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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的伪证-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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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道的好。”

“这可不、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河野侦探没有理会慌了神的代理校长:“如果垣内美奈绘来本校见大家的情况泄露出去,说不定又会有人要追究校长的责任。这样说不就明白了?”

“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明白了,对垣内美奈绘来过一事,我们都会保密的。”井上法官作出了承诺。

“谢谢。”河野侦探道了谢。

冈野的脸上泛起了红潮,豆狸先生则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那我们就告辞了。大家加油啊。”河野侦探对眼前的初中生们敬了个礼。初中生们都没有冒失地给他回礼。

垣内美奈绘被丈夫和侦探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在前任校长的引导下,以及代理校长的监视下,朝教室后方走去。

踏出后门的那一刻,她挣扎着回过头来。

“各位同学,”这位“幽灵”泣不成声地说,“你们长大了可不要像我这样啊。”

一行人远去了。

真理子心想:她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才来到这里的吧。

“谁要那个大婶提醒啊?”胜木惠子恶狠狠地说。

“森林林也不见得有她说的那么神气。”萩尾一美嘴上执拗,眼里却噙满泪水。(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佐佐木吾郎抚摸她的脑袋:“你真傻,干吗哭哭啼啼的?”

“那人倒是真心在反省。”

“很难说。说是主动投案,可也许不过是逃累了,吃足了苦头罢了。”

“如果是这样,她不会特地到这儿来。”神原辩护人说,“总不会是河野先生认为她对校内审判有利,才说服她来的吧。”

藤野凉子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一副累得要命的模样。现在法庭上没有大人,也没有证人,只剩下校内审判的核心成员。

“话说回来,那人可真是惨不忍睹。”沟口弥生注视着垣内美奈绘离去时走的教室后门,那位“幽灵”由此出现,又由此消失。

“这就叫害人害己。”蒲田教子说道。

井上法官说:“这句话一点没错。”

是啊,一点没错。

我将来变成什么样的大人都可以,哪怕默默无闻,也不能成为像她那样双眼晦暗,如同幽灵一般的大人。

这就是仓田真理子的人生目标。

·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垣内美奈绘的证件照,估计是护照或驾驶证上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正面对着相机,人长得漂亮,妆化得在行,发型也相当时髦,给人工于心计的感觉。

有这种眼神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那眼神冰冷得仿佛在瞳仁上罩了铠甲,似乎在说:谁也别想小看我,我是完美无缺的。

三宅树理在自己房间里,关上灯,一迈托着腿看电视,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垣内美奈绘本人做梦都不可能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初中生评头论足。不,或许她做过这方面的心理淮备。毕竟她特地跑到城东三中,到校内审判的法庭作了证。

她是嫌疑犯垣内美奈绘。

男主持人的解说仍在继续。

“嫌犯垣内美奈绘面对警察的审讯,表现出诚实的态度。但被问到作案的具体细节时,她却说,‘由于我的心情没有平静下来,所以还不想说。’”

场景转换,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城东第三中学的教学楼,大门旁写有校名的牌子上打了马赛克。

搭档的女主持人说:“然而,垣内嫌犯在向警方投案之前,曾去过受害人森内惠美子工作过的学校,就伤害森内老师一事向她的一部分学生道了歉。

男主持人用力点了点头:“是啊,学生们会很吃惊吧。据说此次会面是嫌犯强烈要求的结果。”

“家长们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吗?”

“估计会觉得不妥吧。”

从近一个小时前开始,三宅树理就不停地更换频道,追看这则新闻。除了HBS,所有的频道都没有报道举报信的相关信息。也难怪,这原本就是《新闻探秘》的独家新闻,而且在如何处理这一题材上,HBS内部似乎分歧很大,其他的电视台自然就退避三舍了。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只响了一声就停了,大概是被父亲或母亲抢接了。

当主机呼叫子机的声音响起时,三宅树理伸出左手抓起子机,右手依然拿着电视遥控器。电话转来的时间很短,接电话的一定是父亲。因为无论对方是谁,妈妈总是会拖着对方喋喋不休,不会这么快就转过来。

“树理,是藤野打来的电话。”果然是父亲,“说不定学校方面有通知。可不要没完没了地电话聊天哦。”

“如果中途有电话插进来,我会告诉你们的。”

“我是说,不准电话聊天。”

“嗯”地应了一声后,树理不说话了。

听筒里传来“咔嚓”一声。

“喂,喂。”这是藤野凉子的声音了。

树理说:“我正在看电视。”

“哦,是吗?”凉子说,“我刚才也在看,是HBS吗?”

