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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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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开始在房间里乱砸东西,最后还一面大一面从墙上扯下她心爱的那张绿洲乐队'1'海报,大吼,将其撕个粉碎。那时她吼哑了嗓子,虽然并不伤心,但那股青少年的怒火却像五级飓风般席卷着她。她的父亲不知何时便在门口看着她乱砸东西。

  '1'绿洲乐队(Oasis),英国摇滚乐队。

  当她总算发现父亲时,恶狠狠地回瞪着他,一面气喘吁吁,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有多么恨他,以及多么恨他们两人。要是他们死了,她就可以搬到纽约与鲁思阿姨住。鲁思阿姨知道怎么找乐子,不像有些人一样。父亲对着她举起张开的双手,手心对着她。那是一种莫名的让步姿态,一举粉碎了她的愤怒,也让她的心几乎都碎了。
  要是你没办法控制脾气,就会被脾气控制。
  他这么说,然后转身离开,低头朝走廊走去。她没有在父亲背后用力甩门,而是轻轻地关上房门。
  那一年,她把改掉坏脾气视为首要任务。完全改掉,等于是磨灭了她的一部分,但她认为,要是她没做出根本性的转变,某种程度上,她将长期都是十五岁。她尝试着控制脾气,大多时候也成功了。当她觉得快控制不住时,便会去想她父亲当时的话、张开双手的动作,以及在她成长的房子里,那副缓缓朝楼梯走去的模样。九年后,她在父亲的丧礼上致词时,是这么说的:我父亲教导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她没有说出是什么事,但她的母亲知道。后来,她被授以圣职时,她的母亲同样坐在教堂最前排的位置。
  在过去二十几年,每当她觉得就要对某人发火时——这股冲动几乎总是难以控制,因为那些人总是那么笨,那么装疯卖傻——她便会回忆起父亲的声音:要是你没办法控制脾气,就会被脾气控制。
  但如今,那道红色的口子不停扩大,让她再度升起过去那股想要乱砸东西的冲动,想要搔着自己的皮肤,直至流出鲜血为止。
  “你问过她是谁干的吗?”
  “当然问过。吉妮说,”“她很害怕,不肯说。”
  派珀忆起她刚开始还以为这对躺在路边的母子是一大袋垃圾的画面。这些事情,当然全是那些人害的。她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谈谈。”
  “现在可能不太适合,”吉妮说,“她打了镇静剂,而且——”
  “让她试试看。”抽筋敦说。他的脸色苍白,双手在膝间扭在一块儿,不停扳弄指关节。“希望你有所斩获,牧师。”

踏入陷阱
  13
  珊米的双眼一直半闭着,但是当她完全睁开时,派珀就坐在床边。“你……就是那个……”
  “对。”派珀说,握住了她的手。“我的名字是派珀·利比。”
  “谢谢。”珊米说。她的视线又移到旁边,再度闭上。
  “要感谢我的话,就告诉我强奸你的那群人是谁。”
  昏暗的病房中——由于医院的空调关着,所以十分暖和——珊米摇了摇头:“他们说,要是我说出去的话,就会伤害我。”她朝派珀看去,眼神像是个只敢乖乖听话的懦夫。“他们可能还会伤害小华特。”
  派珀点点头。“我知道你很害怕,”她说,“告诉我他们是谁,说出他们的名字。”
  “你没听到吗?”她把视线从派珀身上移开,“他们说会伤害——”
  派珀没时间浪费下去,这女孩又要神志不清了。她一把抓住珊米的手腕:“我要知道那些人的名字,你一定得说。”
  “我不敢说!”珊米开始泛泪。
  “你非说不可,因为要不是我,你现在可能早就死了。”她停了一会儿,决定把这一刀刺得更深。她之后可能会感到后悔,但现在不是时候。
  就此刻来说,这个躺在床上的女孩,只不过是个她追求真相的阻碍。“你的孩子可能会死,你也可能会死。我救了你一命,也救了他一命,所以我有权知道他们的名字!”
  “不。”但那女孩退缩了。派珀·利比牧师心中的某部分,其实相当享受这种感觉。稍晚以后,她会厌恶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跟那些男孩没什么两样,等于是在强暴这个女孩。但此刻,没错,这很有趣,就跟从墙上扯下珍贵的海报,接着撕成碎片一样有趣。
  因为它苦,所以我喜欢,她想,也因为它是我的心。'1'她朝哭泣的女孩俯身:“把耳朵掏干净,珊米,因为你得听清楚我的话。他们肯定会再犯一次。

