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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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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竹田和利纳闷时,教室前门打开,将棋社的主将小山田修闯了进来。他是个小胖墩,走路的样子总是匆匆忙忙的。
“我走错教室了。哎?藤野,你为什么拉着小竹的手啊?”
这么一说让人想起来,小山田修和竹田和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怎么来得这么晚?”
“有什么办法?我是甩掉了她才过来的。”
“谁?甩掉了谁呀?”仓田真理子对于这种细节总是很敏感。
“高木老师呗。”将棋社的主将答道,“她威胁我,说不给我写学生报告书。”
“那个死老太婆!”惠子咒骂道,“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揍她个半死!”
“别这样,胜木。”
“我才不需要什么学生报告书呢。”
“我家老爸也火了,说高木老师用报告书威胁学生,分明是滥用权力。他说要去教育委员会告状,被我拦住了。真去了反倒麻烦了,对吧?”他在问凉子。
凉子赶紧点点头:“嗯,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话先说在前面,我只当陪审员行吗?我要参加暑期集训,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说的是校外的将棋强化班,“陪审员只要在开庭的时候到场就行了吧?其他时间可以随便安排,对不对?”
“是的,把审判的事情忘掉也行。”
“哦,那就没问题了。我每天都得和人对局。”
“你想上的高中可就危险了。”竹田和利逗了他一句。
“无所谓。”小山田装傻道,“上哪所高中都一样。因为我的目标是将棋联盟。”
“明白,说说而已。”
这对来自篮球社和将棋社的高矮组合走到窗户前坐了下来。这么一来,陪审团就有六个人了。
“我们也当陪审员。”佐佐木吾郎的身后有两名女生举起了手。她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手指伸得笔直。
“你们是……”
“二年级时四班的蒲田教子和沟口弥生。我是蒲田。”两人中头发较长的那位说,“藤野同学可能不认识我们。弥生在初二时有一段时间没来上过学。我是二年级第二学期从別处转学过來的,跟你没什么交往。”
“教子转来后,我也来上学了。”沟口弥生小声说。这是个外表懦弱,长着一张兔子脸的女生,现在两眼通红,看起来更像兔子了。
“大家不必在意弥生的眼泪。她一兴奋就会哭。”
弥生点点头,用手擦了擦眼睛。
“你们两人都当陪审员吗?”
“嗯。我跟弥生说,她得有主见。可不能什么都赞同我。”后面半句是对弥生说的。
沟口弥生点点头,看着凉子:“柏木的事并非和我毫不相干。”
这样,陪审员就有八个了。还需要四个。
“藤野……”佐佐木吾郎转过了身,“我跟你认识很久了。”
确实,从一年级开始,学生会活动时凉子总会和他在一起。
“哎?怎么了怎么了?你要干什么?”一旁扯他袖子的是萩尾一美。由于初一初二时都跟她同班,凉子知道她的脾气。这是个特别浪漫主义,心里总想着帅哥的女生。刚才看到她也在场,凉子心里还有点纳闷:今天她是冲着谁来的?原来是佐佐木呀。
“在如此场合,我若不配合藤野,定会心生后悔。”
“怎么像个阴阳怪气的老头子似的。”惠子听得牙根发痒,忍不住嚷嚷起来,“干,还是不干?”
“让我当陪审员第九名,我不干。”佐佐木吾郎怪笑了一下,“我做藤野的助手好了。”
“还有我。”一美连忙举手,“我也做助手。”
“哦,这样啊。”
虽然令人欣喜……可也有点累赘。
佐佐木吾郎指着萩尾一美说:“我不会让她捣乱的。”
“什么呀?我会碍你们的事吗?”
“行了,行了。”
就在一美大声嚷嚷的时候,最后一排有人举起手。是一名女生。
“我是音乐社的山野纪央。”
她钢琴弹得不错,古野章子曾对她在浅井松子追悼演奏会上的表演赞不绝口。
“我也当陪审员。”她站起身,把椅子弄得“咕咚咕咚”直响。她是个面孔纤小可人的女孩,梳在脑后的马尾辫左右摇摆着。“浅井……小松她如果在的话,肯定也会参加的。即使我没什么用,也请算我一个吧。”
“非常欢迎。”凉子答道。
“你和浅井同属音乐部,会不会有先入之见呢?”井上康夫金属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会尽量不带偏见的。”山野答道。几分害羞让她的脸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康夫的银边眼镜闪了一下。本以为他又要泼冷水了,可他首先说出的却是:“浅井同学的事,真的非常遗憾。”
“嗯。我们音乐社的同学决定,要连她的那份一起发奋练习。”
“是啊。”
“这样的话,陪审员就有九个了。”凉子提高了声调,随即又拍了拍手,“还有三人。还有谁要参加吗?”
