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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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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无不精致的大书桌。墙上有黄庭坚的字,宋徽宗的画,苏东坡用过的镇纸,米襄阳使过的砚台,一应都是名家布置,一入内便能觉得一股书香墨气扑面而来。
此时此刻,平江伯就在西屋之中和陈汉说话,听到有人进来,他一抬头瞧见是陈瑛,立时便站起身来,寒暄过后就夸奖陈汉基础扎实言谈清雅,大有世家之风云云。陈瑛却是在儿子面前素来严正惯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了儿子的几个错处,就把人赶回了房去,旋即才和方翰分宾主坐了下来。
两人说是路上互换儿女庚帖定了姻缘,但其实早在一个还只是阳宁侯庶子,一个还只是家中嫡次子的时候变早已认识,因而也没那许多俗套话。几句开场一过,平江伯方翰便神秘兮兮地说:“陈兄可知道,这次锦衣卫缇帅卢逸云,可能要栽了?”
尽管今天听到左军都督府经历司那两个属官的窃窃私语时,陈瑛就已经想到过这个可能,但此话一出。他还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摇了摇头,又问是怎么回事。奈何方翰也不过是刚听到一点由头,只知道宫中内官传出来的消息,别的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就算心里再焦躁,也只能暂且按下。
“好了好了,咱们和锦衣卫是井水不犯河水,这种事情犯不着去管。今天我来,也是想和你说说先前谈到的婚事。你家老太太离府养病的消息如今已经传开了,不是我管闲事。毕竟是嫡母,先前那事情知道的人家也不少,你别操之过急,说出去不好听。还有,听说,你有意把你的女儿许配给威国公世子?”
朱氏的事情陈瑛已经得知,都察院有人弹劾了自己一本,虽然奏章似乎是留中不发,但终究不好看,因而他也只能憋下这口气。此时平江伯提醒,他淡淡嗯了一声,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事情如今已经是有些渺茫,怎么还是传开了?
想想方翰毕竟是未来的儿女亲家,从前交情又好,他便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这丫头的身世,婚事是从前威国公亲口答应的,只如今那边似乎变了卦。说实话,我家中如今这样的情形,我其实也并不十分情愿。”
“你不情愿就好,毕竟你家和晋王关系太深,这威国公又是鲁王的舅舅,要是你把女儿嫁给了威国公世子,外人看起来,便是你一只脚踏两条船了!”方翰说着便按着旁边的小几,把身子靠近了些,“陈兄,我知道你没选过边,但如今之际却是不得不选。国赖长君,外人道皇上疑忌晋王,可其实真看看,不过是杀了一个清客相公和一个奴仆,昨天倒还赏赐了晋王好一些宫婢奴仆,哪里是宠信有衰?你家老太太所凭恃的是韩国公夫人和晋王妃,若是他日……你难道还能动她?唯今之计,便只有借着兴许会册立次妃的机会,将你家千金……”
“你是说……”
两个人全都是半途打住。但彼此对视之下,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方翰看到陈瑛沉吟的样子,知道响鼓不用重锤,也就打哈哈岔过了话题。而陈瑛此前并不是没想过这一茬,如今方翰再次提起,他不得不认为,这是解开如今困局的最好办法。
不管哪一家,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翠柳居正房。
自从接手家务之后,徐夫人在屋子里呆的时间便越发少了,可在三岁的嫡亲儿子陈汀身边留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这一天上午的议事结束,听说丈夫陈瑛已经回来了,正在三德厅那边见平江伯方翰,她便不在水镜厅用饭,径直回转了来。一进门,她就先去看了孩子,见那软乎乎的手抓着自己的脸轻声唤娘,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深深的黯然。
陈汉和平江伯之女定下婚事,她的儿子却不知道是否能平安长大!
