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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未来杀手的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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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过,”肖海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兴奋起来,“神秘人和邢越旻是不认识的!”

“什么,不认识?”李从安不太理解肖海清的意思,“不认识为什么要帮邢越旻?”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进入了一个误区,总以为只有关系密切到很深的程度,神秘人才会帮邢越旻谋杀他人,如果这样的话,神秘人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万吉朋,而多此一举杀害刘一邦陷害万吉朋呢?后者的风险一点不比前者小,而且所需要的犯罪技能要求更高,从现场痕迹勘查看,显然不是职业犯罪人干的。”

肖海清分析到这儿,李从安有点明白了,他尝试着把肖海清没说出来的话接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最初是因为神秘人想要谋杀刘一邦?不仅他帮了邢越旻,邢越旻其实也在帮他,帮他洗脱了谋杀的罪名?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这个推测比李从安原来的那个说服力要强得多,“可问题是——”李从安还是有疑问,“为什么神秘人在事后就不肯见邢越旻,而导致他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给他写‘信’呢?”

“他们只是共生关系,共同做了案之后,不想见面也很正常,”肖海清分析着,“至于邢越旻为什么要疯狂地找神秘人,我不知道。”

第十三章 再次下手

男人坐在公交车里,人很少,空调的热气很足,吹得他有点燥热,他脱掉厚厚的棉袄,身边有空位,他却将外套对折,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膝盖上。

男人身上的汗味突然弥漫出来。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对二十出头的恋人,皱了皱鼻子,起身换到更远的位置去了。

他毫无察觉,置身事外地看着窗外。每天坐公交车的这段时间,成为自己重新认识这座城市的方式。路边的树干上,缠绕着不同形状的小巧霓虹灯,正午时分,这些灯泡没有闪烁,倒像是一根根结下的冰条。

冰条后面就是观景大道,靠在一条蜿蜒穿过这座城市的河流边。这是座被工业和钞票埋没掉大自然的典型城市。早几年的时候,还有些历史书上翻得着的文物建筑供人们观赏,而如今都被以各种各样的“名头”开发了。

唯一还值得拿出来炫耀一下的,就是这条人工打造的河堤。岸的两旁,是这座城市引以为傲的摩天大楼,阳光照在玻璃大墙上,金光四射。

他眯着眼感到一阵晕眩。突然一阵钻心的疼,来自腰部,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的冷汗也冒了出来,他靠后,将腰紧紧地顶在后座上,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他上身前倾,双手趴在前面的扶手上。刚刚下地的时候,一块垂吊下来的木板狠狠砸在他的腰上。工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说不用。男人的口袋里躺着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很多东西要购置,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车每颠簸一次,腰部就被撞击一次,这反而使得疼痛感不如前面那么强了。这是他十几年来总结下来的经验,越是会击垮你的东西,你就越是要迎面而上。

汽车前行,很快地走出黄金地段,颜色就渐渐单调。黑灰白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也是有些年头的。广告牌上写着诸如“富豪电器”之类的广告语,虽然焕然一新,但上面书写的店名依然能够勾起回忆。这些记忆捉摸不定。他有点兴奋,又有点纠结,就像遇到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却硬生生地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这才是属于他的地方。对那些高楼大厦,他只是个看客,和它们的关系只有一张木板。

男人是个“蜘蛛人”,每天吊在几十层高楼的外墙,擦洗玻璃,坐在一米长、半米宽的木板上,有一根小胳膊粗细的麻绳从上吊下来。“命悬一线”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冬季,水桶里的水溅到身上,很快就结了冰。大力的擦洗又使得大汗淋漓,结冰、融化,周而复始。身体素质差的,是扛不住的。

他很瘦,但还算结实,十几年的监狱生活让他拥有了耐力和毅力。他下了车,一阵寒风袭来,冷得直打哆嗦,赶紧把棉衣重新披在身上。唯一的一件棉衣,已经补了很多次,能省就省,他又想到了这点。

菜市场里菜贵得让人难过,和十几年前相比,钱就像一夜之间贬了值。他走在专营蔬菜的二楼,发现想要吃点新鲜的蔬菜,比鱼肉还要贵些。他悻悻地又回到了一楼。水产的摊位上放着一堆已经散发出臭味的小鱼,他拨弄了两条到袋子里,从口袋掏出一把毛票,挑了最破的几张,给了老板。

“吃点带鱼吧!新鲜!”

他矜持地笑笑没说什么,拎着袋子转身走了。他在菜场口的小杂货店买了两瓶三块钱的白干、一瓶醋,又拿了一包花生米,突然看见边上的蛋糕店围满了人。他挤了进去,挑了两块塑料包装的豆沙面包,保质期的最后一天,价格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他心满意足地从人群里又挤了出来。

他走在巷子里,大概一点多钟的样子,那个女人正蹲在路边的阴沟旁刷牙,三十多岁,穿着黑色的丝袜,披着一条米黄色的滑雪风衣,棉拖鞋,染成黄色的头发很久没洗了,油得发亮,贴在肩上。

他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她吓了一跳,转过身认出了男人。男人掏出一个面包来塞在她手里。那女人歪着头看日期,抱怨道:“都过期了!”