“没必要非得凑齐十二个人吧?”康夫说,“现在正好是奇数,可以避免判决不成立。我觉得这是可以接受的人数。”
“你又想怎么样?”惠子用不输于井上康夫的硬质声音说道。她原本的嗓音并非如此,也许是有意咬紧后牙槽才发出来的。“只想待在一旁看热闹?成绩好的人到底跟我们不一样啊。”
康夫用冰冷彻骨的眼神看着惠子。惠子的眼睛似乎马上要冒出火来了。
“成绩好的我要对同样成绩好的藤野凉子,而不是对成绩不好的你提出忠告。”
“你欠揍!”惠子刚刚蹿起来,就被佐佐木吾郎一把揪住了后脖领子。
“我是你的助手。”佐佐木没有忘记向凉子宣传自己。
“什么忠告?”凉子问井上康夫。
“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
惠子喊出了声。她的衣领仍被佐佐木抓着:“是啊,藤野,我不是说过吗?”
“啊,对了。”凉子想起来了,“法官。”
“法官啊!”康夫和惠子异口同声,这番二重唱实在出人意料。
“明白,明白。坐下吧。”佐佐木吾郎安抚惠子。
“说法官也好,说这场法庭游戏的主持人也罢,”康夫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如果不能稳稳掌舵,很快就会翻船。结局只会让高木老师、楠山老师大笑不已。
“他们也打电话到你家了?”
“是家访吧?是正面出击的吧?”
坐在窗户的高矮组合发表着各自的看法。井上康夫叹了口气。
“那两个老师真够蠢的。简直愚不可及。”
应该就是正面出击的吧?可惜对井上康夫而言,这么做正好适得其反。
“少啰唆,你到底想怎么办?”
“你要当法官?”凉子说。她心里欢喜至极,反倒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康夫哼了一声,说道:“没办法。怎么想也不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拜托了!”凉子向康夫伸出手,可他依然双手抱胸。
“检察官还没有人选时,法官是不能与辩护人握手的。法官必须保持公正,不偏不倚。”
“啊……好的,好的。”凉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就在此时,教室后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大出俊次冲了进来。看到他的脸,凉子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全跑了。
大出俊次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厉害。
·
“俊次……”胜木惠子发出呻吟般的喊声。
揪住惠子衣领的佐佐木吾郎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惠子以几乎要向前扑倒的姿势朝大出俊次跑去。
“你怎么了?脸上是怎么回事?又是被老爸打的吧。”惠子随口说了出来。大出俊次一声不吭,猛甩胳膊推开惠子。惠子立刻蜷缩在一旁。
大出的眼圈上有着明显的淤青。裂开的嘴角结了痂,下巴肿了起来,脸部轮廓都变了形。从他推开惠子的动作来看,他的腰部和腿上也有伤。
教室里静悄悄的。这位“主角”出人意料的出场方式着实令人吃惊,更何况他的脸上还是这般模样……
大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凉子垂下双肩,轻轻喘了口气:“先坐下吧。”
惠子赶紧就近拉来一把椅子。大出俊次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死死盯着地板。
“是被谁揍的?”
听到凉子的问话,大出俊次抬起头,唾沐四溅地怒吼:“没被谁揍!”看他的气势,简直想要咬人。
“那你的脸怎么会……”
这时,山崎晋吾悄无声息地从敞开的教室门走了进来,随手静静地关上了门。凉子捕捉到他的视线后问道:“这伤是被人打的吧?”
山崎晋吾点了点头。
“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大出俊次并不回答。他晃着肩膀把教室里的同学挨个看了个遍。
萩尾一美躲到了佐佐木吾郎的背后;蒲田教子和沟口弥生肩并肩缩作一团;山野纪央瞪大眼睛回望大出俊次,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扫视教室。篮球社和将棋社的高矮组合、野田健一,还有向坂行夫和仓田真理子这一对,全都半张着嘴巴愣住了。
大高个竹田和利用他一贯的飘然口吻说:“冷敷一下比较好。”
大家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他。他挨个向大家点了点头,视线才回到大出俊次的身上。
“冷却疗法有助于快速恢复,伤好后也会比较轻松。”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这番沉默的含义似乎与先前不同。打破沉默的还是教室后排的女生三人组。她们吃吃地笑成一团。嘻嘻,竹田真有意思!
大出俊次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惠子的脸颊也在抽搐。
“喂,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大出俊次向三人组发起飙来。他的愤怒显而易见,咬紧的牙缝里都喷出了热气。那三人吓得不敢动弹。
“对不起,你们要是不想参加,就请出去吧。”凉子说,“你们这样会让大出发狂的。”
那三人争先恐后地站起身,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教室。
教室的门“哐当”一声关上了,留下的还是沉默。
“这些家伙都是怎么回事?”再次扫视教室一周,火气未消的大出俊次问逬,“待在这里干吗?”
“你在问谁?问我?”凉子指着自己的鼻尖,“如果是问我,那就好好地看着我再问。”
“好大的口气。”
凉子不由得露出微笑。她现在的心情就像面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调皮孩子。“很疼吧?去看过医生了吗?”