由于这一重心事,她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午饭不过是敷衍了事。可她没想到的是,陈瑛见过平江伯回来之后,竟是直接进了她的正房来,又把丫头们都赶了下去。一听那当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说出的那件事,她一下子攥紧了手上的帕子,一颗心如坠冰窖。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八十一章 授人以渔,再闻惊讯
第八十一章 授人以渔,再闻惊讯
尽管天气还冷,但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因而安园里头的丫头们正趁着这大好的日头忙忙碌碌地翻晒东西。陈澜和陈衍还好,毕竟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多备了一辆车带上了铺盖箱笼,陈滟陈汐则完全是因为各自父亲的那点私心而留下的,连铺盖带使唤丫头等等全都是昨日将近傍晚才送来。要是平日,小小一个院子住了这许多人,再加上正在忙活,少不得有拌嘴有说笑,但如今却是一声咳嗽都听不到,就连拍灰也是轻手轻脚的。
因为陈滟和陈汐姊妹正在正房西屋里头跟着周姑姑学礼仪。
至于陈澜和陈衍姐弟,则是都不在正房。陈衍带着楚平四个伴当,又由陈瑞拨了四个家丁,却是离开安园去巡视那千亩田地了。这是他自动请缨的勾当,朱氏思量之后便满口答应。至于陈澜,早上在帐房和张庄头商量事情,顺便听他报账目,下午则是有好些佃户上门道谢磕头。尽管只放了三五个上来,但这三五个人砰砰磕响头的架势就已经让她百感交集了。
她的处境再难,难得过这些被人踩在泥里,靠人大发慈悲才能活下去的佃户?
此时此刻,一个圆下巴的中年佃户便是规规矩矩。眼睛看着地上的水磨青砖说:“村子里的乡亲们都说,皇上是宽仁,可要是没有三小姐真心体恤咱们,好好的宽政也会被人败坏了。那一笔压得咱们透不过气的欠租没了,那些个欺男霸女的无赖没了,甚至还免了这一年的租子,咱们这才能过活。今天大伙儿来的时候,村里人还说,恨不得供了长生牌位……”
“这本就是皇上怜你们苦楚,所以使人特意传下的旨意,我是照章办事,你们若是要感念,念着天恩就行了。你们若是真心感激……”想到这安园之中空荡荡的人手不够,而张庄头曾经提过那些庄户人家种子农具都缺,陈澜就笑道,“那就回去看看,各自的家里可有人手空闲,这儿内内外外都要人帮手,一个月工钱五百文,只要能做活肯吃苦就行。”
如果说豁免欠租、赶跑打手、免去新租,这一切的一切看着还只像是新主家的一时好心,那这雇人就实在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虽说是庄户人家男男女女都要下地干活,但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哪一家匀不出个把来?有了这钱,买种子买农具,手头就绝不会这么紧了。一时间,几个佃户你眼看我眼。争先恐后说自家有。陈澜也不说其他,让他们回去互相转告,说安园还需要二三十个粗使仆妇十个庄丁,让他们回去互相转告一声,随即就放了人下去。
等到屋子里没了外人,赖妈妈殷勤地搀扶着陈澜从屏风后头出来,瞄了一眼张庄头便低声说:“三小姐,小的多一句嘴,这先头才免了一年的租子,如今却还要从他们里头雇人,一进一出便是老大的饥荒。就算只三十个人,一人五百钱,一个月就是十五两银子,一年就是一百八十两,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赖妈妈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张庄头就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小姐却是考虑得周全,嫂子且听我说。虽说免了欠租和今年的新租,但只是许了这些佃户一个好前景,他们如今种子农具耕牛,什么都缺。实在没法子还得求上来。与其那个时候再贷给他们,还不如眼下招些人在庄子上帮工,这也是朝廷平常以工代赈的意思。不怕笑话,这里虽说房子齐整,可各色东西各色活计还有不少要准备的。再说,收留人也不白干活,后园的花花草草侍弄好了,晒干了能卖钱,再加上竹林出竹笋,鱼塘养鱼,林林总总也能贴补不少。”
见赖妈妈恍然大悟,陈澜也解说道:“他们是这儿的本地人,感念府里恩情,做事情必然尽心尽力,不会耍奸偷懒,而且以后收租的时候,有他们带着,也不怕有些人家明里暗里哭穷。再者,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在这儿休养多久,雇着这些人并没有坏处。若长住,原先的丫头就不够了,府里世仆那么多,有时候挑丫头却还补不上好的,要外头人牙子送人来,如今听见要到外头,怕吃苦更是指不定怎么推搪。既如此,庄户人家里头以后也能选些伶俐的小丫头来做杂活,等咱们回城就放她们回家,也省却了好大的麻烦。”
赖妈妈能在蓼香院伺候。虽不是头等有脸面的,但也是聪明人,此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老太太避到这通州的庄子上来,三老爷必定会借这个机会在府中的世仆当中扶植一批人,而老太太的本意恐怕也想看看谁忠谁奸。只府中那些下人这么多年下来,趋炎附势已是本能,到时候收拾起来能剩多少能用的就说不清了,到了那时候,这边的人手兴许就能补上。
这些佃户虽说不是生死捏在主家手里的奴婢,可从这田地上来说,竟比奴婢还可靠些!