“没有,还有一天。”男人像个小孩一样,认真地申辩着。

女人走出的那家发廊里,几个打扮得同样妖艳的女人哧哧地笑。男人呵呵傻笑,不好意思地走了。

他进了灰暗的楼,爬着狭小的木质楼梯,灯光昏黄,小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家,墙上爬着通往各家各户的电线。他住在最顶端的一家,只有八个半平方。就这点地方,还是居委会照顾他腾出来的,原来是个仓库,充满了霉味。

男人准备做饭,液化气貌似快没气了,火小得让人发心急,他不知所措地站在炉子前等水开。楼梯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铿锵有力,不一会儿,他看见黑暗中两张男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我们找邓伟。”

“你找他什么事?”男人警觉地看着两个人,都是中等个,一个三十出头,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都是干净的板寸,站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邓医生吧?”问话的那个,像是能看穿人在想什么。

邓医生?这样的称谓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叫过了,男人愣了半晌,才算反应过来:“我就是。”他依旧保持着警觉,这人好像有点脸熟,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李从安盯着这个男人,很难将他与医生的身份联系在一起。他现在就像一个最普通的社会底层人员,窝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的头发白了一半,穿着绛紫色陈旧的外套,深绿色的粗线毛衣露出了领子,脸上皱纹密布,裤腰带上挂着一串钥匙。乍看上去,根本不会想到是个才过四十岁的中年人。

李从安眼睛扫了一下,身后的屋内简陋破败,甚至比刘一邦的住处都不如。屋顶上吊下来一盏灯,家具矮小敦实,很有年头的样子,单人床上铺着条纹的浅蓝色床单,床头放了一本张贤亮的《绿化树》。

专案组其他的民警被安排去调查城中公园那桩谋杀案,包括确定尸源身份、确认凶器、寻找第一现场、查找第二现场、城中公园的地理意义等,而他自己却来到了这里。

药头“麻子”说,据打听,有个“资格”比他更老的“业内人”听说过刘一邦,十五年前,在这行刘一邦甚至还算是个名人。那年刘的一个老乡叫邹国庆的被人失手弄死了,据说是“试药”的时候发生的事儿,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后来凶手坐了牢,前不久刚刚被放出来。

他原本只是“带着查”的这条线,居然挖出了另一件刑事案。得知刘一邦在十五年前也经历过一场谋杀案之后,他还是决定放下手上其他的事儿,亲自过来看看。肖海清的推理认为刘一邦本来就是要被杀害的,如果这个假说成立,那么关于刘一邦的调查,前期做的工作就太少了。

“药头”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李从安还来不及去调阅以往案子的档案,1998年之前的案子没有上网,得去档案室,从垒起来超过两人高的文档中逐一搜寻,与其那样费时费力,不如直接找到邓伟先问问来得直接。

他说他就是!

李从安的视线重新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脸上。他看到了男人麋鹿那样时刻准备着的警觉,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沦落成猎物。李从安对长期劳教重返社会心理上的适应过程,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但他想,这种警觉似乎有点过了。

“你不用紧张,我们来只是了解一些情况,有关你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李从安开门见山地说。

“都是我做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邓伟缓缓述说,不带任何情绪,就像回答一道简单的数学题那样自然,“邹国庆是我杀的,我已经坐过牢了。”

他说完突然开始紧张起来,问:“你们不会再把我抓回去吧?”

李从安感觉这其中有问题。邓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

他正在想谈话的策略。

重案犯见过不少,可重案释放犯,倒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让他在时隔十五年之后,再重新回想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事情,多少会有一些障碍吧。

“你们不会连过失杀人的罪名都不给我,要把我拉回去毙了吧!”邓伟突然激动起来。

“我们只不过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李从安不太理解邓伟的反应,不知道哪儿触动了他,“没有别的意思,有另一桩案子,可能需要你协助配合一下。刘一邦死了,”李从安小心翼翼地说道,“谋杀案,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他在‘试药’时的一些情况,看看能不能对案子有些帮助。”他没有提到万吉朋,不想干扰邓伟。

“刘一邦死了?”邓伟显得很吃惊,他眼角深深的鱼尾纹朝两边倾斜下去,李从安看出他深深的愤怒。

“报应!”邓伟说道。

报应?他们有着深仇大恨?这个回答让李从安有些意外,他觉得邓伟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他还认为邓伟对警察有着极大的不信任,但似乎又不得不竭力表现出自己的配合,这种感觉就像是受辱于强大者的弱小人士,无奈与强压的愤怒并存,让他看上去反而有些逆来顺受。李从安根据初步的印象,分析着邓伟的性格特征。

“出来多久了?”他放缓了交谈的节奏,对待这样的人,应该潜移默化地拉近距离。

“快一年了。”邓伟依然狐疑,李从安看得出来,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吗?”

