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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自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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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他只为了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对你有了感情,他在寻找自己的本心,心愿已了,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离去了。”
“只是这样——他就没有想以后?”
“或许他想过,可是他想过也会离去,那是他的宿命,也是刺客的宿命——他不忍伤害你,所以走。”
“不忍伤害我么?”
“是的,不忍。”
第十九章。必死无疑!
夕阳西下。
落照满天。
悲凉的景色,悲凉的心境,所以世界也是悲凉的。
我缓步走在街道上,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迟钝,脚步并不很重,剑也不重,只是心里如同灌满了铅,压抑而惹人烦闷。
路上每一个行人与我相视时,我都退缩着收回目光,于是我的平凡与渺小就越发地显露着,没有人再注意我。
这也是我想要的。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夕阳的淡淡黄晕肆无忌惮地摩挲着周身,这让我可以勉强忘却了适才的暌离之苦。
我走向玉京城郊外的南城门,那里还有一个老人在等我完好无损地回去,我已经可以想象到他看到我的惊喜、愕然、欣慰的情绪,我还要把“落红”拿给他看,让他看看所谓的剑魂究竟形成了么。
……
当我再度站在那破烂不堪的铁匠铺子前时,夕阳已经消失无踪,余晖也仅留着一个尾儿,无人驱赶所以可以安然的退却。
我谛视着眼前的铺子——还是一样的残砖、破瓦、烂布,我却忽的一蹙剑眉,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铺子里一直燃着的炉火……灭了。
……
走进这铺子,环视四下,墙角的两排武器架一个倒塌,一个断裂,武器散落一地,地面上凌乱杂物堆砌着,东面的墙似乎已有些坍圮了,虽然已近傍晚,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那本应一直燃着的炉火灭了,似乎也已灭了许久。
我记起老人的话语——“我喜欢炉火,那种暖洋洋的炉火烘烤着身体的感觉很美妙,但凡铸剑师都会喜欢的,所以我总是将炉火点着,我想,只要我还在世,我身旁的炉火就不会灭。”
还在世,炉火就不会灭么?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走进内室,屋子里很黑,我隐隐嗅着一股腐烂发霉的气味,不由得皱皱鼻子。
内室角落里忽然一阵异动,一个人影蜷伏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听到我的脚步声后,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惊慌地喊了声:“谁在哪里!”
我已听出,这正是那个老人的弟子,一个清秀却也壮实的少年人,我停步,应了声:“是我。”
“是你……”少年松了口气,似乎是要支撑着地面爬起来,可是他原本壮实的身体此时似是没有半分力气,破费了番功夫,他还是扶着墙站起来了,他的背紧贴着墙面,声音有些发颤也有着惊喜,他接着道:“你总算回来了。”
“你的师傅呢?为什么铺子里的炉火灭了?”我注视着黑暗中他的影子,竟然有着几分单薄瘦削的感觉,不由得疑声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沉默下来。
这种沉默压抑而惹人厌烦,是死寂的沉默,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低低地叹息一声。
“你看出来了么?……师父就在这里,他本来还有些话想要和你说,可你毕竟晚来了两天。”
言罢,少年人踉跄着向前几步,在方桌上摸索着,几息之后,一根红烛燃起,内室忽然明亮起来。
我阖起眼帘,待眼睛适应了突兀的明亮后缓缓睁开,内室入口处的门旁边一张木床,老人安然躺在那里,粗糙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眼帘是合着的,安详的脸上嘴角还隐隐有着一丝笑意。
他的脸已有些变形了。
我坐在床边,凝视着他布满皱纹的面庞,转头望向少年,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我道:“为什么不下葬呢,入土为安,老人家都希望这样。”
少年人的身形的确比之先前瘦削了几分,他的脸上也写满了憔悴,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他缓缓道:“师父走前嘱咐过我,要和你见最后一面。”
我摸摸老人僵硬的身躯,声音同样喑哑,道:“他走了已有两天了?”
少年点头,道:“师父支撑了很久,但是等不到你,直到两天前,我半夜给火炉添煤的时候发现,师父躺在床上,鼻息停了许久了。”
我也点头,随后道:“他想要和我说什么?”