陈澜也是想到了种子农具,而且更想到这些佃户刚得过自己的恩情,只要她现在和将来不断让他们尝到甜头,自然便是最可靠的人。她在府里根基浅薄,下人们奉承也多半只是看着老太太的偏爱,若有一天那偏爱没了,她便又得靠自己挣扎。所以,她自然不会把希望放在积弊严重的侯府世仆身上。又嘱咐了张庄头几桩事情,她就带着赖妈妈出了屋子。
因这两日进进出出,又是经常要见张庄头,再加上临波馆内多了两个妹妹,于是她便留着红螺在那边看着,习惯了带上赖张二位妈妈。在屋子里见人时也不戴帷帽,只坐了滑竿在外行走的时候,却不得不多留意一些。这会儿从小道出了一重门,她瞧见那边岔道上陈瑞正带着两个亲随过来,忙令人停住了,等人近前就开口问道:“陈管事这是刚刚打外头回来?”
陈瑞见陈澜竟是用豁免欠租和新租消弭了一场乱子,心里不免觉得这位千金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今日出门到巡检司打探时得到了那个惊人的消息,他也顾不上先头那些鸡毛蒜皮。这会儿听见陈澜停住发问,他忙躬了躬身子道:“是,小的刚从张家湾巡检司回来。”
陈澜瞧见陈瑞脸色不好。立时想到了杨进周那一头:“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
“也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到那边避风的去处说话。”
所谓避风的去处,便是夹道尽头原本建好用作婆子守夜的一座小屋,如今因为人少,自然空着。陈澜带着赖妈妈进去之后,陈瑞也跟了进来,其余人则是由张妈妈带着守在外头。这会儿赖妈妈在中间椅子铺上软垫之后,她就坐下了,又拿眼睛看着陈瑞。
“小的去张家湾巡检司打探消息,那位柴巡检说,今天一大早,有人守在通州往京师的大道上,抓了带着十几个手下从通州城出来的夏庄头。消息传开之后,正在通州城内别业的锦衣卫指挥使卢逸云卢帅勃然大怒,气急败坏地派了人去四面搜捕,结果一无所获,便立时动身回了京城。据说,那位夏庄头之前便在卢帅的别业里头。”
事情竟然牵涉到锦衣卫那位指挥使?
陈澜拢着那只八角形紫铜手炉的手却一下子收紧了,随即皱着眉头说:“那个夏庄头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皇庄庄头,怎生会和锦衣卫缇帅搅和在一起?”