“挺好的,感谢政府。”转移话题,使得邓伟稍微放松了一点儿,“这套房子,也是街道干部为我争取来的,我没去闹过,不给政府添麻烦。”他又着重地说道。

李从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像警察,而只不过是一个热心的居委会干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是说和你进去之前比,变化挺大的。”

“是啊,很多地方我都认不出来了。”

“家里人还在吗?他们有没有来看过你?”

邓伟没说话,双颊的肌肉颤了颤,流露出一丝悲伤。李从安没有接着往下问,他想他触到了邓伟的痛点,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在做饭?”他指了指砧板上的鱼。

“嗯。他们已经去世了!”邓伟强忍着愧疚和忧伤说道。

李从安已经尽量在语气上表现出对刚才这个突兀话题的歉意,并在暗示他,可以无视这个问题的存在,可邓伟还是回答了。要么就是自己的暗示不够,要么就是十几年的牢狱生涯,已经在邓伟的体内植入了“服从的基因”。

“是的,在做饭。”邓伟按顺序回答着。

“别做了,走吧,”李从安想到了更好的谈话方式,“我们也没吃饭,一块出去吃吧,我请客!”

李从安点了剁椒鱼头、辣椒鸡肠、红烧肉和雪花鸭,还有一瓶雪花牌啤酒,他将啤酒打开,倒满后推到了邓伟的面前,自己则和同事要了两碗饭。

“你们不喝点?”邓伟局促地坐在对面,好几次,他咽了咽唾沫,抿了抿嘴唇,李从安可不认为他这是因为紧张,更多的原因,是他真的饿了。

“我们是工作时间,不能喝,没事,你喝吧,我们吃饭。”

邓伟喝了一口,大半杯啤酒就下了肚,看上去酒量不错。

“来,吃菜,”李从安往邓伟的碗里夹了块肉,“现在在干什么工作?”

邓伟举起了筷子,原来是个左撇子,李从安想着。在得知邓伟的工作之后,李从安有些吃惊,他可以找份更好的差事。

邓伟一边矜持地吃着菜,一边诉说出狱之后的种种不适应。“变化太大了!”他说道,“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怎么用电脑,可自己连打字也不会,我正在存钱,然后也买一台,学习学习,看看有没有机会发展。”

邓伟说得很诚恳,李从安并不打断他。“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李从安说道,“大忙未必帮得上,但也许可以帮你留意留意有什么更好的前途。”

邓伟的眼睛闪了一下,李从安看得出来,他还没有对生活彻底失去希望。

“我们正在查一件案子,现在毫无头绪。”李从安想邓伟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一直在暗示,像邓伟这样的人,有一个警察朋友,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邓伟抬头看了一眼李从安,很快就把视线挪开了,但还是比先前的时间长,这说明,双方的距离正在不知不觉地拉近。

“我已经坐过牢了。”

“我知道,我们就查查自己的案子,你的案子到现在,应该也过了诉讼期了吧。”李从安这里撒了一个谎,但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不管真相如何,十五年的牢狱之后,也不会有谁再忍心追究邓伟什么新的责任了。

邓伟想了一会儿。“我跟刘一邦不是很熟。”他沉默下来,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再次抬起头之前,李从安一直没有插话,他知道对方正在作心理斗争,回忆过去,有时候是需要勇气的。

“那年——”邓伟看着李从安,准备述说。

李从安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喉结,然而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邓伟转眼之间貌似变了一个人。没料到他突然又激动起来,恐惧地看着李从安,李从安依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邓伟突然站起来:“我认识你!”

※※※

家乐福里,姚若夏不计成本地往购物车里丢着她想要的东西,猪脚、黄豆、核桃粉、袋装的荸荠和芥菜、莲子和绿豆、小杯装的碧悠酸奶。

大超市永远都是人满为患,除非你在工作时间来,否则就算买一包三块钱的卫生纸,也起码要花去大半个小时排队。前面的人,比姚若夏更为生猛,选购的商品都已经没过了推车的边缘。照这样子,结账需要漫长的等待。

排队排到一半的时候,姚若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拨弄着那些不同形状的外包装,翻看着条码上的名称,来和自己脑海中事先拟定的购物单对比。果然不出所料,还是遗漏了维生素片。

她前后看看,两个肥胖的中年妇女把自己夹在了中间,她衡量着是否有回去拿的必要。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她想起来,在这家超市门口有一家药店,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牌子。

她背着硕大的购物袋,吃力地走在路上。所有超市都有这样的毛病,它们的设计总是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从收银台走到超市的出口,必须绕个宽宽的Z字,以确保你在出门之前,能够经过大部分超市附属的店面。

姚若夏只需要那家的维生素,它却偏偏位于顶端,她不得不多走一段路。

好在这一段道路并没有让她白跑。她带齐了所有想要的东西,走出了超市的大门。

终于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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