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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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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问:“他的生辰八字也有帝王命?”

郭山甫分析说,这是升卦。元亨,用见大人,勿恤,南征吉。说多了你们也不明白,简单说,升卦是向上升的象征,下卦巽风,性谦和,上卦坤地,性驯顺,所以能不断上升,所以《象传》上说,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了不得,再看第四爻,这与当年周文王的六四一样,王用享于岐山,顺事也。这是说,王者因亨通于王岐,吉祥而无过错,六四以阴爻居阴位,至柔,能包容下卦三爻。周文王当年顺应时势得以建西周成就王业,这朱元璋竟与周文王一样的运命。

郭英、郭兴二人啧啧称奇,郭英说:“这么说,这是一条潜龙了?”

郭山甫说卦象如此,须后事验证的,他嘱咐儿子,这些话,千万不要对朱元璋说破。

郭兴道:“那是,他会以为我们巴结他呢。”

郭家把书房腾出来给朱元璋用。

书房里灯火通明,朱元璋被安排在这里睡太妃榻,他刚洗过脚,光着脚丫子在看书。

门外,郭宁莲和郭英不无淘气地蹑手蹑脚在观看。

郭英说:“这和尚挺能装模作样呢。”

出于好感,郭宁莲说朱元璋谈吐倒不俗,肚子里像有点学问。

客厅里,朱元璋放下书本,从褡裢里拿出那本用纸订成的毛边纸本子,逐页地翻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翻了片刻,朱元璋又光着脚走到八仙桌前,坐下来,拿起笔筒里的笔,蘸上墨,在自订的白纸本上认真地写起来。

郭宁莲好奇地琢磨开来,这和尚不一般,写什么呢?对了,可能在抄心经。

郭英挖苦朱元璋,说他可能在记流水账,某年月日,某户人家对他施舍了馒头一个、馊饭半碗、泔水半升……郭宁莲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元璋听见有人议论、讥笑他,走到门口望望,郭英和郭宁莲早跑掉了。

第五章

看《易经》,批八卦,如果能批出个当皇帝的女婿来,还用得着看一块风水宝地先埋他老子吗?百衲衣虽破烂,却不失斑斓色彩。

郭山甫认为《易经》是深不可测的,穷毕生精力也未见得能吃透,他认为《周易》是关系人生祸福吉凶预言的天书,无限深奥,它是象数之作,也是社会伦理的义理之作。是不是伏羲氏始画八卦不可考,能否达到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从而得到某种启示,郭山甫是深信不疑的。由八卦而到周文王演为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实在是包容了阴阳六爻变化的极致,这也许是《周易》居五经之首的原因。郭山甫给人推卦,只要别人报来准确应验的信儿,他会高兴得几天处于亢奋状态,而并不指着占卜来度日,更谈不上奢望发财了。

晚饭后,郭山甫照例做他的功课。

郭山甫正在看《易经》,老夫人进来,埋怨他不该让那个脏和尚睡在客厅里,打发他到西厢房和喂马的小子住在一起,就是高看他一眼了。

“妇人见识。”郭山甫捻着胡须说,“你懂什么!时来运转时,这人非同小可呀。”

夫人坐下,问丈夫叫她来什么事?

郭山甫说日后这个和尚必大富大贵,他想把两个儿子托付给他,跟着他,也必能拜将封侯。

“你又做梦。”夫人不信,讥讽地说:“你没打算把宁莲也嫁给他呀?说不定将来当贵妃娘娘呢。”

郭山甫却一本正经地说:“夫人高见。正合我意,宁莲许配给他,荣华富贵是注定的。”

夫人火了:“你是不是疯了?我女儿可不是你随便打发去送礼的。”说罢转身往外就走,郭山甫叫不回来,只得摇头,自言自语说她女人见识浅,鼠目寸光。

郭宁莲带着另外的新闻进来了,也是关于那和尚的。

她说方才和二哥去偷看,那和尚在写字,她说可能在写心经,二哥说他在记豆腐账,谁施舍给他馊饭、泔水什么的。

郭山甫摇摇头,他认为不大会是写经,此人心不在浮屠,记流水账更荒唐了,断不可能。

郭宁莲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说:“那会是写什么呢?看不出这个丑和尚还挺神秘。”

