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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小说17部-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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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兰君喜出望外,立即上楼去把这消息告诉了她丈夫。
  等她一离开客厅,阿义不禁轻声问:“她丈夫为什么不露面?”
  壮汉耸耸肩,把两手一摊,茫然说:“谁知道!……”
  倏而,施兰君仍然是独自走下楼来,说明她丈夫身体不适,不能下来见客,所以要她代为致意,并请阿义自己提出所希望的条件。
  阿义不愿趁人之危,提出苛刻的条件,轻描淡写地说:“你看着办吧!”
  “你的意思呢?”施兰君转向壮汉征询意见。
  壮汉是双方的中间人,他当仁不让,与施兰君斟酌的结果,决定由这对夫妇付出二十万比索为酬,当场先付半数,余款俟办妥回来后付清。
  阿义一向把钱看成身外之物,重视的是义气,当场把十万比索交给了壮汉:“这个你拿着,我们二一添作五,我的一份也暂由你保管。”
  壮汉再三婉拒,但阿义坚持非要他收下不可,他才面红耳赤地说:“那我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不过,这钱我不能白拿,干脆我就留在这里保护金博士,等你们回来吧!”
  阿义没有表示异议,施兰君自然更是求之不得,因为她这里只雇了两名男仆和两名女仆,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都担代不起,有这壮汉留下照顾,那就比较放心了。
  施兰君当即把阿义带进里面一个小房间,亲自动手,开始替他化起装来。
  她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外科美容医师,因此她对这一套非常熟悉。并且,她早已准备了一个薄塑胶皮的面具,与金维达的脸型完全一模一样,戴上后再加以化装,简直惟妙惟肖,几可乱真。
  不消四十分钟,阿义已整个改头换面,变成了个前额微秃,道貌岸然的中年人。
  阿义忽然提出了个问题:“我根本不知道那套推算法,到时候他们要我当场表演,那不是露出了马脚?”
  施兰君胸有成竹地笑笑说:“到时候你只要拿张纸,把每次转出的号码记下,等我在一旁算准了是几号,就会给你暗示的。”
  阿义不得不暗自佩服这女人的设想周到,可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令他怀疑的,是金维达为什么不露面。施兰君虽解释丈夫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但这分明是个借口!
  究竟是什么原因,阿义一时也想不出。反正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差事,只要不是干犯法或伤天害理的勾当,他也不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施兰君取来丈夫的衣服,让阿义全部换上。当他们相偕出房,来到客厅时,连那壮汉也认不出他的本来真面目了。
  趁着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施兰君把丈夫的习惯,以及一些小动作,一一告诉了阿义,要他尽可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以免被对方看出破绽。
  十二点差五分,果然来了部灰色旅行车,除了司机以外,尚有两名穿着西装革履的大汉。
  他们是奉命来接人的,施兰君早已整装待发,看门的男仆一进来通报,她就向阿义说:“车来了,我们走吧!”
  壮汉叮嘱了一番,要阿义特别小心,才送他们走出,目送他们登车而去。
  车一出大门,那两名大汉便取出带来的黑布条,要他们把眼睛蒙上,以免认出是什么地方。
  阿义对这一套很在行,他不便拒绝,只好让他们用黑布条把眼睛紧紧地蒙扎起来。施兰君更不能提出抗议,一切只得任由他们摆布。
  车开的速度极快,但仍然经过将近一小时的疾驶,才到达了目的地。
  阿义和施兰君的眼睛被蒙住,既不知行驶的方向和路线,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当他们除下黑布条时,发现已被带进个布置豪华的房间。
  这房间里置有十六只小型电视荧光幕,全部装在一面墙壁上,形成一堵电视墙。从荧光幕上所看到的,是各种不同角度映出的整个赌场情况。
  此刻赌场里非常热闹,场面相当大,各种赌具应有尽有。赌客起码在两百人以上,从他们的衣着可以看出,都是当地上流社会的人士。
  男男女女混聚一堂,赌况既紧张又热闹,显然这是个规模庞大的地下赌场。
  这时正有两个中年绅士,坐在荧光幕前,聚精会神地注视场内的情况。他们一个是华籍,一个是菲籍,大概是这赌场的负责人。
  房里另有四名彪形大汉,两个守在门旁,两个随护在侧。
  带他们回来的一名大汉,上前在那华籍中年身边轻声报告了两句,那人才起身走过来,向阿义和施兰君自我介绍道:“敝姓马,是这里的负责人。久仰金博士大名,今夜冒昧把贤伉俪请来,实在感觉很唐突,尚祈二位不要见怪!”
  阿义怕露出马脚,不敢多话,由施兰君接口说:“哪里话,反正我们又不打算靠赌为生,只要彼此条件合适,我们也很乐意把研究的一点心得奉告马先生。”
  姓马的一使眼色,一名大汉便把准备好的一叠筹码送来。
  “这是十万元筹码,”他说:“二位现在可以进场去大显身手了,希望你们能大获全胜,回头我们再谈吧!”
  由一名大汉领着,带领他们从一道暗门进入了赌场,大汉用手一指说:“轮盘赌在楼梯口那边!”