少年面孔微微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不容置疑,他抿了抿嘴,缓缓道:“师父说,如果你能来找他,就说明你已经经过了几次血战,他想告诉你,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他说他不希望一个带给他信仰复苏的人,就这样早早地死去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他还说,他虽然死了,但是没有一丝的遗憾和悔意,他已将一生奉献给铸剑,直到他生命寂灭的那一刻他还能看清楚自己的信仰在何方,他说了,这辈子这样活过来,值了……所以,他要谢谢你。”
“是么?这老家伙,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一直摆着张臭脸,我走了之后才知道感谢我,……他还真是会捉弄人。”
我的眼眶似乎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打转,在我还没有觉察的时候悄然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用手摸摸,是湿湿的、滚烫的……泪水。
我怎么会流泪呢?为这老头流泪么?这不是眼泪,一定是风把沙子吹进来了,一定是的……
我怔怔地抚着脸庞,却又为我掩耳盗铃式的理由感到可笑,我把眼泪擦尽了,我仿佛又看见老人苍老而憔悴的面孔了,他似乎在向我招手,在遥远的黑夜星辰之中,我可以看到他得意的笑容,那种奸计得逞的狡猾笑容,似乎是在说:你哭了么?我知道你一定会哭的,我留下的遗言果然是煽情啊……
我对着那虚无里的影子笑了笑,嘴唇轻轻动了动,用唇语对他说:我说过了,只是被风吹进了沙子,倒是你,完成了“落红”就当了撒手掌柜,你还没有给我说清楚剑魂的事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影子又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与愧疚。
我轻声对他说:你在黄泉路上,可要好走啊……这世上唯一一个明悟剑之本质的铸剑师,你是当之无愧的。
影子渐行渐远,在虚无中缓缓消散了。
我转身望着那有些哽咽的少年,眼底的泪水已干涸,我轻声道:“是一月前那个要强买雁翎刀的纨绔公子做的?”
少年眼神发红的与我对视着,许久,才道:“我想应该是,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放了狠话而已,那天之后一个月都是风平浪静,我们本以为不会再有事了。”
“可是,在你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一群黑衣大汉夜里闯进铺子,把东西都砸了,抢走了十几件兵器,当然也包括那件雁翎刀,他们甚至还毁去一面墙。”
“师父不让我反抗,他自己上去阻拦,被几个黑衣大汉打倒在地上,师父本来身体就不好,挨了这一顿打,随即便旧疾发作,师父忍了好多天,直到前来两天撑不住,才驾鹤西去了。”
少年恨声道:“虽然我不敢确定是那人找人做得,可我看见那些黑衣人抢夺兵器的时候,最先翻找的就是那柄雁翎刀,这已经能说明些问题了。”
我点头,面上依然面无表情,接着问道:“那纨绔公子你认识么?”
少年迟疑一番,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否则不但报不了仇还添上一条命,却是徒生事端,最终心里想要报仇的yu望还是占了上风,毕竟他报仇心切,如果不是要交代我那番遗言,或许此时他已经实施自己的报仇计划了。
少年缓缓道:“我认识这个公子,他是玉京城的人,叫做文昊,是个有名的纨绔。”
我眼神闪烁,道:“他可是玉京城文家的人,文龙与他是什么关系?”
少年微一惊,却不知我的一番际遇,当下应道:“文龙正是文昊的嫡亲哥哥,他们的确都是玉京文府的少爷。”
我微微颔首,却是不再说话了。
半晌,我忽然起身,便要向门外走去,少年人忙叫住我:“你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冷冷道:“你师父的尸体先别安葬,今天晚上我取了文昊的向上人头来为他下葬。”
少年一怔,随即面现怒容,他大声道:“你这样冒失地去报仇怎么会成功?报仇一事必须从长计议,我们需要设定一个完整的计划,否则你一定是落个被文府守卫乱刀分尸的下场……哼!早知如此,我何必告诉你这些,亏得师父对你那般器重,原来也不过是一阶莽夫而已!”
我缓缓转过身,眸子里的冷意如毒蛇般直射少年的眼睛,少年只觉得被我用目光一看全身发冷如坠冰窖,下意识的瑟缩起身子奇*+*书^网,他不知觉中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惊恐地道:“你想做什么?!”
我笑了笑,眸子里的冷意随即消失无踪,我以一种安静地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道:“如果你是因为你师父对我的看重远超你这个亲传弟子而产生了妒意,我并不怪你,这也只是人之常情罢了,以后别再说第二次也就是了……可是……可是,你不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乱刀分尸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个忌讳,你知道么?”
少年越发的惊恐,我此时已在怀疑不是老人叫他不要妄动,而是他自己懦弱不敢上前,听完我头几句话语,此时他的脸上,却仿佛被鞭子抽了一般,极为的难看。
“文昊?我说今夜会死在我的剑下,那么,他就会死,任何人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听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文昊其人,必死无疑!”
第二十章。文府惊魂
文府一处偏房内,两个黑影正窃窃私语。
文龙斜躺在长椅上,瞥了一眼身旁正把玩着一把漆黑雁翎刀的弟弟文昊,愁眉一展,不满道:“这破刀有那么好么?”
文昊得意一笑,却没有看他,道:“大哥你不懂,这刀的确不怎么样,不过打造这刀的矿石,真是世上稀有的上品铁矿,明天我就去城里的铁匠铺子将此刀回炉,到时候,嘿嘿,必然能得到一柄绝世神兵。”
文龙不屑哼了一声,又问道:“做得干净么?那老头别再认识什么麻烦人物,到时候顺藤摸瓜再找到文府来。”
文昊一摆手,哂笑道:“我做事当然是滴水不露,动手的人都不是本地人,不过说来倒霉,本来那里是师徒两人,谁知忽然多了个年轻人,我一直等了一个月,那人才拿着老头给他铸的剑走了,哼,白让我等了一个月。”
文龙似是对此事不甚感兴趣,不再问话,只是百无聊赖地倚在长椅上,满面愁容,忽的又长叹一声。
文昊将雁翎刀放在桌上,转身道:“大哥没事又叹什么气……我知道了,自然是思念佳人心切,父亲不是已经向高阳小姐家提亲了么?还没有结果?”