“那不是丑。”父亲纠正女儿说,那是相貌奇伟,自古奇人多奇貌。

郭宁莲撇撇嘴,不以为然。

朱元璋也自然而然地成了郭山甫夫人的关注对象。她带个丫环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向里面张望。只见朱元璋已脱了上衣,袒胸露腹地伏案写字,他的一只脚架在椅子上,右手飞快地写字,左手却在搓脚。这令人恶心的习惯令门外偷窥者大为失望。

夫人皱起眉头,转身就走。

迎面碰上郭山甫走来,郭山甫故意打诨地问:“你来相看姑爷了?我没说错吧?相貌奇伟,必有大福。”

夫人啐了一口:“你给我闭上嘴吧。这么个丑和尚,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写字还抠脚丫子!你让我女儿配他,那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说罢气冲冲走了。

郭山甫又说了句:“女人见识。”

对朱元璋,郭兴、郭英兄弟俩怎么看呢?

当一轮金盘样的月亮升上中天时,哥儿俩照例在庭院里练武。

矮树冠上晾着朱元璋的百衲衣,在月下闪着斑斓色彩。

郭兴和郭英战了几个回合,郭英停下来说:“爹今儿个说,让咱俩日后跟定这个和尚,你说可不可笑?”

郭兴说:“爹看不走眼的。反正又没有让咱们现在就跟他走。”

不远处,花坛旁的石桌旁,坐着郭山甫和朱元璋,二人品着茶在谈天说地。

郭宁莲悄悄推开房门溜进书房,她一眼看到桌底下朱元璋那个油渍斑斑的破褡裢。她蹲下身,在褡裢里掏着,找出了那个厚厚的本子。

她打开来,每一页纸上字迹大小不一,在她翻看的这一页上写着这样一行大字: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下面的小字写着,某年月日过颖州,百姓被官府逼交五年以后的赋税,索性造反……

又翻一页,大标题是:官逼民反,江山动摇。

显然年轻的郭宁莲受到了强烈震撼,她神色凝重地往下翻,越翻越令她敬重,后来合上那本子,仰头沉思起来。

母亲走了进来:“你这丫头在这儿发什么呆呀?”

女儿说:“你吓了我一跳。”

见她手里拿着个本子在看,母亲问她谁抄的?什么书?

女儿说是那个和尚的。

夫人露出不屑神气,一个胸无点墨、粗俗无比的和尚,能写个什么来?

这时父亲进来,问:“你们干什么呢?”他走过去,从墙上取下一把剑,原来如净和尚要演习剑法,他是替和尚来拿剑。

女儿指指厚厚的本子问父亲,他写的这些东西,父亲可曾看过?

“这是什么?”郭山甫凑过来,女儿让他先看看这大字的题目。

郭山甫看了几眼便忘掉送剑的事了,坐下来从头翻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拍着本子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不是凡夫俗子!”

夫人说:“写了些什么呀,值得你们父女俩都给他叫好?”

女儿说,他走了很多地方,颖州、光州、固州,所到之处,他考察民情、民风、民怨,全记录下来了。她母亲不明白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

郭山甫说,他通过一路寻访,断言元朝这艘船已经烂了底、破了帮,四处漏水,就快沉了。他对黄岩人方国珍起事、颖州白莲教刘福通、韩山童造反,都一一写明了起义原因和可能预见的结局。郭山甫佩服他很有心计,没有大志的人记这些干什么?

女儿也说:“他看好的是这个自称是大宋皇帝后裔的韩山童。百姓反元,认为是蒙古人入侵中原,举宋旗易于收买人心。”

夫人说女儿:“你也帮你爹胡说。你爹要把你许配给这个丑和尚呢,这么说你一定乐意了?”

由于来得突兀,郭宁莲怔了一下,咯咯乐了,她根本不信,埋怨母亲:“你说些什么呀?”

郭山甫说:“假如为父真有这个意思,你愿不愿意呢?”