  '1'此句出自美国小说家斯蒂芬·克莱恩(Stephen Crane,1871—1900)的诗作。

  当他们再犯一次,让另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医院,说不定还怀了强奸犯的孩子时,我就会去找你,而且我会说——”
  “不!别说了!”
  “你就是共犯。你这么做,就跟帮他们欢呼没两样。”
  “不!”珊曼莎哭着说,“不是我,是乔琪亚!
  乔琪亚才是那个帮他们欢呼的人!”
  派珀起了股恶寒的作呕感。一个女人。有个女人就在现场。在她心中,那道红色的口子裂得更开了。很快地,里头就会开始喷发熔岩。
  “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她说。
  珊曼莎说了。

踏入陷阱
  14
  杰姬·威廷顿与琳达·艾佛瑞特的车就停在美食城超市外。超市会在下午五点打烊,而非平时的八点。兰道夫派她们来这里,认为提早打烊的事可能会引发什么麻烦。这个想法荒谬之至,因为超市里几乎空无一人。停车场的车子甚至还不到十几辆,其余几名客人,则是一脸茫然地缓缓走着,仿佛共享着相同的噩梦。这两个警察发现,超市里只有一个收银员,是个叫布鲁斯·亚德里的青少年。这孩子只收现金与签名支票,而没接受信用卡付账。红肉类的商品柜里几乎全空了,但鸡肉还有很多,罐头与干粮的架上也还放着满满的商品。
  她们在等最后一群客人离开时,琳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觉得胃里仿佛被轻戳了一下。是玛塔·爱德蒙打来的。琳达与生锈克都要上班时,总会把贾奈尔与茱蒂交给她照顾。而打从穹顶出现后,他们几乎一直工作个不停。她按下接听键。
  “玛塔?”她说,在心中祈祷着没发生什么事,玛塔只是打电话问她能不能带孩子去镇立广场走走之类的。“没事吧?”
  “呃……对。我想应该没事。”琳达恨透了玛塔声音中的担忧,“只不过……你知道癫痫的事吗?”
  “天啊——她发作了?”
  “我想应该是,”玛塔说,又赶紧补充,“她们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在别的房间里画画。”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她们在荡秋千,而我在弄花,好让花可以撑得过冬天——”
  “拜托!玛塔!”琳达说。杰姬把手放在她手臂上。
  “对不起。奥黛莉开始叫了起来,所以我转过身去。我说:‘亲爱的,你还好吗?’她没回答,只是下了秋千,坐在秋千底下——你知道那秋千只比脚高一点吧?她没摔下来或什么的,只是坐在地上而已。她盯着前方看,嘴唇紧紧闭着,就跟你要我注意的状况一样。我跑过去……稍微摇了她一下……然后她说……我想想……”
  又来了,琳达想,阻止万圣节,你必须阻止万圣节。
  但不是。她说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说:‘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身后拖着长线。’又说:‘好黑,每个东西都好臭。’接着她就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感谢上帝,”琳达说,随即问起她另一个五岁的孩子。
  “那茱蒂还好吗?她有没有被吓到?”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玛塔才总算开了口:“噢。”
  “噢?这声噢是什么意思?”
  “发作的是茱蒂,琳达。不是贾奈尔。这次是茱蒂。”