“一直在换台,HBS也看,可他们只会自我辩解。”

HBS的态度,就是把责任全部推给垣内美奈绘这个女人,说多管闲事寄来举报信,耍了《新闻探秘》节目组一通,甚至差点说出“茂木悦男制作的节目与我们无关”,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这些事随他们去说,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三宅树理操作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窗帘拉得很严实,电视机—关,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话子机显示通话的红灯在闪烁。

“三宅同学,你没事吧?”凉子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叫垣内的女人,我也知道。我不是说没关系了吗?”

出庭作证后,树理和陪她来的母亲一起待在保健室。她对尾崎老师说,希望留在学校,一直等到今天的审议结束。尽管母亲不太情愿,可树理希望留下来。她想到,或许自己会被再次要求出庭。到底是希望被传唤,还是害怕被传唤,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三点过后,藤野凉子来到保健室。看到树理时,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哦,你果然在。一瞬间,三宅树理有些后悔:早点回家该多好。

“虽然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可依然努力为我们出庭作证。谢谢你,剩下的事,我们会认真处理。”

凉子当时这样安慰了树理。树理觉得不爽,便立刻提起了另一件事:“刚才,差点杀死森内老师的那个女人来见大家了?”

当时,垣内美奈绘在校长室,等待法庭审理告一段落。而围绕如何对待她的请求,校长室里的人们争论得热火朝天。保健室和校长室位于同一楼层,校长室里的动静瞒不过树理她们。于是,尾崎老师向三宅母女讲明了情况。

“那个打伤森内老师的垣内美奈绘来了,她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要向大家道歉。好像就是她寄举报信给电视台的。”接着她还问树理,“如果垣内美奈绘要和校内审判的成员见面,树理要不要一起过去?”

树理断然拒绝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三道四的了,保持沉默会让自己更像一个寻求正义的目击者。自己说的都是事实,这就够了。于是,树理当时对凉子说:“我不想为了去听垣内美奈绘的道歉而重返法庭。”

既然如此,那凉子现在为何还要这么问?

树理对着电话听筒说:“都是那个叫垣内的女人从中作梗,才让人觉得我——我和松子的举报信是冒牌货,真叫人来气。”

“我们可没这么想。”

“哦,是吗?”

我为什么会升起无名火?我在害怕些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冈野老师这么做会不会惹祸?怎么可以不经家长同意,让杀人未遂的嫌疑犯接近学生?说不定校长又要换人了吧?如果这事闹起来,校内审判会不会中断?”

藤野凉子沉默了一会儿。

“明天会有旁听者来。井上说,在开庭前,他会稍加说明。”

那位井上法官吗?神气活现的,看着就叫人来气。

“再说,垣内女士不是来伤害我们的,身边还有人陪伴,完全没有危险。我们也想听听她的证言。我想只要稍加说明,真正关心校内审判的人应该能够理解。”

“媒体能否理解就难说了。还有教育委员会。”树理说,“估计校长室的电话现在正响个不停吧?冈野老师会开道歉会吗?难道又要开家长会了?”

藤野凉子这回沉默了许久。

电话那头的沉默令三宅树理怒不可遏。为什么不开口?你不是有话想问才打来电话的吗?

“就是我爸爸。”三宅树理说,“是我爸爸报的警。那个叫垣内的女人不是去江户川警察署投案了吗?我爸爸特地査了电话号码,打过去说嫌犯在投案前竟然先去了城东第三中学,真是岂有此理。”

凉子仍然一言不发。

“我知道冈野老师叫大家不要声张,他也这样对我说了。我本来不打算说,可爸爸回家后,妈妈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了。”

对于没能陪树理进入法庭,树理的母亲大为不满。她也看不顺眼校内审判的成员们,回家后就不停地抱怨:这些小孩子,竟然对大人指手画脚,太嚣张了。树理的父亲一回来,她就开始告状,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连垣内美奈绘到场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这事可不是我挑唆的。我爸爸就是那样的人。他看不得不正当的行为。可不是吗?大家串通好不说出去,就是不正当的行为。”

出人意料的是,听筒中传来了藤野凉子低低的笑声。

“我妈妈听说后也很生气,说冈野老师做得不地道。我也觉得你爸爸的行为是正确的。不过……”凉子继续道,“这件事暴露后确实会带来麻烦,所以冈野老师才叫大家不要声张的吧。”

“可是,警察会调査垣内美奈绘投案前的行动。一调査,不就清楚了?”

“可等到他们调査清楚,校内审判也结束了。只剩三天了嘛。”

“校内审判结束后,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倒不是,可我觉得,还是得优先考虑校内审判的顺利进行。要是冈野老师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我就不能批判他了。”

不知不觉中,三宅树理已经因愤怒而大汗淋漓。莫非,这些都是冷汗?