郭宁莲说了句:“我不嫁人。”红着脸跑了出去。应当说,她是矛盾的。第一印象,丑陋的相貌,脏兮兮的、散发着臭气的袈裟,都令郭宁莲反感。但郭宁莲也是个志向高远的人,从小风风火火,愿像男子一样去闯荡世界,她历来佩服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眼前这个记录着所见所闻的本子,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当然距离谈婚论嫁还太遥远,更何况他是个落难的和尚。

郭山甫夫人不能容忍丈夫对女儿婚事的轻率。

夫人警告郭山甫:要是对这个和尚提婚事,她可不答应;若嫁他也行,等他成了大事时再说。

郭山甫说:“你倒想十拿九稳!你以为你女儿是金枝玉叶呀!真到了人家称王称帝的时候,天下好女人尽他选,你女儿还送得上去吗?”

夫人说:“话是这么说,谁知道他是个成葫芦还是瘪葫芦啊!我可怕女儿跟着吃苦。”

郭山甫说:“我也并不是说马上就嫁他。他一个吃斋念佛的人,怎么能有女人家室呢。”

夫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中午,朱元璋的百衲衣晾干了。

一个专做女红的下女在缝补朱元璋的百衲衣。郭宁莲和父亲郭山甫走了过来。

郭宁莲说:“洗一洗,还像件衣服了,爹,和尚为什么非穿这种用破布头缝起来的衣服呢?”

“并非都这样,袈裟也有红的、黄的、赭石色等等。”郭山甫告诉女儿这种僧衣俗称百衲衣。百衲本是佛教语,衲是密针密缝的意思,百衲是比喻缝衲之多,有些和尚,为了表白自己苦修苦炼的心迹,特地征用民间花花绿绿的杂碎布片,缝到一起做成袈裟,叫百衲衣。

女儿说:“有些和尚自称衲子或贫衲,就是这个意思吗?”

郭山甫说:“正是。”

郭宁莲问:“他什么时候走啊?”

郭山甫说定在明天。他游食快四年了,想要回他的皇觉寺去好好想一想,郭山甫猜想是想前程吧?大乱之年,有抱负的人不会虚掷光阴的。

女儿说,当和尚想的只能是怎么修成正果,岂有他哉?这断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和尚。

父女俩会意,笑了起来。

朱元璋又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皇觉寺,由于受到官民和盗贼多次洗掠,大部分佛殿已成残垣断壁,到处是大火焚毁的痕迹。只有伽蓝殿尚完好。

朱元璋见殿门钌铞儿上插一根草棍别住,料定有人住。他抽出草棍入殿来,只见美音、焚音等十八个伽蓝守护神仍完好如初,神供桌上有香火,有一对投碕用的阴阳板,在墙角,有一块门板,上面放着一个卷起来的行李。这会是谁呢?除了云奇,不会有别人。

朱元璋卸下褡裢,向神像拜了拜,拿起扫帚去扫地。

有人吱呀一声推开门,问:“谁到殿里来了?想占卜吗?”

朱元璋正在扫地,一回头,两个人都又惊又喜:“云奇!”“如净!”

云奇道:“一转眼,皇觉寺的僧众星散四年了,你是第一个游食归来的。”

朱元璋问:“这么说,云奇你一直没走?”

云奇说:“可不是。可恨元朝军队连皇觉寺也不放过,抢劫后又放了一把火,就剩了伽蓝殿了。空了师父令我守着寺院残殿,后来佛性长老回来过,也让我守着,说日后等着大施主重修皇觉寺。”

朱元璋叹道:“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连财主都逃走了,谁肯出钱建庙?”

云奇说:“佛性长老说了,日后重修皇觉寺的大施主自然是皇帝,除了皇帝,谁敢称大?师父说得在理,皇觉寺嘛,自然是皇家寺庙,该皇家修。”

朱元璋说:“那么远的事,谁能知道!”停了一下他问佛性大师又到哪里去了?