  阿义点点头,与施兰君状至亲密地,走向了那张围着不少赌客的长赌桌。
  这张赌桌非常热闹,轮盘置于长桌的一端,由专人在主持。另有四名穿比基尼泳装的健美女郎协助,分立于长桌的四角,拿着丁字耙负责管吃进赔出。
  桌面上画有方格,每一格标明一个数字。从“零”至“三十六”的阿拉伯数字中,任由赌客自行押注。
  轮盘赌之所以吸引人,是它非常够刺激,一旦押中,即照注赔三十六偌,比一赔一过瘾多了。
  赌场里的人,似已知道他们这两位赌客是什么来头,无不对他们恭恭敬敬。他们一走近桌旁,立即有人上前招呼,让出两个座位来让他们坐下。
  阿义今夜形同傀儡,他的狠劲,在这里如同英雄无用武之地,完全只有看施兰君的了。她一本正经地,从手提包里取出纸和笔,交给了阿义,并且用腿轻碰了他一下。
  他立即会意,等轮盘一停,主持人报出了赢家的号码,便开始把号码抄记下来。
  施兰君更把今晚所开出的号码,全部拿来暗自默默推算,使阿义看在眼里,真想不透她究竟凭什么,能有绝对把握算出正确的数字。
  轮盘一次又一次,继续不断地转动……
  钢珠在转动的轮盘上跳动,发出“格格格”的声响,所有男女赌客均聚精会神地盯住它,每一个人的精神都显得十分紧张。
  接连六次,施兰君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暗自默默地推算着,直到第七次开始,她才暗示阿义,以代表一万比索的大筹码,押在了第二十六号上。
  可是这一次轮盘停止转动时,钢珠却落在二十一号的槽格里!
  一片失望的叹息声中,施兰君脸中毫无表情,只是眉毛微微一皱,似乎连她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会出师不利,第一次就没算准。
  又连着两次,仍然是没有押中,她只好暂时静坐观望了。
  阿义忍不住轻声问:“怎么搞的?”
  施兰君没有答腔,暗自默默推算了一阵儿,突然很有把握地把眉一挑,示意他再押了一万比索的筹码在二十六号上。
  这次果然不出她所料,被她押中了!
  接下去一连押了十次,结果竟间隔地被她押中三次,这比例已相当高了。如果赌上一整夜,每押十次中,只要有两三次有把握押中的话,那不把赌场赔惨啦?
  施兰君非常聪明,她见好就收不再押了,暗向阿义一使眼色,两个人便起身离座,吩咐在一旁招呼的职员,把筹码拿去替他们兑现。
  其实他们也知道,今夜是表演性质,赢的钱是一个也拿不走。这不过是掩人耳目,做给在场的赌客们看的。
  职员假戏真做,忙着替他们清理留在桌面上的一大堆筹码,突见一名大汉走过来,轻声说:“马先生请二位谈谈!”
  施兰君尚未置可否,阿义突然冷声说:“对不起,有话请他们到场子里来说!”
  那大汉不敢声张,仍然轻声威胁说:“二位放聪明些,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义却故意振声说:“怎么,是不是看我们赢了钱,要找我们麻烦?难道这里赌的是霸王赌?”
  他这一嚷,顿时惊动了整个赌桌周围的赌客,无不以诧异的眼光向他们投来。
  附近的几名大汉正赶过来,一名职员也佯作上前排解,不料阿义突然把左手一举,使他们乍见那手心与手背上的刀疤,不禁相顾愕然,齐齐怔住了。
  凡是在当地黑社会混的人,几乎没有人认不出,这左手贯穿的刀疤,正是“小子阿义”的特殊标志!
  一名大汉忙不迭去向负责人报告,请示如何处置这个场面。
  姓马的一听金维达是“小子阿义”化装的,顿时惊怒交加。虽然阿义以玩狠出名,但他们这里人多势众,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一个人?
  可是有一层顾忌,这里是个规模庞大的秘密赌场,全靠赌客们来赌才能维持浩大开销。阿义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押中了三次,赢了不少钱。如果在场子里跟他动手,岂不让赌客们误会,以为这里赌的霸王赌,赌客赢了钱就会惹祸上身。
  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敢再来这里赌?
  犹豫了一阵,姓马的终于铁青着脸说:“好!从大门送他们走!”
  就这样,阿义凭他的名气和机智,没有受到任何为难,偕同施兰君离开了这个秘密赌场。


  二、午夜情挑

  他们仍像去时一样,被蒙上了眼睛,由那辆灰色旅行车载送回来。
  车到了别墅大门外,让他们一下车,就掉头风驰电掣而去。阿义急将黑布条拉下,记下了车牌号码。
  施兰君按了按电铃,回过身来问:“张先生,刚才你为什么用那种方法脱身,不等对方跟我们谈谈?”
  阿义不屑地冷声说:“根本没什么可谈的,现在他们已知道你丈夫不会乱来。如果他们有诚意,自然会再跟你们联络。假使刚才我们进去谈,万一他们是居心不良,再想离开那里就不是这么简单啦!”
