夜巡的队伍,想偷袭东北站,就是插翅也难以飞进来。况且这时候,组织上也不可能派人搞这种毫无意义的偷袭。这件事情早就在乔天朝的心里水落石出了。

在飞机上,徐寅初就和他分析过案情,分析来分析去,徐寅初坚信这是自己人干的。也就是说,东北站内部出现了内鬼。究竟谁是内鬼,徐寅初不知道,但乔天朝知道。乔天朝就顺着徐寅初的话茬儿说下去:看来,我们内部应该整肃了。

徐寅初一脸的严峻,眉头紧锁地望着舷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的乔天朝开始考虑王晓凤的问题,自从她来后,不仅没帮上他的忙,还不停地给他添乱,如今竟做出这件荒唐的事情,简直太没有工作经验了。为此,若是暴露了自己,自己牺牲事小,影响整个战局,这事情可就大了。乔天朝越想越感觉到后怕。

乔天朝一走回到东北站,便感受到了那种紧张的压迫感。车还没有到东北站,他就看到车窗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

车停到东北站门口,马天成正在那里迎接他们。徐寅初一声不吭,扫视了一眼院子里的卫兵们,瞪了眼马天成后,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乔天朝和马天成等人,紧紧跟上。进了办公室,徐寅初还没坐稳,便拍着桌子冲马天成喝道:马上把那些人给我撤走,怕别人不知道军统局丢人现眼呢。

马天成不明就里地说:我是担心再出意外。

徐寅初的情绪似乎平息下来了,靠在椅背上,半睁着眼睛道:这是内鬼干的,你布置那么多兵力,有什么用?!

马天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站长,我明白了。他忙跑出去,下令撤掉了院子里的卫兵。

乔天朝为徐寅初倒了一杯茶,然后冲闭目养神的徐寅初叫了声:站长——

徐寅初这才睁开眼睛,缓缓说道:这两天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乔天朝又喊了一声:那站长你……

徐寅初挥挥手道:没关系,这只是个小内鬼,还没到我们的核心机构,如果那样的话,问题可就大了。现在的情形,大战在即,共产党无孔不入,不得不防啊。

乔天朝回到家里,王晓凤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她一边做饭,一边哼着歌儿,看见走进来的乔天朝,竟主动问候:回来了,这次去锦州有收获吗?

他不回答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用力看。王晓凤不明白乔天朝是怎么了,她伸出手,摸了把自己的脸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乔天朝气咻咻地说:你过来一下。说完,走进了里间。

王晓凤还没见乔天朝如此严肃过,忙跟进来,站在他的身后。这两天她的情绪是高涨、热情的,自己只是小试身手,敌人就乱成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和乔天朝联手,主动出击,那整个沈阳城还不炸了锅?说不定,不用外围的部队攻打沈阳,她就能把整个沈阳城搅得人仰马翻。

乔天朝回过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说完,用手指了一下窗外岗哨的方向,那里刚才还站着两个哨兵,此时已被马天成下令撤掉了一个。

王晓凤明白了,她没想把这件事情瞒下去,就点点头说:是啊,我想给自己搞个武器嘛,要是外面的部队打进来,我也能冲出去呀。这里我早就呆够了。

乔天朝用手指着王晓凤的鼻子说:你这是违反纪律,差点坏了大事。

王晓凤一脸无辜说:这是我一个人干的,谁也没有发现,怕啥?枪我都藏起来了。

提到枪,乔天朝就想起了枪,他马上问:枪呢?

王晓凤站到床上,从天棚里把枪拿出来。乔天朝用旧报纸把枪包好,塞到公文包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一个时辰后,他才回到家,手里仍提着公文包。

王晓凤扑过去,就将公文包里外翻了个遍,发现枪不见了,就问:我的枪呢?

乔天朝的头都大了,他头也不抬地说:以后你别再跟我提枪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家属院里乱了,马天成带着十几个执行队的卫兵冲了进来。马天成一边拍门,一边喊:乔副官,我奉徐站长的命令,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乔天朝打开门,就进来几个持枪的卫兵,马天成笑着解释道:徐站长怀疑家属院让共军装了炸弹,为了东北站的安全,让我们来搜一搜。

乔天朝知道,徐寅初这只老狐狸怀疑出了内鬼,现在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儿,他一抬手道:请吧,好好搜一搜,别留下什么后患。

马天成一边点头,一边指示卫兵这里那里地搜了一圈,就连天棚也被搜了一遍。马天成赔着笑脸,嘴里打着哈哈地带着人走了。

这时的王晓凤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讪讪地说:你还没吃饭呢,我把饭给你热一下。

乔天朝冷冷地道:我不饿。

这时的乔天朝要给组织打一份报告,要求组织把王晓凤调走,至于如何对徐寅初解释王晓凤离开沈阳的理由,他已经想妥了。他把要求调走王晓凤的信件交给交通站后,才将消息告诉她。

王晓凤只说了一句:行。你是我的领导,我听从你的安排。然后,就气鼓鼓地收拾东西,被乔天朝给制止了,他淡然地说:组织上还没回信呢,你的去留组织还没安排,等消息吧。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王晓凤不再主动和乔天朝说话了,她似乎在和谁赌气。只要乔天朝回来,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家有消息了吗?