听闻文昊的问话,文龙面色渐渐难看起来,犹豫片刻,还是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白天的时候忽然在高阳敏身边多了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无论面容还是衣着都很普通,可是我一听他说话就觉得心里发毛,我本想找个没人的巷子找点儿人教训他,谁知道他竟然猜透了我的心意,他说,如果想动他,就先去查明他的身份,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被灭族了还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
文龙铁青着脸说完一番话,将头靠在椅上,摆了一个更舒服些的位置,似乎这样便可以驱逐心中的繁琐之事一般。
“哼!好大口气……大哥,你去查了么?”文昊一怔之后,随即面现怒容,好奇心却是被勾起来,不由得问下去。
文龙脸色更难看了,他缓缓道:“查了,只是和没查一样。”
文昊奇道“这是为何?”
文龙也是很苦恼的模样,他道:“我去了一趟万象楼,那里无论是天潢贵胄抑或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的资料都有,可是当我说出那人的外部特征之后,万象楼的人却告诉我:查无此人。”
“什么?!”
“我当时也很疑惑,就问道是何意思,他们解释说,以我的身份所能查阅的资料之中,并没有此人,也就是说,要么他就一点名气都没有,根本没有他的资料,要么他就属于我不能查的三类人。”
“三类人?哪三类?”
“第一类是江湖人,江湖人的身份只能是江湖人可以查,这也是对武林一脉的尊重,第二类么,是官府的通缉犯,我是无权查阅的,至于第三类么……”
文龙正兀自娓娓道来,却忽的有一个清冷的男子声音打断了他,原本安逸的房间里,一股肃杀之意悄然弥漫。
“第三类,是刺客,对么?……文龙公子。”
我自屏风后面缓步走出,步履优雅,而我的眼里只有戏谑,看着眼前两人惊悚的面孔,心里一阵快感,就如同猫儿盯着两只无法逃跑的老鼠一般。
“你——你怎么进来的!”文昊最先反应过来,面上除了惊诧确是没有丝毫的惧意,这大声的质问满含着怨毒之意,可以看出的是,此人必然是心狠手辣、出手果决之辈。
文龙临场的表现却是沉稳多了,他起初的惊诧渐渐掩盖起来,摆手让他的弟弟安静,随即对着我慢声道:“原来是阁下,阁下深夜到文府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我淡淡道:“你比你弟弟聪明也沉稳多了,看到我闯进来,毕竟没有大喊大叫。”
文昊大怒,身形一动,欲要上前,却被文龙用手拦住,我已接着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文龙公子,你说的第三类人,可是刺客么?”
文龙目光闪烁,似是看出什么异端,额上竟有点点汗渍,他缓缓道:“不错,正是刺客,尤其是江湖中的刺客组织玄的刺客,连万象楼都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信息。”
“那么公子猜测一下,我到底是属于哪一类人呢?”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可文龙却是面色一变,他下意识又退后一步,眸子里流露着惊恐,他深吸了口气,颤声道:“阁下……阁下的身份,我怎敢随意乱猜,阁下请放心,我日后再不敢对高阳小姐有半分念想……”
“哦?你倒是知趣,其实,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本来也无意为难你,只是么——”我话锋一转,盯着文龙身旁已经安顿的文昊,他早已瞧出不对劲来,再不敢插话,只是静观其变,见我冷如寒冰的彻骨眼神凝视着他,心头一慌,面带惧色,我已接着道,“只是今天却不是来找你的,本来想顺手取你性命,既然你如此知趣,我也不想多生杀戮。”
文龙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舒缓了些,却又忽然醒悟我话语的含义,呐呐道:“阁下不是来找我的,那是来……”忽的见我目光盯着面色惨白的文昊,迟疑着道,“可是来找舍弟?”
我点头,道:“不错。”
文昊面色剧变,双手抓着文龙衣袂,急声道:“我又没有招惹你,你找我做什么!”
文龙也道:“不知舍弟如何得罪了阁下。”
我把目光收回来,文昊立即松了口气,谁知我接着道:“你不是说一个年轻人让你等了一月你才动手么,那人就是我。”我伸出手,缓缓握着漆黑的“落红”,又道,“这就是那铸剑师给我铸的剑。”
“你!……你全都听到了,我也无须再隐瞒,那铸剑师的铺子是我找人做的,不过抢了他几件兵器而已,阁下也不必专程找上门来罢!”文昊怔了一下,旋即分辨起来。
“那铸剑师,死了已有两日了。”我淡漠的道。
文昊面色一变,还未出口反驳,我已缓缓道:“我为何一定要向你解释这么多呢,这真是不符合我的风格……你只需要知道,那铸剑师现在死了,而令他死亡的人是你,我和那铸剑师有着不菲的情谊,所以现在找到你——”我故意顿了顿,随即淡然道,“找到你,取你向上人头为他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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