  施兰君这才明白,暗觉阿义今夜虽然没有出什么力,但这二十万比索代价却是值得的。
  要不是凭他的名气和机智,对方又怎会轻易放他们走?
  等了一阵,仍不见开门,施兰君顿时不耐烦地说:“怎么搞的!……”
  她再连按了几下电铃,仍然未见看门的来开门,而且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阿义情知有异,立即纵身爬上墙头,越墙而入,再开了大门旁的侧门让施兰君进去。
  进门一看,只见看门的已被击昏倒在地上!
  施兰君顿吃一惊,心知他们离去之后,别墅里必然出了事。他们哪敢怠慢,立即奔进客厅。
  冲进客厅看时,那壮汉及三名男女仆人,均被捆住了手脚躺在地板上,各人嘴上均被宽胶布封贴着!
  阿义急将壮汉扶坐起来,揭掉他嘴上封贴的胶布,惊问:“老石,怎么回事?”
  壮汉又窘又气地忿声说:“金博士被人绑走啦!”
  施兰君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切问道:“被什么人绑走的?”
  壮汉怒犹未消地说:“你们刚走不到二十分钟,突然来了七八个奇装异服的娘们,我还没来得及应变,就被她们以枪制住了……”
  “奇装异服?”施兰君暗自一惊,忙不迭追问:“是不是穿的一身黑色紧身衣裤,披着短短的小披风,而且戴着画成猫脸的黑布面罩?”
  “是啊!你怎么知道?”壮汉颇觉意外。
  阿义也诧然问:“金太太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施兰君迟疑了一下,始神色凝重地说:“那一定是‘黑猫党’了!”
  “黑猫党?”阿义与壮汉不约而同地惊问,他们似对这组织的名称感到很陌生。
  施兰君叹了口气说:“不瞒你们二位说,我们这两年来各处躲躲藏藏,最后迫不得已,逃来此地匿居,一直就是逃避‘黑猫党’的追踪!”
  “她们是赌场雇的?”阿义问。
  施兰君又犹豫了一阵,终于无可余何地说道:“她们究竟是不是受雇于那些赌场,为了我们在押盘赌上赢了不少钱,或者是为了要知道那种必胜的推算赌法,才苦苦追踪了我们两年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黑猫党’这种神秘组织,我们在美国早就听说了。她们的人数很多。而且行动神出鬼没。至今没有人见过她们之中任何一人的真面目,更不清楚她们的身份和姓名,只听说她们的首领外号叫女猫王,也不知她是哪一国人。没想到她们竟然追踪来到了马尼拉……”
  阿义一面听,一面替那壮汉松绑,听到最后,不禁表示怀疑他说:“这就奇怪了,如果她们查出了你们匿居在这里,今夜守在附近伺机而动,怎会知道陪你出去的是替身,真正的金博士却留在家里?”
  施兰君沮丧地说:“这我也弄不清楚了,张先生,现在我丈夫已经落在她们手里,无论如何,总得请你设法把他救回来呀!”
  阿义两眉一皱,面有难色地说:“这倒是个难题了,既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又不清楚她们是什么长相,上哪里去找她们呢?”
  施兰君的嘴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以致欲言又止起来。
  阿义察言观色,早已看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禁好奇地追问:“金太太,你是否有什么话,不便对我们直说的?”
  施兰君足足考虑了一两分钟,终于说出了秘密。原来金维达为了逃避追踪,在来到马尼拉后,已由她亲自动手术为丈夫改容,如今早已面目全非,谁也认不出他就是那位数学权威的金博士了。
  也就为了这个缘故,所以他今夜只好装病,不便露面下楼来见他们。
  金维达避不见面之谜,总算揭开了。但阿义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金维达已改头换面,“黑猫党”又怎能认出那就是他?
  这问题施兰君也无从回答,她此刻忧急交加,已是六神无主,心乱如麻。为了丈夫的安全,她表示只要阿义能设法救回金维达,将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金太太!”壮汉忽然问:“你为什么不向警方报案?”
  施兰君愁眉紧锁着说:“这与绑票毫无分别,我虽没有亲自经历过,但据说绑匪是不许当事人家属报案的。否则恼羞成怒起来,说不定会撕票。”
  阿义把头一点说:“金太太说的很对,人落在了对方手里,就不能不考虑到安全问题。我看这么办吧,你今夜不妨留在这里,对方既然绑去了金博士,随时可能有消息通知金太太,万一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拿个主意。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各处去打听一下消息,或许能探出些有关‘黑猫党’到了此地的风声。”
  壮汉没有提出异议,在他来说,今夜金博士被人劫持而去,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既然拿了钱,那么留下来出点力,也是义不容辞的。
  施兰君沉思一下,也只好同意这个办法,当即亲自替阿义卸除脸上的化装。而壮汉则趁这空档,把那三名男女仆都松了绑。
  阿义恢复了本来面目,换回自己的衣服,便立即告辞而去。
  他驾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回到了市区。
  此刻已是深夜两点多钟,根本无处去打听消息,他只好回到那幢廉租的单身公寓。决定今夜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出去碰碰运气。
  这是一幢三层的旧楼房,除了房东夫妇及一个女儿,占用了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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