踏入陷阱
  15
  我想玩你说的其他游戏,艾登对卡罗琳说。
  当他们在镇立广场与生锈克交谈时,卡罗琳是这么答应她的。虽然她只记得一点点规则,但当时她心中想的游戏的确是木头人没错——这并不奇怪,毕竟,自从她六七岁以后就再也没玩过这游戏了。
  然而,当她背靠着“热情宿舍”宽敞庭院中的一棵树木时,马上就想起了游戏规则。出乎意料的是,瑟斯顿似乎不只愿意一起玩,甚至还一副很想玩的模样。
  “记住,”他告诉孩子们(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十分怀念木头人曾带给他的乐趣),“她数到十的速度,可以要多快有多快,当她回头时,只要抓到你在动,你就得回到起点那里。”
  “她才抓不到我咧。”艾丽斯说。
  “我也是。”艾登坚定地说。
  “那就走着瞧吧,卡罗琳说,”转头面对树木。
  “一、三、二、四……五、七……八九十木头人!”
  六、她迅速转头。艾丽斯脸上挂着微笑,一条腿往前跨出老大一步。瑟斯顿也在笑着,十指像是《歌剧魅影》的歌剧院幽灵那样张开着。她看见艾登轻轻动了一下,但从未想过要让他回到起点。
  他看起来很开心,让她不想破坏他的情绪。
  “好,”她说,“真是漂亮的小雕像。第二回合来啰。”她转向树木,再度数了起来,小时候那种清楚等一下转过身时,每个人就会变得更近的有趣恐怖感,再度浮现在她心中。“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木头人!”
  她迅速转头。艾丽斯现在只离她二十步,艾登则落后艾丽斯十步,一只脚还颤抖着,膝盖上有个十分明显的疤痕。瑟斯顿就在男孩后方,像是个演说家一样,把一只手放在胸前,面露微笑。
  艾丽斯会是第一个碰到她的人,但没关系;下一盘就换这女孩当鬼,而她的弟弟则会赢得胜利。
  她和瑟斯顿会看着他赢。
  她又再度转头面向树木:“一二三四——”
  艾丽斯发出尖叫。
  卡罗琳回过头去,看见艾登·艾普顿倒在地上。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还在玩着游戏,一只膝盖弯起——有疤痕的那只——就像他正准备要翻身似的。他双目圆睁,盯着天空直瞧,嘴唇噘成一个小小的圆形。在他短裤上,有摊黑色正逐渐蔓延开来。她朝他奔去。
  “他怎么了?”艾丽斯问。卡罗琳可以从她脸上看出那个可怕周末对她所造成的巨大压力。
  “他还好吗?”
  “艾登?”瑟尔斯问,“你还好吗,小伙子?”
  艾登抽搐着,嘴唇像在吸着一根隐形的稻秆。
  他弯起腿……接着往下一踢,肩膀不断痉挛。
  “他有某种癫痫症,”卡罗琳说,“可能是过度兴奋引起的。我想只要过几分钟,他应该就没——”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艾登说,“星星的后面有很多线。很漂亮,很恐怖。每个人都在看。没有糖果,只有捣蛋。喘不过气。他叫自己主厨。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
  卡罗琳和瑟斯顿面面相觑。艾丽斯跪在弟弟前,紧握着他的手。
  “粉红色的星星,”艾登说,“全都掉下来了,全都掉——”
  “醒一醒!”艾丽斯对着他的脸大叫,“不要吓我们!”
  瑟斯顿·马歇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亲爱的,我不确定这样有用。”
  艾丽斯没有理会。“醒一醒,你……你这个讨厌鬼!”
  艾登醒了过来。他看着姐姐满是泪水的脸颊,一副茫然的模样。接着,他又望向卡罗琳,露出微笑——她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甜美的笑容。“我赢了吗?”他问。