云奇摇头,说:“没有定准,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饿了吧?我整治点斋饭给你吃,我学会了做素鸡豆腐,有些来占卜的人都说伽蓝神很灵验呢。”

“我帮你洗菜。”朱元璋随着云奇来到殿后一个偏厦,是改建的厨房,朱元璋在地里拔了几棵白萝卜,云奇淘米。

云奇问他濠州有个郭元帅闹得挺大,听说了没有?

朱元璋早听说了,上个月这个定远人和一个叫孙德崖的人在濠州竖起了义旗。

云奇说,朝廷派大将彻里不花率三千骑兵赶来濠州征剿,在城南三十里扎下大营,连咱这一带都驻了兵,这些官军纸糊的一样,打了一仗就落花流水地败了。

朱元璋笑了,说纸糊的一点不错。当今的元朝已是个糟烂透了的空壳,用力一推就倒。

把米下到锅里,朱元璋见他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有很多蘑菇、粉丝、面筋之类的吃食,就笑说:“你这小子日子过得不错啊。”

云奇道,占卜的收资有限。这都是郭小姐赏的,她答应如果灵验了,还要来还愿呢,可一直没来。

“你别盼她来为好。”朱元璋说,现在濠州为义兵所占,别闹个通反贼的罪名。

云奇笑了,说郭小姐人长得美,又知书达理,可不像个贼人。

朱元璋说:“你这花和尚,看上人家了吧?看不出你要走桃花运!”

云奇脸红了,说:“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过了些日子,安稳下来后,朱元璋到父母的坟地上去看看,坟地本来是人家的荒地角,地势低洼,一遇雨天容易存水,他怕把坟泡塌了。去了一看,还好,坟上已长了一人高的荒草,坟后一棵自生的柳树差不多有碗口粗了。

朱元璋是提了些供品、烧纸和冥币来到刘家坟地边缘祭奠父母的。他把烧纸焚化了之后,开始挖土填坟。

他偶然抬头,只见对面梁上有个人影,样子像在测量什么。朱元璋并没有在意,当他圆完坟,把一沓烧纸压在坟顶上要走时,身后有人开口说:“先生别来无恙啊?”

朱元璋回头一看,万万没想到,是拿着罗盘的郭山甫,不禁又惊又喜,说:“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贫衲一声?”

郭山甫说:“我早告诉过先生的,我说我会来给你看坟山的。”

朱元璋说:“寒素之家,寸土皆无,谈不上风水了。你看我这么一小块边角贫瘠之地,还是刘家施舍的呢。”

郭山甫说,方才在山梁上已纵横看过了。这相阴宅讲左右的风向和水流走势,《葬书》上说,葬者乘生气也,经曰,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这是相阴宅的大势。

朱元璋问:“我家这块墓地如何?”他心里明知道风水不会好。

郭山甫指出,他家坟山处在山谷间,属下风口,是存不住气的,所以必须向上移一百步,就恰好避开了下风口,又有河湾养护,骑在龙背上,那就不得了啦。

按郭山甫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朱元璋皱起了眉头,心想:先生指的百步之外,那不是一片乱石塘吗?岂能有风水?村里人称乱石堆叫蛤蟆塘,朱元璋记得儿时听到的歌谣:蛤蟆塘乱石沟,埋了祖宗风水流,三代受大穷,五代出小偷。这种地方谈什么风水?

郭山甫也不言语,一直走到乱石塘处。

朱元璋跟他过去,站在石头堆上,这里荆棘丛生,很不像个样子。但郭山甫一口咬定,这是有王者之气的龙脉,让他可择吉日把先人的骨殖移葬于此。

朱元璋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这倒是无主地,连最贫贱的人死了都不肯葬于此,况且谁有力气挖动这些石头?

郭山甫说:“我跑了这么远来为你点坟穴,会有害你之心吗?你别忘记了,我的儿子还指望跟从你光宗耀祖呢。”

朱元璋说:“这烂石塘得多大工程才能打出墓圹来呀?”

郭山甫道:“这个你别发愁,银子我出,工匠我雇,迁坟吉日我择,你坐等即是。”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怀疑人家的好心吗?

朱元璋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依允:“我真不知怎么感激先生了。”

“不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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