大出俊次垂下了眼帘。
“坐下呀。”惠子拉了拉他的胳膊。他老老实实地坐下了。他的腿果然是拖着的。
“这些都是对校内审判感兴趣的同学。九名陪审员已经选好了,还有我的两名助手。”
“胡扯!”大出俊次恶狠狠地说。
“到现在你还闹什么别扭啊?对这次的审判,当初你不是也很起劲吗?”惠子蹲在大出俊次身旁,眼睛里泪汪汪的。她的手放在了大出俊次的膝盖上。
凉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场景,来自书上看到的一则轶事。第几代德川将军来着——凉子的日本历史学得不太好——反正是一名即将成为将军的武将,在疾病和人际关系的倾轧下精神失常了,不断对自己的臣民滥施暴政,最终受到了禁闭处分。前去开导他的是他儿时的奶妈。奶妈见到他后抓住他的手,趴在他的膝头泪流满面地谏劝。
到底是被谁揍了,不问也知道。除了他的父亲大出胜,还会有谁?当时他的母亲大出佐知子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拉着要揍独生子的丈夫的手,泪眼朦胧地谏劝呢?
不,要真是这样,大出俊次也不会被揍成这副德行了。
“你父亲不赞成校内审判,为此大为光火,打了你,对不对?”
也许是因为凉子的声音异常柔和,惠子吃惊地抬头看着凉子。
“我是你的辩护人,想帮你,也能够帮你,所以你要回答我。”大出俊次的嘴里嘟嚷了一句,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们到外面去回避一下吧。”井上康夫对其他人说,“让被告和辩护人单独交谈比较好。”
他说完刚要动身,大出俊次一句自暴自弃的话使他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说了吗?都是他妈的胡扯。”
“你指什么?”
“你做我辩护人的事啊!”俊次的声音走了调,在教室内荡起回声,嘴边结痂的伤口渗出血来,“他妈胡扯个屁。想骗我,没门!”
“谁要骗你?”
凉子眯起眼睛。井上康夫两手抱胸站在那里,躲在银边眼镜后面的眼睛也是眯着的。
大出俊次终于抬头看凉子了。他的眼神简直像被人痛打后的野狗,恐惧、哀伤,还燃烧着愤怒。
“你是优等生,是老师眼里的红人。再说你老爸又是刑警,是条子。”说到“条子”这个字眼时,唾沬星子又飞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做我的辩护人?这不明摆着想害我吗?”大出俊次面对所有在场者大声说,“你主动提出做我的辩护人,好从我嘴里套出话来,最后还要定我有罪,是不是?这就是条子的套路。”
出乎预料的事态让凉子措手不及,一下子无言以对。没想到他竟然疑神疑鬼到这种程度……
“不要说藤野,连我们都没有这种闲工夫。”井上康夫冷静地反击道,“从一开始,警察就认为这不是一起刑事案件,所以大出你才没有受到警察的‘关照’。再说,藤野同学的父亲大人与柏木一案毫不相干。请你冷静考虑一下。”
“书呆眼镜,你少啰唆。”大出俊次叫嚣着,将脸扭向一边。一直躲在佐佐木吾郎背后的萩尾一美伸出脑袋,看着“书呆眼镜”井上康夫,脸上露出怪笑,嘟嚷道:“他说‘父亲大人’呢……”
佐佐木吾郎正注视着大出俊次,没理会她。
“原来如此。”凉子说,“这是你老爸的见解吧?”
“关老爸屁事!”
“他说,‘你上当了,我要让你清醒清醒。’于是你的脸就被揍成了这个样子,不是吗?”
俊次沉默了。时而大喊大叫,时而默不作声,他的内心就像被不断拨来拨去的开关,身体微微地前后摇晃。
“什么时候挨的揍?昨天?今天又是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
凉子走上前去,弯下膝盖蹲了下来,让自己与低着头的大出俊次保持同样的高度。凉子并不打算再靠近,或像惠子那样伸手触摸他。她将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不过,今天你能来,还是得谢谢你。”
真理子叹了一口气。向坂行夫瞟了她一眼,嘴角露出微笑。
井上康夫松开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坐回椅子上。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想放弃校内审判吗?”凉子对着大出俊次的鼻尖问道。她努力用双手压抑着胸口怦怦直跳的心脏。
他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那天,在周租公寓简陋的会客空间里,大出俊次的态度起初还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对凉子耍赖,对惠子耍泼,使山崎晋吾不得不现身制止。可后来就不一样了,就是他喊出“我早就是被告了,你们随随便便地对我作出了有罪判决”这些话的时候。
解除这一判决的唯一机会,就是校内审判。俊次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呢?
他确实是个不良少年,是个臭名昭著的坏蛋。就因为他秉性恶劣,早已习惯遭人白眼,所以不会受到伤害了嘛?不可能。他不可能因此不想弄清真相,不可能被人冤枉也觉得无关痛痒。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搞校内审判了吗?”凉子用平稳的语气再次提问。
大出俊次没有回答。长长的前发垂了下来,凉子只看得见他那通红的鼻尖,他的身体仍在不停地摇晃。
惠子抓住他的胳膊,手指使上了劲儿。
大家都屏息注视着,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不想放弃吧?”凉子说,“不可能就此作罢,不足吗?”
“可是,”真理子靠近向坂行夫,小声说,“大出,你老爸很可怕吧?这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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