踏入陷阱
  16
  镇公所储藏室里的发电机的保养工作十分差劲(有人在发电机下方塞了一个老旧的锡制洗脸盆,借此接住漏出来的机油),生锈克猜,这台发电机的效能就跟老詹·伦尼那辆悍马车一样厉害。但他更感兴趣的是连接到发电机的那座银色丙烷槽。
  芭比看了一下发电机,由于气味皱起了脸,接着又移动到丙烷槽那里。“这丙烷槽没我想象中那么大。”他说……虽然比起他们在蔷薇萝丝餐厅用的那个大得多,也比他帮布兰达·帕金斯换的那个大。
  “这就是所谓的‘公务尺寸’”,生锈克说,“我还记得去年镇民大会,桑德斯和伦尼搞了个叫‘能源昂贵的时代’的议题,说是要让我们免于用更贵的价钱去购买那些小桶丙烷。所以每个丙烷槽因此都有八百加仑的储存量。”
  “也就是说,一桶的重量是……多少?六千四百磅?”
  生锈克点点头:“加上丙烷槽本身的重量。要是有叉式起重机或液压起重机的话,还有办法抬得起来,只是不能移动。一辆货卡车的载重量,最高是六千八百磅,所以有可能载得了。再说,这种丙烷槽的大小,也与货斗的大小正好符合,顶多就是尾端会超出一点点。”生锈克耸耸肩,“反正只要贴个危险标志,你就可以载着上路了。”
  “这里只有这一个,”芭比说,“只要一用完,镇公所就没电可用了。”
  “除非伦尼和桑德斯知道哪里还有更多丙烷,”生锈克同意,“我敢说他们一定清楚得很。”
  芭比把手放在丙烷槽写有凯瑟琳·罗素医院的蓝色文字上。“所以这就是你们弄丢的东西。”
  “我想,那并非我们弄丢,而是被偷的。由于我们一共被偷走了六座丙烷槽,所以这里应该还要有另外五座才对。”
  芭比环顾长形的储藏室。尽管里头放着几台铲雪机,以及装有备用物品的许多个纸箱,但这里还算相当空旷。尤其发电机附近更是明显。“先别管他们怎么把丙烷从医院运过来的,问题是,镇公所剩下的丙烷库存究竟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他们到底是拿去做什么用了?”
  “不知道,”生锈克说,“但我准备要查个清楚。”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1
  芭比与生锈克走到外头,深吸一口户外的空气。空气中有着火灾扑灭后的气味,全是由城镇西方传来的。只是,与储藏室里的废气相比,还算是清新的了。微风无力地吹拂在他们脸上。芭比把盖革计数器放在他从辐射尘避难室找到的棕色纸袋里。
  “这件狗屁不通的事,实在让我难以忍受。”
  生锈克沉着脸说。
  “你打算怎么办?”芭比问。
  “现在?什么也不做。我得先回医院值班。
  不过呢,今晚我打算去敲老詹·伦尼家的门,叫他给我该死的解释清楚。他最好能说出原因,而且丙烷最好还剩很多,否则后天一到,医院就没电可用了,甚至就连最不耗电的设施也用不了。”
  “说不定后天就没事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
  芭比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现在去逼迫公共事务行政委员伦尼,是件很危险的事。”
  “只有现在?这句话你还是去跟那些刚搬到镇上的人说吧。他掌管这个小镇已经许多年了,而我早就听过这种说法一万次以上了。他要么是让镇民搞不清状况,要么就是叫大家拿出耐心。
  ‘为了这个小镇好。’他最常拿这句话说嘴了。三月那场镇民大会根本是场笑话。要核准建造新的下水道系统?抱歉,镇上没有足够税金可以拿来用。
  要建立更多商业区?这点子很棒,镇上需要更多税收,所以就在117号公路那里建一座沃尔玛超市吧。缅因大学的小镇环境研究中心说切斯特塘的污水量太高了?交给公共事务行政委员开会讨论就好,因为大家都知道,科学研究全是那些激进人文主义的假好人外加无神论者搞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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