乔天朝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还没有。

然后,两个人就没话了。

徐寅初没有抓到真正的内鬼,却抓到了两个替死鬼。查来查去的,那天晚上有两名外出喝酒的卫兵被逮了个正着,即便不是他俩干的,毕竟也是违反了纪律,还是被拉出去,毙了。行刑前,那两个哭爹喊娘的卫兵的样子,让乔天朝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他转过身去,直到行刑车开出东北站。但他知道,这场风波之后,徐寅初肯定会更加谨慎、小心。

在他打了那份要求组织调离王晓凤报告的一个星期之后,老家来信了,信很短,只有一句话:这时离开不合时宜。

乔天朝是在脑子发热的情况下打了这份报告,事实上在他走出交通站后,他就后悔了——大战在即,组织上如何可能撤离王晓凤?即便撤走她,又如何过得了徐寅初这一关,万一露了马脚,将关乎整个东北战役。

纸条在王晓凤看过后,就被烧掉了。乔天朝小声地冲她说:我对你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王晓凤什么也没说,她有些失落,从内心来讲,她倒真希望组织上能把她撤走,让她返回部队,到时重新杀回沈阳城,让乔天朝看看,她不是一个只会犯错误的人。

8。大战

东北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终于要爆发了。

大战是在锦州打响的,那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攻坚战。

大战开始的第二天,锦州守军就向沈阳方面求救,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一天的时间,郊外的共产党的部队就向前推进了五公里,包围圈越小,城内的守军内心的压力越大。整个东北战局在蒋介石的遥控指挥下,沈阳先是派出了增援部队,在新民一带便受到了共产党部队的顽强阻击,一天一夜,增援的部队被纠缠在新民一线,连一公里的距离也无法前进。

国军动真格的了,眼见着陆地无法增援,便从海上派兵,葫芦岛一带还在国军的掌控之中,于是,一批又一批海上增援部队从葫芦岛靠岸,疯了似的向滩头扑来,在一个名叫塔山的地方,和共产党的阻击部队胶着,战在了一起。这场塔山阻击战,可以说是整个辽沈战役中打得最为激烈的一场,一小块阵地都要经过反复争夺,搭上几百人的性命,仍不知其归属。

锦州城里城外,都被枪炮声、喊杀声淹没了。

军统局东北站的所有人马,在战争打响时,便被徐寅初派到了部队前线进行督战,他的身边只留下了副官乔天朝和机要室主任尚品。

机要室是最忙乱的地方,无数的电报交错往来。尚品手持战事情报,每隔几分钟就要敲开徐寅初办公室的门,所有的电报都汇集到徐寅初面前,每一份战事通报对徐寅初来说,都如当头一棒。

徐寅初站在沈、锦两地的地图前,用指挥棒指示着乔天朝不停地在上面插旗。地图上两军的态势已是清晰可见,整个锦州被厚厚地包围了。马天成督战的沈阳派出了援军,在他打回的电报里,三天时间都在说着同样的话:援军正与共军在新民激战。

锦州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已经自身难保了。

徐寅初终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手抚额头冲乔天朝下了第一道命令:让军统站的家属撤走。

徐寅初彻底失望了。看来当初他让家眷们千里迢迢赶到东北的想法是太天真了,原以为她们的到来,会给部队带来一份必胜的信心,不料战斗才打响三天,一切竟变化得如此之快。在战局吃紧的情况下,他不能不想到军统局东北站的家属们,同时他也知道,战斗还没打响时,沈阳和锦州的高官已经从天上、地下转移了他们的家属和财产。此刻,他再也不想充当什么好汉了。

一辆军用卡车,载着家属院的女人们奔向了沈阳的东郊机场。蒋介石为了给驻守在东北的将士们打气,一天会派出几趟飞机,飞赴沈阳供给军用物资。这些飞机此时正好为撤离提供了条件。

当乔天朝向王晓凤宣布撤走的命令时,王晓凤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说:战友马上就要打进城里了,我干吗要撤走?我要等自己的部队。

乔天朝压低声音说:没有接到组织的命令,你必须走。

一提到组织,王晓凤就没脾气了,她收拾好东西,和其他女人们一起上了军用卡车。乔天朝站在车下,总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向王晓凤交待,可眼前的场面不是说话的场合,他就用目光死死地盯着王晓凤,两个月朝夕相处的细节,镜头似的在眼前闪现着,即便是矛盾、不快,也都被眼前的担心所化解。

车上的王晓凤扶着车厢,顿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毕竟作为战友他们共同工作、生活过,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尽管他们曾无数次畅想过,等任务完成后,倦鸟归巢般飞回各自的部队,与昔日的战友们团聚。但真到了分手的一刻,车上、车下的目光却多了些内容,那是战友分别时的惦念和不舍。她的嘴角牵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他赶紧冲她挥挥手道:晓凤,等着我。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老家的人会和我一起惦记着你。

她的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这时候,车启动了,她听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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