“小的也没问出来,看张家湾巡检司那两位的光景,似乎并不意外,兴许卢帅靠着这位办事也不一定,毕竟夏庄头是宫中夏公公的亲戚。”说到这儿,陈瑞顿了一顿,这才又躬了躬身说,“既如此,还请小姐三思,咱们侯府虽说不怕事,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也没必要为了那些泥腿子惹上锦衣卫缇帅。新租豁免就是给他们大造化了,欠租的事就不用管了。”
此时此刻,陈澜却没什么功夫寻思陈瑞的建议,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之前的事是杨进周奉命行事,还是锦衣卫的内斗。然而只是一瞬间,内斗两个字就被她按了下去。倘若杨进周真是如传闻中那般回京进锦衣卫不过大半年。那么,以她几次相处的心得来看,此人不会有过分的争权心思。那么,如果不是内斗,便是皇帝的意思了。
皇帝要借此拿下那位锦衣卫指挥使?可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
看到陈澜仿佛在发呆,陈瑞不禁有些不耐:“小姐,咱们侯府虽说尊贵,可管的是带兵用兵,无论是在朝事还是其他事情上,都鲜少露头,而锦衣卫官全都是皇上亲手简拔,最是信任不过,何必搅进这趟浑水?”
“这事情不用再说了。”陈澜把那些思绪藏进了心里,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陈管事一片忠心,不过老太太已经把内外事情交托给了我,这庄子又原就是皇上赐给我和四弟的,有些事情该撕掳明白自然该撕掳明白。陈管事这两日一直在外头,也辛苦了,如今就多休息休息,这一波事情须臾就过去了。”
须臾就过去了?陈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陈澜说得轻描淡写,他只能压下那疑惑和恼怒,躬身告退就出了屋子。而赖妈妈看着这光景,心里更是犯嘀咕,等到陪着陈澜回到了临波馆,她一见人进西厢房,就立时拔腿去了正房禀告。
日暮时分,在外头转悠了一天的陈衍方才带着伴当和家丁回到了安园,这一夜,安园上下有人睡得踏实,有人却辗转难眠。而到了次日中午时,京师郑妈妈派来了信使,带了一个让朱氏大吃一惊的消息。
皇帝将锦衣卫指挥使卢逸云削籍为民,由司礼监太监曲永暂时提督锦衣卫!
第一卷 京华侯门 第八十二章 寿礼被毁
第八十二章 寿礼被毁
由于朱氏年纪大了。自然有些畏寒喜热,因而正房里除了烧着暖炕,三间屋子还全都摆了火盆和熏笼。为了少些烟火气,用的银霜炭都是特意从侯府送过来的,满满当当三大车。此时此刻屋子里暖意融融,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莲子清香,倒是让人心旷神怡。
只不过,屋子里伺候的人就没这等好心绪了。自打早上府里郑妈妈派来报信的人一走,朱氏就一直在沉思,早上连孙子孙女的问安也一概免了,草草用了几口早饭就坐在炕上一动不动,于是,一应丫头们无不是放轻了脚步,唯恐触怒了老太太。而哪怕是绿萼昨日才和陈澜一块又去问过芙蓉和木樨,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贸贸然说出来触霉头,更不敢随便开口劝说,只能瞅着空子换热茶递手巾端漱盂,却是连小丫头的活计都一块包办了。
这僵硬的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屋子里的丫头们才听到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去,把澜儿叫来。”
总算等到了一句吩咐,虽说那话头极其生硬。但玉芍还是赶紧亲自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她就把陈澜请了过来。看着绿萼招呼了小丫头们到外间去,她端上茶水之后也蹑手蹑脚退了,等在正厅的小杌子上坐下了绷好绣架,她就低声对绿萼问道:“咱们府里和锦衣卫井水不犯河水,老太太为什么听了那个消息之后,反应那么大?”
“嘘,你小声些,这消息如今除了老太太,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要是给人听去了,全是我们的大不是。”绿萼赶紧让玉芍住口,侧耳听了听,里头的人仿佛坐在一块小声说话,不虞她们能听见,这才低声说,“我想,兴许是为了后面半截。为什么是司礼监的曲公公提督锦衣卫?要知道,咱们大楚,太监宦官素来是不能干涉政事的。太祖爷甚至一度只用女官,想把宦官都废了,可终究架不住诸代的制度,于是就立了铁牌在那儿。据说祖训上就有一条,哪位万岁爷敢让宦官干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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