“藤野,你糊涂了吧?冈野老师怎么会为校内审判着想?他只会考虑自己的处境。”

“即便没有垣内美奈绘的事,他的处境也不会轻松。校内审判结束后,他会成为家长会上的众矢之的。”

“难道他明知会有麻烦,还允许你们搞校内审判?”

“不是这样的吗?我觉得冈野老师有他自己的打算,否则不会对校内审判听之任之,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停课处分。”

“不是因为你被高木老师打了耳光,让他进退两难,没法执意反对了吗?”

“有这样的事?我早就忘了。”

凉子又低声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冈野老师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一开始不觉得,可现在不同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凉子说,“连北尾老师也准备在校内审判结束后,为了承担责任而辞职。”

树理握紧了电话听筒:“北尾老师这样说过吗?”

“他已经把辞职信交给了冈野老师。”凉子提高了声音,“在这桩自己的学生可能被人谋杀的案子上,老师们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也要了解真相。这一点也不好笑吧?”

什么真相?树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下去了。哼,真相!

“明天来旁听的人会更多。有了垣内美奈绘的事,要拒绝媒体的采访或许会更难。不过,我们会努力坚持到最后,你不用担心,等着就是。”

努力?坚持?想干吗?

“藤野。”

“怎么了?”

“你觉得大出会承认吗?”

他会承认是自己干的吗?会承认自己杀死了柏木吗?

藤野凉子的回答很简洁:“不知道。”

树理感到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气。

“藤野,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可是检察官。”凉子回答。

树理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仅此而已?我要你说,我们一定会赢!你要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听筒里传来藤野检察官轻微的呼吸声。

“此次校内审判,谁都不可能羸。”凉子说,“大家都满身污泥,遍体鳞伤,可即使如此也不能听之任之,所以大家才这么努力。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你的承诺可不是这样的!”

“我承诺相信你的话。现在我也相信,这样还不行吗?”

可信任不等于真相——凉子的话在树理的耳朵里改变了意义。

“你骗了我,对不对?”

藤野检察官没有回答。

“你哄骗我出庭作证。我要去告发你。”

藤野凉子放低声音,缓缓地反问道:“说给谁听?”

是啊,我去说给谁听?警察?老师?教育委员会?茂木记者?

如今,到底有谁会真的偏袒我三宅树理呢?

大家都满身污泥,遍体鳞伤。

树理想扔下话筒,挂断电话。可她做不到。因为她觉得,如果挂断电话,就会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开。

我要去见松子,我要告诉她,藤野凉子是个多么讨厌的女人,是个心眼多么坏的骗子。

「是啊,树理。我理解你的心情。」

明明不可能理解,可松子总会这么说,叫我不要生气,不要哭。

可是,松子已经不在了。

“只有我一个人是坏人——我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如果今后我会被视作骗子,在别人的白眼中过日子,我绝对无法忍受,所以我下定决心说出自己的想法。可这样做依然会被当成坏人,叫我怎么受得了?

“没人说你是坏人。”凉子说。

树理终于哭了出来:“那些陪审员,就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的。”

“我也想哭。”凉子说道,“大哭一场,心里会舒坦一些,然后明天继续努力。校内审判决不会半途而废,谁也别想阻扰我们。”

“如果,我说了谎呢?”

你在胡说些什么——树理心中的另一个树理慌了,狼狈不堪。

你在发什么疯!

“如果那封举报信全是谎言,藤野,那你会怎么办?”

藤野凉子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超出了树理的想象。不过,这确实是唯一正确的答复。

“验证举报信是真是假的人,不是你我,是法庭。”藤野检察官说道,“对不起。我打电话给你,原本只想让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没想到竟说了这么多话。”

凉子挂断了电话。树理握着电话听筒瘫坐着。如果松子还在,她一定会理解我,偏袒我。她总是这样,可是……

由于我的谎言,让松子送了命。

三宅树理放声大哭,在心中哀悼着她曾经唯一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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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在吃饭吗?”

“不,是夜宵。”

“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听着都恶心。”

“嗯,嗯。什么事?”

“刚才藤野打电话来,要我跟你分头通知其他陪审员。我一个人太费时间,两个人干会快一点。”

“哦,怎么了?”

“看电视了吧?新闻里不是播了吗?”

“是啊。拍了我们学校。是谁捅出去的?”

“是三宅的老爸报的警。”

“啊呀呀。”

“藤野说,这不能怪三宅,是她父亲执意要这么做的。”

“可是,垣内来道歉时,三宅她不在场。。

“说是她一直待在保健室里,所以知道这件事。她以前不就喜欢躲在保健室里吗?蒲田说过的。”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大家看过电视,都会像你一样瞎猜‘是谁给捅出去的’,那就不好了。所以藤野说,要告诉大家。”

“你这才叫‘瞎猜’。”

“别管这个了,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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